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你到底是肯,還是不肯?”桑駿的話語充滿著哀傷與絕望。


    趙錦繡在江慕白的懷裏瞧著桑駿,隻見他那雙眼瞪得極大,神色十分的慎人。


    “對不起。”趙錦繡抿抿唇,小聲地吐出來,倒像是自己做了一次壞人,根本不敢看他的眼。


    “你是被他挾持而已。朕知道。如今,朕隻問你,如果你願意跟朕一起,睥睨天下,那麽,我問你什麽,你都不要回答。如果——”桑駿沒有將“如果不願意,該如何”說完。他就一字一頓地問:“如月,你願意跟朕一起睥睨天下嗎?”


    趙錦繡張了張嘴,還沒有說出話來,江慕白握著她的手,小聲說:“你無須內疚,以前的事,你我皆不知。我們沒有義務為別人買單。”


    江慕白的話語溫溫柔柔的。趙錦繡隻感覺溫暖四溢,在周圍流淌,先前內心的紛亂全部退去,心一下就安定下來。她鼓足勇氣抬頭瞧桑駿,正要說些抱歉的話,桑駿忽然說:“如月,我知道你的答案。你等著我。今天朕對情況估計不足,帶不走你。可是,你放心,朕一定會拿天下太平作為聘禮,迎娶你。”


    “定啟帝。”趙錦繡生分地喊一聲。


    桑駿瞧她一眼,說:“你不用說話,朕什麽都懂。朕最注重承諾。”他說著,往旁邊一閃,朝著衛戍揮出一劍,然後將一旁蘇青嵐一抓,破窗而出。衛戍群裏有人問:“王,可要追捕?”


    江慕白搖了搖頭,說:“桑駿敢來荊城,就會有無數種全身而退的方案,咱們這一次也是涉險過關,憑我們的部署,追捕不了。”


    “可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好不容易滅掉桑駿部署的人。”那人從衛戍群裏走出來,竟然是先前離去的白喜。


    “白將軍,桑駿的可怖,你永遠不要小覷,穩一些吧。這結廬人境越發不安全了。夫人在這裏不安全。”江慕白瞧了瞧周遭。


    那些衛戍自然是很識時務的,於是都紛紛退守到外麵,屋內很快就隻剩他二人。


    江慕白立馬將趙錦繡一抱,放到軟榻上,拿了靠墊,自己靠著,又讓趙錦繡靠在他懷裏,仔細地看了又看。


    趙錦繡倒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抿著唇,低著頭,有些嬌嗔:“你鶯鶯燕燕沒有看夠麽?這些日子,我不在,得是擁紅宿翠的了。”


    江慕白捏捏她的臉頰,責備道:“你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可不知為夫在對岸是驚濤駭浪的。居然說我擁紅宿翠。我是那種人嗎?”


    “你一天不擁著,你受得了嗎?”趙錦繡反唇相譏,一說完,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過。立馬伸手掩住嘴。


    “哈哈哈。”江慕白一陣爽朗的笑,心情極好,然後悄聲說:“小錦繡,做人要公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還有不要以自己去揣度別人。”


    “我怎麽以自己去揣度別人了?”趙錦繡理直氣壯,卻瞧見江慕白一臉的壞笑。


    “是你想,你卻是我想。”江慕白俯身過來,吻了吻趙錦繡的額頭。


    “我沒有。”趙錦繡抵死不認賬。


    “好吧,你給沒心沒肺的,不想為夫。那麽,我就坦白吧。其實我有想,我天天都想著小錦繡的一切。”江慕白將趙錦繡摟在懷裏,將那幾個“小錦繡的一切”咬得特別曖昧。


    “不聽,不聽。”趙錦繡捂著耳朵,江慕白將她的手拉下來,忽然正色說:“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讓我好好看看你。”


    於是兩人就對視著,彼此的眼眸都烏黑澄澈,跨越了時空之後的兩人之間除了形勢的艱難,再也沒有心靈上的阻隔。再不需要遮掩想念、愛戀,還有——,欲念。


    江慕白忽然抱著她滾落在軟榻上,壓抑地說了一句:“真有些忍不住。”


    “以前倒是忍得住。橫豎嫌棄我不夠美。”趙錦繡垂了眸子,就是喜歡反唇相譏,與他鬥嘴顯得很愉快。


    “小錦繡,沒良心。那時候,要了你,我不能保證隻有你一個。我保證不了能收心,我也保證不了會向有些情況低頭。你這家夥,平素不說話,性子又激烈,你以為我不知?我終究是不想傷害你。”江慕白緩緩地說,將趙錦繡摟在懷裏,慢騰騰地回憶往昔。


    “傻。我就隻想跟著你。你憑什麽就將我的命算了?憑什麽來論斷我願不願意,你都沒有問過我。”趙錦繡聽得格外心疼,慢慢地翻身,將臉枕在他懷裏。是啊,年少的歲月如果傻傻地想過做他的唯一,那麽隨著年齡增長,她已經不計較以何種身份,何種形式呆在他的身邊了。她隻想在看得到他的地方,隻想他難過的時候,自己還有資格去說一聲的問候;在他艱難的時候,還能有資格去伴著他走。


    可是,這男人卻始終覺得要給她就給她唯一。


    “你才傻。我怎麽舍得讓你難過?”江慕白刮刮她的鼻子,輕輕一笑。


    趙錦繡抿著唇,隻覺得身邊兩側,就是萬水千山,一切都是花好月圓,即使窗外滂沱大雨。


    她將頭放在他的懷裏,聞到這個優雅男人身上的汗味。這倒是奇怪的事,無論前世的許華晨,還是今生的江慕白,他都是優雅的男子,決計不會留下這樣的氣味。那麽,這男人這幾日一定是風塵仆仆,想到此,她不由得心疼起來,伸手摟著他,問:“你這幾日都沒休息好吧?對岸形勢如何?你怎麽會扮成楚江南?”


    “煞風景的家夥,這會兒才想起問這些。”江慕白將她放在軟榻上,凝視著她,說:“大夏以西全在掌控之中,羽家家主給的答複是容他們考慮,其實這已經是很明確了,許多士兵無心戀戰,加上之前的造勢,不日,江慕天會投降的。至於洪水,我之前已做了周密部署,確保荊城固若金湯。倒是你問我為何而來,自然是夫人記掛,信中擔憂無比,我便是來了。至於楚江南,他說:他與蕭元輝鬥了多年,彼此熟悉,這一次蕭元輝用梁思妍逼他,怕是嚴正以待,他勝算不大。正巧,他精於治水,我就在大雨滂沱前,將荊城大堤給他來守。”


    趙錦繡一驚,不由得問:“你信得過他?而且你真傻,蕭元輝那人也是十分陰險的,你沒與之交過手,居然答應楚江南去救梁思妍。”


    “我信得過的是我自己。再說,楚江南的用意很明顯,他將梁思妍的事交給我,原本就不是讓我去救他的。他下不了狠手,讓我去罷了。”江慕白輕描淡寫地說。


    趙錦繡聽得驚心,眉頭一蹙,不由得問:“你——,你殺了梁思妍?”


    江慕白搖搖頭,說:“下狠手指的是對梁思妍袖手旁觀,這一次,我是虛晃一槍,根本就沒有離開荊城。這個信號表明:楚江南再也不會因為梁思妍而受到任何的掣肘。你或許是不知,以前的蘇澈,有三個人是軟肋,一個是梁思妍,一個是董家二小姐,還一個就是林希。楚江南太兒女情長,否則以他的謀略,蕭月國怕早就變天了。”


    這些情況還真是複雜。趙錦繡眉頭一蹙,不由得說:“先前聽人說,這董二小姐早就死了,可如今蕭元輝為何宣布董家二小姐進宮為妃?這似乎含著陰謀。”


    江慕白拍手讚美一下,說:“錦繡,你猜董家二小姐的閨名叫什麽?”


    瞧著江慕白一臉的神秘,趙錦繡抿抿唇,說:“我記得那些人說叫董明珠的,至於閨種小名,不知道,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錦繡。董錦繡!”江慕白一字一頓地說。


    趙錦繡隻覺得駭人,有不祥的預感。江慕白卻是說:“所以,這不是巧合,我怕是有人想打我小錦繡的主意。我能不來到這裏守著我的小錦繡麽?”


    這種話,夢裏千回百轉的念想,如今聽得他說,便也是不覺滾燙了臉,低著頭不語。


    “小錦繡。”過了一陣子,江慕白喊她。


    趙錦繡一下子抬眉瞧他,他猝不及防吻在她唇上,滾燙而灼熱的吻,輾轉一會兒。她隻覺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攀附著江慕白的脖頸,他倒是停了下來,說:“好想,不過不能,得讓我們的寶貝好好出生。”


    臉越發滾燙。無論隔了多久,穿越了多少光年的距離,她在他的麵前,還是那個小丫頭,嬌羞而慌亂。


    “錦繡,你知道麽?你長大了?”江慕白忽然沒頭沒腦地說。


    “嗯?”趙錦繡瞧著他。


    “這一次,蘇青嵐用林希鬼魂逼迫你,我倒是想出手。可是我想你自己走過。你果然不愧是我教出來的。”江慕白一字一頓地說。


    趙錦繡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轉念一想,不悅地“嗬”了一聲,嘟噥著嘴說:“哼。你這個家夥,每句話都不忘了誇人讚己。兒子,女兒,看看你爹。”她一邊說,一邊撫著肚子。


    江慕白卻是低頭去聽,嗬嗬一笑,說:“瑜兒,你娘這麽快就找你告狀了,以後你要跟爹一起疼你娘。”(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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