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二叔在甲板上的叫聲,讓周宣有些慌亂,好在也早有準備了,全身上下都穿戴了潛水服,臉上戴了眼罩,隻剩下一個嘴巴在外,倒是看不出來他原來的模樣。


    周宣鎮定了一下,然後走出去,在甲板上,看到許俊誠心裏還是有些激動。


    船上的幾個人見到周宣這副模樣走出去,不禁都詫異起來。


    玉二叔問道:“小胡,你這是幹什麽?”


    周宣伸手摸著喉嚨的位置,咳了咳說道:“等一下出海後,我想在前邊到水下先看一看,早早準備一下,沒什麽別的意思!”


    玉二叔“哦”了一聲,然後又關心的問道:“小胡,你的聲音怎麽有些沙啞?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周宣趕緊搖著頭回答道,“昨天跟朋友吃多了火鍋,太辣了,所以聲音有些啞,過一兩天自然就好了!”


    玉二叔這才放了心,然後又指著許俊誠介紹道:“小胡,這位是采購珍珠的許先生,京城來的客人,想來跟你談談珍珠方麵的事情!”


    “珍珠方麵的事?”周宣故作怔了怔是,然後搖頭道:“不好意思,我對珍珠一竅不通,許先生,你還是找別人吧!”


    許俊誠淡淡一笑,說道:“胡先生,我不是跟你談對珍珠的了解,我是想跟你談一下,你上次打撈到那些海水珍珠蚌的地方,那裏還有沒有珍珠蚌?”


    看到周宣呆著不說話的樣子,許俊誠趕緊又說明了:“對不起,不好意思啊,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帶我們去找那個地方,而是你繼續打撈,我給你高價收購,隻要你們願意,我們可以簽一個合作協議,我保證比市上麵的價格略高一些來收購,而且絕對以現金的形式支付,這樣可以嗎?”


    周宣停了停,然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辦法啊,許先生,我們上次到的那個地方,珍珠蚌都已經打撈完了,那可不是人工培育了,撈完了就沒有了,所以即使再去到那裏,也是沒有收獲的,很遺憾我們不能幫到你,如果有可能,我們也當然願意跟許先生合作了!”


    許俊誠“哦”的一聲,臉上略有些失望的神色,點了點頭便再沒有說話。


    周宣在之前也聽到許俊誠給他匯報過,說是想再引進珍珠飾品的產品,隻是現在的珍珠飾品市場走低端產品的太多,也賺不到大錢,所以他想引進的是高端產品,這一次的海水珍珠如此之質高形大,正合他的路線了。


    在見到那一百零四顆的海水大珍珠後,許俊誠便大喜若狂,進而追蹤珍珠來路,又聽說是從漁船上的一次性打撈成果,心裏便又是一喜,既然是一次性打撈到的,說不定這珍珠蚌便是一個聚集生長的地方,要是聯係到他們本人,那就可以完全把這一條線的珍珠蚌收購到手中,對於他想發展高端路線的計劃就更加有利了。


    而周宣他們打撈的那些珍珠蚌打開得到的那些小一些的珍珠,同樣也是珍品,隻是比這些大珍珠確實就差得遠了些,但比起普通的人工培育的珍珠,卻又還是高了許多,而那一批,數量更是多達十幾公斤,這個量,對於許俊誠來說,更是堅強的底子支撐。


    許俊誠雖然沒有說出來,當然,也不可能當著他們說那些公司要進行的發展計劃,但周宣還是明白,打撈珍珠蚌的海溝裏,確定還有不少份量的珍珠蚌,但大顆粒的基本上被他打撈盡了,剩下的要稍小些,但蚌裏最大的珍珠還是能值上數萬至幾十萬的價錢,剩餘的數量也遠比撈起來的要多,上一次隻是周宣怕船上的人擔心,因為下水太久,又因為在海水底不是直接撿起來放進網子裏,而是要反複的從海溝裏遊到溝上麵放進網子中,然後又回到海溝裏打撈,這樣費的時間就特別長。


    如果要完全的打撈起來,周宣得讓玉二叔去采購一套比較好的潛水設備,至少是要氣瓶支持的時間夠長,這樣才可以蒙過去。


    現在當著許俊誠的麵,周宣是不能答應下來的,他知道,隻要一答應下來,後麵或許還要跟許俊誠打交道,這樣的話,未免就太危險了些。


    當然,周宣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去把那些珍珠蚌打撈起來,然後讓趙成光直接跟許俊誠聯係,自己也有許俊誠的號碼,不過還是要等一段時間再說,許俊誠這一次已經收購到如此多量的優質海珍珠,無論如何,都是能支持數月之久的時間,到那時,周宣已經找機會把剩下的珍珠蚌打撈起來了。


    許俊誠到船上來,就是想聯係落實好這件事的,但見周宣一口便回絕了,想想也許可能是那樣吧,在海裏,又不是人工培育基地,怎麽可能會有大批量的呢?


    雖然臉上略有些失望的神色,但許俊誠還是從衣袋裏取了幾張名片來遞給周宣和玉二叔幾個人,然後說道:“打擾你們了,沒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如果以後還有打到珍珠蚌的時候,就請跟我聯係吧!”


    周宣點點頭,說道:“這個沒問題,如果有那樣的機會,我保證聯係你!”


    周宣說的這個保證,在其他人看來都以為是隨口而應的一句客套話,不過周宣自己倒是知道說的絕對是真話,雖然自己是離家出走的人,但自己家裏的事,又怎麽能不上心?


    好死了玉家這麽大一筆錢,再拿來賣高價給自己的公司,想想也算不過那個帳,關鍵是玉長河又小氣又心機重,本來當老板的小氣那是正常,但玉長河絕對是那種小氣得過份的之一。


    許俊誠看著戴著潛水麵具的周宣,總是覺得有些古怪,但也沒有生疑,其實是根本就想不到那上麵去。


    然後又是客套了一下,接著就告辭離開了漁船。


    趙成光嘿嘿一笑,擺擺手,然後陪著許俊誠走了。


    玉二叔看了看時間,十點整,手一揮,下達了開船的命令。


    這一次是白天出海,太陽升得不高,但溫度挺合適,要到十二點過後,在太陽底下就還是很熱了。


    看到許俊誠走了,船又開了,周宣這才把潛水服脫了下來,然後訕訕的道:“本想下水試一下,沒想到有客人來了,我沒失禮吧?”


    玉二叔笑笑搖了搖頭,然後淡淡道:“沒所謂,反正這些事也不是我們管的。”


    要說失禮,周宣那樣的裝扮,怎麽不是失禮?不過在玉金山看來,都是無所謂的事,他要的隻是周宣好好的在船上打魚就行了,別的事根本不用去理,接觸得太多,說不定還有可能把周宣的心搞野了,見到外邊的**,被挖走的可能性就要大得多了。


    再說這一次,玉長河的處理獎金的事,玉金山和趙成光都覺得有些過份,小氣,好在周宣並不計較,也沒有多話,要是換了他們,就肯定會生怨意。


    一次性給玉家掙了一億多,怎麽說獎金也應該超千萬,但玉長河卻隻給了五百萬,而其中三百五十萬還是玉家的樓盤,按的也是他們玉家樓盤的發售價,說到底,其實還沒有三百五十萬。


    在船上,七個人在甲板上聊天喝酒慶祝,這一次拿到了十萬塊的獎金,怎麽能不興奮?


    而福貴等六個人並不知道那些珍珠到底賣了多少錢,僅僅以海魚的份量是不可能拿到這麽高的獎金的,雖然比預期的獎金還是要低一些,但得到的才是真正的收入,十萬,也同樣讓他們興奮不已了。


    開船的是玉二叔自己,關林在甲板上隨大夥一起熱鬧,不過他沒有喝酒,這是玉二叔規定的,駕駛的人還是嚴禁飲酒的,在海上雖然遠比公路上要安全得多,但如果不注意撞礁撞船,那災禍也是毀滅性的。


    福貴等人並不知道周宣拿了多少獎金,所以在談話間也都追問著,在船上,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金錢了,這樣的收入,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可想象的,即使是那些高級白領也沒有這麽快這麽高的收入,才出兩次海,一個星期不到,就拿到了十四五萬的獎金,說出去,也足夠自豪了。


    周宣對於自己獎金的事,隻是以不清楚而遮掩過去了,這兩天他都不在玉家的住處,福貴也是知道的。


    吃喝了一陣,太陽快當頂了,溫度也高起來,七個人把地點換到了船艙中,玉強就趁起提議說來玩牌。


    福貴幾個人當即笑嗬嗬的咐合起來,“好好好,玩牌玩牌!”


    玉強和關林相互望了一眼,心裏激動,這一次要是玩牌的話,那還不贏到房子回來?個個都有十幾萬的財富在身,玩起來夠勁,也不用再像以前三百兩百的就要玩一整天了。


    周宣淡淡一笑,說道:“我出去撒個尿先!”


    福貴當即也跟了出去,一邊走一邊笑道:“我也尿一個,等一下賭得興起的時候,免得又憋著。”


    周宣是故意的,剛好福貴又要跟著出去,所以就沒開口叫他,要是福貴不起身的話,那他就要找個借口叫他了。


    在船舷邊,福貴尿到了海水中,側頭見周宣並沒有小便,不禁詫道:“兄弟,你幹嘛?”


    周宣笑嘻嘻的從褲袋裏拿了一副撲克牌出來,這是他趁玉強和關林不注意的時候偷拿了一副。


    把封口打開,然後低聲對福貴說道:“福貴哥,其實我出來不是小便的,而是要給你提醒一下,這牌有玄機!”


    福貴怔了怔,然後問道:“什麽玄機?”


    周宣當即把牌背後的花紋指給他看,“你看,這些花紋,在每張撲克牌的左上角處,與相應的牌麵有暗記!”


    說著一一把暗記的區別告訴給了福貴,福貴一邊看著,一邊驗證,然後恍然大悟,當即惱道:“狗日的……原來這牌有機關啊,難怪我老是輸錢……”


    福貴一下子就想起了以前的事來,每次他們都是以輸錢告終,原來是中了別人的詭計,中了圈套而已。


    福貴一咬牙,怒火衝衝的轉身就要衝進去艙裏去,這是很明顯的,撲克牌是關林和玉強兩個人采購回來的,而且很奇怪,每次也都是他們兩個人贏錢,不管多少,就是上一次玩牌沒有贏到,而那一次,卻是他贏得的。


    周宣卻是一把緊緊拉住了福貴,低聲道:“別衝動!”


    “為什麽不?”福貴惱道:“我就是要進去拆穿他們的奸計,這兩個狗日的,狗仗人勢的……”


    周宣擺擺手,輕輕道:“別幹那樣的傻事,你現在衝進去跟他們發火,他要不承認,你能奈何?再說了,就能把以前輸了的錢要回來?”


    福貴一想也是,怒火漸熄,倒是問道:“那……兄弟,你說怎麽辦?”


    周宣淡淡道:“你依我的就好了,上一次,你不是贏了錢麽?我就告訴你吧,那一局是關林做了手腳,已經在洗牌的時候把陷阱設好了,隻是你們沒注意而已,他發給你們的牌是從正麵派出來的,而他派給玉強的那一手牌卻是從最下麵派的,那一把,他派給你三條十,派給玉強的是三條a,你記得嗎?”


    福貴一怔,那一次是他唯一一次贏到平生最多的一次錢,又怎麽會不記得?但聽周宣說,關林設局,派給他三條十,但派給玉強的是三條a,那自己最後又怎麽贏到了?


    現在回起來,玉強的那一手牌是一對a,而不是三條a,那又是怎麽回事?


    周宣笑笑道:“你別以為是你運氣好,那一手牌是我暗中動了手腳,隻是關林和玉強都不知道罷了,我錯開了他上麵的一張牌,所以他派出來的就是一對a,而不是三條a了!”


    福貴呆呆的直發愣,好一會兒才說道:“這麽說來,這一切都是你暗中在幫我?那你怎麽又不說出來給我知道?我應該分給你一半的錢啊!”


    “我根本就不在乎錢,福貴哥,在這條船上,你對我是最好的,人嘛,哪個沒有幾個知心朋友?我知道了關林和玉強做局害你們,又哪能任他們這樣搞下去?”


    周宣淡淡的說著,“福貴哥,跟他們硬來,是沒有意思的,也拿不回你們輸了的錢,你最好還是假裝什麽事都不知道,然後挨個偷偷給福寶福山,老江他們三個人知道,但一定要他們不要說出來,這樣你們都能認出牌背麵的暗記,他們就沒有優勢了,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會在派牌洗牌時就機關,這個就由我來負責,我盯著他們,暗中破壞掉他們的設局,你們就玩你們的牌好了!”


    福貴點點頭,低聲回答道:“好,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福貴對周宣是莫明的信任,確實,周宣上船給他們帶來了這麽多的獎金不說,他贏錢後要請他去消費腐敗,可周宣從沒跟他去過,到現在就隻是請他吃了一頓飯而已,把他以往的狐朋狗友比較起來,那些人都是酒肉朋友,有得吃喝就是朋友,沒有錢的時候比狗都不如。


    周宣隨後又囑咐了一些讓福貴注意的話來,然後才一前一後的進去了。


    福貴這時候心裏有了數,對關林和玉強就要注意多了,隻要有了這個心,馬上就發覺到不同了地方了。


    關林和玉強隨時都是相互得意的笑著,又看到他們兩個洗牌的時候,確實手上有動作,這才知道以前真的是上了他們的當了!


    不憑別的,就是這牌背麵上的機關就足以說明了,隻是還沒料到,他們兩個還在派牌的時候再動手腳。


    福貴再看看福山,福寶,老江這三個人,一個個都是傻呼呼的擺錢出來,派牌的時候就隻盯著自己的牌,人家有沒有出千有沒有鬼動作,半點都沒有注意,這不輸錢才怪了!


    福貴直咬牙,不用想福山他們幾個,以前自己還不是一樣,傻瓜一個,如果不是周宣的指點,他還是跟以往一樣,這一次手中又有那麽多錢,指不定還會輸多少呢!


    一想到這裏,福貴背心上冷汗直流,沒有錢的時候,輸點小錢無所謂,但有錢的時候,一想到要是把手上那麽多錢都輸了個幹淨,那可就麻煩了!


    第一局牌,關林派牌並沒有動手腳,但派完牌,在大家跟錢,有的扔牌後,關林看了看自己的底牌,然後笑罵道:“一把渣子牌!”說著就扔到廢牌中。


    在看到關林扔牌後,自然就沒有人會去注意他,關林也若無其事的把廢牌拿到手中來洗牌沏弄著。


    牌場中,福貴這一把也早早扔了牌,暗中注意著關林,而一邊的玉強沒有看牌,在跟福山他們幾個暗注著。


    這是他們兩個商量好的,由玉強吸引他們的注意,關林來洗牌設局,因為關林的手腳比較快。


    不注意是不知道,一注意到,馬上就覺悟了。


    福貴親眼瞄到關林往牌麵上放了幾張大牌,又把下麵的牌麵洗好盒子,隻是不知道他設好了幾個人的牌麵,上一次就是給了他三條十,如果不是胡雲暗中幫他的忙,他在上一次就已經輸了個精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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