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的圍攻射擊很猛,周宣受傷倒地後,前麵的幾個人離他頗遠,不過就算近,這時候也沒有人能顧得了他跟高玉貞,能回頭的幾乎就是不要命了,不顧自己的性命來救他。


    周宣倒地後仍然拚了力拖著高玉貞往後麵爬動,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兩百米外的樹林子裏忽然也有人開火了,雖然看不見人,但火力很猛。


    布魯克林和湯馬士一驚,隨即伏倒在原地,沒弄明白前邊樹林子裏的是什麽人時,可就不敢往前衝。


    但周宣一下子就分辨出來了,樹林子裏的火力都是往身後海麵上的海盜射擊的,海盜們在突然受到襲擊後,有點慌亂,隨即調頭往後麵撤開些。


    射往周宣這片海灘的火力也就弱了很大,周宣又瞧見樹林裏一個曼妙的身影迅速的奔了出來,拿著半自動步槍一邊射擊一邊彎著腰朝自己奔過來。


    周宣呆了呆,隨即瞪大了眼睛瞧著,這個從樹林子裏衝出來的人竟然就是傅盈,是他的盈盈!


    周宣頓時隻覺得胸口裏熱血賁漲,眼眶一熱,大聲叫道:“盈盈!”


    傅天來也瞧見是傅盈了,趕緊招呼保鏢轉身射擊海盜,掩護傅盈,樹林子裏跟著也彎腰衝出來十多個人來。


    湯馬士在海盜的射擊弱了後,當即把火箭筒扛好,調正了射擊點,然後一炮射出,這一炮的準確度很高,把圍攻過來在最前麵的一架摩托艇炸了個粉碎,艇上的兩個人自然也是粉身碎骨了,火花過後,落到海水麵上的隻剩幾片碎布片。


    現在敵寡我眾,海盜的戰鬥力又不如他們強,人也不如他們多,一瞧勢頭不對,趕緊回頭撤了,這一次是真撤!


    傅盈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隻覺得這短短的一百多米似乎極遠極遠,好不容易奔到周宣躺倒的地方,跪倒在地拚命抱著周宣。


    周宣隻覺得懷中溫溫軟軟的,那種真實的感覺又回來了,懷中真的是傅盈。


    溫存了好一會兒才把傅盈的頭推開了些,仔細的瞧著她。


    傅盈一張臉蛋上全是淚水,臉上的表情又是哭又是笑的,頭發卻有些蓬亂。


    周宣伸了手指輕輕揩了揩她臉上的淚水,然後沉了臉說道:“盈盈,我有危險的時候你非要跟著我,寸步都不離,你有危險的時候,你就把我撇在一邊,你怎麽能這樣做?”


    傅盈哽咽著道:“對不起,你……你受傷了!”


    傅盈說著趕緊鬆開手,低著頭檢查起周宣的傷勢。


    周宣這一槍剛好給打到大腿上,子彈釘在了腿骨上,按道理說是傷得不輕,但周宣就在剛剛海盜退縮的時候,就把子彈轉化了,然後用冰氣吸取幹淨,又用冰氣迅速療傷,現在從外表瞧起來雖然鮮血淋漓的,但實際上傷勢已經減輕到隻剩下外表還有點傷口,裏麵的傷勢已經恢複了九成。


    在這個生命受到極大威脅的時候,是不用講什麽客氣的,對自己不好那是在害自己,周宣哪裏還會遲疑!


    傅盈當然不明白,趕緊撕下衣襟來給周宣包裹傷口。


    海盜在這個時候已經溜得無影無蹤了,李俊傑和他們的小分隊都出來跟傅天來見麵說話。


    高玉貞這時候也醒了過來,瞧著周宣和傅盈還在發愣,剛剛最驚險的時候她就暈倒過去,但瞧現在這樣子還是明白,周宣救了她。


    可高玉貞還沒弄清楚現在是怎麽回事,麵前這個漂亮得令人忌妒的女孩子又是誰?但瞧她跟周宣的動作,顯然是周宣的戀人了,對周宣的身份,高玉貞同樣也一直是覺得神神秘秘的,不過從紐約到這兒之間,總是覺得周宣有種令人親近的味道。


    傅天來從李俊傑的口中才弄清楚了他們的狀況。


    原來傅盈這支救援分隊在亞丁灣海域便遇上了最強大的海盜團夥,索馬裏水兵,一番激戰過後,他們的船被炸掉了,衛星電話等通訊設備都跌落海中,還好與這個海鳥離得並不遠,逃到島上後一直堅持了四天,但沒有船隻過路也沒有辦法逃出去。


    與海盜的激鬥中,死了六個人,加上傅盈和李俊傑,一共還剩有十六人,除了武器,其它什麽東西都落在海中了,不過就因為有武器,與他們火並過並吃了大虧的海盜也不敢在人少的時候到這片海域。


    這幾天以來,傅盈跟李俊傑這十六個人可真是吃夠了苦頭,沒有淡水,天又不下雨,這小島上也沒有水源,也沒有吃的,開始兩天還在淺海處抓到幾條魚,但後來連小魚蝦都抓不到了,由於地勢地形,水流原因,這島嶼附近的淺水中根本就沒什麽魚,島上也沒有動物,有槍也打不到獵,沒吃沒喝的,又沒有船隻過往,有兩次有船經過,但卻是海盜船。


    直到今天遇到周宣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海盜的快艇,因為樣式相差不大,所以也不敢跑到海灘上叫,怕引來大批的海盜就麻煩了,後來見到遊艇上的人與後麵追來的幾隻快艇和摩托艇交火,這才確定他們不是海盜。


    然後遊艇迅速開往沙灘邊時,傅盈在林子裏瞧見了周宣和傅天來後,心裏大喜,卻不曾想到周宣竟然中了槍,大驚之下不顧一切的奔了出來,好在海盜的數量並不太多,又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頓時落荒而逃。


    周宣聽到傅盈說幾天沒吃沒喝過,趕緊回身到遊艇上取了食物和飲水包,再奔回來,其他人見到周宣行動迅速,根本就是沒受過傷一般,估計剛才那一槍也就擦破點皮,否則再強的體魄也不可能會顯得若無其事一般。


    周宣把食物取出來,分發給傅盈和李俊傑和那十四名雇傭兵,這一批精英可真是餓壞了,拿過食物狼吞虎咽起來。


    布魯克林皺著眉頭,像這樣大吃大喝,他們帶來的食物也僅夠這一頓,飲水倒是夠三天左右,但遊艇是不可能乘載這麽多人的,如果要走,他們來時六個人,最多隻可以再乘五個人,這已經到了極限,將還會剩下十一個人,如果現在把食物吃了個幹淨,那留下來的人如何堅持到救援的到來?


    由於還擔心海盜的發現,白天都不敢燒火,晚上則在樹林裏燒一堆火,島上的樹木還是不少,枯枝腐樹也很多,柴禾倒是不缺。


    布魯克林和湯馬士再叫了幾個雇傭兵一起把遊艇拖到海灘邊,然後把纜繩固定起來,晚上留兩個人守夜,上下半夜分人輪值,其餘的人全部退到樹林子裏。


    沒見到傅盈的時候,周宣一直想著要怎麽樣怎麽樣,但見了麵卻是連狠話兒也說不出來,傅盈拉著他的手離了旁人遠遠的在一顆大樹邊坐下來。


    依偎了半晌,傅盈才幽幽道:“我就是知道,如果你知道我是為這事走的,你肯定會跟著來,所以我才留了那樣的話,結果你卻還是跑了來!”


    “傻瓜!”周宣惱道,“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覺得我還會過得好好的麽?”


    傅盈不說話,將臉伏在周宣朐口上,淚水隻是滴滴嗒嗒的往下落。


    周宣歎了口氣,這回不用手擦了,用嘴舔。


    傅盈“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轉過頭自個兒擦著淚水,嘴裏惱道:“越來越無恥了!”話雖然這樣說著,但語氣裏卻是聽不到半分真正惱怒的意思。


    周宣正了正色,然後說道:“盈盈,你大表哥在索馬裏跟海盜的談判方正交易,已經確定了你父母是在索馬裏水兵這一個團夥中,但具體的地址就不知道了,我一直擔心你們,現在倒是好了,隻要設法找到你父母的囚禁地方,那就好辦了!”


    傅盈一聽到說起她爸媽,頓時又是憂心如焚,說道:“我們已經花了重金打探消息,基本上可以肯定我爸媽並不在索馬裏國內的任何一處陸地中,如果是在亞丁灣的海島上,我就覺得這一夥海盜在某一個海島上有秘密的據點,而這個據點,除了海盜內的成員,外人卻是沒有任何知道,被他們所綁架的人質通過一些地方時,都是被蒙了雙眼的,如果有誰瞧見了,當即就會被處死!”


    周宣也擔心起來,不過不是擔心傅盈爸媽的安全,海盜一方正派了談判代表跟喬尼談判,如果人質失去了生命,那就失去了談判的意義,而通常在談判中,人質的親屬是會要求有證明人質是活著的證據的,周宣擔心的是普通船員的生命,比如高玉貞的父親吧。


    如果海盜要拿出煞氣來驚嚇船東這一方,逼迫他們盡快籌錢交付贖金時,是會拿一些普通的船員處死來殺雞敬猴的。


    不過索馬裏的海盜倒是都有一個規矩,很講信用,隻要船東和人質的家屬肯付錢,他們不會傷害人質,而且隻要收到了贖金,也會將人質安全的釋放。


    人質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索馬裏水兵這一組織所劫持,而傅氏旗下的貨運公司的遠洋貨輪則棄在索馬裏港口以西四十裏的位置,喬尼已經命人把貨輪開出索馬裏港口,目前停留在肯尼亞的海港中。


    高玉貞婷婷的走到這邊對周宣道:“周先生,傅老先生讓我來請你們過去,說是有事!”


    周宣點點頭,起身拉起傅盈,三個人回到大火堆邊上。


    傅天來向周宣和傅盈擺擺手,說道:“坐下慢慢說。”


    在火堆邊坐下來後,傅天來又瞧了瞧周宣,然後說道:“剛剛喬尼又來了電話,跟索馬裏水兵的談判有很大進展,初步談妥了以兩百萬美金贖回遠洋輪上的船員,除了船長和盈盈的爸媽等六名高管,交易的時間是明天中午。”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如果要救援的話,人質越多就越難,這是肯定的,而且以傅氏現在麵臨的局麵,如果僅僅是隻搭救傅盈的爸媽,那無疑會受到國際上各方麵的譴責,傅氏也將麵臨崩盤的危險,錢花得再多,都必需要把船員都贖回來。


    不過高管和傅玨夫妻的交易並沒有談攏,因為價錢方麵還沒有談好,海盜方麵在十億美金的要價上稍微有所讓步,但依然是高達九億五千萬之巨,喬尼一邊以這個現金量太高,一時難以籌集為由,一邊又以拖延時間來打探傅玨等人的具體關押地點,雖然機會差不多沒有,但海盜一方基本上還是相信了喬尼的誠意。


    畢竟船員們的交易是談妥了,談判也是需要時間的,記得有一次,他們綁架的東亞的油輪二十多名人質,談判就花了七個月時間,最終他們也拿到了一百八十萬美金的贖金,如今的經驗和耐心也都多了許多,根本不急在這一時。


    當然,他們最放心的就是,到目前,劫持的人質被武裝解救的事還沒有發生過,這就是他們的信心。


    傅天來又焦慮的道:“如果我們不能在短期內探到關押人質的地點,並且不能解救出來的話,那就會麵臨危險的境地,這個危險不僅僅是盈盈的爸媽,而是我們傅氏整個集團,這是一個連鎖反應,這件事就是引火索,隻要一燃燒起來,那就……”


    周宣對傅天來最關心的傅家財團的危機絲毫不關心,目前他最擔心的是傅盈爸媽的安全,如果她爸媽沒能安全救出來,那盈盈又如何能快快樂樂的跟他在一起?或許以後都難見到有笑容有快樂的傅盈了,他們是傅盈的爸媽,也就是他周宣的嶽父嶽母!


    隻要把他們救出來,傅家有沒有錢,周宣不關心,反正他有足夠的錢財養活自己一家人,也有能力再繼續賺錢,這樣就夠了。


    “傅老,我提議,先以我們這個遊艇為工具,可以運送一批人回到肯尼亞,然後再調集幾艘大一點的船過來,我們再搜索一下其他島嶼,看能不能找到海盜的秘密據點。”


    周宣提議的這個方法,其實在他們所有人腦子裏都有這個念頭,但誰都知道,先回去的人肯定要好一些,留在這裏的人沒吃沒喝的,還隨時可能遇到海盜大批量的過來剿殺他們,可以說是危機四伏。


    因為今天白天的事,可以說已經暴露了他們這個地點,逃回去的海盜說不定很快就集結了更多的人來。


    所以大家都在考慮,誰走,誰留!


    而遊艇最多隻能載十二個人,而且已經超載,超載量太大的話,在半途上有可能也會遇上海盜,影響到速度的話那也是致命的。


    傅盈原來小分隊一共還有十六個人,而傅天來這邊過來的加上遊艇師傅一共有六個人,總共是二十二人,回去載走十二個人的話,那就肯定還會留下十個人。


    瞧了瞧四周的人,從表情上就可以看出,這些人沒有人願意留下來。


    雖然這些人都是幹的刀口上舔血的事,但在求生欲望上,誰也不想鬆手,賺再多的錢,沒有命花,一樣不行。


    周宣想了想,先出聲說道:“傅老,我提個方案,走,是肯定一次性走不完,我提議吧,傅老,盈盈,俊傑,高小姐,以及遊艇師傅先走,還剩下七個名額,由他們各自抓鬮,留下的與先走的,各安天命,再說吧,不管是走還是留,那都是有危險的,隻分大家自己怎麽看!”


    周宣這個方案一提出來,高玉貞作了翻譯,基本上大家都同意,走的幾個固定人員,都是他們的雇主,首先保證雇主的安全是應該的,否則後麵跟誰拿錢?


    另外走的是一個女孩子和遊艇師傅,這就更沒什麽好爭的了,剩下的人,能走或者留下的,都是憑運氣的方法,這就沒意見了。


    周宣一直是不多話的一個人,但這意見一說出來,大多數人都對他有了好感,瞧得出來,周宣不是一個身手好的人,跟他們不一樣,一個普通的人能有這種想法很不容易,好死都不如賴活吧,在死神麵前,又有幾個人不怕呢?


    傅天來麵上不動聲色,但心底裏對周宣的看法確實有了很大改變,起碼在生死關頭,周宣真沒表現出孬種的樣子,二來也是把盈盈的安危擺在第一位的,加上周宣又曾在他麵前表露出來的奇異能力,傅天來對周宣是寄予了很大希望。


    傅盈當即說道:“爺爺,您跟表哥先走,我要跟周宣在一起!”


    傅天來跟李俊傑對望了一眼,傅盈的脾氣他們可都是清楚,說一絕不會說二,除非周宣說走,傅天來心裏想著,要把周宣先弄走並不難,因為他也算是傅家的人,對雇傭兵來說,也是他們的主雇,要先走也好說。


    但周宣確實是想留下來,因為今天跟海盜的火並後,明天估計會有大批的海盜過來,那樣的話他幹脆投降,由海盜押送回據點,這樣就極有可能遇到傅盈的父母,隻要見到他們的人,那就有機會把他們救出來。


    周宣的把握當然就是他的冰氣異能,傅天來是唯一一個知道的,所以有些話是不能明說的。


    有句古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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