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後,言必行看了看時間,晃悠晃悠地係上圍裙去廚房做飯,不滿歸不滿,平心而論,他雖然很相信夏黃泉的武力和阿商的腦子,但還是會有一點擔心,真的隻有一點點!


    那兩混蛋真是坑人細無聲,蘇玨還好,來回都有軍方護送,他自己這段時間八成是不能隨便出門了,否則隨時有被套麻袋毆打完再拍□**壇的可能,為了自己那寶貴的貞操,他決定縮起脖子做人,一切低調。


    忙碌了約半小時後,言必行才將鍋中的菜倒入盤中,耳尖突然顫了顫,而後頭也不回地喊道:“給你們十五分鍾洗澡,過時不候啊!”


    “……”才剛小心翼翼打開門的夏黃泉頓住腳步,回來是商碧落的提議,直覺告訴她對方說的沒錯,而且從內心深處說,她還是挺想回到小區的,雖然這裏並不是她真正的家。


    十五分鍾後,夏黃泉準時地來到了飯桌前,而商碧落已經坐在了老位置上,言必行將兩碗飯放到兩人麵前,大手一揮:“吃吧!”


    言必行這貨看似大大咧咧,手藝倒真不錯,堪稱四人之最。每逢他做飯的時候,所有人都很幸福;每逢蘇玨做飯,所有人都很痛苦,不知道是出乎什麽原理,除了與雞蛋相關的飲食,其它的他一概做不好;夏黃泉手藝平平,雖然沒啥亮點但至少吃不死人;至於商碧落……壓根夠不到灶台的他常任洗碗大將軍一職,感謝屋主將一個洗碗池建得比較低,讓boss君之前每天都能體會幾次刷碗的快感。


    此時此刻,夏黃泉注視著桌上冒著熱氣的香噴噴的飯菜,心中感動地淚流滿麵,雖然她根本不需要吃東西,但至少可以滿足下舌頭,況且經過這些天的勞累她的精力的確有些耗損,靠吃東西剛好可以補回,但……問題是……


    “筷子呢?”


    言必行冷笑了一聲:“狼狽雙煞本事那麽大,吃飯要什麽筷子呢?”


    “……這個有必然聯係嗎?”略感心虛的夏黃泉小心翼翼地反問道。


    “沒有嗎?”


    “有嗎?”


    “沒有嗎?”


    “有嗎?”


    “沒有嗎?”


    “有……夠了啊!”夏黃泉剛想拍桌,手卻在空中頓住,默默縮了回來,“好吧,好吧,我知道錯了。”


    交鋒以來第一次占據強勢地位的言必行在心中默默地豎起個剪刀手,臉上卻依舊維持著酷哥狀態,繼續冷笑:“錯哪了?”


    “出門該留個條?”


    “……”重點在這裏嗎?言必行忍無可忍地吼道,“這麽有意思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帶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夏黃泉伸出手攔住對方越靠越近的頭:“大哥,很危險的!而且你的台詞好雷人……”跟電視劇男主似的,害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且,她是出去打架又不是旅遊,本來連商碧落都沒想帶的,奈何……


    “你難道不覺得野狼三煞這個稱呼要更好聽嗎?”


    “……完·全·不·覺·得!”黃泉妹子深切地覺得,言小哥的審美真是死得早,但她不能說這話打擊人啊,雖然出門前她是因為沒料到自己會出去那麽多天才沒留條,但畢竟讓蘇玨和言小哥擔心了,所以這事情說到底她真的有錯,所以她認罪態度非常良好,“下次我保證帶上你,成麽?”


    “真的?”言必行眯起眼眸,不信任地反問。


    “真的,如果我撒謊,就讓他一輩子吃飯沒筷子!”夏黃泉手指商碧落,真誠地發誓道。


    “……”言必行歎了口氣,默默地從圍裙的兜裏拿出一雙筷子遞到商boss手中,“你辛苦了。”


    商碧落接過筷子,淡定地回答道:“習慣就好。”


    而後,兩人開始了一段男人間的眼神交流,內容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所以夏黃泉完全沒明白,隻是伸出手從言小哥的兜裏拿出了另一雙筷子,幸福地補起了精力。


    某種意義上說,吃東西等於補充精力這個設定還是很厚道的,萬一和某個喪失遊戲一樣,xxoo才可以補充,那就是真坑爹了。


    “快點吃,多吃點。”


    夏黃泉咬住筷子,眨了眨眼睛:“待會有什麽事嗎?”


    言必行夾了一筷子雞蛋到她碗裏:“待會蘇小哥回來,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吃飯?”


    夏黃泉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之前那三個小時的地獄說教,痛不欲生地舉起了手,“我現在走來得及嗎?”話音未落,她突然感覺背後一陣冷風襲來,伴隨著“噠噠噠”的輕微腳步聲。


    言必行沉默片刻後,嘴角突然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伸出手賊賤賊賤地指了指她後麵:“真遺憾,來不及了。”


    “……其實,我也這麽覺得。”


    就這樣,苦逼的夏黃泉再次被蘇玨小哥提溜走,心中知曉自己恐怕要被迫再接受一場教育教育再教育,罵又不能罵,打又打不得,捂住耳朵隻能增加刑罰的長度——她的命真的好苦。tat


    當她被抓走時,言必行快活地笑出了聲:“看她那小臉白的,被嚇慘了!”


    商碧落沒有理會他的話,隻微微眯眸,眼神落在青年拎住女孩耳朵的那隻手上,覺得礙眼得厲害,耳邊突然傳來一句話:“成功再上一壘了?”


    “什麽?”


    麵對著商boss疑惑的目光,言必行笑得猥瑣之氣外露,他勾起小拇指比劃了下:“和我裝個什麽勁啊,真不夠意思。”


    “……”商碧落頓了頓,開口問道,“為什麽你會這麽覺得?”


    “眼神啊眼神。”言小哥從煙盒中掏出一支煙叼在口中,點燃後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個漂亮的眼圈,才答道,“比起之前,占有欲要強烈多了,是不是覺得別人摸你女人很礙眼?是不是特別想剁掉蘇小哥的手?所以,我非常有理由推測——你和妹子有了更加親密的進展。”說道這裏,他左右張望了下,悄悄湊過頭去,“沒想到你們之前居然是清白的,我還以為……嘿嘿嘿嘿嘿!”


    青年沉默片刻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原來如此。”


    言必行被嚇得縮回頭搓手臂,幾大口吸完口中的煙安靜地吃起了飯,別小看男人,男人也有直覺,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種時候還是安靜點比較好。


    商碧落此時隻覺得一切豁然開朗,之前所有的反常在這一瞬間都得到了答案——他動心了。


    不可否認,他對此有些驚訝,但也僅此而已。


    從語言上看,愛情是人與人之間的強烈的依戀、親近、向往,以及無私專一並且無所不盡其心的情感。聽起來很美好動人,但如果從生理上看,愛情其實就是因為相關的人和事物促使腦裏產生大量多巴胺導致的結果,這種毫無存在必要的分泌物使得人們渴望與對方的接觸、持續與對方的交往並追求更密切的關係。


    然而,這種因自身化學反應而采取的行為一般隻能持續一兩年,最多三四年。


    商碧落修長的手指輕敲著輪椅的扶手,仔細剖析一切後他認為有這樣的結果也不奇怪,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所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他唯一可以正常接觸的女性是她;到現在為止和他相處時間最多的人,依然是她;一直以來雖然不太心甘情願但依舊保護著他安全的人,仍然是她。實驗證明,危險環境下,男女因為朝不保夕的不安定感而萌發感情、甚至發生性關係並不是什麽偶然現象,不過是人體應對危機後的本能反應而已。


    所以他會產生“動心”這種情緒,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無需緊張也不必驚慌。


    唯一需要在意的是,接下來該如何做——他不能任由也不能允許這種會很大程度影響理智的情緒再繼續發展下去。


    那麽,最好的辦法唯有……


    夏黃泉並不知道自己被“暗戀”了,或者說,就算知道她也不會相信,第一反應八成是“商碧落那貨又有什麽陰謀!”,當然,現在處於水深火熱中的她,並無暇顧及這些事,蘇玨每當這時戰鬥力簡直爆表,讓人感慨不愧是搞科研的,說教起來一套一套,至少夏黃泉拿他毫無辦法,隻能老老實實地聽教誨。


    說教了大約四個小時後,蘇玨注視著雙眼有些呆滯的女孩,歎了口氣,伸出手搭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黃泉,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我真的很擔心你。”


    “……”


    “什麽?”


    “我……”夏黃泉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抱歉,我不能保證。”實話雖然傷人,但她覺得這種事說謊話才更加不對。而後,她補救般地說道,“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但我保證,之後如果再做,會告訴你。”說罷,她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蘇玨,相處的時間越長,受記憶的影響也就越明顯,“記憶”中的小時候,每當她做錯事,就總愛這樣做,而蘇玨就一定會心軟妥協。


    蘇玨沉默了片刻後,驀然收回放在她腦袋上的手:“黃泉,你太狡猾了,從小到大都用這一招。”


    “咳,招不再多,有用就行。”


    “……”青年歎了口氣,少年般的臉孔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好吧,你又贏了。”


    還沒等夏黃泉鬆了口氣,他又說道:“但是,記住你的保證,否則我會考慮采取強製手段,我答應過叔叔阿姨會好好照顧你,所以不管你做什麽,在我心裏,安全都是第一位的。”


    叔叔阿姨……


    現在的夏黃泉已經不需要翻尋記憶,就已經想到這是記憶中她的“父母”,雖然為了避免麻煩早已領了便當,她知道是假的,但蘇玨並不知道,心虛感再次湧上心中,所以她老實地點頭:“好。”


    “那麽,就這麽約定了。”蘇玨終於露出了她回來後的第一個笑容,伸出雙手給了女孩一個溫暖的擁抱,“似乎我還沒說,恭喜我們的雌獅大人安全歸家。”


    “……你能不說那個詭異的稱呼嗎?!”


    “那不是你……”


    就在此時,門突然開了。


    夏黃泉下意識回頭,隻見保持著推門姿勢的言必行,臉色詭異、很詭異、非常詭異,他默默地後退了兩步,回頭滿眼同情地看了看某人,又回頭用一種看“女壯士”的目光注視著夏黃泉:“抱歉,我推錯門了。”


    “……”請不要說出那種一看就很假的理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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