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想留在這,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留在這,領導檢查還沒走,我要是留在這,大長腿會怎麽想我。


    那兩個獄警留在這,我跟大長腿回去,一路上我試圖說了幾次話,但是大長腿側著臉看窗外,並不理我,尷尬的很。


    到了監獄之後天不早了,發現那狗屁大領導已經走了,估計又是麵子工作,不過想想也是,人家那個地位的存在,怎麽會在監獄裏浪費那麽多的時間。


    又是開會,副政委主持的,早上見到的那倆菩薩沒參加,大長腿也不知道去哪了,也沒來,會上總結今天表現不錯,又是一些大而空的話,到了最後,說了兩件事,都是關於我的


    。


    第一件,就是我的先進評定下來了,第二件,我轉正了。這倆消息都是我提前知道的,所以並沒有感覺到異常興奮,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


    散會後,跟我關係差不多的人都過來道賀,我應付著,沒想到被副政委單獨叫了過去。


    陳凱,今天那個女囚怎麽回事。副政委開門見山,我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心髒病,今天我跟監獄長把她送到醫院裏,醫生說情況很不好。


    副政委突然說了句:上次監獄出車禍時候,你好像是帶著段紅鯉去廁所,你是先回來的對吧。


    我心裏歎了一口氣,知道該來的事情總歸是要來的,那件事本身就經不起推敲,要是他追問,我是把段紅鯉交給了哪個獄警,最後查出來,根本沒有那個獄警,我就沒辦法說了,要是越獄成功了還好,還有件我準備的獄警衣服,大不了都推給穿那個衣服的人,至於不存在的人在哪,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是混進來的,反正那些天很亂。


    可結果是,沒有越獄成功,所以我那子虛烏有的人,根本就用不上。


    副政委說:陳凱,你現在年紀輕輕,剛畢業一年,就混到了指導員這地位,前途似錦,早晚會混到我這個位子上來,這是很可能的,別看咱們監獄小,可是是個好地方,你也看出來了,有些東西,是底線,在那線裏麵活動,安好無事,大家都會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可要是越雷池一步,那結果會很危險。你是個好苗子,長成參天大樹是遲早的事,但是千萬別在打根基的時候就歪了,再說了,別看有些人是女囚,就算是今天來的那倆老太太,都不一定惹得起,話,我就說這麽多,你自己掂量著來。


    副政委說完就走了,他的意思很明顯,段紅鯉這件事,監獄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當然,這也跟沒有具體的證據有關。


    現在不知道段紅鯉跟大長腿倆人怎麽樣了,隻是希望大長腿別那麽傷心了,她那天那句你們都不要我了,讓我心裏像是刀子割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心不在焉的在我們a監區巡視,這是宮先生最後一批貨了,女囚見到我過來,有幾個笑著跟我打招呼,上次我借著打壓衛姐給她們出頭,後來就一直沒大見過這些人,所以很多人的感激到現在才表達出來


    。


    好像是又回到了當初帶著那些選出來的女囚演出的時候,看見我回應,女囚們爭先恐後,像是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跟我打著招呼,要是一兩個也就算了,可是這a監區將近一半的女囚都帶著笑臉,用她們自己的方式給你打招呼示好的時候,你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孫怡帶頭過來說:姐妹們,咱們陳指導,現在已經不是代理指導員了,轉正了!他估計是在監獄曆史上,最年輕的輔導員,關鍵是,他還是個男人!


    聽了孫怡最後一句話,女囚還有管教都哈哈笑了起來,氣氛輕鬆了很多,犯人跟管教的矛盾是很突出,但也分具體的事,隻要是沒毛病的女囚,這中情況下沒人當刺頭。


    範小胖這這時候住站起來,臉通紅,說:我要感謝陳指導,我知道在咱們圈子裏,我不是最受歡迎的,別管是哪個監區的,都會有一小撮人受到排擠,沒錯,我就是那種人,一直以來,我都想的是一朝皇帝一朝臣,不變的是下麵要飯的老乞丐,可是陳指導是好人啊,以前誰拿我當人看啊,可那次我在食堂被趙平打,陳指導幫我出氣了,我當時感動啊,我知道這些話很酸,可是我也是個人啊,需要認同啊,陳指導當時說了句:她是我監區的人!那是唯一一次,我為進入a監區而驕傲!”


    這範小胖真的不是我找來的托,我也不知道她咋會說這些話,我心裏有點愧疚,當時隻是為了針對趙平,範小胖站起來後,上次用黃瓜**的那女囚也站出來,說了一通,這下好了,成了女囚對我的表揚大會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尤其是在這冰冷的監獄裏麵,溫情是很稀有的東西,她們不傻,誰對她們好,她們能感覺出來,雖然我對她們的好帶了一些功利。


    後來範小胖提議,大家沒有什麽能夠送給我,慶祝我轉正,要給我唱首歌,在監獄裏就就像是當初農村合作社一樣,吃住都在一起,掙工分,所以娛樂項目也差不多,我倒是不好拒絕,但要是真唱歌,影響不是太好。


    我說:咱也別唱歌了,這樣吧,來個比賽,你們現在不是正搬東西麽,你們挑選出最厲害的三個人跟我比賽,別管是誰贏了我,我今天中午請你們吃飯,你們說我是個好人,我總不能做點什麽吧,我自己出錢!


    女囚一聽這個,來了興趣,個個磨拳擦掌的,最後選出來的那三個都挺壯實的,看起來就是幹活的一把手,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樣鞋搬到對麵去,那捆起來的一堆我估計有好幾十斤,之前都是女囚倆人抬的


    。


    找人做裁判,剛喊了開始,我抱著那鞋子往前跑了還沒兩步,突然聽見工廠門口炸開一句話:立正!


    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自己的腿差點站不穩了,我操,是昨天來國檢的那個深色衣服的老頭,那個不知道是部級還是副國級的牛逼人物,他,他怎麽又回來了?


    現在我有機會打量著老頭了,跟袁羽他爺爺不一樣,那老頭子怎麽打磨,都帶有一股軍人的棱角,硬氣,英氣,哪怕是老了,也像是一頭垂暮的獅子,這老人不一樣,六七十歲,頭發很整齊,衣服也很幹淨,親和力很大,帶著一個眼鏡,一點威嚴都沒有,就跟新聞聯播裏的en大大一樣,沒有鋒芒畢露,倒是有些像是深潭,溫和平靜,但誰都看不透。


    我隻看了一眼,就低下頭了,我知道自己犯錯了,我這算是玩遊戲吧,尤其還是帶著女囚在工作時間玩遊戲,還他麽被這麽大的人物給看見了,這次可算是完了,開除我都是輕的。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老頭衝我微微一笑,說:這跟犯人交流的方式挺好,咱們就是要以人為本麽。


    我一聽這話,心裏狂鬆了一口氣,感情並沒有怪我啊,似乎是我歪打正著,給老人留下不錯的印象?老頭做了一個動作,讓我繼續,我但是留了一個心眼,給孫怡使了一個眼色。


    不得不說,這孫怡很聰明,以為現在監獄裏麵的那些本土大領導都沒來,昨天剛檢查了,這各個監區都會鬆懈,誰想到這老人會殺回馬槍,讓孫怡趕緊通知其他監區,給領導打電話啊,我在這多拖一秒算一秒。


    不過我想的是似乎是有點多了,那老頭一行似乎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就在這站著看我們a監區的幹活,直到我們監獄裏麵的那些領導來了,在最後麵的趙誌叫過昨天麵相很凶的監獄長過去,耳語了幾句,就像是以前皇帝傳話一樣,話很快就到了政治處主任那。


    政治處主任衝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我跟她都是一臉的錯愕。


    政治處主任跟我說話的時候語氣哆嗦,說出來的話,讓我哆嗦了:陳,陳凱,上麵要你做一個發言,過一會就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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