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方才文檔錯亂,造成章節淩亂。實在抱歉,現在修改過了,再次表示抱歉。)


    天氣漸漸熱起來,趙錦繡一晃在蘭苑住了十天。這十天裏,江慕白再也沒有來過蘭苑。每日裏除了韋管家帶著一群小丫鬟來傳膳,送些吃穿用度外,再無其他人來。


    起初幾天,趙錦繡內心還算穩得住,隻是問韋管家要了些筆墨紙硯,一邊練字,一邊想這天下局勢,在紙上做一些隻有自己才看得懂的假設。


    她綜合各種因素分析,認為江慕白對江慕辰取而代之,將大夏以西握在手中,是很簡單的事,隻需搞定宗祠裏的那些老家夥。


    也因此,打敗江慕天,大夏便可在江慕白手中,倒是江家老三不過強弩之末,一般來說,都是識實務的,會審時度勢,定會俯首稱臣,到時候東南沿海便可不戰而收。


    如此看來,江慕白統一大夏,也是很快的事情。因為對付江慕辰與江慕天,實在不需要太多的戰場對戰。


    趙錦繡提著蘸滿墨汁的筆,瞧著窗外瓦藍的天空,微微一笑,不禁暗語:真好,終於可以跟他一起戰鬥,而非讓他一個人去承受了。


    不過,取得大夏後,江慕白便成為七國君主之一。若是桑駿知曉自己還活著,必然更會以此為借口,發動戰爭。


    趙錦繡眉頭微微蹙起,桑國是七國最富庶,軍備實力也是七國之最,如果兵戎相見,羸弱的大夏軍隊將不堪一擊。何況,桑國我臥虎藏龍,桑駿這幾年在軍中暗自培養不少勢力。並且桑駿那一窩子的師妹們,個個都是機關術的高手,尤其是那種幻境。


    趙錦繡將毛筆扔在宣紙上,眉頭蹙著,慢騰騰地踱步到窗邊,瞧著窗外回廊外獨自繁盛的植物,獨自思考著破局之法。


    七國!中國曆史上也曾有,便是那混亂的戰國時代,秦國最終是打敗六國,實現統一。世人都道秦國強大,秦始皇如何有魄力,是偉大的軍事家政治家。


    可是,一直研究兵法的許華晨曾經與趙錦繡講論,秦國打敗六國的必然性與偶然性。必然性是前期政務的得當,以及民間的富庶,尤其是鄭國渠的修建,讓秦國有了糧倉。這是基本,根本。


    而秦國統一六國的偶然性,則源於連橫合縱的選擇性,也就是蘇秦這個大間諜隻著眼於本國利益,沒有將目光放長遠,而在削弱齊國勢力的過程中,間接幫了秦國。再加上其餘六國多多少少有各種自毀行為,所以秦始皇這位運氣頗好的君王才結束混亂,登上中國曆史的巔峰,成為曆史上第一位皇帝。


    秦國的事例不能為大夏的崛起提供範本。至於其他,便更是渣。


    趙錦繡的眉頭越擰越緊,歎息一聲,繼而又回到蘭苑的書房,重新磨墨,根據記憶中一些戰國時代的政治軍事資料,以及許華晨以前寫過的間諜案例來分析琢磨,一邊分析一邊將一些有用的細節隨手寫在紙上。


    可是最後的結果,令趙錦繡很沮喪。因為無論是連橫還是合縱,江慕白的勝算都很小。況且,就算以聯姻的方式得到連國的支持。可連國與大夏之間,還隔著蕭月國。如果蕭元輝一旦與江慕白對立,那麽連國和大夏其實是不能呼應的。


    趙錦繡愁雲慘淡,可心裏卻是因為分析出連國對江慕白的幫助不大,而升起幾絲快意。


    趙錦繡就這樣在渾渾噩噩的思考中,過了五天。


    這五天,因為趙錦繡太過於專注研究,也太過於相信江慕白。雖然江慕白不來,內心足夠強大的她也沒認為有什麽不妥。


    可是第六天晚上,趙錦繡做了一個夢,夢境很不好,在夢裏,她來不及對許華晨說愛。


    那夢裏的事情似乎是發生在錦河岸邊,卻又似乎不是這個年代,也不是前世,倒更像是軍閥混戰的近代,江上炮聲隆隆,戰火紛飛。


    江慕白穿著軍裝,一身的筆挺,身上帶著配槍。那身裝束很像是許華晨私人密碼影集裏的那張戎裝照。


    趙錦繡記得,那張照片上的許華晨英氣逼人,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意氣風發。當時,就恨不得將那照片捏在手裏,可是許華晨笑著說隻能看一眼。趙錦繡也識趣,知曉軍隊裏什麽都不多,就是秘密多,所以也隻是看一眼。


    那是趙錦繡唯一一次看見許華晨的戎裝尊容,好看得讓她驚心動魄。


    而這一晚,竟是夢見江慕白穿著一身的戎裝,戴著配槍跨越錦河兩岸的槍林彈雨來見她。其時,她似乎是被誰囚禁在韻書塔上。正是傍晚時分,滿天的霞光伴隨著熊熊的火光,耳畔是隆隆的炮聲。


    他一步步走上他韻書塔,一下子摟過趙錦繡狠狠地親吻。


    “傻瓜,你怎麽來了?這兒危險,你快走。”趙錦繡避開他的吻,想要推開他。


    他卻是將趙錦繡摟緊,輾轉找著她的唇,繼而覆蓋上她柔軟的嘴唇。他的吻極其粗魯,卻又極其壓抑著,最終變成極致溫柔的癡纏。


    也不知親吻多久,趙錦繡隻覺得渾身無力,整個身子都攀附在他身上,他還是摟著趙錦繡,眸子裏全是笑意,低著頭輕輕地說:“我來帶我的女人回去。”


    趙錦繡這會兒才像是清醒過來,立馬大叫:“危險,你快走。”


    可是下一秒,有人提了一柄劍殺過來,一下子刺入江慕白的左胸。他睜著眼,無比痛苦地喊:“對不起。”


    接著,那人打了他一掌,他的身子往韻書塔下麵“嗖”地飛出去。趙錦繡覺得整個人都無法呼吸,隻剩下胸口碎裂般的疼痛,她大聲喊:“許華晨,我是錦繡,你怎麽可以再一次撇下我?”


    無端的疼痛再度襲來,蔓延至全身,她轉過頭惡狠狠地瞧著那刺客,那刺客竟然是雲淡風輕的滄海,背後還站著冷笑的蕭元輝,不,又似乎是桑駿,好像又都不是。


    趙錦繡眨眨眼,看不分明,衝了過去,拉著滄海的劍,狠狠地刺入自己的胸口,鋪天蓋地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來,頓時淹沒了趙錦繡。


    “華晨,不要丟下我——”趙錦繡低語,一下子躍出韻書塔——


    突然,她一側醒來,一下子坐起來,才發現渾身全是汗,褻衣黏在背上,頭發也被汗水浸透,覆在臉上。趙錦繡摸了一把,這才想起來裏不是韻書塔,而是在江城府,江慕白的寧園裏,而這裏是江慕白給她的遮風所蘭苑。


    原來是夢!趙錦繡吐出一口氣,卻發現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痛。她這會兒忽然害怕起來。


    六天前,自己來到江城,與江慕白相逢,在這蘭苑裏渡過的一天一夜,江慕白柔情的神色,江慕白的諾言…..這些都說明他很看重自己,不可能這麽多天不聞不問,如果是去遠方,他也一定會來告訴自己的行程的。就像前世裏的許華晨,無論到哪裏,隻要不是執行秘密任務,他都在離開時,和安全抵達目的地,都會給她打電話。


    難道這個夢有什麽暗示嗎?趙錦繡眉頭一蹙,胸口昔年的舊傷患處劇烈疼痛,疼得心髒都像在扭曲打滾。


    六天前那個夜晚,借助洞房花燭夜的幌子,江慕白要去擺平一些事,一些人。趙錦繡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可是好幾天,他都沒有再出現過。


    起初兩天,趙錦繡也沒怎麽擔心,隻是夜裏睡得不踏實,倒不是因為她擔心江慕白會出意外,或者怕刺客與歹人,而是她一直以為江慕白夜裏會回來,所以一直留心著,便睡得不太沉。


    第三天,趙錦繡實在熬不住,黃昏剛到,一吃完飯,就早早地上床躺著,一開始也是告誡自己:躺一會兒就好,等一下一定要醒來。可是,事實上,非常疲累的趙錦繡一覺睡到晨光盛大,摸一摸被子,沒有他來的痕跡,使勁嗅一嗅屋內的空氣,也沒有屬於他的淡淡的植物香。


    很顯然,江慕白依然沒有來。於是趙錦繡便自我安慰:他是懂得分寸的人,他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所以才沒空兒女情長呢。


    可是今晚,趙錦繡做了這樣一個可怕的夢,最要命的是這夢境如此的逼真,醒來後,胸口疼痛難忍。


    這個夢讓趙錦繡徹底慌了,她怕江慕白出什麽意外,便再來不及親口對他訴說,趙錦繡對許華晨的心意……


    她擁著被子坐了一會兒,越想越害怕。最後,終於坐不住,摸索著下床,亂七八糟地穿戴完畢。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於是,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掌燈,那樣站在屋內,頭腦暈暈的,亂作一團。


    良久,她才抬眼瞧那屋外,天還黑著,光線暗淡。她依然沒有點燈,憑著記憶,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到窗邊,將那窗戶輕輕開了一條小縫。


    從縫隙裏往外看,無邊無際的暗沉,一如她此刻的心,充滿恐慌。


    趙錦繡抱緊自己,真怕江慕白出什麽事。那麽,她想要親口對許華晨說“我愛你”便又會像前世那樣,隻能靠著冰冷的墓碑。


    不能,絕對不能重蹈覆轍。趙錦繡不由得握緊拳,,咬緊牙,決定天一亮,就去見江慕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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