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瀚文和張普互相的讓了半天,張普到底是掌櫃的而已,哪裏能拗的過東家,再說,裏麵還有夥計的,他也不好一味的替夥計們做主推掉這銀子家有財妻。


    最後還是說定了,夥計二百兩,張普兩千兩,其餘的,在拿出四百兩,茶葉鋪子常用的車夫、腳夫等等的都是一年一結算的,他們的銀子也有一百兩上下,在每個人賞個三、五兩的,明年肯定還是隨叫隨到家有財妻。


    剩下的在給大家買點過年的東西。湊了個整數四千兩,餘下的錢,讓就在鋪子裏做流轉的錢。


    曲瀚文知道,自己要是不拿點,還辜負了張普的心意,於是自己也拿了一千兩,叫丫鬟搬上車去。


    這邊張普出去將大家的年底花紅數一說,夥計們喜出望外,全都過來給曲瀚文磕頭,對麵鋪子的四個,倆倆的過來磕了頭。因為隻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有些家境不好的,實等著這些銀子過年呢!因此當場就發了下去。


    曲瀚文就笑著對張普道:“張哥有了這些銀子,自己開個鋪子也行……不過我這兩個鋪子還是要照管上!”


    張普笑著道:“若是東家這樣的發銀子,那我還做什麽生意辛苦?跟著東家就吃香喝辣的啦!”


    曲瀚文哈哈大笑,外麵的夥計也在笑,高興的都不行了。


    再說了一會兒話,商量好了,明天鋪子就歇了,過了正月在開張,曲瀚文和袁瑜蓉就出來了。


    曲瀚文想回家,袁瑜蓉卻想逛街。雖然府裏頭過年的東西有專人采買,他們自己院子的小廚房也備齊了年貨,還都是按照袁瑜蓉的菜單子買的,但是袁瑜蓉就是想自己逛逛街,過年前不逛逛街,大買特買一通,就好像是缺了點什麽一樣。


    曲瀚文想想,也理解她,袁瑜蓉自從回到這邊之後,基本上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呆在家裏也不是因為舒心。反而不舒心多了。於是當然的點頭。


    袁瑜蓉高興起來,手裏有了銀子,又有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幾個小丫鬟在後麵嘰嘰喳喳,樂樂嗬嗬的去買了好些吃的東西。小女孩兒果然好吃,十月她們寧可下來走著。也要買的多多的放在車上。


    一大堆的東西買回家,袁瑜蓉果然眉開眼笑,回去了之後。就和幾個丫鬟鑽進了廚房,跟廚娘一起商量,這個怎麽做好吃,那個怎麽做好吃。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因為今年是喪年,不能放炮。不能太熱鬧,正月初一去祖祠祭了祖,各人回各人的府裏,在沒有一起熱鬧。


    因為分了家,曲二太太大概是忙著將分到的東西規整,反正一直都沒有找袁瑜蓉,袁瑜蓉現在也不是天天去省安。


    到了正月初六,曲二老爺去了外麵串親戚,曲瀚文在前院的書房,袁瑜蓉自己在側院和丫鬟幾個吃喝聊天。


    四月道:“奶奶。您說那個立春姨娘,我們從來都沒見過,她難道成天就不出門?”


    袁瑜蓉心裏清楚。笑著道:“是個聰明人……”


    五月道:“肯定聰明啦!三個姨娘現在唯獨能留下她!”


    十月滿嘴塞得都是點心:“留也留不了多久!”她嘴裏的點心沫子到處噴著:“是吧,奶奶!”


    六月打了她一下:“你快把嘴裏的吃了再說話!”


    “哎呦。你看你噴得我臉上都是!”七月也埋怨。


    十月趕緊的端起茶來喝了一大口。


    三月笑著道:“奶奶,用不用我們去看看這位姨娘?要不她成天縮著頭,什麽時候能,咳咳……”


    四月笑著推了她一下。


    袁瑜蓉也在笑:“吃你們的吧!操心真多!”


    大家都在笑。


    九月跑著進來了:“哎呦,外麵真冷!”過來拿了一塊點心道:“奶奶,門口的婆子回稟,說是三姨娘、四姨娘要過來。”


    袁瑜蓉倒愣了:“哪個三姨娘、四姨娘?”


    九月道:“老爺的三姨娘、四姨娘。”


    四月奇道:“她們倆到咱們這邊來做什麽?”


    袁瑜蓉也皺眉頭:“你去跟婆子說……”說到了這裏又頓住,因為外麵已經傳來小丫鬟的稟報:“奶奶,三姨娘、四姨娘來了。”


    袁瑜蓉甚至還聽到了嬰兒的聲音。她歎口氣叫趕緊掀開簾子請進來,別把孩子凍壞了。


    不過她並沒有起身,看到兩個姨娘進來,笑著指了指炕上:“姨娘請坐。”


    兩個姨娘倒是很客氣,笑著道:“奶奶這兒真熱鬧。”


    丫鬟們都看不上這兩個姨娘,年紀小不懂規矩,說話也沒數,這不知道兩人約好了到這裏來是想哪出。


    因此也沒人上前伺候,隻有五月將這邊桌上的點心端了兩盤放在炕上的小桌上麵。


    其中一個姨娘(袁瑜蓉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哪個是三姨娘、哪個是四姨娘)將孩子放在了炕上,笑著坐下道:“我們兩個來了也有一年多了,不過和奶奶做一塊兒說話的時間倒是真少,正好過年大家都有時間,就想著過來坐坐,聊聊天。”


    袁瑜蓉笑著點點頭,四月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出來。


    幾個丫鬟心裏都蔑視她們,本來,姨娘哪有和奶奶坐著聊天的?這兩個姨娘說話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叫人喜歡家有財妻!


    “奶奶之前是在哪裏呢?聽說是在鬆江府?”其中一個問道。


    袁瑜蓉頓了頓,看到那兩個孩子倒真的是可愛,她的這個側院屋子都有大炕,炕上鋪的軟軟活活的,上麵還擺著幾個過年應景的布老虎,其中一個孩子就過去拿起來一個,放進嘴裏咬了一口。


    袁瑜蓉笑著過去坐在孩子的身邊,伸手輕輕拿下來:“這個可不能吃……”


    五月笑著也過去逗那兩個孩子:“哎呦,看看。虎頭虎腦的。”


    兩個姨娘被若有似無的冷落了,兩個人互相的看了一眼。


    六月在旁邊笑著道:“不知道能不能吃別的東西了?”


    袁瑜蓉道:“應該還不行,還小呢。”


    五月看剛剛那個又把布虎頭放進嘴裏去咬,笑著趕緊往下拿:“說了這個不能吃的。”她對著小孩子搖著手:“不能吃,不能吃……”


    小孩兒就隨著她的手的搖動擺動自己的小腦袋,可愛的樣子把屋裏所有的人都逗笑了。


    六月笑的前俯後仰,隨口的說了句:“哎呦,這孩子怎麽這麽饞呢……”


    一個姨娘突然的‘騰’站了起來,用力推了一下六月,怒道:“反了你了!小爺你也敢這樣胡說!”


    袁瑜蓉剛也覺著六月這句話說得不合適。可沒想到這個姨娘突然的變臉。


    六月嚇了一跳,臉漲得通紅趕緊的解釋道:“奴婢……奴婢一時說溜了嘴……”


    那個姨娘本來被冷落就一肚子的火,推了她一下,看袁瑜蓉沒說話,更是厲害了。揚起手來道:“眼裏沒主子的東西!沒人教訓你我來教訓你!”


    說著一巴掌就要打下來!


    袁瑜蓉冷笑一下,四月就在旁邊,早伸手把她的手給攔下了。攔住了順勢抓住,用力一推,就把她推得跌坐回炕上,四月咬著牙瞪著她!


    袁瑜蓉這時才道:“真的是感謝姨娘的教訓啊!我這邊的丫鬟疏於管教。有勞姨娘專門的跑來教訓!”


    那個姨娘變聲道:“小爺也是她們丫鬟這樣說的?奶奶,不是我想教訓……”


    “你不想教訓。可也已經教訓了,我的丫鬟雖然是說話沒分寸了點,可也不用上來就打吧?就是我都沒舍得動過她們一手指頭!姨娘這是來打我的丫鬟,還是來打我?!”


    另一個姨娘一看不好,慌忙的抱起自己的兒子,扯著另一個的胳膊,陪笑著道:“天不早了,我們先走了……”


    著急的拉著另一個,另一個也抱起孩子,變著臉走了。


    “沒人把她們當人看。就跑咱們這兒來找臉來了!誰知道還是弄得灰頭土臉!”四月怒道。


    袁瑜蓉道:“跟門上的婆子說說,今後這兩個人不要再放進來了。”


    六月最是氣憤,答應一聲就出去跟婆子說。


    出了院門看到十月在前麵飛跑著衝進了前院。六月還奇怪的嘟囔:“這丫頭慌裏慌張的做什麽呢?”


    十月跑進前院,跑到書房門口。累的氣喘籲籲的在門口叫:“爺?七爺?”


    現在院子大了,曲瀚文就叫兩個下人進前院伺候,這樣有什麽事叫人方便,一個下人聽見叫急忙掀開簾子出來,看到十月笑著道:“小十月啊,進來吧。”


    十月跟著他進去,曲瀚文正坐在炭盆前烤手,書架子上的書擺了一屋子,想來是正在整理。


    看到她進來,曲瀚文隨口問道:“十月啊,什麽事?”


    十月就上前道:“剛剛二老爺的兩位姨娘過來了,找事要打六月呢!”


    曲瀚文聽得一愣,手裏的書也放下了:“怎麽回事?”


    十月就把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學了一遍。


    曲瀚文頓了頓,點點頭:“行了,知道了。”


    十月看他好像不是很生氣,覺著自己告狀的目的沒有達到,撅著嘴走了。


    這邊曲瀚文想了一會兒,站起身道:“先放著吧,等我回來看著往上擺。”


    兩個小子住了手,垂手等著,曲瀚文直接就出門了,兩個下人互相看了看,趕緊的跟上。


    其中一個在後麵看七爺往上房院的方向走,趕緊的對旁邊的道:“小石,快去把胡管家叫來!這可能要鬧起來!”


    小胡答應一聲就跑了。


    曲瀚文走了一會兒,轉身看身後跟著小道,便道:“你去奶奶那兒,叫婆子把三月、四月叫出來。”


    小道忙答應一聲也去了。曲瀚文現在身邊沒人,小道跑得飛快的,就很不能飛起來!


    小石去後院門上,請婆子往裏麵回一聲家有財妻。說爺叫三月、四月去上房院了。


    婆子回稟了,袁瑜蓉還納悶了:“叫三月、四月?什麽事?”


    婆子搖頭:“不知道呢,沒說什麽事,隻是叫去呢。”


    袁瑜蓉便叫三月、四月快去看看。三月、四月趕緊出去,正好碰到了六月,聽說去上房院,想了想道:“壞了,可能是……十月呢?”


    三月、四月急著走,三月說了一聲:“可能在裏頭。”四月已經走了,六月就忙忙的進屋。


    再說曲瀚文。自己來到上房院,穿過回廊來到兩個妾的院子,因為現在院子大了,曲二老爺又專門要氣氣曲二太太,因此把兩個妾的院子修整的比上房院還規整。守門的婆子也齊備,而且兩個妾一人一個院子。


    曲瀚文到了門口問:“姨娘們在哪個院裏?”


    婆子便指了指另外挨著的一個院門,笑著道:“剛剛兩個姨娘都進了那個院子了……老爺也在裏麵。”


    曲瀚文點點頭。直接去了那邊,院門上的婆子急忙往裏回,曲瀚文已經往裏進了,婆子趕忙笑著上前阻攔:“哎呦。七爺,這個是姨娘的院子。您……進去不合適。”


    曲瀚文點點頭:“確實不合適,不過我找父親有急事,你們要是攔著,出了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守門的婆子都怕這句話,正猶豫呢,曲瀚文已經進去了。


    其實婆子已經回稟了,屋裏人已經知道了,曲瀚文上了台階進了屋裏,內室曲二老爺的聲音就響起:“咳咳,瀚文?找我什麽事?就在外麵回吧。”


    曲瀚文還是往裏走。那門上的丫鬟就有點慌張,怯生生的道:“七爺……您要進去?”


    曲瀚文自己掀開簾子已經進去了。


    曲二老爺本來是坐著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而那兩個妾,嚇得直往他身後躲。看來是還有點自知之明,也害怕了。


    曲二老爺勉強的笑了一下:“瀚文!你姨娘的屋子……你不方便進來,還是出去吧!”


    曲瀚文到了現在才變了臉罵道:“狗屁姨娘!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兒!”


    往上前走,曲二老爺慌忙的伸手好像是母雞一樣護著身後的兩個妾:“瀚文!你敢無理……”


    曲瀚文往左邊作勢走過去,又飛快的從右邊閃了一下,曲二老爺畢竟四十六七的人了,哪裏有他靈活!被閃的跌坐在椅子上,曲瀚文繞過去一把就抓住了其中一個的胳膊,另一隻手伸出去把另一個也抓著,直接就往門外麵拉。


    兩個妾連嚎哭帶咒罵,死命的屁股往後蹲不願意跟他出去,可是那裏敵得過曲瀚文!有一個伸手把曲二老爺的褲腿拽住了,可曲瀚文一用力就拽了出去,那個又不撒手,曲二老爺褲子本來就沒有係好,驚叫一聲,褲子就被抓掉了。


    曲瀚文回頭看了一下,厭惡至極,扯著兩個妾來到院中用力一甩,兩人就跌倒在了院子裏,一個立刻往起爬,曲瀚文上去一腳就給踹翻了!


    另一個嚇得不敢動,可曲瀚文還是沒客氣,上去依然是一腳,就給踢到了臉上,登時鼻血都出來了,兩人全都放聲嚎哭起來!


    曲二老爺這時才提著褲子出來,被曲瀚文凶神惡煞一般的模樣嚇到,站在廊下不敢過來,隻是色厲內荏的喊:“曲瀚文!你敢犯上!我去衙門告你不孝!”


    曲瀚文轉身看著他道:“父親,大明律好像有明文規定,嫡子打死妾,不受懲處。今天兒子就是打死了這兩個賤人,也毫無罪過!何況這兩個賤人以下犯上,身為奴婢竟然敢打正室夫人!這就是杖斃的理由!父親你有四個兒子,卻還納妾,大明律也說了,若有妻更娶者,杖九十!”


    曲二老爺被說得張口結實目瞪口呆!


    胡管家和小石匆匆的來了,看到這情景隻能叫聲苦!兒子打老子的妾,這……怎麽辦?


    小石左右的看看,一大堆的丫鬟婆子已經往院門口圍了,急忙悄聲對胡管家道:“大管家!您快去把老爺請進去吧!今天七爺是非收拾那兩個不可的了,您還是護著老爺的麵子要緊!”


    胡管家一聽有理!曲二老爺那還提著褲子呢!這成什麽了!急忙的眼神示意一下周圍傻站著曲二老爺的小子,幾個人和他一起上去急忙的輕聲勸二老爺:“二老爺,您先進屋,這人這麽多,不好看!”


    曲二老爺急忙叫小子:“去給我拉開拉開!”


    小子們不敢出聲,隻能跟著胡管家把曲二老爺邊往裏湧邊道:“老爺先進去……”


    幾個人好不容易把曲二老爺勸進屋裏。


    曲二老爺氣的叫:“你們還幫著他?!”


    進了屋了,胡管家才道:“哎呦,我的老爺!您沒看七爺眼睛都紅了?這會兒上去拉,您是真打算把事情鬧大?”


    曲二老爺氣的渾身哆嗦:“他不孝!這個忤逆子有什麽資格管我的事?”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曲二太太那是他親娘!那兩個姨娘……您就叫他打一頓出出氣吧,不然真的要是鬧到了官府,失財不說,妾打正室,就算是老爺您把那家財全孝敬了府衙老爺,也未必能保得住那兩位!倒還不如叫七爺打一頓出出氣,這事就算過去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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