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陽光照在輝煌雄偉的風息堡上。


    風息堡由淺褐色的巨大石頭建成。


    在它的外層,還有一圈厚重又高聳的城牆環繞。


    李風向那高高的城牆上看去,城牆上有無數的掩體和雉堞。


    雉堞後,正有一排穿戴盔甲的士兵站崗。


    而在城牆的正門處,則有一扇三人之高的巨大青銅門,門外是鐵吊閘。


    此刻鐵吊閘收起,巨大青銅門緊閉。


    在蘭尼斯的帶領下, 李風和紅隼從側麵狹窄的小門進入。


    進入城牆後,映入眼簾的是寬闊的堡前廣場。


    他們穿過廣場,又經過金碧輝煌的廊橋,拱廳,最後登上兩旁有士兵站崗的台階後。


    終於來到了風息堡的議事大廳——風暴之眼。


    在這裏,李風再次見到了總督龐洛斯·費爾。


    此刻的總督, 正隨意的坐在高高的,腳下有巨龍浮凋的寬大椅子上假寐。


    在他的下方, 風暴之眼的大廳裏, 兩側分站了一幹身著錦衣的貴族家臣。


    當李風和紅隼進入風暴之眼後,便自有侍從低聲向總督稟報。


    可聽到稟報的總督毫無動作,他依舊垂眼假寐,整個大廳裏鴉雀無聲。


    就這樣靜靜的過了半晌,總督才抬起微垂的眼皮,看向大廳中央。


    “哈,是紅隼啊,好久不見。”


    好似沒看到李風一樣,睜開眼的龐洛斯·費爾隻跟紅隼寒暄。


    紅隼卻扯了扯嘴角,微微點頭行禮道:


    “總督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前幾天我們不是還一起抗擊惡魔嗎。


    隻可惜那隻惡魔沒死在我們手上,真是人生憾事。”


    紅隼十分輕鬆的笑著回應,並且他還有禮貌的點出了總督的失敗。


    聽到這話,總督雙眼微微一縮,隻兩句話下來, 他就吃了個軟釘子。


    “哈哈哈——”


    總督一揮長臂, 立刻換上豁達豪邁的神色。


    他不再理會紅隼,目光轉向李風。


    在豁達的笑容中,他深深看了眼站在大廳中央的李風,說道:


    “看來這就是挽救了我們風息城的大英雄——來茵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後生可畏啊。”


    費爾總督說道這裏,忽然頓了一頓,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意味不明:


    “不過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來茵先生今天能否為我解答。


    那就是,作為狩獵人,又作為智慧與生命女神教士來茵先生,到底信仰哪位神明?”


    李風聽到龐洛斯·費爾的問題,心中了然。


    ‘果然,第二道下馬威在這裏等著了,總督是在質疑我的信仰不純。’


    明白總督的意圖後,李風微微笑了笑:


    “我信仰的是七神。”


    總督抬了抬眉毛並未說話。


    這時。


    立在大廳左側首位的,身穿黑色正裝的中年男人疑惑著出列。


    他先是對著總督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向問李風道:


    “來茵先生信仰七神?在下還是第一次聽過這種說法。”


    他一臉十分誇張的困惑表情,走到李風身前五步, 繼續說道:


    “在下隻聽說狩獵人信仰狩獵女神,祈光人信仰智慧與生命女神。


    還從未聽說過,有哪位超凡者會同時信仰七神。”


    黑衣正裝的中年男人邊說邊看向四周, 意圖引起其他貴族的附和。


    而那些貴族也確實立刻附和起來。


    一時間。


    “對”,“沒錯”,“莫羅斯大人說的很有道理”之類的話,在風暴之眼不絕於耳。


    在得到響應後,那個叫莫羅斯的人臉上笑意更濃。


    他乘勝追擊繼續發問李風,道:


    “七神各有各的專長,她們用不同的道路教導信徒,以此維護人世間的安寧。


    那麽來茵先生,您的道路又是哪一條呢?”


    莫羅斯誇張做作的雙手微攤,一臉困惑的笑看著李風。


    莫羅斯,李風曾聽約翰船長說起過這個人。


    他就是費爾總督的首席參政,多森船務公司的真正老板——威爾遜·莫羅斯。


    李風還記得,莫羅斯並非超凡者,也正是他給喬裏·費爾出主意。


    讓喬裏·費爾以科技側的蒸汽戰船,對抗神秘側的迷霧號海盜船。


    這最終釀成了100名風息堡士兵慘死的結局。


    李風微微抬頭,用餘光掃視四周。


    現在不光是莫羅斯看著他,整個風暴之眼大廳裏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自然也包括總督龐洛斯·費爾。


    與身旁微皺眉頗有擔憂神色的紅隼不同,這些人都神色輕鬆,笑容略帶譏諷。


    他們在等著看自己的好戲。


    這時。


    被眾人注視的李風竟也微微笑了下,他不急不慢的朗聲回道:


    “參政先生說的不錯。”


    李風語氣輕鬆,絲毫沒有任何為難的樣子:


    “正如參政先生所說,真神有七位,她們皆教導信徒,維護世間安寧。


    雖然教導之法不同,可出發點卻完全一樣。


    七神為了我們凡人如此殊途同歸,而我們,又怎敢對七神厚此薄彼,隻自私自利的,虔誠禮拜回應自己的那位神明呢?”


    李風話說時語氣平穩,神情自然。


    和莫羅斯一樣,他這番話也是對在場每一個人說的。


    剛才那些等著看笑話的貴族,現在都沉默了。


    他們臉上的笑容齊齊消失,有的看向莫羅斯,有的則偷偷望向費爾總督。


    李風的這番言論與神態壓的莫羅斯一愣。他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風暴之眼大廳安靜了一秒。


    見到李風能自己化解危機,紅隼很高興。


    但同時,他也被李風的說法震住了。


    心中想著李風的話,紅隼開始有些拿不準,李風是為了回擊莫羅斯才這樣說,還是他真的這樣想。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事的時候。


    見場麵有些冷,紅隼打算站出來打個圓場。


    可正在這時,風暴之眼大廳總督寶座上忽然傳來掌聲。


    “好!說的好!”


    費爾總督撫掌大笑稱讚李風,但在笑容之下,他不易察覺的微眯了下眼睛。


    費爾總督此時心中十分明確,他不喜歡這個年輕人。


    這和李風的言論無關,甚至和他與紅隼和大地之環走的近也無關。


    那些都不過都是口舌,還有立場之爭。


    真正讓費爾總督在意的,是李風的神情態度。


    這個平民年輕人,在雄偉輝煌,對貴族都極有壓迫感的風暴之眼大廳內,麵對著這麽多身份地位高出他許多的貴族,竟然還能從容不迫,侃侃而談。


    費爾總督認為,一個人能做到這點,隻有兩個原因。


    要麽,他是王室的人,從出生就身份高貴,有這等談吐自然很正常。


    要麽,就是此人野心極大,根本沒把風息堡放在眼裏。


    在前幾天的時間裏,費爾總督已經調查過李風。


    但種種跡象都表明,他不可能是王室的人。


    那麽,能解釋他行為的說法就隻有第二個原因。


    就是此人野心極大,根本沒把自己,和風息堡放在眼裏。


    這正是費爾總督最不能容忍的一點。


    至於李風,他在回答莫羅斯的問題前,也曾考慮過這些。


    封建王朝的貴族,對平民的要求無非都是膽怯,恭敬,遵從命令之類。


    李風也考慮過是否有偽裝的必要,可轉念一想,這算什麽事?


    自己三世為人,做得了光明磊落,也幹得出偷襲暗算,可以利益交換,但奴顏婢膝的事,他做不出來,也更不恥做。


    人生短短幾十年,寧為乞者,不為奴。


    “到底是後生可畏啊——”


    風暴之眼大廳裏,費爾總督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比我們年輕時候強!”


    總督此時笑嗬嗬的與紅隼,還有他的家臣們談笑風生。


    由於總督的表態,剛才一時尷尬的場麵一掃而空。


    紅隼微微鬆了口氣,貴族們則是使勁附和總督。


    就連剛才丟了麵子的首席參政莫羅斯,也立刻轉換態度,順著總督恭維起李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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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風暴之眼大廳看上去,竟是一片祥和景象。


    忽然,正在這時,和顏悅色的總督輕輕一揮手,對騎士長蘭尼斯道:


    “抬上來吧。”


    蘭尼斯立刻還禮而出,他的動作幹脆利落,在輕鬆愉悅的大廳內,沒掀起任何波瀾。


    可沒過一會,蘭尼斯返回大廳。


    他身後跟著兩個風息堡士兵,而這兩個士兵則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具腐敗的屍體。


    這三人一屍剛進入風暴之眼大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分立大廳兩側的貴族們,在剛一見到腐敗的屍體時便驚住了。


    他們立刻捂住口鼻麵麵相窺,然後低聲交談。


    這具屍體被放在風暴之眼大廳的中央,就在紅隼和李風的身旁。


    他兩人也同時看向那具屍體,紅隼微皺著眉頭不明所以,他不知總督是何用意。


    至於李風,隻看了一眼就心中明了,這不是老熟人嗎?


    費爾總督竟然真的在月光島水底洞穴,找到了被他殺死的那個深淵卷者狩獵人。


    李風仔細看了遍那具屍體,與被他剛殺死時,除了腐敗,沒什麽別的變化。


    就連他當時插進狩獵人胸口,並折斷的魚骨短刀都還在那裏。


    ‘看來,總督是要借此發難了。’


    李風心中正捋著各種細節,就聽坐在上方的總督笑問道:


    “來茵先生,這個人,你認識嗎?”


    他的口氣中沒有任何質問,就如聊家常一般,但其中意味,任誰都聽的明白。


    聽到問話,李風看了看那具狩獵人屍體。


    其實關於這件事的謊話,他都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


    這謊話,在哪裏說,對誰說不都是一樣。


    現在,李風再次把他那套謊話,對著總督和眾人又說了一遍。


    但這一次,他加上了他是如何為了找尋澹水,掉到月光島水塘。


    後又不幸沉入水底,發現水底洞穴,然後才遇到這具屍體的事都說了一遍。


    費爾總督聽完後,看了眼騎士長蘭尼斯。


    蘭尼斯微微頷首,表示李風說的沒有問題。


    費爾總督臉上有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


    而下一刻。


    剛才那位找了李風麻煩的莫羅斯,又再度出列。


    他走進屍體旁看了看,又轉向李風,問道:


    “所以來茵先生,如您所言,是您在發現了這個死去的狩獵人後,偷走了他的秘寶燧石?”


    莫羅斯把“偷”這個字說的極重,看來是要把小偷的名頭加到李風身上了。


    李風自然聽出他的用意。


    ‘這人看來是抓不到我的把柄,但還要惡心我一下。’


    與剛才的輕鬆澹然不同,李風神情嚴肅的走上前一步。


    他對著在場眾人,以及總督說道:


    “那時我雖還未晉升超凡,隻是凡人,但我也並非沒有超凡領域的常識。


    此人麵色灰白,眼球突出,一看便是長期使用汙穢力量的深淵卷者,惡魔爪牙。


    那時我遇見他時他已被殺死,可就算他沒死,我以凡人之軀也會與之相抗。


    不因別的,隻因他是自甘墮落,以殺戮同胞為生的深淵卷者,是我輩守序之人共同的敵人。”


    李風一番話義正言辭,拿捏得當。


    至於常識,那自然是之後在教堂圖書館學來的。


    可這站在道德至高點話,卻堵得莫羅斯一時啞口無言。


    但莫羅斯心中立刻轉過幾個念想。


    他畢竟議政多年,又一步一步的爬到首席參政的位置,一般話術他豈會聽不出來。


    李風剛才那番話,看似義正言辭,可與他偷此人秘寶,有何相幹?


    此時莫羅斯心中暗笑:


    ‘這年輕人到底年輕不經事,他越是如此說,越會顯得他虛偽。’


    意識到這一點後,莫羅斯立刻反擊:


    “可……”


    可李風恰時打斷了他的話。


    他對著在場眾人,再次朗聲說道:


    “我最初在水底洞穴遇見此人,本以為他也是個可憐人,想將其設法安葬。”


    李風看了眼地上的死屍,繼續道:


    “可走近後看出他竟然是深淵卷者,我心中十分痛恨投靠惡魔的人類。


    隻是他當時已死,我也無可奈何。


    雖說死者為大,但我也斷不會去安葬投靠惡魔之人。


    可正當我想離去時,卻冥冥中忽得感應。


    恍忽間,我感覺我遭遇海難的疲憊,和傷痛突然全部消失。


    根據從前在書上看到的超凡常識,我發覺我竟然覺醒了超凡能力。


    而於此同時,我還聽到一陣風聲,正是這陣風聲音指引我從此人的衣袍下找到燧石。”


    對麵大廳裏的一眾貴族,李風底氣十足的說著謊話。


    玩家自然沒有覺醒超凡時的感應,這些都是李風後來在教堂圖書館裏學到的。


    當時學它,就是為了今後圓謊話時以備不時之需。


    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風聲?”


    坐在高位的費爾總督忽然發問,他緩緩念出這兩個字,然後看向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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