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鋪了一條長長的石板路。


    一直蔓延在村子的深處。


    村子很安靜,遊客並不多,三三兩兩地四散開來,或拍照或看風景。


    村子裏的人家一向起得早,有些在往田裏去的路上,有些剛摘了菜回來。


    摘菜的村民手臂上掛了隻竹籃,滿滿都是新鮮的蔬菜,葉子上還沾著晶瑩的露水。


    陳爾過去打招呼,並詢問長壽泉的位置。


    沿著對方手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看見的房子裏都升起了嫋嫋的炊煙,散發出早飯的香氣。


    腳踩在石板路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陳爾伸手撥開從一旁人家院子裏探出來的一簇桃樹枝,終於看見了村子盡頭的山崖。


    再往前走幾步就聽見了流水淙淙的聲音。


    同時幾個大字也映入眼簾。


    “長壽泉”。


    陳爾走近一看,就看見一道清澈透明的泉水從岩石縫裏噴湧而出。


    在那裏聚集了一汪清泉。


    泉水周圍水汽蒸騰,初晨的陽光灑落下來,在霧蒙蒙的水汽裏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將整片岩石壁照拂得熠熠生輝。


    陳爾取下背包上掛著的一隻小竹筒,舀了半筒來喝。


    “泉水清冽甘甜,不愧為好水。”


    “清晨的水帶著微微的冷意,入口為冽。”


    “這泉水是從岩石中噴湧出來的,途中應該流淌過不少山上植物的根莖,所以這泉水中自帶植物清芬,味淡而香。”


    陳爾又喝了半筒,然後拍了拍肚子。


    “等下去找村民借個大木桶來舀些水。”


    陳爾找到一戶村民,租下一間屋子暫住,又借了一隻大木桶。


    戶主得知陳爾要去舀泉水回來便要跟他一起去。


    “這麽大一桶,路又遠,你怎麽提得動!”


    然後就跟陳爾說之前來的一個遊客硬要帶走一桶泉水,拎了半條路就走不動,然後再折回村子裏來找人幫忙的事。


    陳爾謝過他的好意。


    莫說一桶,就是兩桶他也提得過來。


    不一會兒,陳爾就提著滿滿一桶泉水回來了。


    然後又找戶主要來了一隻醃菜用的土罐子。


    在院子裏開始準備第一道食材。


    戶主就帶著一家人去田裏勞作了。


    陳爾把背包裏的東西一一取出來。


    邊取便道,“這個是小米,這個是酒曲。”


    一看見酒曲和小米,大家就差不多猜到陳爾是要釀造米酒。


    陳爾把東西擺好,又將那隻土罐子洗幹淨放在一旁。


    “今天主播要準備‘小豬豬’的第一道食材。”


    “釀造清酒。”


    陳爾解釋道,“大家不要聽到清酒這個名字就誤會這是島國的。”


    這其實也是一種無奈,島國的許多文化都深受華夏的影響,很多地方都“類似”。


    “清酒這東西,華夏自古就有。最早出現清酒這個名詞的時候要推到西周。《周禮·天官酒正》中說: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清酒在那個時候是祭祀用的高級酒。”


    “咱們今天就用古法來釀造這種傳承了千年的名酒。”


    陳爾開始東西處理酒曲。


    把真空包裝的酒曲倒進一隻大瓷碗裏。


    然後舀出適量的泉水浸泡酒曲。


    處理完酒曲,陳爾再將小米淘洗幹淨,用蒸籠蒸。


    “古時候釀酒用酒曲是我國釀酒業的一大特色。”


    “北魏賈思勰著的《齊民要術》中就有八例製曲法,四十餘例釀酒法。今天主播用的方法就是來自這本書。”


    “古代用酒曲釀酒的方法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浸曲法,另一種是拌曲法。”


    “浸曲法在漢代甚至在魏晉南北朝時期都是最常用的用曲方法。所以主播就選擇浸曲法。”


    陳爾在等待小米蒸熟和酒曲活化的時間裏給大家講解釀酒的方法。


    大家也聽得很認真,幾乎沒有多少人發送彈幕。


    “浸曲法的過程並不複雜。是先將酒曲泡在水中,待酒曲發動後,也就是咱們現在說的等待酒曲中的酶製劑都溶解出來並活化後,再過濾曲汁,投入蒸熟的小米開始發酵,這稱之為浸曲法。”


    等待酒曲發動的時間並不算太長。


    陳爾過濾好曲汁,將曲汁和蒸熟的小米攪拌在一起封在罐子裏等待發酵。


    “發酵的時間會比較長,所以在等待發酵的這段時間裏。主播要去尋找另一樣食材。”


    陳爾把背包重新整理了一遍,隻留下了一些應急物品,穿上登山鞋,輕裝上陣。


    乘車前往太行山大峽穀。


    那裏是距離長壽村最近的太行山風景區。


    陳爾下了車,邊走邊和大家說話。


    “太行山大峽穀內有一個國家級的森林公園。”


    “大峽穀因為底殼隆起,和凹陷造成太行山山前斷層的巨大錯斷,形成了雄偉的太行山山體與峽穀錯綜複雜的分布態勢。”


    “大家可以看見,這裏的山峰奇峻,地勢拔高,綠植豐富。”


    大峽穀內的遊客眾多,比長壽村的遊客多多了。


    陳爾沿著一條小路往一座小山峰上爬去。


    過程中不敢多說話,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等爬到了一處平坦的地方,陳爾才歇了口氣。


    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往下方俯瞰。


    頭頂的太陽已經升得老高,現在已經快六月份,陽光熾熱而刺眼。


    陳爾微微眯起眼睛,迎著陽光吹著山風。


    伸手從一旁的草叢裏折一根狗尾巴草放進嘴裏叼著,愜意地捏了捏腳。


    大部分遊客爬山都是爬到差不多比較高的位置就歇歇,看看高處的風景,如果不能爬了就會往山下折回。


    陳爾卻獨自一人靠在了大岩石上,沒有繼續往上爬的意思,也沒有休息夠就下山的意思。


    狗尾巴草青澀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陳爾一張嘴,微涼的山風灌進來,氣味就慢慢地撲上了鼻子。


    陳爾拍了拍手上的灰,在旁邊的草叢裏一陣尋找,然後抓住一根草,連根拔起。


    舉起來給大家看。


    “你們看這個是什麽。”


    隻見陳爾手裏握著一支和狗尾巴草十分相似的植物。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穗子更大,葉子更長更闊,比狗尾巴草更像一根狗尾巴。


    穗子雪白又大,毛茸茸的就像動物的尾巴。


    陳爾叼著嘴裏的狗尾巴草道,“這東西叫白茅,根部可以入藥。”


    “嗯……”陳爾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狗尾巴草的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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