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玤帶著陳爾慢騰騰地往裏移動。


    正前方擺放著兩塊並排在一起的牌位,從木質上看,曆史已經非常悠久了。


    陳爾雖然不是考古專家,卻也在那兩塊牌位上看出了後期修補的痕跡。


    而且,就連那些後期修補的痕跡都透露出了一股年代久遠的感覺。


    祿玤先朝那兩塊牌位磕頭。


    然後陳爾再捧著骨灰盒磕頭。


    磕完了頭,陳爾站起來,看著那兩塊牌位。


    他驚訝地發現,這裏的牌位這麽多,幾乎數也數不清,卻隻有那兩塊牌位是並列放著的。


    而且是放在最高處。


    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兩塊牌位應該就是祿氏先祖。


    陳爾仔細看向那兩塊牌位,其中一塊牌位上寫著,“梁平公祿鳳休”。


    另一塊則寫著“青華君薑姒”。


    這些牌位的寫法居然和陳爾以前見過的不一樣。


    陳爾再連忙掉頭去看其他牌位,就見那些牌位也和這兩塊牌位一樣,隻寫了名字。


    這倒挺有意思的。


    不過更讓陳爾覺得驚奇的是,那塊寫著“青華君薑姒”的牌子。


    陳爾一直記得曆史書上曾經提到過,南梁的國君曾把青華郡授予一位權臣,作為那名權臣的封地。


    可是他當時沒有馬上想起來,這個青華君是薑姒。


    現在看到這塊牌位,相關的信息就一下子記起來了。


    南梁那會兒,華夏還處於七國戰亂之中。


    南梁作為南方強國,它的崛起,離不開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就是薑姒。


    她也是華夏曆史上第一個以女子身份獲得諸侯君位的人物。


    薑姒被稱為當世謀士之最,風頭直逼幾百年前鬼穀出身的蘇秦、張儀。


    能以一人之力逼退敵國大軍,又能不費吹灰之力設下排兵圈套。


    如果陳爾是個導演或者編劇,光是薑姒的牛掰事跡,他就能寫出百十部電影。


    而且更拉風的是,薑姒當時雖然嫁給了南梁的國君梁平公,卻沒有做王後,百姓大臣依然稱呼她的封號——青華君。


    直到現在,曆史學家們依然在為這個問題爭辯,薑姒到底有沒有嫁給梁平公。


    因為梁史的記載文字極其曖昧不清,仿佛怎樣解答都可以。


    梁史中沒有記載梁平公迎娶薑姒,也沒有稱呼薑姒為王後,而是直接稱呼她的封號。


    但是薑姒卻又的的確確生下了南梁下一任的君主。


    於是,這就成了一個千古謎題。


    每次隻要講到這個話題,曆史學家們總免不得要吵上半天。


    而此時此刻,陳爾看見了薑姒的牌位和梁平公的牌位放在一起。


    他恨不得馬上拿起一隻大喇叭對著所有曆史學的專家喊道,“他們兩就是一對!是夫妻兩!不僅如此,他們還是俺家老祖宗!”


    陳爾回過神來,看向身旁的祿玤。


    祿玤說道,“這兩位是咱們祿氏的先祖。”


    “青華祿氏一脈,就是從他們兩個開始的。”


    陳爾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梁平公也姓祿,這特喵的是不是說明,他家祖上數個幾十代,還是做過國君的?


    陳爾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在心裏暗爽,“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特喵的還是皇族出身!”


    雖然是很久很久以前,但是想想也挺帶勁兒的。


    咳咳……


    “這是兩位先祖的畫像。”


    祿玤帶著陳爾繞到兩幅畫像前。


    這兩幅畫像應該是絹本畫像,看起來雖然也是一副很古老的樣子,但是不至於相隔太久。


    陳爾雖然曆史不太好,但是也知道南梁離現在,怎麽也有一千多年的曆史了。


    這兩幅絹本畫像如果是真品,恐怕早就化成灰了。


    果然,祿玤接下來就肯定了陳爾的猜想。


    “這兩幅畫像是明初的仿品,真品已經收藏起來了。”


    “但是,這兩幅仿品仿得很好,足以以假亂真……”


    陳爾開始仔細打量這兩幅畫。


    率先看見的是那副薑姒的畫像。


    陳爾意外的發現,這副畫像,沒有臉。


    或者應該說,薑姒的臉剛好被一簇桃花擋住了。


    從畫師的角度看去,薑姒好像在和什麽人交談。


    她穿著淺青色的衣裳,衣擺和衣袖上繡著繁複的同色花紋。


    她的頭發極長,隻在頭頂簡單地綰了一個髻,剩餘的頭發全部梳到背後,用一根青色的發帶係住。


    那簇盛開的桃花也是青色,恰恰好在她額前盛開,花朵茂盛地堆滿枝頭,將她的整張臉擋住,隻露出一個弧度十分完美的下巴。


    她下巴微微抬起,安靜地站在畫裏,身上的衣裳幾乎快和背景裏的桃花混為一體。


    周身都縈繞著一股很特殊的氣質。


    仿佛是泛著淡淡香氣的墨水滴落在了涓涓流淌的小溪裏。


    溪水緩慢地流淌而過,將墨水衝得很淡很淡。


    連帶著水裏的墨香也變得微不可聞。


    卻又帶著一層羸弱的水汽和朦朧的霧氣。


    祿玤說,薑姒並沒有其他的畫像流傳下來。


    她好像並不喜歡畫畫像。


    眼前這副唯一流傳的畫像都是當時一個畫師偷偷畫下來的。


    後來輾轉落到了祿氏後人的手裏。


    陳爾在心裏默默點頭,這個老祖宗果然有點個性。


    而另一副畫像,就是非常清晰的了。


    陳爾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樣貌。


    每一個五官是長得什麽模樣。


    好像爺爺的鼻子和他的長得有點像,又好像自己的眼睛和他長得有點像。


    再仔細看看,好像老爸的臉型和他也很像。


    陳爾看了半天,然後發現一件非常驚人的事情。


    不光是爺爺和爸爸,就連陳爾自己都和這位老祖宗長得相像。


    而且這種像不單單是指五官上的相像。


    而是,當你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會馬上覺得他很眼熟。


    陳爾不由地感慨道,“這基因遺傳居然這麽牛掰!”


    距離現在一千多年了,子子孫孫地不知道傳承了多少人,現在居然還能留下點兒外貌基因。


    不是牛掰是什麽?


    此刻,陳爾非常慶幸自己的這位老祖宗長得儀表堂堂,貌美如花。


    才能讓他也遺傳到了一副天生的好容貌。


    陳爾想到這裏,忍不住再朝兩位老祖宗鞠了一躬。


    “感謝兩位老祖宗的天賜神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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