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太好,熏得知時暈陶陶,令她差點順從本意點頭答應,結果張紅婷說:“豆子你今天晚上就在我床上睡吧!”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雖然她暫時把克洛諾斯支開了,但停留的稍久一點,那個沒什麽耐性的家夥肯定會直接殺過來,盡管她之前和他對好口供——當著外人的麵,他就是她堂哥扁筱籌。


    在她威逼加利誘的雙重攻勢下,克洛諾斯勉強同意聽從她的安排,但一旦涉及到睡覺這個事,他就成了油鹽不進的鵝卵石……誰家堂哥會明目張膽的鑽妹妹的被窩?


    沒辦法,隻好滿臉遺憾的婉拒了室友們的好意。


    就在她攪動腦汁思考為什麽不能留下的由頭時,手機突然響起,這個新號除了在場的室友們之外,就是老爸和陸倩知道,結果掏出來一看,竟是意料之外的人打來的。


    “喂,你好,我是郝宇。”


    “啊,你好,我是扁知時。”這麽說過之後,知時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


    “是這樣的,有同學告訴我,說好像在學校裏看見你了。”郝宇的聲音似乎略有些不平靜。


    “嗯……我確實來了。”知時條件反射的回答著。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見個麵麽?”沉默片刻後,郝宇如是說。


    今天知時是勢必要跟郝宇見一麵的,但來之前她一直都在思考,什麽時間打電話合適,然後怎麽措辭約他出來被拒絕的可能性最小,萬萬沒想到,郝宇不但主動打來電話,而且開門見山說要見她……呆愣片刻,知時微微笑了:“好巧,我也有點事,正要去找你。”


    “那我在你原來的宿舍樓下等你。”他輕快中透著掩不住的愉悅說。


    於是知時又被驚到,老半天才反應過來:“我馬上去。”


    在室友們的起哄聲中,知時麵紅耳赤跑下來,不等走出大廳就看見門外不遠處站著的瘦高人影。


    她今天穿著卡其色的修身風衣,他身上的那件韓版短風衣,剛好也是卡其色的……


    心髒砰砰跳起來的知時慢慢停下腳步,正這時,一直低著頭的郝宇突然抬起頭,看到她,燦爛的笑起來。


    知時又陷入條件反射狀態,呆愣愣的回以微笑,隻是不用照鏡子就知道——她笑的肯定沒人家好看。


    等知時終於走到他身邊,郝宇低聲說:“不好意思,我站在這麽顯眼的地方等你。”耳根漸漸紅了。


    緊張中的知時沒聽明白:“嗯?”


    郝宇解釋說:“上次我也到你們寢室樓下等你,你室友說你出來了,可我沒等到,後來我才想起來,這裏有好幾條路,應該是我錯過了。”頓了頓,耳根更紅:“所以這一次,我就直接來到正門口等著了。”


    震驚的知時猛抬頭對上郝宇認真的眼睛——不用問也知道郝宇口中的“上次”是什麽時候的事。


    她真傻,真的,她單聽到有“風雲人物”來找她,遇上蕭米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就是來找她的人,卻完全忘掉,朱薇是和何其護短的一個家夥,隻要她把你當成自己人看待,窩裏怎麽鬧都沒關係,假如外人來找茬,那是如論如何也忍不了的——所以,假如在那麽敏感的時期,來找她的人是蕭米,朱薇怎麽可能是那種表現?


    假如那個時候,她沒有逃避……


    但那樣她大概就不會遇上克洛諾斯,如果郝宇就是寒宇……頭疼!


    這個時段人雖少,可不代表完全沒人經過,郝宇本身就是個焦點,經過持續發酵的熱帖事件後,知時勉強也算個半焦點人物,他倆湊一塊,不吸引眼球才怪。


    在第三撥頻頻回頭的路人經過後,郝宇發現知時的尷尬,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他的手真暖和——知時盯著他修長秀美,指甲整潔的手想。


    隨即心中又有一股怪異感覺冉冉升起——幾天前輕輕撞進她手心的那個小小拳頭,眨眼間已經大到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手,這才是真正的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啊!


    側仰著頭看著身邊的清雋少年,由衷慨歎:萬幸萬幸,她沒答應季歲末那個認幹兒子的要求真是太好了!


    雖然已是深秋,但今天陽光格外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知時和郝宇並排走在他們曾經擦肩而過無數次的小路上。


    感受著屬於另一個人的溫暖,知時想,原來男神也有疏忽的時候,他居然忘記鬆開她的手!


    沉寂很久,郝宇出聲:“那件衣服,我很喜歡。”


    精力集中在手上的知時茫然側頭:“什麽衣服?”


    “那件白色的短袖針織衫,我原本打算那個周末就去買回來,沒想到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正好就是那件,我試過,十分合身。”


    知時突然反應過來,那個時候衣服上殘留的好聞味道,並不是專賣店的,而是郝宇身上的味道,盡管後來已經散的差不多,但對於嗅覺異常靈敏,完爆狗鼻子的克洛諾斯來說,還是輕易聞出來,所以他毀掉了那件衣服。


    “那天蕭米來找我,我不在,那件衣服我裝在手提袋裏放在了很顯眼的地方,她聽我室友說那件衣服是你送給我的,直接拎走了,我回寢後聽說,再去追已經來不及。”


    這是在跟她解釋?


    稍稍停頓的郝宇見知時沒有出聲的意思,接著又說:“從前有很多關於我和蕭米的傳言,但我和她都懶得解釋,後來明白過來,所謂的‘懶得’不過是因為不在意而已。”


    知時終於有反應:“嗯?”


    “蕭家是我家的供貨商,所以我們很小就認識了,那個時候兩家大人總喜歡拿我們開玩笑,就算是在學校,也有很多人把我們擺在一起說,當時年紀小,都不記得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最多也就牽牽手,後來總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吵得不可開交,到蕭米高考前,我們終於明白,會一直吵個不停,完全是因為我們的價值觀不同,我和她誰也改變不了誰,於是分手。”他平靜的陳述往事。


    知時低頭看看郝宇的手,還沒鬆開她。


    “現在的我們就像姐弟一樣,我上j大也不是因為她。”


    “那為什麽?”知時下意識的接口。


    聽到她的這句疑問,郝宇笑了一下,但隨即莫可奈何的說:“我從小就對犯罪心理學感興趣,原本打算報考警校,可我父母堅決反對,我覺得政法也不錯,但他們還是不同意,後來我想,他們歲數大了,越來越離不開我,我走太遠也放心不下他們,j大離家近,而且醫學部的精神科也是國家重點,所以我就進了j大。”


    郝宇的父母堅決反對他選擇和警察相關的專業?知時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來:“你爸是不是叫郝衛平?”


    郝宇微笑著點頭:“是。”


    “曾任b市刑警支隊支隊長?”


    郝宇愣了一下:“將近二十年了,現在認識他的人很少知道他的那個身份。”


    知時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你把褲子脫了讓我看看。”


    郝宇耳朵上的那抹紅極速擴散,瞬間占領他整張臉,說話都結巴了:“這、這樣……不太好吧?”


    聽他的話,看他的臉,後知後覺的知時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麽:“你、你別,別誤會啊,我就是想看看……”不管怎麽解釋,好像都很猥瑣,慌亂的知時掙脫郝宇的手,靈光一閃想到那把特意帶過來的桃木鎖,忙從背包裏翻它出來,層層揭開,遞到郝宇眼前:“你見過類似的長命鎖麽?”


    郝宇的目光被知時手中的鎖所吸引,伸手接過來,指尖撫過那個“霏”字,喃喃的說:“我有一把和這個花紋一樣的鎖,也是用正楷刻字,不過刻的是個‘宇’。”視線稍移,發現知時因抬手而露出袖口的桃木手鏈,他抬高自己的手,把手腕露給她看,臉上的紅潤慢慢消褪:“我也有條和你一樣的手鏈。”


    知時盯著他的手鏈,唇語道:“怎麽可能,這兩條手鏈是寒章刻的,絕無僅有的一對,我戴著的是季歲末的那條,而寒章的那條不是已經丟了麽,怎麽會在他兒子那裏?”


    郝宇當然聽不清,所以他問:“你說什麽?”


    知時將手湊過去,與郝宇的手腕交疊在一起,超近距離的比對著兩條手鏈的細節,知時的臉有點白,她抬頭對上郝宇:“這條手鏈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郝宇的臉比她更白,答非所問:“我們生日相同,擁有相似的手鏈和幾乎一模一樣的長命鎖,都是從b市出來的人……”頓了頓:“我有一次好像聽老家的親戚們小聲議論說……”咬咬牙,一字一頓:“我父母曾丟失過一個女兒。”


    “我的豆子,該回家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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