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輕輕將趙錦繡淩亂的發理好。抿著唇瞧著她,最後終於是按捺不住,發出一聲輕笑,道:“自然是為我的女人而來。”


    趙錦繡臉一燙,低著頭撇嘴說:“呸,誰是你女人。”


    “遇見困難,報本公子的名號。如月此舉,讓本公子很高興。”江慕白嗬嗬一笑,像是心情頗好,爾後,趁趙錦繡不備,一下子蹲身將她橫抱起來,挑開簾子就往裏間走。


    “呀,放開。”趙錦繡本能低呼,心裏更是慌亂得沒有邊界,慌忙一掙紮,倒是忘記拉住被子。


    被子一滑,肩頭一露,冰涼的春寒頓時咻咻往皮膚裏鑽。趙錦繡更是手忙腳亂,忙不迭伸手去裹緊被子。


    江慕白臉上的笑意更深濃,心情大好,低下頭,看著懷中的趙錦繡,低聲地說:“三公子這般真讓江某欲罷不能。”


    趙錦繡聽聞“欲罷不能”四個字,臉一滾燙,心裏莫名其妙就蠢蠢欲動,囧得將臉埋進他懷裏,聞著他熏衣香,馨香的淡雅,像日光下的植物的清澈。


    江慕白卻是因趙錦繡的舉動哈哈一笑,聲音頗大。


    這聲音讓趙錦繡大驚。須知這是錦王府邸,桑駿的地盤,這景雲閣是桑駿的住所,更是重中之重,這周遭不知有多少暗衛,眼睛瞪得比逮耗子的老貓還大,耳朵豎得比放哨的兔子還直。


    趙錦繡心裏害怕別人發現江慕白,也顧不得害羞,慌忙一掙紮,伸手捂住江慕白的嘴,對著他一臉凝重地搖搖頭。


    江慕白本來在捉弄趙錦繡,臉上還掛著戲謔的笑,這刻,卻是因趙錦繡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忽然凝住,繼而神情轉為幽深,二人相顧無言,就那麽怔怔地看著,屋內燭火突突跳,影子微動。


    趙錦繡隻覺得他的眼睛是深藍天幕上璀璨的星鬥,近在咫尺。漸漸,那星鬥墜落下來,越發近了。


    趙錦繡的心如大風中的蘆花叢,紛紛亂亂在風中使勁搖曳、四處飄蕩,又輕輕柔柔刷過心髒,整顆心慌亂得不行。


    頹然閉上眼,江慕白溫熱的吻就輕輕落在趙錦繡的眉間,隻是這般的輕吻,高貴而憐惜。像是以前生病時,許華晨落在額上的印記,輕輕的,充滿暖意與柔情,讓趙錦繡感覺自己成了小小的公主,身子如一片羽毛漂浮在絲絲縷縷的雲朵之上。


    “如月,你在擔心我。”江慕白在趙錦繡耳邊低聲說,語氣輕柔,充滿孩子式的驚喜。


    他溫熱的氣息在趙錦繡脖頸間流轉,像是燎原的星火。趙錦繡隻覺得身子轟然被點燃,燃燒一片,滾燙得不行。


    很不舒服的感覺,讓趙錦繡掙紮,想要掀開被子。突然,江慕白溫潤的手箍住趙錦繡撩被子的手,急促地問:“如月,你怎了?”


    趙錦繡聽得江慕白的聲音飄飄渺渺,眉頭擰緊,隻吐出一個字“熱”。然後,趙錦繡感覺自己被放在床上。


    倏然離開江慕白的懷抱,那些植物的清香變得似有若無,在周圍絲絲縷縷。冰涼的空氣讓趙錦繡身上的滾燙灼熱略略減退,這頭腦才算清醒一些。


    趙錦繡這才憶起桑駿說過雲雨對處子的妙處在於:它的催情作用對未經人事的處子不會用用,但服用雲雨的處子一旦受到男子略略的挑逗,就會意亂情迷。


    定是這該死的雲雨讓自己在江慕白懷裏失了態,好在這家夥此刻還算正人君子,不然自己這剛保的清白轉瞬就沒了。


    因為,貌似,自己並不排斥江慕白。


    趙錦繡想到此,羞愧地往被子縮了縮,將自己埋進被子裏。


    “咦?你不是熱麽?”江慕白見狀,不明所以地問。


    “唔,現在有些冷。”趙錦繡在被子裏悶聲回答。


    江慕白隻是嗬嗬一笑,也沒追問。趙錦繡這鬆的一口氣還沒完全吐出來,雙足卻被他握在手裏。趙錦繡一陣慌亂,狠狠一掙紮,江慕白卻是握得更緊


    雙足何等私密啊。莫說在古代,就是在趙錦繡生活的二十一世紀,這男人若是握住女子的雙足,也是極其曖昧的舉動。


    就是昔年,趙錦繡崴傷了腳,許華晨黑著臉將高跟鞋跟敲掉,然後蹲身握住她的腳正位。趙錦繡坐在石凳上,慌得呼吸亂了,許華晨也沒好到哪裏去,平素裏的淡然全沒了,滿臉的不自然。一下轉過身,不悅地命令道:來,我背你。


    趙錦繡覺得身體裏好不容易平複的灼熱,又在暗自湧動,著急得不得了,不斷將腳往被子裏縮,生氣地低喊:“江慕白,快放開。”


    語氣甚是急促,江慕白卻是倏然一躍,坐在床那頭,緊緊抓著趙錦繡的腳,板著臉道:“別動。你這丫頭竟然拿赤腳去踩那蠟,你不知這很危險?”


    這蠟隻是當時燙一點,有什麽危險的,自己以前又不是沒有被燙傷過。趙錦繡倏然停止掙紮,半支著身子,很是狐疑地看著江慕白。


    江慕白正拿著一方絲巾擦著趙錦繡腳上的蠟油,神色頗為專注,這模樣讓趙錦繡心裏一緊。昔年,自己不就是最喜歡看許華晨專注的做事麽。有一段時間,許華晨在做一個複雜的程序編纂,坐在電腦前,甚是專注。那時,趙錦繡裝模作樣在看電視,卻一直在看他,舍不得移開眼睛。


    “我真懷疑你還是不是我所認識的趙三公子,這般渾渾噩噩的,明明可以有別的辦法解決那燭火的。”江慕白一邊輕柔拭擦,一邊恨鐵不成鋼地說。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趙錦繡,匆匆下床,從桌上倒了一杯茶,輕輕聞一聞,這才端了杯子,坐到床邊,命令道:“把腳伸出來。”


    趙錦繡裹著被子,不明白他的舉動,還是乖乖將雙足伸出去。搖曳的燭火裏,昏暗不明的光線中,晃眼一看,那雙足竟像玉質的雕琢。


    趙錦繡從來沒有認真去看過,這下,自己也是一呆,暗道:這林希還真沒辜負有杜蘅那樣的老娘,就這麽一雙腳都是藝術品一般。


    如果當初,自己能有這份兒美,而不是灰頭土臉的平凡鄉野姑娘,自己會不會勇敢一點,許華晨會不會少了那麽多的考量?


    然而,這世間最怕說的就是“如果當初”,趙錦繡這下倒是有一絲的落寞,心裏倒是存著微小的希望:希望能在這最美麗的時刻,遇見許華晨。


    江慕白蘸了茶水為趙錦繡洗略微燙傷處,指腹的輕柔觸碰,帶來酥酥麻麻的痙攣。


    趙錦繡不由得一顫抖,江慕白卻是戲謔地掃了她一眼,手卻繼續握著她的雙足不放。爾後,頭埋得很低,趙錦繡卻是看出來,這廝眼角眉梢全隱含著笑。


    趙錦繡又怒又急,慌亂得很。因為她感到身體裏的灼熱像不死心的潮水,不斷想要湧上堤岸,淹沒掉自己。


    她想要使勁掙紮開,卻隻能弱弱地送出幾分力,隻得低聲請求:“江公子,如果沒事,請放開。”


    趙錦繡亂了呼吸,迷離了視線,覺得自己又陷入灼熱與混沌裏。


    江慕白見狀大驚,忙放開趙錦繡的雙足,抬手覆上趙錦繡的額頭,低聲喊:“如月,你怎了?”


    “熱。”趙錦繡喉間滾落這個字,下一刻,隻感到寒意徹骨,略一清醒,才反應過來,是被子被掀開了。


    驀然清醒,掃視全身,那被子掀到胸,趙錦繡慶幸:還好還蓋著胸,隻是露著肩膀。


    抬眸一看江慕白,他正盯著自己的肩頭,目不轉睛。


    趙錦繡被看得不好意思,正要拉被子,江慕白卻是一下子摁住趙錦繡肩頭的牙印輕輕摩挲著,動作充滿柔情。


    那牙印是桑駿那廝咬的,趙錦繡頗為尷尬,竟是荒唐地生出被捉奸的感受。


    “那個,是——”趙錦繡想要解釋一下,江慕白卻是一把將趙錦繡抱到懷裏,語氣落寞:“對不起,我來遲了。原本接到你被帶往令州、桑木森遭襲墜崖的消息後,我就快馬加鞭。卻不料在過邊境時,出了一些事,所以來遲了幾日。”


    這話的意思是說他有安排人在自己身邊,趙錦繡想到此,心裏一暖。爾後,不由得問:“出了什麽事?你沒受傷吧?”


    江慕白嗬嗬一笑,又是一句低語:“如月,你在擔心我,我很高興。”


    趙錦繡一言不發,狠瞪他一眼,又立馬垂著眸子,像個小媳婦似的低頭咬著唇。


    江慕白卻是將趙錦繡手邊的玉佩拿起,將那玉佩掛在趙錦繡的脖頸上,然後一字一頓地說:“你以後要一直戴著,到死都不要丟。”


    趙錦繡一驚,許華晨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那次,許華晨買了鑽戒,趙錦繡很土鱉地認為鑽戒太貴,戴著不安心,非得讓許華晨換成黃金的,理由是吃飯睡覺洗澡上廁所都可戴著,而且安心。


    許華晨用可以凍死無數企鵝的冷眼掃過趙錦繡,黑臉一沉,氣衝衝地換成黃金戒指十枚,將趙錦繡十指戴滿,然後冷言道:“你以後要一直戴著,到死都不要脫下來。”


    趙錦繡心髒被這話狠狠擰一把,不由得抬頭去看江慕白,英俊的男子也正看著自己,他眸光很亮,亮得人心慌慌的。


    在趙錦繡率先低頭的瞬間,聽見江慕白輕聲地說:“你這神情,倒讓我想起我的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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