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收下了劉三兒帶來的人,立刻兌現了一百文錢給他,還誇獎了他幾句,劉三兒是個順杆爬的人,一聽這話立刻笑著道:“其實還能找幾個呢,就是因為東家急著用人,這才先送了來家有財妻!不然的話,等湊夠了二十個在送來呢!”


    小道算是個精明的人,跟著曲瀚文,眼光也放得遠,聽了這話便笑著道:“你隻管去找!找來了,我給你往上加!莫要湊一起送來,找到一個送來一個!”


    劉三兒要的就是這個話,急忙的笑得滿臉開花,點頭哈腰的去了。


    這邊小道看著他的背影搖頭:“看著也是個年輕力壯的,卻吃不來苦,隻願意賺這樣的小錢!”


    那旁邊工匠中就有知道劉三兒的,插嘴道:“這小子就跟人精一樣!哪裏用得著吃苦!前些天日子手裏成百兩的銀子呢!給梅花巷的玲瓏姑娘,一出手就是打了一支金簪子!”


    “你怎麽知道?原來你和玲瓏也有一腿。”旁邊立刻有人就笑著道。


    前麵說話的那個就笑:“那玲瓏姑娘,摸一下都要十文錢呢!我哪裏摸得起!前幾天她要打個過冬的暖爐,叫我去幹的活計,聽她跟她的姐妹說的。”


    就有人冒出來證實:“真的呢!劉三兒前一陣子真的不少銀子!有一天我看著他穿著綢緞的長衫在街上晃!”


    “真的呀……”


    立刻就議論起來。


    小道也不去管,隻要幹著活就行了,手裏忙著不要閑,管你嘴上說什麽!再說,說三道四的聊著。幹活還能不那麽累。


    這些街頭小消息他也沒興趣,正要轉身走。


    “你們不知道。我是最清楚的!這小子原是和什麽江湖幫派在一起,人家收他做了門外弟子……好像是叫門外弟子吧?招攬這種活計,才能有那樣的橫財!”


    “什麽活計?”好幾個人都很感興趣的立刻問。


    “什麽活計?反正是咱們這樣的人幹不了的活計!”


    “什麽活計我們幹不了,隻要能吃苦肯下力,哪有個幹不了的?”


    說話的人就冷笑:“哼家有財妻!能吃苦?叫你去殺人放火,你能幹得了不?!”


    一句話,將那幾個感興趣的人全都說的啞口無言了。


    小道立刻站住了腳!


    前幾天,七爺就在打聽什麽江湖幫派的事情!


    他轉頭看了看劉三兒走掉的方向,心裏立刻有了主意。


    這件事暫時的沒有和曲七爺說。因為還沒有打聽出來眉目,隻是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小道想等有點眉目了再去回稟。


    這邊就趕緊的回來,找到查這件事的一個下人。跟他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那個下人就去了。


    袁瑜蓉好久沒聽到十月打小報告的聲音了。


    今天真的是把出去的這幾個月全補上了。十月進來從廖淑琴每天洗幾件衣裳開始,一直匯報下去,就連誰每天放了幾個屁。她都知道!


    不過有一段關於立春的話,袁瑜蓉倒是聽在了耳中。


    “開始的時候,封管家喜歡的要命!每天‘春兒’‘春兒’的叫著!可是後來……”


    五月進來聽見了,立刻板著臉打斷道:“十月!你又在這裏廢話連篇!才幾歲就什麽話都說?!”


    十月根本就不搭理她,接著往下說:“後來不知道立春哪兒惹了封管家了,天天的揍她!邊揍還邊罵‘你個敗家的娘們!’什麽的……”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袁瑜蓉心中微微的一動,不知道跟什麽聯係上了。反正是想到了什麽,可是念頭一閃又飛走了。


    “真的……動手揍還是鬧著玩兒?”


    “真打!有一次連胡管家都驚動了,去給拉的架!孫婆子說,立春現在身上沒一塊兒好地方!”


    這話可有點嚴重了,袁瑜蓉半信半疑的,沒一塊好地方,那是真下手打?封管家和立春也才成親沒幾個月啊,至於什麽事鬧得這樣僵?立春……不守婦道?可怎麽說是‘敗家的娘們兒’……


    剛想著,曲瀚文走了進來,看到十月在那裏口沫橫飛的,板著臉道:“十月!你說話的時候站的遠一點!唾沫星子都能濺到人臉上!”


    十月正說得眉飛色舞,被一句厲喝嚇得趕緊住了嘴,用袖子在嘴上擦了擦。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袁瑜蓉笑著站起來迎:“今天回來挺早。”


    “還要出去呢!”曲瀚文道:“蓉妹妹,指尖蔻的生意,就開在張普的那個鋪子怎麽樣?”


    袁瑜蓉怔了怔:“怎麽?徹底倒閉了?”


    曲瀚文笑著道:“也不是,正好兩個鋪子門挨著門,那時候在鬆江府不也是找這樣的鋪麵嗎?你那邊有什麽事,這邊能照應著。我想,張普的那個鋪子麵朝南,就給你開指尖蔻,對麵的鋪子還是賣茶。”


    “好啊,不過又得修繕了。”


    “嗯!正好蓋宅子,工匠都是齊的,拉一波人過來把兩個鋪子都修繕一下,也不用熬著了,直接關了門修,修好了過了年在開業!”


    “張普呢?”


    “還用說嗎,去我的茶行!這樣才不算是大材小用。”曲瀚文道:“我今天跟他透露了一下,果然他有想法!立刻就能說出個一二三來!這樣也不用浪費時間在那裏撐了,把他空出身來,為年後的茶行的事情忙去吧!這樣提前動手準備,也不用到時候抓瞎!”


    袁瑜蓉點點頭:“這樣也好。”


    “你跟我去看看吧?指尖蔻怎麽個修葺法跟我說說。”曲瀚文道。


    袁瑜蓉當然沒意見,跟著他出了門,這才想起來:“你是把隔壁就是宋憲博的那個鋪子留下了?我怎麽覺著膈應?對麵就是那個孫子!”她現在提起宋憲博,完全是曲瀚文的口氣。


    曲瀚文笑了:“那怎麽辦?我也不能把他攆走?慢慢來吧!”


    袁瑜蓉一想到自己和曲瀚文鬧的這場大別扭,起因全是這個宋憲博。心裏就惱的不行,暗暗的下這種決心。總有一天,要給這個小子好看!


    去看了鋪子,說了說大致的方向,其實和鬆江府的指尖蔻都差不多。


    曲瀚文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要一樣?這不是幾乎一模一樣?沒有新意!”


    袁瑜蓉抿著嘴笑:“你倒是能說出新意來……但是我想的是,指尖蔻這就算是個……怎麽說呢,”連鎖這個詞怎麽形容?想了想道:“比方說,指尖蔻在宣城開的也好,那我可能回去陪都應天開一個!那裏溫柔富貴鄉,我這樣的店麵更是如魚得水了。然後再去京城開一家……”


    曲瀚文點著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也不必要各處的店麵一模一樣吧?”


    袁瑜蓉笑道:“一模一樣的好處是,比方一個官太太,在京城的時候。曾經看到過指尖蔻。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去,也許是不了解。覺著不是個正經的地方。但是,若是回家鄉省親,看到家鄉也有這樣一個一模一樣的店!那麽,她最起碼會好奇,跟著會覺著,這樣的店必定不是個隨隨便便的人來的……”


    曲瀚文一點就透:“明白了家有財妻!到處都有。必定是資金雄厚的大店鋪!給她進去的信心!”


    袁瑜蓉笑:“孺子可教也!”


    曲瀚文失笑:“你倒是拽起來了……不過有時候你這腦子真的比我活泛!”


    他們倆此時在鋪子的後院,說好了。曲瀚文就急著準備,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叫人找小道了,吩咐了工匠的事,咱們在回去。”


    袁瑜蓉點點頭。


    一會兒,小道進來了,看到站在屋門口的三月、四月,就沒敢進屋,跪在了門口:“爺,您找我?”


    曲瀚文出去站在屋簷下:“起來吧,跟你說說,這個鋪子就這兩天開始動工!你安排好人手,圖紙我那裏有現成的,回頭給你,不過先說好,鋪子要裝的精致,找工匠,要手藝好的!細活處能拿得下來的!”


    小道趕緊答應:“是,爺放心吧!”


    “嗯,找你來就是先給你個消息,你好準備著,去吧。”說著轉身要進去。


    小道急忙道:“爺!小人有個事要回!”


    曲瀚文站住腳轉身:“什麽事?”


    小道就將劉三兒的事說了,最後道:“小人已經叫小遠去查了,這個劉三兒既然能和江湖的人扯上關係,沒準能知道點爺要查的事。”


    曲瀚文沉吟了一下,道:“知道了。”


    小道就出去走了,曲瀚文進屋對袁瑜蓉道:“咱們走吧!咱們不騰身,張普不能開始收拾鋪子。”


    袁瑜蓉點點頭,貨物清理點算,櫃台家什用具的拾掇,一兩天的功夫,曲瀚文確實沒給張普多充裕的時間!


    曲瀚文一回到家,立刻把小遠找來,詢問了查問的情況,並且給他出了個主意,叫他慢慢去結交那個劉三兒,這個人雖然是個混混兒,不過在街麵上人麵廣,今後說不準能用得上。


    不過千叮萬囑,不能叫他透露是自己命他去的,隻叫他用他自己的名義,就是曲府的一個下人去結交行了。


    小遠急忙答應了。


    曲瀚文忙的腳不沾地,袁瑜蓉也沒閑著,她看曲瀚文已經開始布置茶行的事情,就得到一個啟示,事情還是越早動手料理越好,這樣才能越詳盡,越周密!


    她一個女子做生意,最大的難處就是人手方麵。自己拋頭露麵肯定不行,找夥計,若是男的也不好,因為東家和掌櫃的、夥計直接接觸頻繁,時間長了,在明白的關係也會被傳出各種閑話來。


    但是女的更不行!禮品店和指尖蔻不一樣,不是隻接待女人的地方。送禮的各樣人都有,那婦人送禮,大戶太太都會遣下人來買,自己也不會出麵。她的這個鋪子,就需要男夥計和掌櫃的。


    還好現在不著急,有時間叫她慢慢的想,而且她也不願意求助曲瀚文,因為曲瀚文忙蓋宅子,忙茶行,已經很忙了,何況,自己的生意,各方麵自己經手才行!


    她已經想好了,曲瀚文過了年要開茶行,必定是要大量進貨,而且各地的茶葉都要進,尤其是蘇浙一帶的江南茶,而她的禮品,也基本上是以這些地方的東西為主,那時候,就一起進了貨。


    十月又來打小報告來了:“奶奶!”


    袁瑜蓉手裏縫著個小孩兒的褂子,點著頭:“什麽事說吧。”


    “立春昨晚上又挨揍了!”


    袁瑜蓉抬起頭,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今天被封管家逼著出門去了!”十月一點都聽不出來袁瑜蓉語氣中的責備,興奮的道:“他們倆在角門說話,還以為沒人呢!我就在水缸後麵躲著他們都不知道!”


    袁瑜蓉一窒,十月這樣下去可不行!成什麽了……


    十月無知無覺還在說:“封管家叫她找什麽劉三兒把銀子要回來,不然就賣了立春!”她興奮的道:“奶奶,你說什麽事能叫封管家賣了立春?!”


    袁瑜蓉聽著什麽‘劉三兒’這名字怎麽有點熟?不過沒接下去想,因為她覺著十月的情況已經有點嚴重了,自己不能再睜隻眼閉隻眼不管了。


    她板著臉對十月道:“十月,我可要說說你了,十歲的姑娘,也該懂懂事了!每天不是聽牆角就是傳閑話,還有你這樣當丫鬟的?可知道,主子最忌諱就是聽牆角和傳閑話!你要是再大點,這毛病改不了,我可不能留你了!”


    十月正興奮呢,冷不防奶奶變了臉,登時嚇得臉漲紅了,‘噗通’跪倒就大哭起來:“奶奶饒命吧!奶奶饒了我這回吧!”


    她的反應這麽大,倒把袁瑜蓉弄得有點下不來台,本來隻是想嚴厲的訓斥她一下,叫她改了這個毛病,但是現在,倒有點不好收場,隻能繼續把臉繃下去了。


    外麵的五月和六月突然聽見哭聲,急忙的進來,看到十月跪著哭,嘴裏還不住的說‘饒命。’不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錯,兩人都嚇得白了臉看著袁瑜蓉。


    袁瑜蓉無奈的搖著頭,半天才道:“五月,把十月領下去,好好教教規矩吧,一定叫改了那聽牆角的毛病,若是在不能安下心來,找婆子來領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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