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少司翰從裏麵慢慢走了出來,見駱一念滿臉的窘態,知道她又拿不出錢了,於是便灑脫地擺了擺手說:“算了,記我賬上吧。”


    駱一念如蒙大赦,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抓緊手中的包包,尷尬地看了少司翰一眼,不好意思地道了一聲謝謝,便急匆匆離開了攖。


    “少公子,你這是在尋人開心嗎?這會所明明是你的,你為何要讓她付款?”


    “你有所不知,她有點兒與眾不同,如果我不用這種辦法,恐怕連見她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嗬嗬,還有少公子想見卻見不到的女人嗎?”


    “是啊,你以為我是無所不能的?可是在她麵前,我卻無計可施啊!”


    “少公子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老板娘嬉笑著看著他。


    少司翰心中突得跳了跳,也斜了老板娘一眼:“是嗎?是有這回事嗎?”他在心裏暗自思忱著。


    駱一念一路上都在心中腹誹著:少司翰這家夥純粹就是前世來跟她討債的,如果自己再多跟他見幾次麵,肯定要負債累累了,可是如果不見他,自己又欠了他那麽多錢,這可如何是好啊?思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努力多賺點錢,想方設法早點把欠他的錢還清,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心事重重地上了樓,根本就沒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離落見她呆愣愣地進了房間頭也不抬,並且還帶著一身的酒氣,不禁火氣又躥了上來:“念念,怎麽又去喝酒了?償”


    駱一念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原來離落早就回來了,臉上閃過一抹慌張,轉瞬換了一副笑臉,緊張兮兮地問道:“你回來了呀?我剛才隻顧著想事情去了,沒注意到你。”


    “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連我這麽豐神雋逸的男人在你身邊都沒看到?”


    “沒什麽,隻不過最近總是會突然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頭,覺得有點兒奇怪!”駱一念撒了個謊,眼神躲閃地看了離落一眼,就要去洗手間盥洗。


    “念念。”離落心中一驚,趕緊拉住她的手,從背後將她攬進懷中,柔聲問道:“最近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嗎?跟我分享一下。”


    這是她第一次對離落說謊,但是為了自保,她隻能說謊,她可不想明天又下不了床。


    心中雖然忐忑不已,但撒謊這種事情剛開始可能會覺得不安,習慣了以後也就變成自然了。


    她絞盡腦汁想了想,決定把自己以前做的夢告訴離落。


    “落,我夢見了我十六歲那年的大地震,當時我被人救了,可是因為在昏迷中沒有看清救命恩人的樣子,其實我好想找到他好好得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如何報答?以身相許嗎?”離落微微一笑,為了緩和一下她緊張的情緒,調侃道。


    “萬一救我的是女人呢?”駱一念正色回答道。


    “那你打算怎麽去報恩呢?”離落的眸色暗了暗,心情沒來由地暗淡下來。


    卻又帶著小小的緊張和期許。


    “怎麽報答都行,甚至是以命換命!”她揚起那張明豔的小臉,信誓旦旦地說。


    “傻瓜,那我怎麽辦?你不要我了嗎?”離落心疼地緊緊擁住她,有些嗔怪道。


    “可是落,我在夢裏好幾次都夢見把你弄丟了,找不見了,我很難過,覺得身體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我舍不得你,那種心痛的感覺你無法體會。”


    駱一念轉身捧住離落的臉,眼神裏的痛苦清晰可見。


    離落輕輕歎了一口氣,一隻手用力的揉著她順滑的頭發,他深深地閉上眼睛,無聲地安慰著她。


    “念念,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永遠都不會。”


    離落在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要盡快搞清楚她的病情,否則,再拖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這一晚,離落沒有動她,隻是安靜地將她擁在懷中,房間裏靜得出奇,駱一念閉著眼睛,感受著離落的愛撫,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看著她熟睡的容顏,離落再一次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如果說,白流蘇是他的命,那麽駱一念,就是那個比他的生命還要珍貴的人。


    爸爸媽媽還有姑姑姑父的忌日那年,他和白流蘇回了濱城,濱城是他們的祖籍,家裏的親人都沒了,可是還有一兩個遠親在那裏,當初離落曾懷疑過離萬年的居心,所以他想回來接這裏的遠親過去,多一個親近的人在身邊,也就多了一個照應。


    可是哪裏想到,竟然遇上了大地震,除了其中一個遠親的養子也就是特助活下來,其他人全部在地震中喪失了生命。


    那一天,他們三個正好在墓地,地震發生時,當大地裂開,各種建築物搖搖晃晃地坍塌時,三個人被這一幕給嚇呆了,特助大吼一聲撒開腳丫子向家裏狂奔時,他和白流蘇這才驚醒過來,跟著一路狂奔,經過孤兒院的時候,看到裏麵傷亡慘重,好多孩子都受傷了,場麵非常混亂,離落便和白流蘇留在那裏幫忙,特助自己回家去看父母,結果,就救起了受傷昏迷的駱一念。


    發生地震的時候,駱一念正好在廚房裏幫忙,她被屋頂落下來的房梁砸暈了,接著被傾塌的磚頭和土塊埋在了底下,離落和白流蘇把她從土堆裏扒拉出來的時候,她渾身是血,灰頭土臉看不清長相,已經奄奄一息,離落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抱出來,他一路跌跌撞撞,跨過廢墟殘垣,抱著血流不止的駱一念,有好幾次差點被絆倒,直到把她送到醫生麵前的時候,離落的雙腿一軟,支撐不休撲倒在地上。


    當時,醫生說駱一念是a型熊貓血,這種血型奇缺,縣城血庫裏根本就沒有,就算是市裏也不見得會有儲存,因為那時的醫療條件還沒有現在這麽先進,所以大家對熊貓血也沒有什麽認識。


    可是病人流血過多,急需輸血,身邊的醫生和護士都踴躍去查血型準備給病人獻血,結果沒有一個血型是和駱一念相符合的,後來離落和白流蘇也跟著去做檢查,結果發現白流蘇和駱一念的血型竟然是一樣的,醫生震驚之餘,給白流蘇抽了40的血,因為失血過多,40根本不夠用,眼看病人危在旦夕,命懸一線,白流蘇又主動提出再獻20,醫生左右為難,權衡再三,還是聽了白流蘇的建議,抽完20後,白流蘇臉色煞白,暈了過去,醫生又采取緊急急救措施,終於讓兩個人都脫離了生命危險。


    “念念,剛才你說哪怕是用生命來回報你的救命恩人你都心甘情願,可是為什麽在你知道真相後卻勃然大怒,寧願選擇忘記我呢?”


    離落在黑暗中傾聽著駱一念均勻的呼吸聲,胸口傳來一陣陣窒悶的感覺:念念,如果再給你一次知道真相的機會,你還是會選擇遺忘,還是會選擇離開嗎?這是得有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能做到如此決絕啊!


    離落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並非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他可以掌控一個集團的生死,卻左右不了一個女人的意誌,從一開始,就是因為自己對她太過於沉迷,所以在她遺忘他的這幾年,他小心翼翼地遠遠看著她,在背後默默地關心她,直到再一次與她有了交集,讓她重新愛上自己。


    駱一念在睡夢中夢見被少司翰追債,她在前麵跑,少司翰在後麵追,突然有一座高強擋住了她的去路,駱一念試著跳了半天,也沒有跳上去,情急之下,竟然長出了翅膀,撲楞撲楞飛了上去,正當她得意洋洋地回頭向少司翰示威時,一不小心落了下來,掉進了坑裏,腿一踢騰,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了。


    驚醒的女人出了一身冷汗,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等她適應了黑暗以後,眼神和離落幽黑的眸子碰撞在一起,心中一驚,含糊地問道:“落,是我把你吵醒了嗎?還是你一直都沒睡?”


    “我一直都沒睡。”


    “為什麽?”


    “我在想你,既然你醒了,那我們就找點事情來做做吧!”


    “深更半夜做什麽呀?”


    “做你,寶貝,我想要你!”


    “不要了,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工作。”


    “來吧,不多,就兩次好了。”


    “不好,一次就行了。”


    “喵。”床旁邊的白眼狼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叫了一聲。


    離落一聲不吭地鑽進了被窩,白眼狼瞪圓了綠幽幽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一直翻滾不停的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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