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九爺心裏恨得牙癢癢的,但是麵上已經哈哈哈笑著點頭稱是,用折扇一指那幾個丫鬟,順勢轉變話題道:“聞說曲家家規,成親前爺們是不叫有丫鬟近身的,如今七哥身邊的丫鬟一個賽一個的俊,哈哈哈,真的是把七哥礦的久了……隻是這才成親,嫂子能願意嗎?”


    曲瀚文哪裏是吃素的家有財妻!立刻臉上露出羞澀的笑,搖著手:“見笑見笑……女人嘛,好有好的道理,不好也有不好的道理,這個,馬九爺應該是常領教啊。”他的臉甚至都紅了:“這一方麵,曲某還真的要和馬九爺討教討教!”


    “好說好說……”馬九爺拱著手:“那小弟就不打攪七哥了,告辭。”


    曲瀚文故意沒問他也是來遊玩的話,笑著抱拳:“慢走慢走。”


    馬九爺轉身走了幾步了,又笑著轉過來道:“對了,老太太在那邊呢!剛剛問是不是新媳婦在呢,七哥要是不忙,過去見見吧?”


    曲瀚文臉上笑容不變:“老太太也來了?見見!當然要見見!”看著馬九爺含笑去了,這才變了臉低聲罵了句:“敢陰我!”


    站住了想了想,這才轉身回到袁瑜蓉那邊。


    袁瑜蓉道:“那是誰?”


    “做生意認識的一家人……”曲瀚文道:“他們家的老太太也來了,是曾祖,老一輩的關係還好,說不得你需陪我去見見家有財妻。”


    袁瑜蓉怔然道:“你們關係不好了麽?”


    “麵和心不合,都是一樣的生意,同行是冤家呢,能好嘛!”曲瀚文說著要去見見。卻又坐下了,袁瑜蓉本來是準備站起來的,但是看他慢悠悠的不著急,於是也就還坐著,又喝了一壺茶,曲瀚文這才和袁瑜蓉起身往他們這邊而來。


    剛剛馬九爺是往山上走,曲瀚文問袁瑜蓉需不需要坐車,袁瑜蓉正想走走呢,搖著頭說不用,於是最前麵走著兩個下人開道。兩人走在中間,身後幾個丫鬟跟著,在後麵,幾個下人不遠不近的跟著。


    曲瀚文把袁瑜蓉當成是一般的婦人呢,走兩步就趕緊的問問。蓉妹妹累不累呀?要不歇歇?袁瑜蓉就笑著說他,你比我喘的還厲害呢!曲瀚文還真覺著她看樣子是比自己走的輕鬆,隻能心裏暗自想。蓉妹妹到底是將門出身呀,今後自己可要多鍛煉了,不然......多丟臉!


    沿著山路往山上走了一會兒,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將一個小山頭都占了。最外圈也是幾個一些下人守著,曲府的兩個下人上前去報了。下人立刻就讓出了一條道來。


    袁瑜蓉走的微微有些喘,曲瀚文已經伸手拉著她了,到了這裏她就想掙開,曲瀚文回頭笑著道:“沒事。”


    袁瑜蓉就隨他。


    兩人由丫鬟引領著走到一群婦人跟前,馬九爺早已經迎了上來,笑著和他重新拱手見禮,又給袁瑜蓉行禮,叫‘嫂子。’


    袁瑜蓉急忙回了個禮,她看那馬九爺眼珠子咕嚕嚕的,就在自己和身後的丫鬟身上轉。便知道這是個爛人,臉上便是一絲笑也不露。


    那馬九爺也不敢放肆,立刻側身讓開。曲瀚文領著她走進一堆婦人麵前。正中間的椅子上坐了個老太太,滿頭的白發。一臉的皺紋,嘴巴有點往裏摳,想來是已經沒牙了。看著比曲老太太還大一二十歲,像是**十的樣子。


    曲瀚文領著袁瑜蓉上前去,跪下磕了個頭:“見過老太太!”


    老太太嘴巴動了半天,也沒說出來話,旁邊的一位四十多的婦人笑著道:“起來吧,老太太耳朵背了。”


    曲瀚文就拉著袁瑜蓉站起來,又給她行禮:“五奶奶。”


    那婦人笑著點頭,她看著袁瑜蓉道:“這就是新媳婦吧?長得真好!將軍府的小姐,真的是出落的標致人兒!”她看向曲瀚文:“七哥兒好福氣呀!”


    曲瀚文含笑道:“確實是福氣呢!”他側臉看了一下袁瑜蓉,見她並沒有露出那扭捏作態的嬌羞模樣,反而落落大方的,感覺到他的目光,就轉頭迎上,給他笑了一下。


    曲瀚文心裏暗暗的高興袁瑜蓉這樣的大方。


    新娘子總是惹人注目,馬家周圍坐的女眷也在觀察她,看她跟曲瀚文兩個含笑互視,幾個妻妾心中就是各種滋味。酸一點的就想:這個婦人好不知羞!居然大庭廣眾之下當著眾人的麵,和自己的相公眉來眼去!另有心思的就想:這樣的新媳婦,是不是討人喜歡?瞧瞧她相公歡喜的那個樣兒……


    “今天天氣好,老太太想出來,小九孝順呢,帶我們出來轉轉。”那婦人道。


    曲瀚文笑著道:“九爺的孝名兒,我們行裏都知道!”


    “回去和你們老太太問好,無事了來府裏玩。”那婦人很是慈祥,又和氣。


    “是,孫子回去就說。”


    袁瑜蓉本來看那個婦人的年紀,猜測是那位九爺的母親,誰知道曲瀚文來了這麽一句,就胡亂猜,難道還是九爺的奶奶不成?看著年歲……可不像是那麽大的。


    曲瀚文和那婦人再說了一會兒,就領著袁瑜蓉告退了,那九爺站在旁邊含笑送他們。


    兩人走了一會兒,曲瀚文指著一個小山穀道:“那邊有時候能長出來花兒草的,你想不想去看看?”


    袁瑜蓉哪有個不願意的,立刻點頭。此時已經離開馬家那群人很遠了,她這才問道:“和你說話的那個婦人是什麽人,你為何自稱孫子?”


    曲瀚文笑道:“孫子都是漲了輩的……那個婦人,是那位曾祖的最小的妾!”


    袁瑜蓉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看那個婦人不過四十歲年紀,在看那位曾老太太,最少也有八十了。袁瑜蓉心中迅速的算了算,就是說。那位曾祖納這位姨娘的時候,少說也六十了!


    “難怪……你雖說對她恭敬,卻隻是給她作揖行禮。”


    曲瀚文點著頭道:“這位王氏,也不是簡單人物!十五歲的時候被賣給八十的馬家曾祖……”


    袁瑜蓉畢竟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陽光青年,這樣的事雖然知道有,但是現在就發生在身邊,如何能不驚訝,吃驚的倒抽了口涼氣!


    曲瀚文笑道:“馬曾祖納了她才一年就駕鶴仙遊了,馬家的兒孫那裏能容她!商量著要把她賣了呢。這個王氏也是個狠人。咬著牙每天就服侍曾老太太,端屎端尿的。馬家人一看還有點用,那老太太也得有個貼心的人伺候,就把她留下了,本來是個丫鬟一樣的人。結果在老太太身邊日子長了,也是有些手段的,慢慢的在馬家的地位越來越高。人家看在這位曾祖太太的麵子上家有財妻。再加上馬家祖輩的幾個偏都活的沒有這位曾祖長,輩分越來越高,後麵的小輩隻能敬她,外麵的人也要敬她幾分了。”


    袁瑜蓉吃吃的道:“她……倒是厲害……”


    “這樣的人也是表麵風光。背地裏不知道多少辛酸呢。你看她有四十了吧?其實實打實才三十來歲……”


    袁瑜蓉心中的吃驚可想而知。她一方麵吃驚這個王氏,一方麵對於給自己說這件事的曲瀚文。也覺著有點吃驚。心中隱隱覺著,曲瀚文不是個糊塗的人,他也很清楚妾室的辛酸,但是為什麽就能同意一口氣納三個妾?


    這件事袁瑜蓉從來就沒想過,此時突然的出現在腦海中,叫她好奇怪。


    兩人來到山穀,這裏果然是長著一些花兒,身後的小丫鬟早已經忍不住去摘了,曲瀚文也露出笑臉,隨手摘了身邊的一朵兒。就給袁瑜蓉鬢在發間。袁瑜蓉雖然沒有阻止,也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轉過臉去看別的地方的時候。卻紅了臉。這種古代人玩的曖昧遊戲,她還是有點不習慣。


    一群人在山穀中玩了一會兒。就回去那邊的溪邊,大丫鬟們拿出帶的吃的,布置在桌上。


    曲瀚文一看,菜式還很齊備,糟鵝掌、炸鵪鶉、炸蘿卜丸子、胭脂鵝脯、燒雞爪。青菜有清拌的黃瓜、白菜,點心是炸春卷、指甲蓋一般大小的螃蟹餡小包子,奶油炸的小麵果等等。


    人在外麵,總是比在家裏食欲旺盛些,看著好山好水的吃的也香甜。兩人吃好了,袁瑜蓉還有興致泡茶,那泡的頭一壺已經喝過三道,於是棄了重新泡另外一種。


    這一次泡的叫女兒茶,既是後世大名鼎鼎的普洱茶。袁瑜蓉選這種茶,是因為好像這種茶飯後喝了減肥……


    正經的泡好了,捧了一杯給曲瀚文,曲瀚文笑著接過去,奉陪著她喝了,這才道:“蓉妹妹我睡會兒,你要是去哪裏玩,帶上丫鬟們。”


    袁瑜蓉點點頭,曲瀚文就躺在椅子上睡午覺,袁瑜蓉並不想去哪裏轉,她站起來就在溪邊站了站,伸手在溪水中玩了一會兒,就回來拿了本書出來,也半躺著看書。


    午後的夏日,周圍除了蛐蛐兒的叫聲,就是遠處坐在石頭上,丫鬟們低聲的說話聲了,微風輕輕的吹著,袁瑜蓉看著看著書,卻走了神,呆呆的看著旁邊睡覺的曲瀚文起來。


    心裏好像是什麽也沒想,好像又是想了很多,就那樣呆呆的望著……


    曲瀚文足足睡了一個時辰才醒,醒來的時候,身上蓋了件薄毯,他扭頭看過去,袁瑜蓉在那邊看書,蜷成一團,書本離眼睛也就半尺。


    曲瀚文叫了一聲:“哎!”


    袁瑜蓉這才發覺他醒了,轉過頭看他,眼睛因為長時間近距離看書,有些不適應,眨了好幾下。


    “你怎麽這樣喜歡看書?這樣下去眼睛壞了!”曲瀚文伸了個懶腰,直起身清了清喉嚨,拿起旁邊的茶一口喝了。


    袁瑜蓉這才趕緊放下書,揉了揉眼睛,後知後覺的說了句:“你醒了?”


    曲瀚文給自己在倒了一杯茶,嗓子這才清明起來,立刻就是一大堆的埋怨出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娶了個才女呢!看書看得入了神,貼的那麽近?你這哪裏是出來玩呀,要這樣還不如端坐在書房看呢!”


    袁瑜蓉笑著道:“知道了……我也很害怕眼睛壞了呢,嗯,以後注意就是了!”


    曲瀚文這才放過她,轉頭看了看問道:“什麽時辰了?”


    香雲在不遠的地方,看到七爺醒來,七奶奶也不看書了,這才往跟前走,聽見了回答道:“申時了。”


    曲瀚文在伸一個懶腰,笑著看袁瑜蓉:“收拾收拾回去吧?”


    眾人收拾東西也半天,等屏風都搬到了車上,都過去小半個時辰了,曲瀚文和袁瑜蓉又喝了一壺茶了,這才起身。


    上了車沿著來路往回走,曲瀚文翻了翻袁瑜蓉看的書,還是一本商書,他對她的這種對生意的執著真的感到吃驚了,心裏想,難道就是為了贏那場賭?


    外麵的下人回稟了一聲:“七爺,馬家的九爺請您等等呢!”


    曲瀚文掀開車簾子,皺著眉頭往後看了看,見馬九爺在後麵的山道上,看到他伸頭就使勁的揮了揮手,他低聲嘟囔了一句:“冤鬼纏身!”扭頭對袁瑜蓉道:“蓉妹妹,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


    袁瑜蓉道:“他總找你有什麽事?”


    “生意上的事,這小子想搶我的生意,進了一批雨前,誰知道叫人給騙了,那茶葉進了之後才知道根本不是什麽雨前,都是川茶,整個宣城,隻有我做川茶生意,咱們宣城幾個四川過來的官員都從我這兒買川茶,所以他想把上當的那批茶葉頂給我。”詳細的說完,曲瀚文笑著道:“我在去會會!”說著跳下了車。


    下人急忙過來兩個跟上他,慢悠悠的走到馬九爺跟前,馬九爺笑著拱手:“七哥!本來還想再找你說說,就走了!那個……”


    曲瀚文道:“那個川茶的事……現在也不是說的地方,這樣吧,明天咱們在常慶樓見麵,咱們見麵談!”


    馬九爺立刻大喜道:“那好!明日午時小弟恭候大駕!”


    曲瀚文點了點頭,往他的身後看了看,他的身後幾個長隨,全都臉上帶著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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