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著外圍找了一圈,然後慢慢逼近舞池,一路上少不了有人出言調戲,都被我冷言斥退了。酒吧裏所有長頭發短頭發的女人都被我看過一遍,連後台的鼓手都沒有放過,當真如蕭懿群所說連她的影子都看不見。


    我氣餒不已,攥緊著挎包背帶咬著牙看向舞台上搔首弄姿跳著火辣舞蹈的女人,頓時心頭一跳。


    那個頭發豎的高高,精致的麵容化著濃濃煙熏妝,穿鏤空絲質‘情趣睡衣’的女人不正是王雲燕?


    我激動不已,拚命的擠開舞池人群,可大家都在興頭上,被我這麽一推一擠,脾氣好的都破口大罵,脾氣不好的直接拉著我的背包帶將我狠狠的放倒在地上。


    一名三四十歲油光滿麵的男人彎腰指著我罵,“臭婊子,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推!給我滾起來,向她道歉!”


    他的手指從我的鼻子指向懷裏的女人,那女人也打扮的跟個殺馬特似的,周圍圍觀的圍觀,跳舞的跳舞,根本就沒有人來管這檔子閑事,生怕給自己惹了麻煩。


    一瞬間,舞池退開了一個圓形的位置。


    我瞥了一眼舞台,王雲燕依舊專注的跳舞,並沒有被驚動。眼下找到她要緊,其他事忍忍就過去了。


    我起身道歉,九十度彎腰鞠躬。誠心誠意天可明鑒。可對方偏拉著我不讓我走,也不說我沒有誠意,隻一個勁的強調剛剛我撞的多凶猛那女人多弱不禁風。說萬一傷著哪裏呢?


    我x,搶劫也得找個有錢的主吧,看不出我是個學生嗎?


    我懶得跟他們浪費時間,白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可那個男人咄咄逼人,直接扯住了我的馬尾辮,嘴裏還振振有詞:“喲,撞了人就想走?你以為你爸是李剛啊吧啦吧啦。”


    “住手!住手!我叫你住手!”蕭懿群的聲音。


    然後就是啤酒瓶爆裂的聲音,無數滴酒渣濺在了我身上,冰涼的觸覺讓我不由得一怔。


    蕭懿群也慌了,聚光燈在他臉上閃過時,全是慘白。


    他看著我,哆嗦著抖落了手上殘破的瓶頸。踩著玻璃殘渣走到我麵前,顫顫巍巍的問:“可可,你你沒事吧?”


    我一下子嚇哭了,撲到他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


    王雲燕聞聲趕來,看到是我和蕭懿群臉色變得凝重,對趕過來的經理說了些什麽,經理就把圍觀的轟開了。


    這件事最後還是被王雲燕調解開,蕭懿群賠償了人家三萬塊醫藥費。聽到三萬塊這麽多,我腿都軟了。後台的化妝間裏,王雲燕一邊抽著煙一邊嘲笑我:“江可可,你就這麽點能耐?對付我的時候看你挺牛的啊。”


    我哪裏還有心思去在乎她的冷嘲熱諷,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就將她往外拉:“你跟我回學校!”


    王雲燕直接掙脫我的手,丟掉手裏的煙頭,用高跟鞋後跟用力撚滅,然後抱著雙臂對我說:“你以為你誰呀?我憑什麽跟你回學校?別以為你命大就可以威脅我,有種你就去報警啊抓我啊,少在我麵前嚷嚷。”


    說完,看向一旁凝神的蕭懿群:“喂,明天把錢給人家打過去,不然出了什麽麻煩我可不管了。我還有節目,就不奉陪了。”


    “再,見。”她瞪著被熏黑的熊貓眼看著我一字一頓,得意的從我身旁走過,高跟鞋踢踏的聲音仿佛踏進了我的心裏,一步一個烙印。


    蕭懿群還耐著性子安慰我,拉拉我的衣擺小聲的說:“咱們回去吧,別管她了。”


    這次離開後,又是整整一周沒有王雲燕的消息。


    而王雲燕越不出現,江寒的情緒就越無波瀾。他每天都按部就班的上下課,不多說一句話不多看人一眼,即使從我身邊走過,我也隻能感受到他清冷的氣場,別的,什麽都沒有。


    我的生活猶如過山車一般,平緩前進,在經曆一個凶猛的顛覆之後又恢複了平緩。無奈之餘,我又重操舊業玩起了《笑世界》。


    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登錄這個遊戲了,所以然一隻碩大鳥幫我大部分的裝備全都賣了,就隻剩下寒江雪送給我的那個聖地魔寵。


    我隱身上了遊戲主界麵,看著全身通綠的小精靈發呆,我的赤霄劍沒有了,聖地套裝也沒有了,將近五億金幣也被賣掉了。現在的可可江裏,就隻剩下一具空殼。


    明明是隱身的,一隻碩大鳥卻跟看見我上線似的及時給我發了消息。


    一隻碩大鳥:你這個臭不要臉的盜號賊,又登我朋友賬號!


    一隻碩大鳥:幸好老子賣的快,不然就便宜你們了。


    我一楞,回複:什麽鬼?/發呆。


    一隻碩大鳥:昂?可可?


    一隻碩大鳥:哇,可可,真的是你。/大哭,我還以為又是盜號的。


    可可江裏:不,我是盜號的。


    一隻碩大鳥:別鬧,除了你還有誰動不動就說‘什麽鬼’。


    可可江裏:這樣噠,嘻嘻。


    我叉掉了碩大鳥的對話框,下意識的去聯係人裏翻找寒江雪,可我僅剩的十幾號好友從頭拉到尾根本就沒看見寒江雪的名字。


    我心裏咯噔一跳,他把我拉黑了?不對,是她。


    碩大鳥的頭像繼續跳動,我順便問了他。


    可可江裏:寒江雪最近有什麽動態?


    一隻碩大鳥:傷心,上來就問寒江雪,我這麽辛苦頂著狂風暴雨幫你賣裝備你也不慰問我一下。


    可可江裏:慰問你。寒江雪最近有登錄嗎?


    一隻碩大鳥:……


    一隻碩大鳥:不知道,你退幫之後我也退了幫,你的那幾個粉絲也跟著一起退了,我看論壇有人說寒江雪刪號了,因為連gm都找不到他這個人。


    遊戲裏的背景音樂已經從遲緩的古箏樂換成了悠揚的笛音,這又讓我想起了寒江雪的玉笛,以及我昏迷期間的那個旖旎的夢。


    夢裏的寒江雪揮動我赤霄劍砍了自己的右臂,那是不是寓意著他刪號退出遊戲?而我失掉的赤霄劍也出現在那個夢裏,似乎也有意無意的象征著什麽。


    花花見我發呆,放下書本輕聲問我:“可可,你沒事吧?”


    我連忙搖頭,故作輕鬆的笑道:“沒事呀,隻是想到要期末考了,有點緊張。”


    小秦一口咖啡噴了花花一身,咳嗽了好一會兒才說:“緊張你還玩遊戲?不是說金盆洗手放虎歸山了嗎?”


    花花有撕了小秦的衝動,但還是抽空鄙視了我一番:“可可的話要是算數那天氣預報都可以信了。”


    我嗤了她們一眼,不搭理。


    繼續跟碩大鳥聊了會,就借口有事。然後一個人慢慢的下載副本,沒有了禦劍術,隻能一路狂奔,我將以前和寒江雪走過的路全都走了一遍。


    站在桃花陣前,看著一個與我同樣的白衣女俠被倒掛在桃樹上,便想起寒江雪給我的那個吻。


    物是人非。


    我掛著號,人卻離開了電腦。


    一隻碩大鳥說前幾天有人登錄了我的號,他以為是我,一個勁跟我狂聊,結果對方冷冷的拋過來幾個字:“你是誰?”


    然後他就被拉黑了。


    再然後,他又千方百計重新加上了我。


    他說的時候我沒什麽反應,直到我漫無目的的走在林蔭小道上,才頓然反應過來,我號裏的好友全都安然無恙,除了一隻碩大鳥和寒江雪。


    難道,寒江雪也是那個‘盜號賊’刪掉的?


    他拉黑我好友就拉黑我好友,幹嘛還關心別人是誰。對於這樣‘業界良心’的盜號,我也真是醉了。


    在我心不在焉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我竟然走到了醫務室的門口,老醫生剛好拿著鞋子出來曬,一抬頭就認出了我:“喲,小姑娘,你又有病了嗎?”


    我:“……”你才有病呢。


    他見我沒反應,就一個勁朝我笑,然後還伸長脖子看著我身後:“咋了?小男友不見了,看你這表情鬧別扭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禽非得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玥玥至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玥玥至上並收藏禽非得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