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兩名嚴肅的侍衛,這會兒聽見趙錦繡問這句話,也不由得露出幾絲同情。


    趙錦繡隻當沒看見兩人的神色,繼續問:“兩位大哥的意思是說,九少在府裏?”


    兩名侍衛掃了她一眼,眸光充滿警覺,隨即一抬手,做了請的姿勢,冷冷地說:“姑娘,請回吧。”


    趙錦繡也清楚這些侍衛今天能跟自己說這些話,算是破例了。經過嚴格訓練的侍衛絕對不會透露主人的行蹤,哪怕是對方看起來無絲毫的傷害性。


    所以,問他們也是問不出什麽的。可是趙錦繡實在怕江慕白沒有意識到桑駿的意圖,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對於一心牽掛江慕白安危的她來說,必得親自對江慕白說清,才會安心。


    所以,趙錦繡並沒有挪動腳步,而是站在原地思量,該不該將脖頸間的玉佩亮出來,還有,亮出這個玉佩所帶來的後果有哪些。


    如今形勢微妙,她不得不算計著每一步可能帶來的後果。因為上天垂憐,好不容易找回許華晨。如今不管他還愛不愛自己,或變成別的樣子,但他麵臨危險,自己就不可以在躲在一旁,像前世那樣,不聞不問,有時還得由他來庇護。


    “姑娘,請回吧。不要這麽固執,很多問題,不到時候,你如何努力,也解決不了。時候到了,便是不做什麽,也都解了。”其中一名侍衛將趙錦繡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不由得又開口。


    這話很哲學,趙錦繡不由得看看這名侍衛,暗想:這蘭苑區區一個侍衛都有這種見識,江慕白派在這裏的也算是精英了。


    那侍衛卻以為她不明白,壓低聲音說:“姑娘,我的意思是,你安心呆著吧。總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趙錦繡對著他一笑,方才的焦慮與沮喪都去了大半,隻是小聲說:“我幾日沒見到九少,隻是擔心罷了。畢竟這江城府才拿下不久,城中這形勢——”


    另一名侍衛眉頭一蹙,一臉不悅,小聲地警告:“姑娘,這話不是女人該說的,何況,你隻是一個寵姬。”


    他強調了“寵姬”二字。


    趙錦繡臉一沉,似乎想到這時空裏,正妻都沒有多大的權力去管男人的事,包括納妾,豢養姬妾的事,“寵姬”還不如妾,所以更沒人權。自己這話倒是說得有失水準,不過這樣更好。那至少給人傳達出一個訊息:在這裏關著的,很可能不是那個事事都算計精準的鳳樓三公子。


    她想到此,立馬低眉垂首地說:“奴是一時心急,但是忘了,多謝二位大哥提點。”


    “嗯,姑娘明白就好。請回吧。”那名侍衛說道。


    趙錦繡一福身,還沒說告辭的話。門外響起一個沉穩的聲音,語氣頗為不悅:“你們是越發多話了。是想割了舌頭不成?”


    趙錦繡一下子站直身子,臉上的柔和全部斂起,冷冷地瞧了瞧緩緩踱過來的韋管家。


    兩名侍衛早就一閃身齊齊低頭,道:“屬下知錯。”


    韋管家走上前來,眸光如刀瞧著趙錦繡,卻是說:“知錯就去領罰。”


    那兩人應聲,爾後退出蘭苑。


    趙錦繡毫不畏懼,與韋管家對視。眼前的韋管家冷若冷霜,與當日江慕白在這裏時,判若兩人。


    二人對視,眸光如針尖麥芒,最終還是韋管家敗下陣來,說了一句:“趙姑娘,請回吧。”


    趙錦繡這才施施然攏了攏袖子,轉身往屋裏去。


    依舊是前日裏來梳妝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梳頭,不肯多一句話。梳完頭,又是前幾日的程序,擺了趙錦繡喜歡的飯菜,爾後小丫鬟們都退到園子裏去,旁邊隻有韋管家。


    趙錦繡一邊吃飯,一邊琢磨,要想在短時間裏走出去是不太可能,有些極端的方式,趙錦繡自己也不願意嚐試。所以,還得從韋管家的口中來探一探。


    所以,趙錦繡放下碗筷,轉過頭瞧著站在一旁的韋管家,問:“不知九少在否?”


    韋管家抬眸瞧趙錦繡一眼,冷冷地回答:“九少要來,自然來。”


    趙錦繡嫣然一笑,道:“韋管家多心了,我並非是在盼九少來,而是有一件事,怕韋管家做不了主。所以才這麽一問,當然,韋管家可不用回答我方才的問話。”


    韋管家頗為狐疑瞧著趙錦繡,道:“我既是寧園的管家,九少自然充分信任我,你有什麽事。”


    你做得了主才怪。趙錦繡心裏暗爽,臉上卻是一臉的懷疑,爾後才笑著說:“韋管家做得了主那就最好,免得去麻煩九少。”


    “趙姑娘,到底何時?”韋管家耐著性子問。


    趙錦繡袖中的短劍“嗖”地拔出,身子一閃,往著韋管家刺過去。韋管家見狀,輕輕一閃身,躲避到一旁。


    趙錦繡猛地一轉身,身子一退,往韋管家那邊去,途中又變了一下方位,直取他的咽喉。


    韋管家猛地一偏頭,從下抓住趙錦繡的手,喝道:“趙姑娘此舉何意?”


    趙錦繡對著韋管家一笑,問:“韋管家覺得我這招式,可還算有點模樣?”


    “姑娘招式簡潔,可惜失了力道,還不夠快、狠、準。”韋管家使勁捏著趙錦繡的手,慢騰騰地將短劍取下。


    趙錦繡也不阻止,隻是笑著說:“夫戰,勇氣也,亦謀也,今天下勢,韋管家亦清楚。”


    韋管家斂了眸光,瞧著那柄短劍,問:“趙姑娘,有話直說,無須拐彎抹角。”


    趙錦繡一下子甩開他的手,冷笑道:“這些天我總在琢磨,碧葉不過一個大丫鬟而已。莫說是一個大丫鬟,就是九少夫人,也沒有這份兒膽量去管這些個事。九少的家教還不至於這般。韋管家,您的心思,我可算是知道了。”


    趙錦繡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他,韋管家神色略微一驚,有些鬆弛的臉上滲出一點笑,低聲道:“趙姑娘果然聰慧,那我也明人不說暗話,如今的你,對九少如今是一點幫助都沒有,反而會帶來害處。”


    趙錦繡一下湊過去,笑道:“韋管家既然知道我是誰,那麽就該清楚我的能力。何況,要改變局勢,也不是不可能。”


    韋管家因趙錦繡的這句話,微微眯起雙目,頗為狐疑地打量她一會兒,才不屑地吐出一句:“就憑你?”


    “九少既然讓韋管家來與我送吃穿用度,想必對於碧葉的事洞若觀火。當然,想必我到底是誰,九少也是告知了你。”趙錦繡往正廳主位上一坐,一臉笑意,卻有了傲人的氣勢。


    韋管家略一笑,道:“不過。我知曉你的身份。那又如何?”


    趙錦繡端起旁邊一杯茶,茶碗蓋輕輕捧著茶碗,發出清脆的聲響,漫不經心地說:“擒賊先擒王,有時,血濺五步,也可天下縞素。隻可惜不是人人皆可做到這般境界。而你既知我身份,必然知曉我比別人更容易做成功這件事。”


    韋管家頗為防備地瞧著趙錦繡,冷笑道:“九少也曾與屬下講論兵法,間者篇目裏有一篇叫《反間》。不知趙姑娘可有聽說過。”


    趙錦繡微微一笑,站起身對韋管家說:“你是不相信我?”


    韋管家像是聽到最好笑的事,冷笑一聲:“你的提議很好,可是我憑什麽相信你?”


    趙錦繡施施然走上前,將桌上的短劍收入袖中,漫不經心地說:“我從來沒有想過韋管家會相信我。但是,韋管家難道不相信九少的眼力?”


    趙錦繡說完,便是微眯著雙目,等著韋管家的答案。


    韋管家這一次思考了好一會兒,才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緩緩地開口:“請問趙姑娘,需要什麽條件。”


    趙錦繡很滿意目前的情形,點頭稱讚韋管家一番,這才說:“很簡單,第一,‘血濺五步,天下縞素’這件事,韋管家不可讓九少知曉分毫;第二,我要練武,請韋管家找一個師傅來。”


    “這——”韋管家顯然沒有意料到這個提議,一時無語。


    趙錦繡拿出袖中的短劍揚了揚,輕笑道:“莫非韋管家認為憑我的功夫,可以做到‘血濺五步,天下縞素’?那人可是警覺性極高,功夫了得的王者,一擊不中,便不是我身首異處,而大夏伏屍百萬,流血千裏。韋管家還會當我方才的提議是兒戲嗎?”


    韋管家眸色陡然深沉,臉上出現讚賞之色,對著趙錦繡一拱手,道:“趙姑娘提議甚是。隻是此事,我不能做主,自然要問過九少。”


    “那是自然,至於如何的說辭。韋管家是聰明人,也無需我這小女子來說了。”趙錦繡麵帶微笑。心想:就知道你不能做主放別的人進來,所以才這麽說。


    不過想要練劍學習功夫,卻是趙錦繡一直以來的願望。以前在鳳樓,楚江南也曾指導過一兩招,然而楚江南向來清冷,也不曾係統地指導她,所以趙錦繡一直無法理順氣息,掌握力道,造成自身的功夫跟六脈神劍似的,時有時無。


    “那是自然。”韋管家瞧了趙錦繡一眼,走到門口,欲要吩咐小丫鬟們進來收拾,卻又忽有所悟,轉過頭對趙錦繡說:“我也覺得趙姑娘練好功夫很有必要,統軍也是方便的。”


    趙錦繡一怔,瞧著韋管家,沉聲問:“你什麽意思?”


    “北岸大佬,不止桑家,還有蕭家,江湖朝堂,不止李記,還有鳳樓。”韋管家一說完,也不等趙錦繡反應,直接吩咐外麵小丫鬟進來收拾杯碗。


    (今天還有兩更。令狐題外話:我一直很認真寫書,不會有多餘的騙錢字句或者拖劇情的做法,所以跳章閱讀肯定有很多疑問。另外,訂閱完一本百萬字的書,也不過十來塊,而今,卻因很多人去看盜版等因素,導致這本書成績不怎麽好,也間接讓這編輯並不很看好此書,所以也沒什麽推薦,成績一再慘淡。令狐也忍了,認真寫書,因為畢竟有真正支持令狐的人存在。但最不能忍受的是,有部分看了盜版,卻還在書評區罵書,罵人。真是讓人沮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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