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忙完了工作,徐婭換了比基尼就往泳池奔。


    此行住的確實是五星級酒店,服務配套一大堆,可自從來了就連軸轉地加班,真正能享受到的,恐怕也就剩下豪華泳池這一點點好處了。


    夜裏11點多,泳池裏別說人,就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徐婭舒服地長歎了一聲,“撲通”跳下水,迅速地遊完兩個來回,靠在泳池邊休息。


    深秋的夜空看著就冷冷的,一彎弦月敷衍地掛在頭頂,像小時候吃的香蕉冰棍兒,冰冰涼涼的。


    她幹脆閉上眼睛,放鬆身體,漂在水麵上。


    徐婭很喜歡遊泳,在水裏她總是會有一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鄉間的小河裏,她跟魚兒比賽,比完了,就躺在岸上,等著大太陽把衣服曬幹。然後理直氣壯地回家挨揍。


    “遊得不錯嘛。”熟悉的聲音。乍一聽清冷,尾音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真是……陰魂不散!


    徐婭頭也沒抬,跳進水裏又遊了兩圈。標準的50m道,她每次也就六圈的量。再遊,第二天就該胳膊疼腿疼了。


    可今天,她決定四圈結束戰鬥。


    出水的時候,頭頂的燈光突然就沒有了。像是一片雲遮住了那不願意上班的月亮。


    蘇揚高高大大地往那裏一站,徐婭雖然沒戴隱形眼鏡,但那標準的巧克力腹肌,被浴巾擋住一半的人魚線,白皙卻一點都不顯得娘氣的皮膚,還是被盡收眼底。


    “哦!老板啊?你也來遊泳?”徐婭自己也不知道為啥,非工作時間總是不習慣叫他蘇總,反而是老板更順口。


    蘇揚忙完了大活兒,正一身輕鬆,也不介意她的廢話,笑了笑說:“請問,來泳池除了遊泳還能做什麽?沒想到,工作的時候女漢子一個,身材居然還挺有料。”


    徐婭也是心情好,忍不住跟他拌嘴:“老板你也不錯啊,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嘖嘖~”


    雖然說相比於他的大浴巾,自己這比基尼的碎布頭似乎有點兒少,可不管怎樣,輸啥不能輸氣場,麵對調戲,她徐婭向來的宗旨就是,如果對方長相還過得去,就一定要調戲回去。


    可誰知道,饒是平日裏臉皮再厚,今天這話一出口,她竟覺得兩頰似乎燒起來了。


    徐婭暗罵了自己一聲廢物,便想趁著月黑風高開溜:“那老板你遊著,我遊夠了該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去吃正宗的馬子祿牛肉麵。”


    匆匆爬出水,匆匆繞過他去,徐婭抓了浴巾胡亂地裹在身上就準備走。


    這才看清了臉。


    沒有了西裝皮鞋公文包的武裝,沒有了刻意抓出來的頭發造型,蘇揚整個人似乎都柔和了起來。


    分明已近而立,但在健碩身材和柔順頭發的襯托下,一張臉幾乎有些陽光少年的錯覺。


    徐婭愣了愣,強裝淡定繼續走。


    沒想到,擦身一刻,蘇揚“嘩”地解了浴巾。


    徐婭忙轉過臉去說:“你幹嘛!”


    蘇揚“撲通”一聲入了水,半晌才露出個頭來說:“請問,來泳池除了遊泳還能做什麽?”


    同樣的話又說一遍。


    徐婭哪裏見過這個樣子的他?


    整個人都沉在水裏,隻露出個濕漉漉的腦袋,頭發滴著水,軟軟地趴在額頭上,就好像工作中一言不合就開人的那個並不是他一樣。


    她本來就燒著的臉更是感覺能燙熟一個雞蛋,索性不理他,抬腳就走。


    “你還真是幹脆利落,來了就遊,遊完了就走。”


    徐婭心裏一個勁地嘀咕:你以為我想走啊?這虐工狂,連我這最後一點享受都要剝奪,這男人堅決不能要。不能要!不對呀,誰讓你要來著?


    想到此,徐婭簡直百般鄙視自己——遊泳這麽多年,是沒見過穿泳褲的男人麽?能不能再丟人一點?


    “廢話,這麽晚了,誰跟你一樣是夜貓子啊?”她咬了咬牙,賭氣一般扭頭看過去。


    蘇揚正自顧自遊著。


    標準的蛙泳泳姿顯得他更是手長腳長,沒有一絲贅肉的後背,在暖光下泛著小麥色的光。


    靠!色|誘麽?


    徐婭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次日一早的飛機上,徐婭頂著兩個黑眼圈暗自悲呼:這航空公司怎麽回事,來回都給同一個人升艙,這次更是誇張地跟蘇揚挨著坐,真的是在鼓勵她去買個彩票麽?


    跟空姐要了條毯子,她決定一路補眠,堅決不多看旁邊這個人一眼。


    蘇揚也把眼罩拉下來睡,隻是在空姐來送餐的時候,除了給自己點餐,還做主替徐婭要了一杯熱牛奶。


    徐婭簡直要崩潰。


    倒不是因為被吵醒,她壓根兒就沒睡著,可魔王一貼心,她就擔心自己下一刻會被吃掉。


    “昨天回去的不算晚啊。沒睡好?還是真為了碗牛肉麵起個大早?”蘇揚慢條斯理地吃飯,居然還沒忘了關懷員工。


    徐婭瞥了他一眼說:“唯美食與愛不可辜負,你這種工作狂是不會懂的。”


    “我隻是在想,你頂著這副熊貓眼,好像我們公司有多壓榨員工一樣。”蘇揚華麗麗無視了徐婭嫌棄的目光。


    徐婭咽了口牛奶,咬牙切齒地說:“明明答疑安排在了明天,非得趕早班機回去,還說不是壓榨員工,這話老板你自己信嗎?”


    蘇揚看了她一眼,低頭吃飯。


    徐婭沒話說了。


    確實,訂機票在前,確定答疑會時間在後,她剛才的質詢,邏輯上並不通。


    她再次對自己無語。


    這……怎麽跟學生妹迷上了大明星一樣的,失去理智可不行。她匆匆灌完了牛奶,拉了毯子蒙上頭,睡。


    一定是昨晚失眠導致腦袋秀逗了。


    “睡不著就別硬睡了。”


    話音剛入耳,徐婭手就被抓了!


    她閃電一般地縮回來,掀開毯子看著旁邊的人。


    那人像是碰上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嘴角翹著,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徐婭問:“老板有事要吩咐?”


    “沒有。”


    “沒有我睡了。”


    然後就聽到了低低的笑。


    蘇揚似乎已經憋笑憋到了內傷:“我說,你居然跟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還會害羞的。”


    “什麽意思?”徐婭覺得這高空中做的夢果然跟地麵上不一樣。


    蘇揚曖昧的眼神在表達什麽意思,饒是個情竇未開的小朋友也該看懂了。


    “你理解的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你以為真那麽巧,來回都是巧合升艙啊?”蘇揚問,“沒記錯的話,你單身?”


    “單……”


    “好,現在不單了。”蘇揚大大咧咧地抓起她沒來得及縮回毯子裏的手。


    徐婭腦袋炸開了鍋。


    看他的樣子不太像是開玩笑。


    可是這怎麽可能?


    她承認這幾天自己是有點花癡了,可她也是真的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


    他更像是一個工作上的偶像,能力強得讓她不得不信服,但他並不像一個男朋友。完全不接地氣的一個人,跟他在一起,徐婭覺得會有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蘇揚盯著眼前的木頭美人看了幾秒,終於問道:“有問題?”


    “有。”徐婭不假思索。


    “說。”這人也向來不囉嗦。


    可徐婭卻發現這種感覺好像根本沒法表達,想了半天隻好說:“問題就是,你也不問問我答應不答應啊?”


    暗暗為自己的反應能力得意了一把。


    蘇揚笑:“這麽說,你以為你每次偷看我,我都不知道?”


    ……


    聊不下去了。


    “可是咱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


    話出口徐婭就開始後悔,這是說的什麽呀。簡直就是談判場上分分鍾讓別人抓到漏洞的說辭。


    “所以,時間能說明什麽?”蘇揚的笑容開始漾開。


    有一點戲謔,有一點壓力,但看起來竟然還挺真誠。


    “不是,老板,蘇總……”徐婭有些語無倫次。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不過這人經曆的談判必然比自己多很多,有啥好緊張的?


    想到此,徐婭稍稍釋懷,調整了一下情緒說:“我若是不答應呢?”


    “沒關係,我慢慢追。”蘇揚看著她,就像在等她接招一樣。


    徐婭被看的脊背一陣發毛,自暴自棄地問:“不是,老板,你到底看上我哪兒了?”我改還不行嗎……


    蘇揚笑:“當然看上你的美色。難不成還看上你的才華?”


    徐婭感覺一陣輕鬆。


    從小到大,她幾乎承包了班花、係花、校花這一係列花,差點成了個養花專業戶;畢業以後,對她“一見鍾情”的男人也是形形色|色絡繹不絕,她又轉行成了一個發卡專業戶,當然發的是“好人卡”。


    如果是這樣,這倒也好辦。


    雖然,心裏難免有那麽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歎了一口氣,言笑晏晏:“老板,我可是賣藝不賣身,而且賣藝都還是試用期呢。何況……”


    徐婭不禁想起那天的天價項鏈,心裏一陣自嘲,這人顯然是富二代一個,比那葉昊成又能好到哪裏去?怎麽就被他的專業能力蒙蔽了呢?


    “何況?”蘇揚挑眉。


    徐婭笑笑:“沒什麽。我是說,何況以蘇總的身價,美色也不缺,何必來招惹我這種最難搞定的大齡文藝女青年?”


    發多了好人卡,徐婭說起這種客套話簡直熟到不行。


    她忽然覺得困了,拉了拉毯子就要睡。


    蘇揚看了她半晌才說:“弱水三千,隻取一瓢。我既然決定了追,就一定會追。你準備好。”


    說完,幫徐婭把毯子拉好,他自己也背過身躺下。


    好半天,等徐婭都快要睡著了,蘇揚卻又補了一句:“你說的身價,指的是那條h斯特恩金星?那是田恬的,就是那個大明星田恬,我發小。我一個創業期的小老板,能有什麽身價?到時候別嫌我追你的手段寒酸。”


    他說完就睡,剩下一個高空淩亂的徐婭,在毯子裏掐了一把大腿。


    疼得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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