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站在桃花樹下,紅衣蹁躚,婀娜多姿,笑嘻嘻地喊:“三嫂。”


    趙錦繡定睛一看,居然是阮香綾,心裏頗為疑惑:這女子不在方陵渡打理,到這錦王府來作甚?


    這邊提著裙子快步走過去,問:“香綾妹妹怎麽來了?”


    阮香綾嗬嗬一笑,搖曳著身姿走過來,親昵地挽住趙錦繡,道:“錦王大婚,我自然要回來,再說了,殿下也怕別人照顧不周,便讓香綾回來。”


    趙錦繡臉上一尷尬,想到阮香綾是桑木森的貼身婢女,低著頭不說話。那邊雲娘卻是不答應,一下子走到阮香綾麵前,攔住她,道:“阮姑娘,你畢竟是將軍府的人,就算將軍與殿下交情匪淺,你到底算是客人,請不要逾了規矩。”


    阮香綾掃她一眼,一臉笑意,問道:“雲娘是吧?”


    雲娘點點頭,阮香綾卻是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遞給雲娘,低聲問:“可看清楚了?”


    雲娘接過那牌子,攤在手中,趙錦繡瞟了一眼,黑木的菱形牌子,是雙魚的造型,有點道家圖騰的模樣,那牌子底部綴著紫色的瓔珞,牌子上有些花紋是浮雕而上的,那字卻是屬於陰刻。至於是什麽字,因並未著色,趙錦繡又不好意思仔細瞧個究竟。


    不過,雲娘見到那牌子,臉色倒是一變,方才單手接牌子,而今遞給阮香綾卻是雙手恭敬,且垂首恭敬地作一個揖,道:“敢問阮姑娘,還有何吩咐?”


    阮香綾將那牌子收入懷中,笑道:“雲娘是在這府邸看著殿下長大的,自然也功不可沒。這幾日,令州不太平,這府內的安保需加強,你將二十六位衛戍隊長都集合到大廳,稍後,我會親自去安排。”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可這邊——”雲娘答話,又麵露難色地看看這西苑的門。


    “王妃這邊,我會安排妥帖,你讓你的人都散了吧。”阮香綾吩咐道。


    雲娘退著走了幾步,便往長廊那邊去。


    趙錦繡暗想:阮香綾指揮若定,倒不愧是跟著桑木森走南闖北的人,隻是這是錦王府,又不是將軍府,這阮香綾倒像是主人了,雲娘見了那牌子也是恭敬得很。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阮香綾卻是轉過身,依然親昵地拽著趙錦繡的胳膊,笑嘻嘻地喊:“三嫂。”


    這稱呼太敏感,若是傳到桑駿的耳朵裏,怕又得是一番血腥,阮香綾也太任性了。趙錦繡立馬壓低聲音提醒:“這是錦王府。”


    阮香綾捂著嘴,悄聲說:“三嫂不必擔心,無妨的。”


    她說得輕鬆,那群丫鬟又開始撒桃花瓣。阮香綾伸手接住極瓣落英,輕笑道:“沒想到殿下倒真是這麽浪漫,我倒他隻是說說而已。”


    趙錦繡頗為狐疑,這話語說得像是她跟桑駿也是很熟悉。不過話又說回來,桑駿與桑木森的關係好,是桑國人盡皆知的。而阮香綾作為桑木森的貼身侍婢,又被桑木森視為妹妹,極端信任的人,看來與桑駿的關係倒真是不一般。


    兀自想著,幾個丫鬟已打開朱漆大門,趙錦繡站在門口朝裏看,花木扶疏,儼然一座林園,有亭台樓閣若隱若現。


    園內的桃花樹比不得門口的幾株,門口幾株像是今晨才綻放的,甚是豔麗,粉嫩枝頭,而這園中,怕是因昨夜雨驟風急,地上零落一層在那泥水裏,有些破敗的哀傷。


    幾位青衣小婢在青石板鋪就的小徑上打掃著落英,而其間一個鵝黃衣衫的少女來來回回踱步,檢查著眾人的勞動成果,時不時指著地上的某處,命人重新打掃。


    趙錦繡一眼就看出那少女正是明師傅的侄女兒明雲歡,人如其名,真是歡歡樂樂的女孩,一點憂愁都沒有。看著都讓人心情很舒暢,恨不得回到那樣純真的狀態。


    抬步進入西苑,剛走兩步,卻聽得阮香綾沉聲道:“你且站住,西苑不歡迎你。”


    趙錦繡一轉身,看到齊眉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口,有些底氣不足地說:“三哥同意我來保護三嫂。”


    “五哥,你捫心自問,第一次私自劫殺林希,誤了多少事?而今,你一意孤行對付三嫂,差點害死三哥。你覺得有麵目去請求三哥的原諒?”阮香綾語調頗為不悅。


    趙錦繡隻見她眸光一橫,齊眉卻是低頭不語,爾後慢騰騰地退出西苑,那身影充滿落寞。趙錦繡於心不忍,待要喊住,阮香綾拉住趙錦繡,一臉明媚的笑意,道:“不必理會他,得他自己去想清楚。他這幾年衝動,這第一殺手的稱號倒是名不副實了。”


    趙錦繡沒有說話,隻是回頭看齊眉,他在門外的桃花樹下站著,瘦削的身材倒像是一柄標槍。


    阮香綾拉著趙錦繡一路往前走,像是頗熟悉地形一般,為趙錦繡介紹,歡歡在一旁插不上嘴,嘟噥著嘴,臉上寫滿不悅。


    趙錦繡一陣笑,跟著阮香綾走了好一陣,才算對這西苑有個大致了解。


    這西苑屬於錦王府前院西邊的園子,麵積僅次於桑駿的東園,自然那景雲閣就在東園裏。據說,這西苑是在錦王府剛修建時,桑駿親自定下來的,作為未來女主人的園子。


    整個錦王府建的年份並不久,雖然是在令州州牧府舊址上建的,卻是一點州牧府的痕跡都沒留。


    當然,趙錦繡對桑駿的身世也是作過一番了解。昔年,作為鳳樓三公子,對各國的皇室成員的一些掌故都得熟記,調查。以至於有時候,趙錦繡跟陳伯等人開玩笑,道:“我們鳳樓著做法,整得倒像是情報機構。”


    這桑駿的爹,桑國第一任帝王,原本是蕭月國的令州州牧,在蕭月國禮教崩潰,朝綱敗壞,民不聊生之時,率先宣布令州獨立為桑國,當然也摒棄這令州州牧府,在令州城北區建立了如今的桑國皇宮離宮。


    桑駿當時年少,且是庶出,並沒有因這榮耀而成為令人尊敬的皇子,相反因為其母慘死,漂泊在外。


    後來,因蕭月國派董家董啟明帶兵來討伐逆賊。而這董啟明是蕭月國開國皇後董春燕的侄女,如今兵部尚書董承的大伯父,用兵也不賴,這桑國其時極少能帶兵的,桑家老頭一籌莫展,桑駿其時才十三歲,卻是忽然回來,自動請纓,繼而親率三軍憑借元州天險,擋住董啟明的大軍,對戰一月,爾後又讓軍隊秘密去容州,將董啟明的第二路水路的大軍擋在天險屏障的雲端城。對戰一年,帶領自己的一幹親信,偷襲對方大營,將前來督戰的董啟明刺殺。


    蕭月國敗績。桑駿以十三歲的年齡,讓天下皆知。


    自此,這桑國帝王的第三子桑駿被封為錦王,桑家老頭頗為滿意,這錦王府就是當時賜下的令州州牧府。


    桑駿也從那時開始一步步讓桑國乃至其餘的各國不敢小覷,就連他的哥哥,後來桑國的第二任帝王都不敢輕易動他。


    桑駿拿到這府的第一步,就是大肆的翻修,親自設計,修建了如今的錦王府。


    “尤其是這西苑,殿下沒事就年年翻新,不斷移栽各種花木進來,尤其是各種類的桃花,據說還親自澆水,修剪枝條。”阮香綾拉著趙錦繡往廂房走,一邊走一邊說,語氣頗為調皮。


    趙錦繡聽得驚悚,那個輕飄飄一句話就決定一幹秀女生死的男子,那個麵對殺戮,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的錦王,會悉心照料花木,親自修剪?


    不由得轉頭去看阮香綾,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絲惡作劇的意味,卻見她捂著嘴,笑道:“三嫂沒看出來?”


    這丫頭雖在壞笑,倒不是說謊的模樣。趙錦繡搖搖頭,不由得想起今晨桑駿那柔情模樣,倒是有幾分相信阮香綾的話了,不過又有些狐疑地問:“香綾怎知這些?”


    阮香綾嗬嗬一笑,順手折了一枝桃花,從袖間拿出匕首漫不經心地削著,對著趙錦繡神秘一笑,說:“秘密。”


    趙錦繡滿懷期待,等來這兩個字,撇撇嘴,說:“不說拉倒。”


    阮香綾笑得花枝亂顫,將那枝桃花削成一柄發簪,往頭上一插,轉了個圈兒,問:“好看不?”


    阮香綾本就生得美,有種潔淨入骨的風流,如同電視裏的金香玉。趙錦繡點點頭,兀自走在前麵,心裏卻還是有些隱隱的忐忑。


    因為不知桑木森對於自己成為錦王妃這件事是什麽態度,照理說,他是那樣愛林希的,如今怎麽可能放手?


    或者真如許華晨說的那般:在男人的世界裏,權勢永遠比女人貴重?


    趙錦繡思量片刻,還是在廂房門口停住腳步,低聲問:“香綾,將軍他——是不是在怪我?”


    阮香綾聽聞此話,眉梢浮上一抹驚奇,繼而一笑,問:“三嫂,三哥永遠不會怪你。”


    趙錦繡聽得這種回答,心裏更是難受,輕歎一聲,問:“將軍的傷勢如何?”


    阮香綾卻是沒有說話,隻是一臉嚴肅地看著趙錦繡。


    莫不是殘廢了,或者毀容了?所以,他即使活著,也再不出現在自己麵前,而桑駿今晨的轉變,全是他的拜托?


    八點檔的狗血劇不都是這樣的劇情麽?趙錦繡心裏一陣緊,正組織詞語,琢磨著如何開口問。


    阮香綾卻是湊過來,壓低聲音問:“三嫂,如果此刻,讓您跟我走,與三哥遠走高飛,您可願意?”


    (咳,咳,話說,令狐又老了一歲,精心打扮了一番,抬著袖子半遮著麵羞答答出來求粉紅票。被關著好幾章沒出現的小白很不悅地大聲吼:令狐,你丫的磨磨蹭蹭的,不能快點麽?扯開嗓子喊啊,今天是好日子,1票粉紅計作2票,你趕快喊到50張粉紅,好去加更,將我放出來,不然桑駿那廝將如月吃掉,我滅了你。”


    令狐一甩衣袖,不悅地說:“催什麽催,你不知姑娘家臉皮薄麽?我這不是第一喊粉紅月票麽?怕沒人理會嘛。


    令狐這下才清清嗓子,張大嘴,卻是細弱蚊聲:各位,粉紅票有咩,支持支持小白同學哇?


    小白在身後很忒不成鋼,大叫:你應該聲若洪鍾,大喊:粉紅票啊,節假日啊,50張加更一次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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