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德走了,宋憲博回身坐下,馬上問十月:“你真的是曲二奶奶的丫鬟?開這兩個回味居館子是你們二奶奶的意思還是你們爺的意思?開張的這些點子是誰想出來的?家有財妻!”


    十月沒想到他一下子就問這個,她現在才知道那兩個館子原來是二爺和二奶奶開的呢!不能回答了,不由得就怯怯,低聲道:“奴婢……賣出來有好幾個月了,在家的時候……沒聽說開館子了……”


    宋憲博聽了大失所望,他也是著急了,定了定神,點點頭問道:“那你是什麽時候被賣的?”


    “有三個月了……”


    “在家裏,你們爺聽你們奶奶的?”宋憲博頓了頓,問道:“我是說生意上的事。”


    十月不能在搖頭說不知道了,不然該懷疑她是不是真的貼身丫鬟了!可是她確實不知道!小時候貪玩,不常常在身邊伺候,這兩年大了,有了想法,隻在二爺身邊轉悠,要是二奶奶在,她都不願意靠上前去,因為知道沒機會。


    她猶豫了一下道:“是奶奶聽爺的,我們二爺做生意特別聰明,二奶奶……懂什麽呀……”


    宋憲博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袁瑜蓉開了兩家指尖蔻,一家昌鼎禮品行,一家水竹居,這三樣生意是曲氏兄弟翻身的基礎!現在宣城的商人誰不知道,曲家的二奶奶做生意是把高手?私底下談起曲家這位二奶奶,誰敢小瞧了去?!


    剛剛他已經覺著十月說話不老實了,她跪下求自己的時候,說的不清不楚。卻暗示自己,她和曲瀚文由於私情才被二奶奶賣了的,可是方成德說,買她花了五兩銀子。像她這樣的,方成德家裏很多。如果是破了身的,方成德是絕不肯花五兩銀子買的。能花五兩銀子買,必定還是黃花閨女。那十月剛剛吞吞吐吐說的那個話。實在是誘導自己。


    宋憲博依然和藹的看著十月:“你把你被賣的經過說一遍。”


    十月一聽這個,不由的又嗚嗚咽咽的哭起來,邊哭邊說。當然。把太難堪的情節隱了。


    宋憲博聽完,也斷定了,這位可能確實是袁瑜蓉的丫鬟,不過肯定不是她自己說的什麽貼身大丫鬟,而是個二等丫鬟或者外屋丫鬟,妄想著勾引曲瀚文,結果被賣了。


    不管是幾等丫鬟,總也是袁瑜蓉那邊出來的。他正愁一點都不知道那邊的信息呢!


    想了想,首先問道:“你們二爺和二奶奶身邊,有沒有常跟著幾個人?我是說。開什麽鋪子,在哪兒開。那種給出主意的人?”


    十月聽了搖搖頭:“沒有……我們二爺身邊隻有小道、小遠幾個……二奶奶身邊隻有丫鬟家有財妻。”


    “不是昌鼎禮品行和指尖蔻都是女掌櫃嗎?也不常回去給她回稟個什麽?”


    又搖頭:“不常……基本上沒見過,奶奶也很少去這幾個店……”


    宋憲博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你聽沒聽過你們二爺和二奶奶談論生意上的事?”


    十月皺緊了眉頭想了半天才道:“聽過一回……不過不是二爺和二奶奶,而是二奶奶和大奶奶、四奶奶。”


    “什麽?!”


    “就是開那個水竹居,說什麽廚房的菜怎麽送……竹子從哪兒砍……”


    宋憲博氣得要死,搖著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叫人先送你回府,回去了你在想想,二爺和二奶奶平常有什麽事需要回稟我的,等我回去了就來回稟。”


    十月急忙的一福身:“是!”


    宋憲博招手叫來一個夥計,命他將十月帶回自己的府交給奶奶。


    看著十月和那個夥計走了,宋憲博氣的直搖頭,這位像個傻大姐一樣!怎麽袁瑜蓉身邊竟有這樣服侍的丫鬟?就這樣還去勾引曲瀚文?!


    宋憲博心都涼了,就看這傻大姐能想起什麽有用的吧。


    小遠十月底成的親,成親的時候,厚著臉皮去求曲瀚文,請二爺和二奶奶給自己做長輩受禮。還說,奶奶以前的丫鬟-----那幾個月,還有指尖蔻的夥計都去。


    曲瀚文聽了失笑,回去問袁瑜蓉的意思,袁瑜蓉聽說幾個月和幾個女夥計都去,倒是挺動心,笑著道:“去就去吧,這些人能湊一塊兒也不容易。”


    到了小遠成親的那一天,兩人特意帶上了七月,兩個閨女太小了也沒帶。


    袁瑜蓉換了一身茶青色素雪絹收腰寬袖短襖,茶青色素綾長裙。曲瀚文穿了件淡青色雲紋長衫。


    七月也專門換了一身幹淨整潔的衣裳,有些怯意的跟在兩人身後。


    小遠在城外的宅子離曲府不遠,離小道家更近,出來府門口,一陣風吹過來,曲瀚文轉身吩咐七月: “你跑回去給奶奶那一件單鬥篷。”


    七月急忙答應一聲返身跑了回去。


    “用不著吧?也不是很冷。”袁瑜蓉道。


    曲瀚文笑著道:“穿上吧,你身子金貴,可別病了。”


    袁瑜蓉看著他失聲笑道:“你幹嘛諷刺我?”


    曲瀚文大笑,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我的好媳婦!我怎麽會諷刺你?在我眼裏,你身子最最金貴!”


    袁瑜蓉滿臉堆笑的斜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曲瀚文含著笑,扶著她上了車,自己跟著進去,就把袁瑜蓉按倒親吻,在她耳邊低聲道:“記不記得上一次……在車裏……”


    袁瑜蓉滿臉通紅的警告他:“你可別亂來,一會兒七月就來了。”


    “叫她坐外麵!”


    “不行!絕對不能行!”袁瑜蓉急忙的板著臉:“你這樣我生氣了!”


    曲瀚文小心的看了她半天,看她確實不願意,隻能遺憾的砸著嘴起來,順手將她拉起來摟進懷裏。


    七月來了還是坐在了外麵。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到了。曲瀚文和袁瑜蓉下了車,看到小遠、小道、小石還有大李小李、鐵二牛等人全都跪在門口迎著他們。


    曲瀚文笑著叫他們起來,眾人笑著擁著兩人進院子上了正屋。


    幾個月和幾個秀還在新娘子那邊,小遠沒什麽親戚,朋友就是小道他們。明秀也就是一個哥哥,還好沒有外人,不然小遠的這個小院子還呆不下這麽多人。


    迎了親回來。拜了天地,拜了二爺二奶奶,送進了洞房。這邊三月、四月、五月、九月、桂秀、玉秀等等的全都過來給二爺二奶奶行禮。


    桂秀剛生了一個男孩兒。才出了月子,也不嫌吵就抱著來了,袁瑜蓉愛的不得了,抱在手裏都舍不得撒手。


    幾個丫鬟和女夥計全都圍在她身邊,笑著說著話,桂秀請袁瑜蓉給孩子起個名字,把袁瑜蓉都逗笑了:“我哪能取了名字,還是叫你們二爺給取一個吧。”


    桂秀笑著趕緊出去和小石說。這邊袁瑜蓉看著九月笑著問:“怎麽樣,出去了一趟,是不是見識廣了?”


    九月臉紅著。笑著急忙點頭:“真的是……出門才知道外麵有多大!”


    “九月出門了?”四月疑惑的問。


    桂秀進來了,笑著道:“小道這次出門把九月帶著了。”


    四月一臉的羨慕:“真的啊?都去哪兒了?”


    三月打了她一下:“你行啦啊家有財妻!就你那身子想去哪兒呀!”


    九月失聲道:“四月你有喜啦!”


    四月就紅了臉。扭扭捏捏的低著頭。眾人全都大笑。


    袁瑜蓉看五月站在旁邊,便笑著道:“五月坐下吧!幹嘛站著?”


    五月臉上有些不自然,過來擠在四月身邊坐下,三月笑著道:“哎呦,可別擠著了孕婦!”


    眾人又笑,五月卻笑得勉勉強強的,袁瑜蓉看著她笑著問:“五月,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


    眾人止住了笑,全都去看五月,五月急忙的站了起來,低著頭道:“確實……確實有件事回稟奶奶……”


    “什麽事?”袁瑜蓉問道。


    五月抬頭看了一眼,玉秀先明白過來,急忙道:“我們先出去吧。”


    於是所有的人全都走了,桂秀從袁瑜蓉手上把孩子接過去也出去了。袁瑜蓉看著五月,五月等人走光了,急忙低聲回稟道:“奶奶,有一件事,想著應該給您回稟一聲。十月……十月那個死丫頭,去了咱們的仇人宋記酒樓的那個宋憲博那兒了。”


    袁瑜蓉吃了一驚:“十月?怎麽能……”


    “六月和十月全都被賣到了一家姓方的人家,這個姓方的和宋憲博有生意上的事,為了什麽事見麵,姓方的正好帶著十月,她認出來宋憲博了,就趁著姓方的出去,跪著求宋憲博收留了她!宋憲博起初不搭理,她說……說自己是奶奶的貼身大丫鬟,那姓宋的馬上就把她買去了!”


    袁瑜蓉吃驚的半天才冷笑著道:“這個十月好本事啊!”她斜睨著五月:“你和六月一直有來往?!”


    五月嚇得急忙跪倒:“奶奶明鑒!奴絕對不敢!”


    “那是怎麽傳給你的?”


    “我也不知道,有一天鐵二牛回來,就給我一封信,說是別人帶個我的,我看了竟是六月寫的,說的就是這個事,我問二牛信是怎麽來的,他說村裏的一個貨郎帶回來的。我又叫二牛把貨郎找來問了才知道,貨郎進城賣珠花,姓方的大娘子要買,叫他進了院子,問話間,貨郎說他是西流莊的人,結果出門的時候,一個丫鬟就跑上來追上他,給他塞了這封信,叫給鐵二牛的老婆五月!”


    “信呢?”


    五月急忙從懷裏掏出來一封信雙手遞給了袁瑜蓉,袁瑜蓉打開,看上麵字跡很潦草,不過詳詳細細,五月剛剛說的事情全在上麵。


    袁瑜蓉看完了信半天沒說話,十月-----當初真應該打死的!


    五月小聲的叫:“奶奶?”


    袁瑜蓉看著她歎口氣:“我知道了,會處理的,信我拿著,今天小遠和明秀大喜的日子,先不說這事了。”


    五月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三月她們才重新進來,圍著袁瑜蓉大家說說笑笑。


    曲瀚文和小遠幾個喝了一論酒,叫他們好好喝著,他笑著進來叫袁瑜蓉走。天也快黑了,袁瑜蓉笑著站起來跟著曲瀚文出門上車。


    幾個月幾個秀全都出來送,小遠、小道等人也都送出來,兩人上了車,卻偏偏找不到七月了。


    小遠慌得急忙進去找,幾個月也趕緊進去找,結果在後院廚房找到了,小遠的大舅子正堵著七月嘟嘟囔囔的說話。


    原來七月去廚房想給二奶奶端點喝的,沒想到碰上了喝醉了的明秀哥哥,明秀哥哥也不知怎麽就非把她認成是自己休了的娘子,堵著她,一時控訴她的不賢惠,一時又感歎自己確實太心狠了,現在確實有些後悔……


    小遠找到的時候,明秀哥哥正拉著七月說著:“你要是給我生個兒子……兒子……我還把你娶回來……”


    七月嚇得快癱到地上了,腳底下倒著一個托盤,幾片碎瓷碗,哭著閉著眼睛叫:“你快放開我……放開我……”


    小遠大叫著衝上去把喝醉的大舅子拉開了,三月四月急忙上去把七月扶起來往外走。


    明秀哥哥還不依不饒,追在後麵叫:“別走!娘子別走!”


    醉酒的人力氣大,小遠一個沒拉住,叫他闖出了後院,追到前院院門,七月嚇得哭著撲到車上,爬上車擠在車夫旁邊瑟瑟發抖,曲瀚文聽著聲音奇怪,掀開簾子看,就看到小道、小石、小遠的全上去堵著一個喝醉酒的人,那個人伸著手朝著七月大叫:“娘子別走!”


    曲瀚文認出那個人是明秀的哥哥,剛剛還給自己磕了個頭呢!怎麽這會兒成七月的相公啦?他奇怪的問七月:“你什麽時候和這個人成親啦?”


    “……奴婢……沒有……”七月又羞又怕,捂著臉就是哭。


    鐵二牛也上去幫著攔,他力氣大,終於把明秀哥哥給攔住了,小遠騰出手,急忙過來點頭哈腰:“爺、奶奶受驚了……我大舅子喝多了……爺、奶奶恕罪。”


    曲瀚文搖著頭:“我還當七月背著我們成親了呢……”笑著縮回車裏去,袁瑜蓉在裏麵一直聽著,失笑不已。


    小遠又給七月賠不是,七月哭著叫車夫趕緊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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