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冷笑一聲,道:“怎麽夠了?你已經認罪了?”


    趙錦繡很同情地看著榮王,看得榮王發怵,青筋爆出,一臉暴怒。趙錦繡卻又移開目光,很是同情地看了看三位顧命大臣。


    三人神色不一,方程一臉鐵青在一旁,張誠半垂著目,安然坐在椅子上,像是周遭與他無關,那李騰則是眉頭緊蹙,一臉痛心疾首。


    “林希,交出錦王,否則,本王馬上殺了你。”榮王叫囂著,又將那老婦人往前一推。


    老婦人早就嚇得戰戰兢兢,哆哆嗦嗦地說:“殿下,王妃確實與將軍夫人杜蘅九分肖似。老婦有八分把握王妃就是將軍夫人杜蘅之女。”


    榮王一臉得意瞧著趙錦繡。旁邊的方程卻是問:“你為何如此篤定?”


    老婦人對著方程一拜,道:“老婦當年是帝都第一穩婆,親自為將軍夫人接生的,當時,將軍夫人大出血,將軍要保夫人,夫人卻死活要孩子,最終,產下一女,夫人卻是魂歸九天。此女左背上有塊拇指大的紅色胎記。”


    胎記!當初,蕭元輝也是說到了胎記。這榮王倒也不是草包,竟是短短幾日就找到當年接生的穩婆,還知道林希背上的胎記。


    這下幾人都齊刷刷看著趙錦繡,榮王更為得意地問:“你敢驗身嗎?”


    趙錦繡瞧著榮王,忽然嫵媚一笑,問:“榮王是想讓本王妃在你麵前寬衣解帶?”


    榮王臉上的得意還在,趙錦繡卻是厲聲喝道:“莫說本王妃沒有什麽胎記,就算有,也隻得是錦王看得。到如今,我倒是瞧出來端倪來了。”


    榮王臉上全是殺氣,道:“你瞧出來最好,省的拐彎抹角。”


    趙錦繡掃了一眼方程等人,頗為諷刺地說:“沒想到三位就是先帝托孤的顧命大臣,可以置桑國的江山社稷於不顧,如今皇上不知所蹤,卻不去找,而是這般氣勢洶洶來這錦王府,這外麵的桑國將士可都看著。”


    方程頗為不悅,一下子站起身,道:“饒你巧舌如簧,都無用,榮王不要再浪費時間,先去看看殿下的傷勢,再對這妖女做定奪。”


    方程說著就要往裏內堂裏去,趙錦繡一閃身,擋住方程去路,毫不畏懼地看著他,說:“去看殿下可以,但是請卸下兵器,隻能你們四人進去。”


    方程沒有言語,眼神如迸射的火光,猛然一出手,就對這趙錦繡的喉嚨而來。趙錦繡見得那雙手像是鷹爪,倘若並抓住,必得受傷,於是一閃,同時卻是從旁邊衛戍腰間拔劍對著方程。


    方程的手理趙錦繡的脖頸一步之遙,趙錦繡的劍尖頂在方程的胸前。這房間的氣氛一凝。


    “還說不是林希?這身手——”榮王在一旁煽風點火。


    正在這時,那侍衛統領過來,說:“回稟王妃,您的吩咐都已辦妥。”


    趙錦繡瞟一眼侍衛統領,點點頭,道:“很好,告訴他們,守著錦王府,今晚來的,一個都別放出去。明天一大早,殿下起身,會親自出來見大家。若有人膽敢蠢蠢欲動,煽風點火,就是置桑國江山社稷於不顧,格殺勿論,就地正法。”


    侍衛統領領命而出。方程一臉陰鷙,從牙縫地吐出幾個字,恨恨地說:“我倒小瞧了你。”


    趙錦繡的劍還抵在他胸前,臉上波平如鏡。在此之前,她已經想過:如今與權勢沾染,自己這雙手早晚是要沾血的。


    “方老將軍,竟是不為大局考慮之人,實在讓人覺得遺憾。”趙錦繡一邊說,一邊看那張誠。


    論資曆,方程最老;論名望,李騰最高;可要論實力,張誠是世家子弟,無疑是這三人中說話最有分量的。


    此刻的張誠還坐在客座上,悠閑地端著杯子,周遭的事都像與他無,他隻是微眯著雙眸看著趙錦繡,臉上波瀾不驚。


    突然,房門處竄過來一人,喝道:“休得傷了將軍。”


    那人速度極快,身形一閃,大家都來得及反應,那人一劍往趙錦繡刺來。趙錦繡先前就留意著站在幾人身邊的保鏢,當那人一動,趙錦繡就已覺察。


    這下子,那人殺意濃烈。


    有人要滅我。趙錦繡立馬意識到,撤劍往後。那人咄咄逼人,又是淩厲的一招,桑林想出手,卻已晚了。


    趙錦繡不知對方深淺,不敢貿然以劍去擋,慌亂中經是巍然不動。待那人近身,身子一閃,那人的劍順著趙錦繡的胳膊劃出去,大氅立馬割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趙錦繡手中劍已刺入他小腹,本以為他要掙紮,卻見他一動不動。趙錦繡一驚訝,不由得太眼前,隻見這人像是一座雕塑,一支箭直接貫穿他脖間。


    屋內立馬鴉雀無聲,榮王看到那支箭,身子一癱,跌撞幾步,撞著一張矮凳,整個身子都倒下去,順帶打翻了一桌的茶點。


    那方程也是緩緩地收回手,瞧著那人的死狀。


    血,從那人的身上噴出,趙錦繡將手中的劍一丟,立馬後退幾步,渾身全是冰涼。雖然以前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但真正麵對了,卻真不是自己想得那麽豁達瀟灑。


    一個鮮活的生命被剝奪,血噴薄而出。


    趙錦繡思索發抖,向後退了兩步。李騰站起身,聲音裏有種不淡定:“王妃,臣下並沒有為難您的意思,隻求看看殿下即可。”


    趙錦繡並沒有回答,隻看著那人無聲地倒下去,覺得生命裏有什麽正在流走。雖然,這出手一擊致命的人並不是她,但她就是覺得自己的雙手終於沾上了血,因為這一刻,自己確實是殺意濃重,想要將威脅自己生命的人統統滅掉。


    “你竟敢殺人。”那榮王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喝道,可那聲音明顯顫抖。


    屋外的士兵有些騷動,但都沒有行動,倒是那剩下的幾個貼身保鏢這下全然是要紅了眼,非得殺掉趙錦繡。


    桑林長劍一揮,擋住兩人,其餘幾人卻是要上前殺趙錦繡。


    趙錦繡手中無所憑恃,不得不躲閃,才退了兩步,卻有人將她一摟,一柄長劍擋住幾個保鏢,平靜的男聲響在耳畔:“看來你們是迫不及待了。”


    這聲音渺遠,卻又在耳畔,清冷平靜,帶著絕對的威嚴與巨大的怒意。趙錦繡想到那男人,不由得仰起頭看他,正是這一張臉。


    “桑駿。”趙錦繡喊出這聲,卻覺得自己像是散了架,渾身一軟。


    桑駿勾勾唇,低聲說:“委屈你了,沒休息好,還要來受這些氣。”


    趙錦繡不知怎的,瞧著搖曳燭火裏,桑駿冷峻的臉,星鬥的眸子,竟是一下子淚濕了眼,低聲問:“你的傷勢好些了麽?”


    “你那樣照顧,為我考慮周詳,自然是好多了。”他的聲音也低低的,同時,也不管周遭,隻一手摟著趙錦繡的腰,低著頭瞧著趙錦繡露出笑意。


    這男人向來不苟言笑,這般笑起來,真是好看,到底沒有辜負他老娘的基因。不知怎的,趙錦繡覺得今晚,這男人的眸子極其好看,深邃靈動,像是星空,滿天的璀璨,卻又靜謐無聲。


    趙錦繡看的有些發呆。他卻是低低地說:“你這樣子,真讓人不放心,真想現在就把你吃掉。”


    這話像枚頂級炸彈,轟然爆炸,趙錦繡整個腦子都嗡嗡作響。他在那晚,也這般表達過會要了她。可是到底沒有今晚這般纏纏綿綿,輕柔。


    趙錦繡隻覺得渾身不由自主一熱,低頭不語。


    此時,周遭已經停止打鬥,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突然出現的桑駿身上。


    這邊廂是桑駿摟著趙錦繡纏纏綿綿,那邊廂,幾位顧命大臣麵麵相覷,榮王早就癱坐在椅子上。


    最終還是,方程上前,說:“拜見錦王,看到您身體康泰,我們便放心了。”


    桑駿將趙錦繡一摟,也懶得抬眼看方程,隻是兀自疏離著趙錦繡的發絲,很是憐惜地說:“以後,這些是男人的事,你就不要逞能。”


    “若錦王沒事,我們便告退,不打擾錦王休息了。”方程立馬說,隨即就吩咐人將那保鏢護衛的屍體抬走。


    這些人想走。趙錦繡眉頭一蹙,總覺得不能就這麽放走。果然,桑駿懶懶地開口,道:“方老將軍如此關心本王,如今來了一趟,豈有不喝杯酒水的道理?不然,別人還說錦王府待客不周。”


    桑駿的聲音帶著冷冷的笑,爾後對桑林說:“方才王妃的吩咐你可都瞧清楚了,明日本王起身之前,就是一隻蒼蠅也不能飛走,否則格殺勿論,株連九族。”


    那方程還想什麽,桑駿一擺手,道:“別跟本王講情義,如今桑國風雨飄絮。你們有膽敢這麽做,就應該想得到後果。你們都很清楚我桑駿的為人。桑林,去好好保護著這四位,若有什麽三長兩短,承受‘披麻戴孝’的酷刑。當然——”


    桑駿掃了掃周圍臉色發白的眾人,他接著說:“當然,膽敢跑的,自然就地正法,不論地位高低。”


    那群人還愣著,桑駿卻是將趙錦繡橫抱起來,轉身進入內堂,剛從內堂出去,走到回廊裏,桑駿笑了,像是自語似地說:“你這丫頭,平素裏也沒見糊塗,今天怎麽就糊塗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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