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梅——————今天太累了,所以早早睡了;提前把零點的章節發出來,大家看完後等明天中午的更新吧……偶睡了……


    菲爾-海爾姆斯把整個上半身都伏在了牌桌上,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雖然隔著墨鏡,但我還是能夠感受到,他那份炙熱的眼神;他死死的盯住我的雙眼,就像從我的眼裏,可以讀出我的底牌一樣。


    “難道這是a狂歡大聚會?”他像是問我,又像是自言自語般說,“不,我相信你的手裏沒有一對a;這張a並沒有幫到你……”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用右手食指指住我的臉,大聲說道:“小白癡,你是在偷雞!我們都清楚,這張a並沒有幫到你!你以為在day2b的比賽裏,自己從來沒有偷過雞,所以當你加上一個重注的時候,我就會想當然的認為、你拿到了大牌?不,你錯了,我已經看穿了你的底牌!你在day2b裏所有的偽裝,都隻是為了現在這把牌——你很不錯,至少我在你那個年齡的時候,就沒有這麽大的耐心,浪費一天的時間去給別人以誤導……”


    就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部,這一切真是太美妙了,他竟然以為我是在偷雞!隨之而來的會是什麽?他會跟注麽?我可以一把牌贏走他的一半籌碼,也就是兩百二十五萬美元?


    我感覺自己的臉燙燙的,它一定漲得通紅了——我不想讓菲爾看出這份異常,於是我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並且伏在了牌桌上。


    我的臉碰到了一塊冰涼的籌碼,一絲涼意傳來,我感覺自己總算沒有那麽難受了。然後我開始努力的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定!


    或許這樣的表現更印證了他的猜測,他繼續用那傲慢而囂張的語氣說了下去:“小白癡,其實你偷成功的機會還是挺大的!如果你不是試著偷我,而是偷別人的話……現在,我全下!你又傻眼了吧?”


    什麽?他竟然全下?這一下,我真的傻眼了!


    我以為,他隻會跟注;但我絕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以全下來對抗我!


    難道這又是一把坑對坑的牌?我慢慢的把頭部從牌桌移開,也再次輕輕揭開自己的底牌,沒錯,一張方塊6、一張方塊7;它們正靜靜的趴在我的手心。而當我抬頭看去——方塊5、草花4、方塊8、黑桃a;它們也正安祥的躺在牌桌上。


    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入錢圈;為了得到當鋪老板娘的那個答案,我還必須要堅持到day6的比賽;這很難,非常難;四百萬美元肯定不夠,我必須攫取更多的籌碼。但比起把所有的籌碼、一塊扔進彩池聽天由命,我更喜歡慢慢的積累它們……


    菲爾還在不斷的說話,以擾亂我的注意力:“嘿!你還有什麽好思考的?你已經往彩池裏扔了一半的籌碼,如果真的有牌的話,那為什麽不跟注呢?小白癡,既然day2b的那把牌裏,你能靠著運氣活下來;這把牌為什麽不能呢?我說,既然那天我們沒能分出勝負,不如就看這一把吧;怎麽樣?你敢跟麽?”


    “我申請暫停。”我無力的對發牌員說。


    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菲爾-海爾姆斯不是在偷雞!那麽,他的底牌是什麽?


    唯一需要憂慮的是,他正在做足以擊敗我的抽牌——但這可能嗎?以我對他那淺薄的認識,我很難相信,他會拿著擊中了三條的口袋對子做葫蘆抽牌;那麽他正在抽比我更大的嵌張順?但那隻有四張牌的機會,比葫蘆抽牌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他真的是在做抽牌,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菲爾的底牌是兩張大方塊,也許其中一張是方塊a,正在做同花抽牌——


    如果他真是在做同花抽牌的話,公共牌已經亮出兩張方塊,而我和他各有兩張,剩下的七張方塊裏,還有兩張能夠讓我湊成同花順而獲勝,也就是說他隻有5/44,也就是略高於1/9的可能性獲勝!


    何況,他知道我一定會跟注全下!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籌碼,都投入到一場低機率的、未知的抽牌風險中去……在這把牌開始前,我的籌碼比他要多十來萬美元;一旦他輸了,那就是出局——是的,他沒有兩張方塊!


    可是,就在我真的決定跟注全下的時候,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又出現了那一幅畫麵……


    姨父坐在他的老板椅上,他穿著最喜歡的那套阿曼尼西服,手裏握著那支派克金筆,他對我淡淡的說:“我就這樣輸了,那把牌我輸了四十八萬。那是我在澳門輸得最大的一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一把牌讓我輸上過五萬塊……但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拿到一對a就喜出望外,沒考慮到其他的可能性。阿新,你說,一個牌手最忌諱的是什麽?”


    “恐懼、害怕、喪失信心。”


    “還有呢?”


    “……”


    姨父歎了口氣,他繼續說道:“牌桌上,任何時候都絕不能掉以輕心。每個牌手的風格和習慣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贏,關鍵就在於靜觀其變。而我已經變得遲鈍了,我沒有看到這個盲點。”


    ……


    難道還有什麽,是我沒有看到的盲點嗎?


    我重新開始思考這把牌,從最開始的盲注開始——但越是計算,我就越是相信,自己已經贏定了,也就越堅定了跟注全下的想法。可是……我還是沒有做出決定。


    也許,他能夠擊敗我的,隻有一張牌的機會;但無論是葡京賭場的那張方塊7、還是馬靴酒店的那張方塊2;都還曆曆在目……


    我害怕!害怕那低機率的河牌——


    我求助般的看向阿湖,她已經從觀眾席上站了起來,雙手在胸前不斷絞動著;像是比我還緊張的樣子。我又回過頭來,看向牌桌中間,那一大堆籌碼……就像是魔鬼般**著我,它們就像一直對我說著:來吧,來吧!隻要你再把剩下的籌碼扔進來,你馬上就可以躍升籌碼榜榜首!


    發牌員敲了敲牌桌,他對我說:“鄧先生,請您馬上做出決定。”


    我聽見自己的心髒“??紜敝碧??矣糜沂治孀⌒靨牛?斐鱟笫鄭?殉錇肴?客屏順鋈ィ骸拔腋?4?隆!?


    “你是三條a?還是ax兩對?”菲爾沒有急著翻牌,而是饒有興味的問我,“看起來這張a幫上了你,不過,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要等到出現這張a才全下嗎?”


    我搖了搖頭,微笑著說:“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我感覺全身都輕鬆了不少——沒錯,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一切由天吧;我知道我的勝率極大,但如果河牌真的讓我和day4的比賽無緣……那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因為在翻牌後,我就已經贏你了。”菲爾-海爾姆斯一邊笑著說道,一邊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他的底牌是——草花7、草花6。


    我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沒錯,他和我一樣,在翻牌後就拿到了順子!


    我興奮得幾乎要蹦了起來!現在,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平分彩池!何況我還有九張抽牌,可以湊成同花贏他!


    我也以極快的速度翻出我的兩張底牌——我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理會一旁菲爾的目瞪口呆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發牌員的手上……


    發牌員把我們的牌放到了彩池中間,然後他捶了捶牌桌,發下河牌……


    “河牌是……方塊k!鄧克新先生同花,k大獲勝。”


    我贏了!我真的贏了!我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沒有來得及扶起撞翻的椅子,直接跑向了觀眾席,阿湖也向我跑了過來;我們緊緊的抱在一起!她不停的在我耳邊笑著,我能夠感覺到,比起之前的所有笑容,她隻有這一次,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也是真正最輕鬆的、放下了一切負擔的笑容!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為什麽……在這個時候,還會有人打擾我們的慶祝?


    阿湖鬆開了抱著我的雙手,我也把手從她的腰間移開,我們同時轉過身,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一個巡場正向我跑來。


    他跑到我麵前,停了下來,帶著一絲歉意的說:“對不起,很抱歉打擾了您;但是……鄧克新先生,請您回到您的座位上去。”


    我有些不解,並且憤怒的問道:“為什麽?難道,wsop改規則了嗎?難道,贏了一把牌後,我不能和親友共同慶祝了嗎?”


    巡場搖了搖頭,他輕聲的說:“對不起,鄧克新先生,但是,這把牌,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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