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二老爺又氣又怒,但是被曲瀚文的樣子嚇住了,又覺著胡管家說的有理,隻是心痛他那兩個小妾,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卻隻能在屋裏藏著家有財妻。


    兩個妾本來還在哀哀地哭著叫‘老爺’。這會兒看到老爺被曲瀚文兩句話說的回去躲著了,在看曲瀚文的樣子,就害怕了,怕曲瀚文今天把她們倆打死。


    其中一個上去就想把曲瀚文的腿抱住:“七爺!饒了我們吧……”


    幸好曲瀚文反應的快,一下子就跳開了,罵道:“不要臉的東西!”又是一腳,給踹翻了,在地上打兩個滾。


    “七爺饒了奴婢們吧!奴婢不是成心的!奴婢們都是貓狗一樣的人,不值得七爺弄髒了手……”


    兩個妾喊著,還往上撲,這個時候小道領著三月、四月進來了,曲瀚文喊了一聲:“三月、四月!”


    兩個丫鬟急忙的擠進來,跑到院子中間:“是!七爺。”


    曲瀚文抬臉看到曲二太太進來了,站在院門口不動聲色的看著。


    他伸手一指兩個妾:“你們倆給我打!爺打她們嫌髒了手!”


    四月是個爆炭一般的脾氣,剛剛在袁瑜蓉麵前還忍著,知道奶奶不是個多事的人,可心裏對這兩位姨娘可恨得咬牙切齒!跑到奶奶的院子,當著奶奶的麵想打奶奶的人,這仗顛的真不知道姓什麽了!這會兒聽到了七爺的吩咐,那是正中下懷!也不答話上來就狠狠的給了那個想動手打六月的姨娘一巴掌!


    三月本來還有點猶豫,看她上去了,於是也上去。


    當著全府人的麵。還有曲二太太,兩個妾被打的哀叫痛呼,在院中翻來滾去的。曲二老爺在裏麵聽著,心疼的不行,幾次站起來要出去,都被胡管家好說歹說的給攔住。


    曲瀚文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就是不出聲,三月、四月的手都打疼了!三月看那兩個妾臉也腫了,鼻血長流,哭號的簡直要死了一樣。淒厲的叫聲估計城門口都能聽見!不由得有些手軟,偷眼去看曲瀚文,曲瀚文的臉沉得好像是生鐵一樣,看到她的眼神厲聲道:“打!”


    三月不敢怠慢了,隻能接著打!


    兩個被打的妾痛到了極處。終於開了竅,不在滿嘴的喊:“七爺饒命!”了,一個掙紮著過去撲到了院門口曲二太太的腳下。大聲的慘呼:“二太太饒命吧!”


    另一個也終於明白了,也撲過去連連的磕頭:“二太太饒命,二太太饒命!”


    曲二太太盛氣淩人居高臨下的看著,眼神冷冷的。簡直有種武則天君臨天下的感覺。


    曲瀚文在後麵看曲二太太並沒有出聲,便道:“怎麽停了?!”


    三月和四月急忙上去一把將兩個妾拉起來正正反反又給了幾巴掌。曲二太太這才冷冷的,好像是太後一樣的開口了:“行了,給你爹留點麵子吧!”說著轉身拂袖而去!


    曲瀚文便道:“行了。”他起身,慢慢的踱步過去,兩個妾慌忙的給他磕頭:“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吧!”


    曲瀚文說了句:“再有下一次,你們還有孩子,全都打死!”轉身也走了。


    兩個妾這才軟倒在地放聲痛哭起來。


    ……


    十月看完了戲,就好像是個炮彈一樣衝回來院子,直衝到屋裏找到袁瑜蓉,飛快的、一口氣的把剛剛的事情又說了一遍。中間連氣都沒有喘一口!


    袁瑜蓉看著她的樣子是又好氣又好笑,用手指頭點了她一下額頭:“你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惹禍頭子!”


    眾人聽了她的陳述,個個興奮又遺憾!怎麽自己就沒去看成!屋裏立刻就‘嗡嗡嗡’的響起一片嘀咕聲。十月興奮的跳著:“太解氣了!三月、四月姐姐太威風了!”


    門口的丫鬟用力的咳嗽:“咳咳咳!七爺回來了!”


    屋裏的熱鬧聲音戈然而止,袁瑜蓉急忙的迎出去。就看到曲瀚文走進來,身後跟著的三月、四月,雄糾糾氣昂昂的。


    袁瑜蓉忍著笑上前去:“你真行!居然打女人。”


    主子們要說話,丫鬟們立刻都出去了,她們也急著圍著三月、四月聽聽情況呢!


    曲瀚文看人都出去了,便笑著道:“大明律規定的男人不能打女人?”


    袁瑜蓉翻翻白眼:“不是大明律……這是風度!紳士……咳咳,算了,這時候還沒傳進來了……”


    曲瀚文沒聽明白,搖著頭也不深究,去角落的盆裏把手洗了。


    “真把手弄髒了?”袁瑜蓉笑著開玩笑。


    曲瀚文搖頭道:“我沒動手,就是動了動腳,一人踢了兩腳,後來全是三月、四月再打。”


    “你還叫我的丫鬟去動手?!”袁瑜蓉睜大了眼:“你這是給我結仇呢!那倆妾今後還不得恨死我?那父親……咳咳。”說到最後自己都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來:“你真行!”


    曲瀚文看到她自己說到最後都笑了,便笑著道:“裝什麽賢惠呀……”


    “婆婆……咳咳,”袁瑜蓉想了想問道:“最後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


    曲瀚文擦了手,過去坐在炭火旁,伸出手去烤著,白了她一眼道:“你不是明白嗎?”


    袁瑜蓉就訕然的過去坐在他對麵:“我是怕你……”


    曲二太太那麽說什麽意思,大家都明白,雖然曲瀚文是給她出氣,給她撐腰的,但是曲二太太在人麵前說那句話,是想叫曲二老爺知道,自己對於這件事並不讚同,而且還是站在曲二老爺一邊家有財妻。曲二老爺要記仇,請記在曲瀚文身上。


    還有一個意思,卻又是當著下人的麵,貶損曲二老爺。


    “我明白。”曲瀚文歎了口氣道:“等明日吧。我去找父親在說說。”


    袁瑜蓉點了點頭。


    曲二太太一進了自己的屋子,就忍不住的狂笑起來!狂笑了半天才得意的自言自語道:“我兒子,走到哪裏也是我兒子!兩個小娼婦得了點寵就想上天?!痛快!打的太痛快了!”


    那個李婆子跟著走進來,看著她笑得已經張狂的不知道姓什麽了,低著頭默默的沒說話。


    曲二太太狂笑了半天,到底還是老奸巨猾,半天沒聽到李媽媽附和的聲音,轉而去看她:“你有什麽要說的?”


    李媽媽頓了頓道:“奴婢沒有……”


    曲二太太收斂起臉上的喜色,板著臉道:“有什麽說吧!”


    那李媽媽便道:“七爺選在這個時候打那兩個……奇怪呢。”


    曲二太太翻著眼睛問:“有什麽奇怪?”


    “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怎麽這時候才來動手?”李媽媽沒敢說是什麽事,曲二太太挨揍。自己當時沒在,後來曲二太太找人遷怒,她也受了罰的,現在就是說的這件事,也不敢明言。


    曲二太太果然臉色更沉了:“我兒子那時候就跟我說過!等老太太的喪事過了……那時候還住在一塊兒。像今天這樣鬧,什麽臉都丟盡了!”


    李媽媽頓了頓,壯起膽子道:“是啊。老太太的喪事過了,咱們分家搬了出來……那時候沒有打,可能是等著過了年,畢竟是要過年了……可這年才過了一半兒。這不上不下的……”


    曲二太太皺起眉頭,半天才道:“你知道什麽了?”


    李媽媽謹慎的道:“奴婢也不敢肯定……”


    “說吧。”


    李媽媽便道:“今天那兩個抱著孩子去了七爺那邊的院子。”


    曲二太太手裏的手絹一下子扭成了麻花。瞪大了眼看著她:“去那邊了?!她們去那邊做什麽?”


    李媽媽點點頭道:“是啊,是去了,做什麽……不知道。不過沒坐一會兒,兩人就抱著孩子出來了……咳咳,裏麵出了什麽事,咱們是不知道,可是聽看見的婆子說,兩個人出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好看呢!”


    曲二太太愣愣的看著她,半天了才說了一句:“難道是去和兒媳婦吵架了?”


    “吵架倒未必。她們……能有那麽大膽子嗎?不過,總可能是有什麽不愉快的,咳咳。她們走了還不到半個時辰,七爺就找上門去了!”


    曲二太太‘騰’的站了起來。臉又開始發青:“這麽說不是給我出氣,是給那個小賤人出氣?!”


    李媽媽嚇得叫了一聲:“哎呦!太太!您小點聲!今時不同往日,您真想叫七爺才回來就再走?”


    曲二太太鐵青著臉道:“我現在說一句都不行了?!”


    李媽媽抿住了嘴,這句話沒有接,不過意思很明顯了。


    曲二太太來回的走了兩圈,怒聲道:“原來是為了那個小……枉我還在高興!枉我還以為……這不是拿我當擋箭牌?老爺恨得是我!”


    李媽媽說了一句:“誰說不是呢!”


    曲二太太氣的雙拳都握緊了!


    李媽媽接著道:“還有個事呢。”


    曲二太太立刻轉頭問:“什麽事?!”她的眼睛現在都是紅的!


    李媽媽不緊不慢的挑撥著:“奴婢的人還跟奴婢回了一件事。”


    “什麽事?!”曲二太太現在又好像是刺蝟一樣,渾身的刺都張開了,不過這一次,對著的是剛剛幫她出頭的兒子,還有兒媳。


    “有一次花姨娘找過七爺和七奶奶,第二天,七爺和七奶奶就去了花姨娘那裏,坐了一會兒……九小姐也在。”


    曲二太太眼睛瞪得好像是牛眼一樣:“他們商量婚事了?!”


    李媽媽猶疑的吸了口氣:“呲-----這個還不清楚呢,不過,奴婢想來想去,花姨娘找七爺和七奶奶,想來是沒有別的事的……能有什麽事呀?”最後強調了一句:“除了九小姐。”


    曲二太太過去坐下了,半天才道:“九小姐的事,咱們這裏都誰知道?”


    李媽媽忙道:“隻有老奴和崔雪那丫頭知道……不過,太太家有財妻。應該不是他們知道什麽了,老奴想來,可能是花姨娘著急九小姐的婚事,其實這想想也簡單,這兩年六、七、八幾位小姐全都出嫁了,九小姐是沒有許了人的,二老爺……連花姨娘那兒一次都沒去過,花姨娘能不著急嗎?”


    曲二太太皺眉想了好久,嗤了一聲道:“瀚文什麽時候管過這些事!他最不耐煩管這樣的事了!以前,他連他六妹、七妹都分不清楚!”


    “太太。今時不同往日啊!七爺經過前幾年的那些事,還出過家門一次,您能說他一點不變?再說,還有那七奶奶呢!一看就是好管閑事的人!”


    曲二太太半天了才道:“那件事要抓緊!你去找找張師爺,問問那個徐衙內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媽媽道:“徐衙內那邊。我已經問過了,說是想見見……咳咳,就是要見見小姐。要是樣貌能行……”


    曲二太太怒道:“我一個正經的小姐給他做妾,他還挑三揀四?”


    李媽媽半天才輕聲道:“人家是衙內呢,多少打官司的都在走他的門子……再加上像咱們這樣,準備打官司的。那人多了去了……”


    “我送給他做妾!不要彩禮不要聘書的妾!怎麽就那麽多毛病?!”


    “太太,您消消火!我跟您說說您就知道了!”李媽媽道:“徐知府到咱們這兒做知府之前。就已經做了兩任知縣,兩任知州,別說徐衙內,就是徐知府本人,也有**位妾呢!徐衙內的妾加上通房,少不了十個!而且他的正室娘子還是位京官的女兒呢!您想想,他們現在缺什麽呀?除了撈銀子,您瞧他們對什麽感興趣了?”


    曲二太太皺著眉頭看著她。


    “那時候,您說出海捕文書,徐衙內張嘴要……”李媽媽神秘的伸出手指頭來比了比:“五萬兩!”


    曲二太太還是沒說話。李媽媽繼續道:“老奴去好說歹說,才給降了兩萬兩……不過他也是獅子大開口,想試試咱們。要是那沒見過官的,沒準就給了。張師爺在旁邊說了九小姐的事。徐衙內連聽都不願意多聽!隻想要銀子,是老奴再三的說好話,才說等等再說的……老奴也是沒辦法,才答應三萬兩的。”


    曲二太太冷聲道:“那三萬兩既然已經給了,我幹嘛還要白送個人過去?他還挑三揀四的?”


    李媽媽看她臉色不好,便輕聲道:“那時候不是為了能攀上徐衙內這門親嗎……不過曲二太太要是覺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把九小姐給他,老奴也就不去找他,估計他也不提了!”


    曲二太太看李媽媽聲調有些變了,想了想道:“你還是去問問吧,我們什麽時候把人送過去合適!”


    李媽媽還猶豫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答應了一聲。


    等她出去,曲二太太在身後頓了半響,才冷冷的哼了一聲。


    第二天曲瀚文就去了找曲二老爺,此時曲二老爺還沒消了氣呢!看著兩個被打的豬頭腫臉的小妾心疼不已,自己在書房背著手走來走去的,想著怎麽能把兒子給製住!最起碼叫他知道知道,到底誰是老子!


    聽了丫鬟回稟說七爺來了,立刻沒好氣的道:“叫他給我滾!”


    丫鬟出去還沒回,曲瀚文已經聽見了,道:“父親,兒子進來了!”說著走了進去。


    曲二老爺怒聲道:“你現在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不叫你進來你就敢往裏闖?!我的姨娘你敢動手打?!”


    曲瀚文笑嘻嘻的,揮揮手把丫鬟都打發出去,坐在一邊,看著怒氣衝天的曲二老爺:“還生氣呢?”


    曲二老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曲瀚文無所謂的道:“爹,我隻想問你,你把那兩個妾慣得眼裏沒有我娘,敢動手打我娘,是真想吃官司?寵妾滅妻,和妾一起動手打原配,這個罪名……花多少銀子能擺平了?”


    曲二老爺怒道:“你少來嚇唬我!老子的銀子多得是!”


    “確實銀子多啊!分家的時候兒子在跟前呢!您不說我也知道你有多少銀子!可官府那就是吃銀子的地方!”曲瀚文道:“您要是想把銀子叫官府全吃了,兒子回去給老娘說一聲,叫她去告!”


    曲二老爺就頓住,半天了才咬牙切齒的道:“老子的銀子全是老子的,如今你們誰也別想……”


    “是是是是是!”曲瀚文一連串的‘是’打斷了他的話:“爹,你還以為兒子們會看上那些家產?不管您分了多少,兒子把話擱這兒,一文錢,兒子我也不要!”


    這話有點狠!這一次分家,基本上是四家平分了,雖然大太太還總想拿著曲二老爺**的事,還有二房別的一些事的把柄,想給他們少分點,但是分家終歸是大事,這樣的事情並不能真的就叫二房少分了半點,這個道理,曲大老爺最明白,因此分的時候,提也沒提那些事,還是公平的把家分了,日後好說話。


    曲二老爺這一次分了大約有二三百萬兩的家產,再加上之前他自己和兒子們掙得,二房現在的家產也有五六百萬兩了。這麽多的錢,曲二老爺本來還覺著能把兒子們拿住一兩個的……


    可是聽到二兒子的這番話,他呆了,呆呆的看著曲瀚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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