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劉辯擁被而臥,看著麵前的傳國玉璽出神。


    皇後唐瑛脫了外衣,鑽進被中,摟在劉辯的腰,倚在他的胸前,巧笑道:“怎麽,能看出來花兒來麽?”


    劉辯伸手將唐瑛攬住,撫摸著她光滑的背,無聲一笑:“就算能看出花兒來,還能比你這朵花好看?”


    唐瑛皺皺鼻子,故意說道:“臣妾老了,就算是花也要落了,哪有那幾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誘人?”


    劉辯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知道唐瑛雖然什麽都不說,但是對董白、蔡琰等人的得寵還是有想法的,特別是雖然年幼,卻已經展露出過人姿色的喬氏姐妹花,更給她帶來了不少壓力。如果她能生一個皇子,也許還能心安一點,偏偏不管她怎麽努力,肚皮都無動於衷,這讓她在沮喪的同時不免有些焦躁。


    “酸!”劉辯笑道:“堂堂皇後,和幾個還沒長成的孩子爭寵,你覺得有趣麽?”


    唐瑛提起被角,掩住自己的臉,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過了片刻,她又問道:“今天這是怎麽了,盯著玉璽看了半天,睡覺了,還在看?”


    “不知道。”劉辯托起傳國玉璽,摸著那塊被摔破,又用黃金補起來的角。“可能是因為這個地方破損了,我一直想用意念探測一下,卻怎麽也溝通不起來……”


    “這可不是第一次破損。要說破損,製成玉璽的那一次破損才叫嚴重。”


    劉辯一愣,轉頭看著唐瑛。“你說什麽?”隨即又明白了過來,立刻翻身坐起。唐瑛嚇了一跳,撐著床鋪,坐了起來。怔怔的說道:“陛下,你怎麽了,是不是臣妾說錯話了?”


    “沒事,沒事。”劉辯喜不自勝,俯身抱著唐瑛,狠狠的親了一口。“皇後。你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就快步走了出去。唐瑛茫然的眨眨眼睛,卻又竊喜不已。現在的劉辯與以前不同了,她能幫上的忙有限,能幫劉辯解決一個問題,哪怕是一個小問題,她也非常開心。更何況,從劉辯的神色來看。這絕對不是一個小問題。


    劉辯快步走出寢殿,讓人叫來了蔡琰。時間不長,蔡琰一溜小跑的趕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陛下,這麽晚了,召臣妾來……”一看劉辯衣衫不整的樣子,頓時臉色通紅。


    “阿琰,問你一件事。”劉辯沒有注意到蔡琰的異樣。急急忙忙的問道:“你所看過的典籍中,有沒有與和氏璧切割成傳國玉璽的信息?”


    蔡琰怔住了。思索片刻,連連搖頭。“沒有。”片刻之後,她再次肯定的說道:“一件也沒有。陛下,怎麽了?”


    “阿琰,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和氏璧是圓的,而且中間有孔。要切成傳國玉璽,需要經過什麽樣的手段?剩下的那些玉去哪兒了?和氏璧這麽貴重,總不會就這麽扔了吧。”


    蔡琰一下子明白了,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對啊,剩下的玉料……”


    “快去找。”劉辯揮了揮袖子。不假思索的說道:“把所有的資料重新梳理一遍,如果還不夠,把荀彧從洛陽叫來。”


    “唯!”蔡琰興衝衝的走了。


    劉辯又讓人叫來了賈詡。賈詡來得比較慢,他已經睡了,聽到劉辯的傳召,急急忙忙的趕來,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見劉辯精神抖擻的站在殿中,他才鬆了一口氣。


    劉辯把自己的猜想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朕覺得這個秘密很可能還在秦始皇陵中,你準備一下,朕決定要往始皇陵裏走一遭。”


    賈詡想了想,躬身應喏。


    送走了賈詡,劉辯回到殿中,臉上依然喜氣不減。唐瑛還沒睡,正躺在被子裏,含羞帶怯的看著他。劉辯的心情不錯。一個困擾了他很久的問題,因為唐瑛的一句話豁然開朗,可謂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劉辯掀被上床,摟著唐瑛,笑嘻嘻的說道:“皇後,你立了一大功,說吧,想討什麽賞?”


    “陛下,你知道臣妾最想要什麽。”


    “這個嘛……”劉辯轉了轉眼珠,壞笑道:“那得看你的道行夠不夠了。”


    ……


    劉辯手持赤霄劍,站在一駕巨大的銅馬車前,眯起了眼睛。


    經過兩個多月的準備,蔡琰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遠在洛陽的荀彧也對這個問題一無所知,隻有賈詡進展順利,在關中找到了兩個盜墓世家,用一個多月的時間,在秦始皇陵上打了幾十個盜洞,終於找到了一條通往秦始皇陵地宮的路。


    說起來也是諷刺,這條路其實並不是從外麵打進來的,而是從裏麵挖出去的。


    挖這條路的人,就是那些被封死在地宮內的工匠,也不知道他們付出了怎樣的心血,居然在堅硬的青石上鑿出一個洞。不過,他們運氣不好,沒能逃出去,最後那個人就死在洞的盡頭,離地麵隻有三丈左右的地方。現在,劉辯又陰差陽錯的挖通了這條路,第一次走進了秦始皇陵的地宮,經曆了千辛萬苦,站在了這輛銅馬車前。


    他見過類似的銅馬車,不過沒有這麽大。前世的時候,在秦始皇陵兵馬俑的出土物中,他見過隻有一半大小的銅馬車模型。與兵馬俑一樣,造型雖然是秦人的造型,工藝卻與華夏迥異。


    此刻,站在與真實馬車相同比例的銅馬車前,他更加震撼,仿佛那幾匹拉車的馬隨時都會發出嘶鳴,車上的人隨時都會開口說話,而那位千古一帝的秦始皇也隨時會推開棺蓋,從棺廓中坐起來,發出威嚴的詔令。


    劉辯定了定神,跳上了銅馬車。


    銅馬車很結實,一動不動。


    車廂內,擺著一張寬大的憑幾。憑幾的前麵,有一張同樣寬大的書案,厚重無比。在周圍無數夜明珠的照耀下,閃著黯淡的光。


    劉辯隻看了一眼書案,就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自己來對了。書案上擺著一個圓形的托盤,四片扇形玉佩靜靜的躺在上麵。頭尾相連,中間留出一個方形缺口。


    劉辯鬆了一口氣,坐在憑幾內,放鬆一下心情。憑幾雖然是青銅所製,又冷又硬,但是打磨得很光滑,曆經千年,依然閃亮如新。


    他從懷裏拿出傳國玉璽,和那個方形空缺比了一下。笑了起來。這四片玉佩應該就是將和氏璧割成傳國玉璽時留下的餘料。隻是他沒想到,和氏璧與普通的玉璧不同,中間居然是沒有孔的。


    劉辯拔出了赤霄劍,灌入入真氣。赤霄劍發出紅光,照亮了案上的玉佩,也照亮了玉佩上的花紋。


    劉辯仔細看了半晌,皺起了眉頭。他本以為這四片玉佩會雕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之類的四靈,卻沒想到四片玉佩上雖然雕刻了繁複的圖案。卻根本不是四靈,根本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他遲疑了片刻。將傳國玉璽放在了四片玉佩中間。


    玉璽漸漸的亮了起來,仿佛有光芒從內部射出,照得玉璽通體透明。玉璽越來越亮,光暈在玉璽內轉動著,仿佛有了生命,想要突破玉璽的束縛。卻怎麽也無法成功。


    劉辯皺了皺眉,伸出手,握住了玉璽,想要將玉璽拿起來,換一個方向再試試。手剛碰到玉璽。指尖忽然一麻,體氣的真氣洶湧而出,向玉璽傾泄而去。劉辯大吃一驚,想要鬆開手,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玉璽內仿佛有一個無邊的黑洞,貪婪的吞噬著他的真氣,吞噬著他的身體。


    劉辯無助的看著這一切,眼中露出苦笑。


    突然間,一道光從玉璽體射出,照在了左側的一片玉佩上。玉佩亮了起來,上麵的花紋也跟著流轉起來,一條曲線躍出了玉佩,在空中慢慢的轉動,仿佛是一頭巨龍在大海中暢遊。


    劉辯不知不覺的轉動著眼睛,盯著巨龍。


    巨龍上方的空中也亮了起來,化作淺淺的綠色,圍繞著巨龍不停的晃動。接著,這些光慢慢的聚攏起來,聚成一束明亮的光,注入巨龍的身體內。巨龍接受了這些光,卻沒有變亮,反而越來越黑,越來越黑,漸漸的消失在空氣中。


    劉辯看著巨龍消失的地方。恍惚間,他有一種感覺,仿佛再一次來到了冰天雪天的玄冥海,飄浮在無邊無際的海水中,與巨龍近在咫尺。他雖然看不到巨龍,卻能感受到巨龍。他感受到了巨龍的悸動,感受到了巨龍的不安,感受到了巨龍的希冀。


    上方的綠光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入,而且越來越強,越來越亮。巨龍的身體卻越來越暗,越來真虛幻,仿佛要融化在海水中一般。


    時間仿佛停滯了。劉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團虛幻,意識一片空靈。


    不知過了多久,那團虛影突然動了起來,慢慢的向頭頂的綠光迎去。在綠光的照耀下,劉辯再次看到了巨龍的身影。此時此刻,他仿佛與巨龍合而為一,他就是龍,龍就是他。刹那間,一聲巨響,他躍出水麵,搖頭擺尾,遨遊天際,俯瞰大地。


    他看到了冰原,看到了驚惶奔逃的北極熊,看到了潛入大海深處的逆戟鯨,看到了笨拙的海豹滑入冰窟窿,消失在漆黑的海水中。


    他抬起頭,極目遠眺。


    他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大海,看到了綿延千裏的海岸線,看到了皚皚的雪原,看到了蒼茫的大山。越過大山,他看到了一片熟悉的土地。


    冀州。


    他看到了袁紹的戰旗。袁紹被圍在中央,化作一頭鸞鳳,正發出悲哀的鳴叫。一頭應龍、一頭蛟龍從南咆哮而來,一匹白馬奮蹄從北方殺來,風馳電掣,將鸞鳳圍在中央。鸞鳳遭到圍攻,雖然極力掙紮,卻還是無法應付,隻得倉惶而逃。它向西南方麵逃去,卻被一頭巨象攔住了去路。巨象長鼻一甩,將鸞鳳擊落塵埃。應龍、蛟龍和白馬趕到,一齊撲上,瞬間將鸞鳳撕成碎片。


    捷報傳進長安,唐瑛抱著幼子坐在禦座之上。靜靜的聽著大臣們朝議,太傅皇甫嵩、司徒楊彪坐在左側,長公主和賈詡坐在右側,莊嚴肅穆。


    劉辯又向南飛去。他看到一片黃色散布在綠色的大地上,無數大旗迎風飄揚。在大旗的引領下,黃色不斷的向南擴散。一直擴散到大海之濱,又沿著長長的海岸線繼續向前。


    劉辯又掉頭西顧。他看到了白雪皚皚的昆侖山,他看到了橫亙在草原與沙漠之間的天山,他看到了散布在沙漠中的西域諸國。他看到劉協騎在一匹戰馬上,傲然四顧,駁獸就在劉協的身邊,卻有些臃腫,有些懶散。


    繼續向前,越過蔥嶺。他看到張遼手持霸王戟,縱馬衝鋒,在他的兩側,數支大軍正在衝殺,有奔騰的巨狼,有展翅高飛的青鳳,有快如閃電,狀如黑豹的猛獸。在他們的麵前。鮮卑人倉惶逃竄,屍橫遍野。


    掠過鮮卑人的頭頂。劉辯繼續向前,他看到了一個嚴整的騎兵方陣,所有的騎士都披著閃亮的鎖子甲,手持長矛、彎刀,在方陣的中央,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戲誌才。


    戲誌才仿佛感受到了什麽。抬起頭,看了一眼,突然發出一聲長嘯,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化作一頭渾身是火的畢方怪鳥。翅膀卷著一口長刀,惡狠狠的向他劈來。劉辯感受到他的殺氣,不敢怠慢,兩人戰在一處。他們從天空打到地上,再由地上打到天空


    。天地間電閃雷鳴,狂風呼嘯,暴雨如注。


    突然之間,一切歸於平靜,劉辯發現自己再次置身於幽深冷寂的玄冥之海。戲誌才不見了,騎兵方陣不見了,鮮卑人不見了,連張遼他們也不見了。


    天地間一片死寂。


    劉辯的內心也是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少,他突然發現自己手中多了一顆卵。他很驚訝,覺得這顆卵似曾相識,似乎是那顆龍卵,又似乎不是。就在他翻來覆去的查看時,卵雖然亮了起來,透著刺眼的紅光,瞬間照亮了天地,照得世間萬物纖毫畢現。


    劉辯飛了起來,再次躍出海麵。他擺動身體,卻發現身體有些異樣。他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龍鱗,卻長滿了羽毛。他沒有龍爪,卻有兩隻巨大的翅膀,能將整個大地都遮蓋住的翅膀。玄冥海在他身下沸騰,巨大的冰山被吹得搖搖晃晃,仿佛是一顆浮萍。海水湧上了岸,席卷數千公裏的海岸,大地一片汪洋。


    他大吃一驚,連忙振翅高飛。狂風大作,大地在他腳下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漸漸的變成了一個藍色的星球,仿佛他一伸手就能握在手中。他愕然的看著這一切,抬起頭,卻發現天空漆黑一片,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太陽孤零零的掛在遠處的天空,噴射出一道道刺眼的日冕,將無數的能量拋入太空,拋向地球。


    日冕被地球的磁場偏轉,在兩極處形成極光,像漏鬥又像王冠一樣的極光。在極光的下麵,有一片寂靜的大海,有無數冰山漂浮在其中。在幽深的大海深處,一個黑影若隱若現。


    劉辯一愣,再次看向自己的身體。一個問題浮現在腦海中。


    “那個黑影是龍嗎。?如果是龍,那我又是誰?我在哪裏?”


    “你是十三號劉辯,現在在時光機裏!”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劉辯定睛一看,一張熟悉的小圓臉,一雙含淚帶笑的眼睛。


    “哦,是你啊……”


    “好啦,別磨蹭啦,快下來。”一個穿著白大褂,滿頭銀發的老者走了過來,沒好氣的將劉辯拉開。“時光機壞了,試驗失敗了,趕緊下來吧!”


    劉辯愕然:“你說什麽,時光機……壞了?”


    老者長歎一聲。“是啊,壞了,運氣真是差啊。”


    “可是我……”


    沒等劉辯說完,小圓臉撲了上來,堵住了他的嘴唇,一抹狡黠的眼神從他眼中一閃而過。


    一隻全身漆黑,唯獨背部一條白線的小獸從小圓臉的口袋裏鑽了出來,蹲在小圓臉的肩頭,瞪著兩眼大眼睛,不解的看著劉辯。


    (全書完)


    後記


    很遺憾,隻能以這種方式作為結尾。


    老莊是想把這個故事好好寫完的——現在這個肯定不算——哪怕辛苦一點。可是後來發現,作為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其實已經寫崩了。沒有了對手的故事,不可能是一個好看的故事,無敵的劉辯除了坐而論道,好象也沒什麽事可幹。


    所以,老莊隻好讓他夢醒了。


    這個故事的失敗,在於倉促。一個突如其來的創意,沒有經過周密的設計,最後寫崩了,對於老莊來說,是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早點結束,對老莊來說是個解脫,可以騰出時間和精力,好好碼新書,希望能將新書碼得好看一點,避免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請見諒。


    最後,希望得到諸位一如既往的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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