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澤爾坐在教室裏,看著桌上的《魔典》直犯困,《魔典》這玩意兒枯燥又無趣,能在這堂課上聽得津津有味的基本沒有。


    但今天不同的是,大部分學生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不過不是在聽課,而是一臉好奇和崇拜的看著窗外。紅袍法師在整個魔都都是難得一見,萊卡雖是魔法學院,但真正能夠升到紅袍的魔法師要麽在魔宮之中,要麽在一些特殊機構。大部分平民可能一輩子都難得見得到幾次紅袍以上的法師。


    而現在,那紅袍法師竟然就憑空懸浮在他們教室窗外。那對黑黢黢的眼眶正一動也不動的.......盯著他。


    真是.....夠了。


    被對方這樣盯了整整一個早上的艾澤爾嘴角抽了抽,不過他選擇繼續無視。


    火狐沒回來,應該還在它主人身邊。艾澤爾用手指摳了摳手肘下被他壓卷的書頁。末了撐著下巴認真的盯著《魔典》的講師,腦中想的卻是昨夜的奇遇。


    圖書館中藏匿著這麽多精靈一族的圖書,這點太不尋常了。不過這個精靈書塔的存在也間接說明了在很多年前,精靈一族和魔族有著非常深厚的淵源。但為什麽後來魔族人不再提起精靈這一點也很奇怪。


    他想起《斐之書》後麵被撕下的書頁。不止如此,艾澤爾腦中還有很多疑問沒想明白,譬如他怎麽會認識精靈文,又是為什麽能進去那個所謂的精靈書塔的。腦中充斥著許許多多未解的信息艾澤爾想得頭疼都沒能想出什麽答案出來。


    很快,下課鍾聲敲響了,幽遠渾厚的鍾聲回蕩在整個萊卡。


    艾澤爾剛出教室走了兩步,一轉身就毫不意外的發現那紅袍法師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他將頭轉回,當做沒看到一樣繼續走自己的。但接下來的一整天,不管他去哪裏對方都一直跟著他。


    一個平民身後綴了個頂級魔法師小尾巴,這種奇觀怎能不好好圍觀。艾澤爾在受了一整天差不多全院學生的詭異視線洗禮之後終於受不了了。


    傍晚的時候,他在萊卡的魔法操場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


    “我想我們得談談,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見那法師沒吭聲艾澤爾就當他同意了。


    “那個精靈書塔隻有精靈才能進入?”


    賽那沙盯著艾澤爾的耳朵,頓了下才道:“這我不知道,不過這麽多年,除了丹倫,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可以進入精靈書塔的人。”


    “你呢?”


    “我進不去。”


    “丹倫是精靈?”


    這次對方沒有回答,但艾澤爾猜到了。不過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想了想轉而說道:“說說那個丹倫的外貌吧。”


    話落就見那亡靈法師的手往上一抬,一截森森的白骨就顯露了出來。接著一個半透明的青年便出現在了他的右手邊,青年穿著一襲藏青色的長袍,又長又卷的紅色長發披散在背後,深邃的碧眸微微的眯著,襯著那張精致白皙的臉,漂亮到讓人窒息。


    艾澤爾驚訝,原來魔法高到了一定境界竟然能製作出這麽逼真的幻像。


    太神奇了。


    艾澤爾對那張臉其實沒有任何印象,但是那眼熟的紅發卻勾起了他的一絲回憶,雖然他當時沒注意對方的臉和眸色,但他回憶了一下基本確定這個人應該就是他說的丹倫。


    他沉默了兩秒,抬頭看著亡靈法師,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抱歉:“雖然這是個不幸的消息,但我還是得告訴你,你找那個人已經死了。”


    “不可能。”


    艾澤爾想了想:“就在大概一個月前,我曾在一個森林中遇到這個人,但是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就沒有呼吸了,皮膚也很冰冷。”


    那法師不說話,黑窟窿默默的對著他:“你覺得我很好騙?”


    “我說的是真的。”


    “精靈原本就是沒有體溫的,他們也可以不用呼吸,隻靠皮膚來靠吸收天地靈氣,就能存活。而且他是精靈,根本沒那麽容易死。”


    艾澤爾驚訝:“真的?”


    賽那沙審視著他臉上驚訝的表情,知道他沒有說謊便轉了話題:“那後來呢?”


    後來.....他就被傳送到了.....


    艾澤爾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麽接這話。頓了兩秒才道:“當時我從一個荒漠中走出來,身上衣服壞了,我以為他死了,便剝了他身上的衣服穿.....”


    話音剛落就對上了那對黑窟窿,那沙啞難聽的嗓音聽起來非常憤怒:“你脫他衣服?”他都還沒脫過。


    下一秒,那森白的指骨就掐上了他的脖子:“你撒謊。丹倫根本不可能讓你近身。”更不要說讓這小子脫他衣服了。


    艾澤爾伸腳想要將人蹬開,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


    賽那沙並沒想殺艾澤爾,在發現他臉部因為缺氧而漲紅快窒息時,他便將人鬆開了。


    “再後來呢?”其實仔細想想丹倫確實不可能任人剝光他的衣服。但是他身上有丹倫的味道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也就是說這小子的的確確穿過丹倫的衣服,這到底是因為什麽,可能隻有丹倫才能給他答案了。


    艾澤爾捂著被掐痛的脖子揉了揉,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再後來...我就回魔都了。”


    ......


    丹倫連續數日都跟在奧利菲爾身後,這家夥活脫脫就是個被寵壞的小鬼。


    他剛出生就被魔族的大祭司帶回了魔族。從小更是作為魔族的守護者教導。所有人都知道這少年是精靈,更是力量強大的守護者。所以都對他禮遇有加。奧利菲爾也是養尊處優慣了,脾氣更是被這些魔族慣得不可一世。


    精靈族和魔族在很多年前曾有過一個協議。便是挑選出生命樹上誕生的最強靈魂作為魔界守護者,擔任兩族之間的和平使者。


    精靈一族沒有血脈之說,所有的精靈都是從精靈樹上誕下的,但每一個生命又都是獨一無二的。精靈死亡之後靈魂會重歸生命樹,重新再生。


    所以可以說每一代守護者其實都是一個人,精靈族的最強靈魂。


    在精靈界他們將守護者稱為聖精靈。


    而作為一種製衡,聖精靈也被限製了力量。每一代的守護者出生即被封印。解開這種封印的契機誰也不知道,因為每一代守護者解開封印的方式和契機都不一樣。所以這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在解開封印前,聖精靈甚至看起來跟平常魔族沒什麽分別,或者說比一般魔族還要遜得多。


    上一任聖精靈是西斯。他從小到大都是追逐著他的身影長大的,他死後靈魂重歸生命樹。


    西斯再次重生後他連新生的守護者是什麽樣子都沒看到,他就被魔界大祭司抱走了。


    剛開始接到這個任務時他還興致勃勃,能跟自己從小到大都非常崇拜的人在一起怎麽想都是一件開心的事。但在他連續跟了奧利菲爾幾天之後就膩了。


    原諒他實在無法將這個下巴高昂,金孔雀一樣的小鬼和記憶中那個沉穩而強大的男人劃上等號。


    丹倫躺在樹葉枝蔓層疊掩映的樹枝中,眸光變得幽遠而深邃起來。


    西斯.....


    ......


    時間往下又翻過兩月。


    各方局勢此時還處在比較混亂的階段。


    在二王子一派的成功掌權,三王子又全副心力抵抗獸人侵襲之時,魔都之內又暫時平靜了下來。一切暗潮都被壓製在了平靜無波的水麵之下。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吞天覆地的大浪會在什麽時候來臨。魔都之內人心惶惶。


    這時候艾澤爾的日子卻開始好轉了起來。那亡靈法師雖然沒整天都跟在他身後,但總喜歡沒事冒出來嚇他一嚇。


    而之前找他麻煩的那幾個人再也沒在他視線中出現過。艾澤爾估計這群人沒什麽好結果,泰勒那小心眼的變態會輕易放過他們就有鬼了。


    他現在是一有空就往圖書館跑,他看的不止是魔族的書籍,更多的是精靈相關的書籍。


    這期間火狐並未歸來,泰勒也沒來找他麻煩。


    他的小日子過得滋潤且愜意。


    結界之內的空間,除了他,似乎沒人能看到,更別說進去。


    從那次無意間進了這裏之後,這方天地便成了他安靜看書的根據地。


    對於魔法的練習艾澤爾可以說是刻苦的,他自知自己天資不高,甚至是愚鈍。他明白想要贏得別人的尊重或者打敗別人,他所付出的努力就要比其他任何人多得多。


    雖然魔法的進步依然很小,但書他看了不少,連高年級的魔法理論都看了,雖然大部分都沒學會。


    這其中失敗有很多,不過他並不氣餒,失敗一次又再來第二次。


    就算偶爾有沮喪也會很快被樂觀的情緒拍散掉。


    自己的魔法在一點一點的進步,這樣的認知讓他的情緒也一點一點的高昂了起來。


    在魔法有所進步的同時,艾澤爾也更注重身體的鍛煉。現在自己這身小身板就是自己看了都嫌棄萬分,更別說別人了。白斬雞一樣的身材可不是他想要的。為此他特意為自己定製了一份鍛煉計劃。


    這日午後,艾澤爾在精靈書塔中翻到了一本關於精靈之力運用的手冊。


    艾澤爾坐在被打掃出來的幹淨地麵上,雙腿上平攤著那本極厚的《精靈之力使用手冊》,泛黃的書頁上刻著整齊公整的精靈文。他默念了一遍書中的力量使用訣竅,鎮靜下來,平複心神,雙手拉開,能量漸漸在掌心中匯聚起來。


    艾澤爾看著那匯聚而出的力量光球,興奮的握了握拳頭,感覺湧動的力量充盈在指尖。這些能量正在受他支配這種感覺簡直難以描摹。他竟然能輕易掌控這種比魔法還複雜的力量,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時候艾澤爾還不知道,已經來到魔都快兩個月的丹倫正準備去一趟他許久都沒進去過的精靈書塔.....


    另一邊魔族和獸族邊境,耗時許久的獸人和魔族之戰,終於迎來關鍵性的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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