“等等,杜……哎希巴!”看見杜少言轉身要走,我條件反射的想上前拉住他,邁開步子就往前走,壓根沒意識到我還站在高高的椅子上,教室突然響起我驚天地泣鬼神的哀嚎,然後有了片刻的沉默。


    我忘了自己是從哪個角度以什麽樣的姿勢倒在地上的,反正現在的我平躺在講桌下,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全身都動彈不了。


    徐清似乎是被我嚇到了,連忙跑來我身邊蹲下,手足無措的問,“你怎麽了?可可,可可你說話。”見我沒有反應,著急的轉臉吼向門口的杜少言,“少言你快過來看一下,可可好像摔傷了。”


    在我狹窄的視線範圍隻能看見白花花的天花板,和徐清被放大的臉,杜少言有沒有看我什麽表情我全然不知,就連他的聲音都聽不見一絲一毫,我掙紮著想要起身,可四肢就像癱瘓了一樣麻木的沒有一點感覺,沒有一處器官可以受我控製。


    忽然,一道黑色的人影籠罩了我,杜少言清雋的臉上掛著狐疑,猜測和厭惡,他瞥了我一眼,似是見我好好的,沒有哪裏受傷,就冷漠的說:“江可可,我最後再說一遍,我杜少言就算一輩子孤獨終老也不會喜歡你這種人,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演戲,我不吃你這套。還有,就算你是真的,是死是活也跟我沒關係!”冷淡的沒有一點溫度的眼神不著痕跡的挪開,看向一旁微怔的徐清:“徐清我們走。”


    徐清有點為難,支支吾吾的說:“可是可可她……”


    眼前忽的一亮,杜少言已經離開了,徐清最後問了我一遍有沒有事,我努力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反正幾秒鍾之後,連他也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群純圍觀的同學指手畫腳的議論著我。


    可我的視線裏卻容不下他們任何一張臉,就那麽呆呆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不在乎他人眼光,不在乎地麵多髒,滿腦子都是杜少言臨走之前的那番話,他說,就算他一輩子孤獨終老也不會喜歡我這種人……


    我這種人……


    我哪種人?


    他說,我是生是死,都與他無關!


    嗬嗬,多麽無情的人,我江可可偏偏隻愛他。


    從開學到現在,大半個學期,我做了多少努力,我打動了幾乎一整個計算機係,感動了杜少言身邊多少男同學,卻唯獨他,油鹽不進對我視若無睹。每每他出言奚落我嘲諷我,我都忍了從不計較,因為我喜歡他,可他卻占著我掏心掏肺的熱情,隨隨便便拿把刀就將我淩遲的支離破碎。


    杜少言,你好狠!


    “怎麽回事兒?”沉悶中透著驚愕的聲音從吵雜的環境裏鑽入我的耳朵,我眨了下眼睛,將差點就流出來的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江寒撥開人群一眼就看見躺在地上的我,臉上的憂慮一瞬間全無,換上一副同樣看好戲的姿態居高臨下的望著我:“江可可,你又在搞什麽把戲?”


    連他也覺得我是在偽裝嗎?


    我閉上了眼睛,不想看任何人,也不想去證明什麽,更加的沒有偽裝。江寒連續喊了我幾聲我都沒有答應,他大概是惱了,驅散我周圍的同學,一把將我從地上撈了起來。


    我依然沒有睜眼,鼻翼間依稀聞到那股熟悉的清香,醇厚的男性氣息裏夾雜著粉筆的氣味,感覺到他抱著我在奔跑,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在你們眼裏,我是哪種人?”


    聽到我開口說話,江寒的腳步忽然一頓,低下頭,陽光從他額前落下,明媚的臉頃刻變得陰暗,看不清表情,隻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比杜少言還要冰冷:“江可可,你鬧夠了沒有?”


    他的這句不答反問登時讓我的心沉到了穀底,我懂了,我什麽都懂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原來你們都這麽討厭我。”我忍住眼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放我下來。”


    江寒原本就深邃異常的眼眸變得格外濃鬱,他安靜的注視了我好幾秒,那眼神放佛要從我的眼睛直入我心底。我閉上眼,做好了他再一次將我摔倒地麵的心理準備,大不了再在床上跪個三五天,有什麽關係。


    我等了好久都沒有反應,再次睜開眼,竟然從江寒的眼神裏看出了……擔憂?可是幾秒後那樣的情緒又瞬間消失無遺,江寒抱著我繼續往前走,微薄的嘴唇稍稍嚅動:“不想屁股開花,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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