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了一天,劉嬤嬤就收拾好了,袁瑜蓉親自領著她過去,當然,依然是曲瀚文這個保鏢護送家有財妻。


    城裏這邊的下人,一直都是原來曲二太太的人。袁瑜蓉她們一直沒往這邊派人,是不願意曲二太太想多了,又覺著她們是不是想監視自己。


    不過聽曲瀚文說,要給這邊派些人手過來,曲二太太卻是很快的點頭,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不過問曲二太太,給這邊的人放在什麽地方合適,曲二太太卻又不肯說,隻說:“你們看著辦。”


    曲瀚文試著問曲二太太:“表哥他們能答應嗎?要是不答應怎麽辦?”


    曲二太太就看著曲瀚文道:“你們看著辦。”


    來的路上,曲瀚文坐在車上一直沒說話,看著車窗外麵發呆,袁瑜蓉過去笑著拍他,他茫然的轉過頭來,看了她半天,才歎了口氣。


    “別想了。”


    “嗯。”曲瀚文輕輕的答應了一聲,轉頭卻又看著車窗外麵發呆,袁瑜蓉心裏歎息著,那畢竟是他的母親,叫他別想了,似乎不太可能,她伸手又拍他,曲瀚文又轉過來:“怎麽?”臉上依然很茫然。


    “交給我,我弄明白怎麽回事,你別想了,好麽?”她柔聲說著。


    曲瀚文怔了怔,朝她點點頭:“好!”他對著她笑了。


    來到了城裏宅子,曲瀚文在裏屋陪著曲二太太說話,袁瑜蓉在前麵命人將這邊的大管家請過來家有財妻。


    這邊的大管家如今是個家生子,叫曲仁,三十來歲,看著倒是挺精明的。進到了院裏,抬眼看到堂屋坐著的二奶奶。就沒敢再抬頭,低著頭撩著長衫的前擺上到了台階上麵,跪在門口屋簷下。磕頭道:“小的曲仁,叩見二奶奶。”


    袁瑜蓉冷著臉看著他問道:“那門房是哪兒來的?怎麽沒見過?換下人是你自己定的還是二太太同意的?還有哪兒換人了?”


    大管家曲仁一聽頭一句就是問這個,緊張的鼻子尖已經冒了汗。跪下地上半天才規整好怎麽回話,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是。換門房是……稟報過二太太的……還有,就是廚房等地方……”


    “稟報?同意還是沒同意?”


    “……二太太……沒說……沒說不同意……”磕磕巴巴的說著。


    袁瑜蓉冷笑一下:“沒說不同意,你就叫姓劉的把他的人安排進了府裏?你這個大管家當得真是太好了!”


    曲仁深深的低著頭,一聲都不敢辯解。


    “廚房等地方?你這‘等地方’還包括哪些地方?是不是這邊的賬房也換了?門房、廚房、賬房!曲仁,你把你這邊最要緊的地方全交給你新主子的人看著了?!”


    正要喊‘來人’的時候,突然聽見牆外傳來女子的驚叫聲,還有男人的大聲喊叫:“來人!快來人!曲仁!曲仁!”是劉慶和劉王氏的聲音。


    袁瑜蓉冷冷的看著曲仁渾身顫抖。頭上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聽見一聲聲好像催命一樣的叫聲,曲仁渾身抖得好像篩子一樣。


    袁瑜蓉冷笑著看著曲仁:“去看看吧!你新主子喊得這樣淒厲!”


    曲仁渾身顫抖著爬起來,擦著額上的汗跑了出去。沒一會兒,院門口袁瑜蓉的婆子跑了進來,低聲回稟:“二奶奶,劉慶家的小女兒病了好幾天了,渾身發熱,說胡話,剛剛還厥過去了。劉王氏瘋了一樣在院門那邊亂跑。”


    袁瑜蓉一驚馬上問道:“通知官府沒有?!”


    “沒有,叫曲大管家請大夫去了,還說不能告訴大夫什麽病!”


    “你立刻叫人通知官府!大夫來診了脈,要是那傳染病。立刻送到城外的醫館!”


    “是!”這邊的婆子馬上答應著去了。


    袁瑜蓉扭頭看著劉嬤嬤道:“原本今天想把下人都找來說說的……不過既然出了這個事,且看他們打算怎麽辦吧,你就在這邊住著,先看看這邊的情況。”


    劉嬤嬤這一會兒的功夫,大致都看明白了,點著頭答應了。


    袁瑜蓉進去坐了一會兒,和曲瀚文出來,曲瀚文問道:“剛剛誰在外麵喊?”


    “劉慶的女兒病了,可能是得了那傳染病。”


    曲瀚文冷笑:“這還不走?不要命了!”


    “送到了醫館,就能治好,我看他們不會走的。”袁瑜蓉道:“這一次跟上次不一樣,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很理直氣壯一樣。”


    “劉嬤嬤一個人能對付的了他們嗎?”


    “能。”袁瑜蓉笑:“十個劉慶都不是一個劉嬤嬤的對手。”


    曲瀚文點點頭:“能對付了他們就行,本來像上次一樣轟走就完了,可大哥病著,沒騰出手,倒叫他們成了氣候。”


    袁瑜蓉急忙的點頭,伸手輕輕拍著他:“明白,明白,不用跟我解釋。”


    曲瀚文還有話沒說出來,但是袁瑜蓉很清楚,他是害怕劉慶等人拿住了曲二太太什麽見不得人的把柄,不然曲二太太那樣的脾氣,怎麽可能忍了他們?雖然這樣的可能性袁瑜蓉覺著很小,但是曲二太太必定是被拿住了把柄的,曲瀚文他們做兒子的想得多一點也是情有可原。而袁瑜蓉跟曲二太太關係遠,冷淡很多,在曲二太太的問題上,袁瑜蓉反而成了盤觀者清了。


    府裏這邊,給劉慶的小女兒看病的大夫前腳進來,官府的人後腳就到了,大夫一確診,官府的人立刻抬了人往外走,劉王氏跟著後麵大哭大叫,哭的好像官府強搶民女一樣。


    劉嬤嬤看不過眼,冷哼著道:“沒見識的鄉下蠢婦!留在府裏才是個死!人家官府給你孩子免費醫治呢!”


    那劉王氏豈是好欺負的,衝過來準備撕了劉嬤嬤的嘴,劉嬤嬤身邊登時站出來十來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嚇得劉王氏連連後退。


    劉嬤嬤冷哼著道:“真要是把孩子的命當回事,那時候城裏出了傳染病怎麽不走?”


    “趕緊走吧!賴在這裏找打麽?!”另一個婆子道。


    劉王氏看了看周圍十幾個婆子,忍了這口氣。急急忙忙的去追官府的人去了。


    她前腳走了,劉嬤嬤後腳就把十幾個婆子安排到了曲二太太的上房各處,那曲二太太一看到劉嬤嬤。嚇得縮在屋裏根本就不敢出來,她幹什麽更是不敢問。


    因為二奶奶要劉嬤嬤暫時看劉王氏他們會有什麽舉動,因此劉嬤嬤住進來這些天。並沒有幹什麽。隻是冷眼看著劉慶等人忙活。


    劉慶的小女兒得了病,一家人忙了幾天家有財妻。病情一有控製,劉慶先回來了,依然是住的穩穩的樣子,毫無要走的跡象。


    劉嬤嬤立刻回去跟二奶奶稟報了,袁瑜蓉一聽這些人得了病也沒打算走,也忍不住冷笑:“看來想等他們自己走那是沒門了!”對劉嬤嬤道:“你在帶些人過去,將那邊給我整理一番。所有咱們府的東西,全都收起來鎖在庫裏,其他的,你知道該這麽辦了!”


    劉嬤嬤點頭:“奴婢省得!”


    袁瑜蓉將府裏的婆子隻要能派走的,全都給了劉嬤嬤帶去,劉嬤嬤很清楚主子的意思了,幹這樣的事她又最是來勁,當下領了十幾個婆子回去了。


    到了這邊的府裏,先將這邊的大管家曲仁叫去吩咐:“二奶奶命你去城外的宅子聽用,馬上過去。”


    曲仁一聽當然不願意了。梗著脖子道:“我一直跟著曲二老爺和曲二太太的!曲二老爺不在了,就理當侍奉曲二太太!叫我去城外,曲二太太知道麽?!”


    劉嬤嬤冷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不知道?這邊一幹人等所有的月錢開銷全都是那邊府裏在供著!你分什麽主子?這麽分也成,我明日就去跟二奶奶回了。你曲仁不認那邊的主子做主子,那邊的主子也不用給你這白眼狼發什麽月錢了!”


    曲仁一聽這個,又軟了,嘟囔道:“雖如此說,我們這邊的下人都是曲二太太的人,叫我過去,不跟曲二太太說一聲,這也不好吧?”


    “叫你去你就去!說不說一聲是主子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操心!”劉嬤嬤冷笑:“想跟主子平起平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


    磨損人,劉嬤嬤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堂堂駙馬爺曲瀚銑都被她氣的遠走高飛了,何況是不認識幾個字、沒多少見識的曲仁!聽了劉嬤嬤的話,當下再也不敢出聲,隻能垂頭喪氣的收拾了包裹去了城外。


    且不說他,劉嬤嬤轟走了這邊的大管家,立刻命跟著自己的婆子開始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搜。


    先到了劉慶兩個弟弟的院子,那兩個人本身就是看著劉慶行事,如今劉慶和劉王氏都不在,又找不到大管家曲仁,劉嬤嬤帶著婆子氣勢洶洶的,他們也不敢攔,隻能看著劉嬤嬤拿著單子帶著人,照單子將院中屋中所有原本曲府東西全都搬到了一個屋子裏,上了鎖並加了封條,臨走的時候撂下一句:“這裏頭封的是我們曲家的東西!誰要是敢擅自打開,就是偷!我們立刻報官!”


    兩個院子要搜完也不是簡單的事,整整用了兩天的時間,搜到了劉慶的院子,正巧劉慶的女兒好了,劉慶和劉王氏抬著女兒回來了,一看劉嬤嬤要搜自己住的院子,攔住了劉嬤嬤道:“你想幹什麽?!”


    劉嬤嬤揚著手裏的單子冷笑道:“我們府裏的東西,我們要收起來,若是少了一樣,我們二爺說了,立刻報官!”


    那劉慶上一次來,已經是得過教訓的,知道曲家的東西不好拿,因此倒也並沒有動府裏的東西,看劉嬤嬤氣勢洶洶理直氣壯,便也不去觸她的黴頭,雙手一揚道:“搜!請搜!搜幹淨點,免得真的丟了什麽賴在我們頭上!”


    劉王氏卻不是個好相與的,立刻尖叫著衝上來:“憑什麽搜!你算老幾敢搜我們的院子?!”劉慶急忙的攔住她,低聲勸著。


    劉嬤嬤卻不肯吃一點虧,當下冷哼著道:“我算老幾?我算老幾也比你們強!我總是有主子有靠山的人!你們算老幾,跑到人家家裏白吃白住著?這是主子現在心情好暫時不動你們!要是哪天不高興了,把你們送到官府,你還敢不敢理直氣壯的說這是你們的院子?!”


    哪知道劉王氏一點不被嚇到,掙脫了拉著自己的劉慶,一臉的‘我根本不怕’的樣子,指著劉嬤嬤厲聲道:“去官府?走!馬上去!誰怕誰!看看是我害怕還是你們害怕!”


    理直氣壯的樣子倒把劉嬤嬤弄得怔了,被逼的惱羞成怒道:“去就去!我就不信了,官府能幫著你們搶占別人的宅子!”


    劉慶急忙上前將劉王氏拉開,硬拉到一邊低聲道:“你怎麽牛脾氣又上來了?!不是說過……”


    劉嬤嬤冷哼著,不管他們在那邊商量,揮手示意婆子進去搜,這邊斜睨著劉慶他們道:“裝什麽大爺?蹭吃蹭喝的白眼狼!”


    劉王氏跳著腳又要過來,劉慶使勁拉扯著。


    婆子們依然是將東西就地找了個屋子放起來,鎖上了貼上封條,跟著劉嬤嬤大搖大擺的出了院子。劉王氏在背後狠狠的‘呸’了一聲,用力的推一下劉慶:“你就看著她張狂?!”


    劉慶看劉嬤嬤走了,這才道:“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安穩住在這裏,吃喝都是人家的,還有銀子收!那些個東西本來咱們也不能動,你跟她爭那個氣幹什麽?!”


    “這個老虔婆分明是那邊的人派過來對付咱們的!”劉王氏怒道:“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分明是要把怎麽趕走!”


    劉慶點著頭道:“我又不傻!我怎麽看不出來?不過隻要咱們手裏有著那個,我姑母就得聽我的擺布!他們也不敢怎麽樣!”


    “你說的好聽!如今人家住進來了,開始動手收拾你了,你也沒辦法!”


    “她隻是把他們的東西鎖起來而已,真要是在動別的,你看我有沒有辦法!”


    劉王氏隻能恨恨的在‘呸’了一聲,進去照顧他們的女兒去了。


    劉慶這邊背著手在鎖了的屋子前轉了轉,冷哼了幾聲,又去找他的那兩個兄弟了,問問這幾天這個老虔婆還幹什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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