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像是有人敲響了一座大鍾，暴烈的轟鳴在玻璃密室中不斷回響，野蠻無匹的氣流宛如風刀，在地麵上留下細長的劃痕。
兩個“矽基生物”之間的瘋狂決鬥，隨著他們的第一次交鋒，正式拉開了序幕。
這一擊過後，就連身體結晶化的林遲，都被震得向後退出幾步。而晶體人那邊也是踉踉蹌蹌的退後，攥著拳頭的右手上，幾塊閃光的碎片剝落下去。
“要麽被吞噬，要麽加入我們……”
晶體人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再次加速，伸手抓向林遲的腦袋。
若是在常人看來，對方的速度簡直快得像閃電。但在超強身體屬性值加成之下，林遲的動態視力也是極其驚人。晶體人的揮拳速度在他看來，就和拳台上的職業拳擊手差不多，雖說還是很快，但也並非是無法閃避的。
電光火石之間，林遲側身一閃避開對方的重拳，晶體人順勢揮動手臂砸了過來，二人之間的格鬥在零點五秒內再度終結，以林遲被擊退而告終。
哢哢……
林遲胸前的幾塊乳白色結晶開始崩潰，落在深藍晶體材質的地麵上。盡管受傷，擁有結晶軀體的他，卻並未感受到任何痛楚。
這具軀體的承受極限，超出了林遲的想象。而林遲身上的“傷口”，也在一秒內修複完畢，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就是可以抵禦一切物理攻擊的“不死身”？
眼見自己胸前的傷口修複了，林遲抬頭看向站在另一側的晶體人，隻見那家夥玲瓏剔透的半透明軀體上，也沒有落下任何傷痕，剛才負傷的拳頭，也再一次變得光潔如新。
“這樣打不會分出勝負的。”林遲笑道。
“同胞，你一定在想‘我是無敵的’，沒錯吧？”晶體人伸手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麵孔：“但那不過是個錯覺，在這個世界的地表溫度下，你的確是無敵的，但是……”
在晶體人說話的同時，這座玻璃密室的地板上，突然出現了圓形的空洞，暗紅的熔岩從拳頭大小的孔洞中噴湧而出，戰場上的溫度開始飛速升高。
“對我們這些高級物種來說，這才是最舒適的狀態，當然……你所謂的不死之身，現在也會失效。”晶體人的身形在火光中變得模糊不清。
“那你不也一樣？”林遲笑了笑。
“不，我不一樣……”晶體人發出瘮人的笑聲：“和你這種適應人類生存環境的弱者不同，我更適合現在的環境！”
砰！
林遲的身體仿佛瞬移一般出現在三十米外，一拳轟在晶體人剛才所站的位置，但卻什麽都沒打到。那怪物不知去了哪裏，突然消失不見了。
——是逃跑了嗎？還是說……
林遲把目光聚焦在腳邊的一個圓孔上，接著猛然回頭，但對方的速度卻要比他更快。
嘶嘶……
一隻柔軟的“熔岩巨手”扼住林遲的身體，盡管力氣並不大，但林遲卻根本無法掙脫。
因為，他的身體屬性值，正在飛速下降：
190——180——175——162……
力量、敏捷和耐力屬性迅速降低，同時降低的還有林遲身體的堅硬程度。原本刀槍不入的不死身，在高溫下開始軟化，失去了無敵的“鐵布衫”。
縱使是矽基生物，也是無法承受高溫的，在一千度的熔岩侵蝕下，林遲的軀體就像是被融化的玻璃，開始逐漸轉化為和岩漿一樣的顏色。
“你已經沒有價值了，同胞！”
晶體人的嚎叫聲從地下暴湧而出，那怪物似乎和岩漿融為了一體，操控著突破地麵的熔岩手，死死扼住林遲的身軀。
“我們是被人類更高貴的存在，我們才是這世界的主宰！”
“如果你留戀人類的世界，那就死在這裏成為我們的養料！”
不止一個聲音從地下響起，隱藏在“水晶岩層”下方的晶體人似乎人數不少。與還沒適應高溫環境的林遲不同，這些家夥完全適應了岩漿，甚至可以讓自己的身體與熔岩化為一體，轉化為危險至極的“岩漿戰士！”
“留戀人類的世界……嗎。”
聽到晶體人的吼聲，陷入絕境的林遲反而笑出聲來，正在與熔岩融合的軀體，開始猛烈掙紮起來。
——現在，就是最後一搏的時候了！
林遲啟動了剛冷卻完成的“暴怒”技能，再度提升自己的身體屬性值。雖說提升的數值並不高，但那隻熔岩巨手也同樣在高溫下被軟化了，本身也並不怎麽牢靠。
他掙脫那隻柔軟的大手，落入下方快要完全被熔岩覆蓋的空地。剛落地就看到腳邊的岩漿池裏冒出了氣泡。
但這一次，剛經曆過“被捧在手心”體驗的林遲，自然不會再次中招。
林遲縱身向前一躍，避開了從孔洞中噴出的熔岩流，他站到空地西北角還未被熔岩覆蓋的區域中，回頭看向在高溫下開始閃出紅光的“玻璃牆”。
——敵人的弱點出現了。
如果繼續被關在這裏，自己隻有死亡一途，但現在，厚重的晶體屏障也在高溫下被軟化了，無疑是為自己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隻要能擊碎軟化的屏障，就可以脫離這個封閉的戰場。那麽現在要做的，便是想辦法令自己的身體冷卻下來了。
當然，也可以采用更加激進的方法——
“為什麽……要拒絕我們的恩賜！”
覆蓋在地麵上的熔岩流開始沸騰，凝結成一個足有十米高的，黑紅相間的“巨人”。那怪物身邊的火焰中，浮現出一行危險的文字：
燃燒結晶巨人，英雄級npc（首領級），不可招募。
麵對虎視眈眈的巨型怪物，林遲的身體看起來就“柔弱”了幾分。不過，看到對方進入了第二形態，林遲反而笑出聲來：
“朋友，你這是自尋死路啊……”
——身體變大的確會令力量變強，但破綻也會隨之增加。許多遊戲中的boss，都屬於那種“體型越大，戰鬥越菜”的類型。
比起現在的這個怪物，剛才的晶體人反而更加難纏。這樣一來，自己可以說是獲得了翻盤的機會！
“現在加入我們……還來得及。忘掉卑賤的人類，投入晶體的懷抱，讓我們一同得到永恒！”
熔岩巨人的咆哮聲，震蕩著封閉的地下空間。聽到對方的再次邀請，林遲搖了搖頭：
“抱歉，但我並不認為你們是什麽‘高級生物’。”
熔岩巨人憤怒的咆哮起來，林遲卻沒有絲毫慌亂，抬起軟綿綿的右手揮了揮，正在“流膿”的麵孔上，看不出究竟是什麽表情：
“你們的思維模式和行動方式，沒有讓我感受到任何‘高級’的氣息。恕我直言，就算擁有這種身體，你們也不過隻是‘卑賤的人類’，而且還是最蠢的那種。”
“你說我是在留戀人類世界，但真正留戀的是你們。你們就和人類劫匪沒什麽區別，實在是對不起‘高級生命’的稱號，可憐蟲。”
“噢噢噢噢！”
熔岩巨人張開大嘴，對林遲噴出一口岩漿，卻被林遲輕描淡寫的閃了過去。
怒火中燒的巨人，向林遲猛衝過來，身上的岩漿隨著動作甩來甩去，像是沾滿了爛泥的大塊頭，正試著甩掉身上的泥巴。
——來不及了嗎……
眼見自己的軀體依然處於軟化狀態，林遲低下頭，看向落在腳邊被燒得隻剩一半的背包。
為了避免玩家總出現無法取出裝備的悲催情況，遊戲中的背包已經在正式更新補丁中被加強過了，除非遇到極端惡劣的情況，否則基本上都是可以使用的。
與其說是存放裝備的背包，這東西更像是一個象征性的“空間門”，隻要攜帶了背包，玩家們就擁有從自己的私人儲物箱中取出道具的能力。
即使被岩漿燒灼，林遲的背包依然沒有徹底損毀。眼見熔岩巨人正在衝來，他伸出麵條般的右手，從還在燃燒的背包中，取出一個發光的環形物體。
身體綿軟的林遲，把方舟反應堆塞進自己的胸膛。
與此同時，熔岩巨人已經衝到他的麵前，再次伸手抓向他的身體！
純白的強光從密室中爆射而出，宛如一顆恒星正在升起，在方舟反應堆“融合”進林遲體內的瞬間，熔岩巨人竟然被轟得向後飛了出去。
由幾名晶體人共同組合而成的熔岩巨人，身體上鑲嵌的結晶體眼球全部被刺瞎，就算是矽基生物，也無法承受剛誕生的“怪物”的怒火！
“這是……”
熔岩巨人詫異的後退一步，發出驚駭的聲音：“古代的神靈！”
通體被“聖光”籠罩的林遲，漂浮在半空中的軀體開始緩緩下降，張開雙臂抬起頭的模樣，仿佛是降臨人間的神靈使者：
“第二回合。”他說。
……
意識恍惚的骷髏臉，靠在一塊深藍晶體旁，身體開始緩緩被身邊的晶體同化。
就算是她，也無法抵擋晶體人的直接襲擊。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意識，在晶體人的影響下再次變得茫然。
“好……舒服。”
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麽溫暖，自己仿佛進入了無比舒適的天國。骷髏臉瞪著大眼睛，身上的結晶體逐漸染上幽邃的深藍。
和那些在洞窟中神秘失蹤的探險者一樣，此時的骷髏臉也正在漸漸“消失”。腦海中僅存的些許神智，還在努力的想要奪回身體控製權，但在難以言喻的舒適感侵襲之下，那殘存的理智也要徹底消失了。
“我已經……不想再努力了……”她迷迷糊糊的說著，雙眼中亮起一抹藍光。
身體的晶化還在蔓延，骷髏臉完全沒辦法阻止，也不想阻止這一切。她的視線模糊起來，逐漸化為幽暗的藍色光暈。
轟！
遠方傳來的爆炸聲，令骷髏臉的身體突然一顫。光是一次爆炸還不足以喚回她的意識，但是……
又是由遠及近的三聲巨響，整個洞窟都開始劇烈震顫，骷髏臉猛地睜開眼，神智再次回歸了幾分。
“我這是怎麽了？”
骷髏臉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突然回想起了自己上次醒來時發生的事，她用力的掙脫背後的結晶，猛地站了起來。
“剛才……是一個結晶怪物打敗了我，但他突然離開了。”
想起了那怪物飛速“逃跑”的身影，骷髏臉終於徹底清醒過來，用力抬起雙腳，脫離了像是黏著膠水的地麵，向前跑出幾步，離開了剛才差點被同化的危險區域。
骷髏臉很清楚，那個晶體怪物絕對可以輕鬆幹掉自己。她不明白的是，那怪物為什麽會突然離開？
難道說……是那個新人？
想到這裏，骷髏臉抬頭看向前方的洞窟，原本是幽藍色的地下世界，此時卻被白光映得一片明亮。
在那耀眼的白光中，仿佛還夾雜著些許火光。骷髏臉大步向前，想弄清前方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後，她目睹了難以置信的畫麵：
全身發光的“晶體人”，從天空中飄了過來，背後生出兩道光翼，仿佛天使一般自帶強烈的威壓！
即使距離很遠，骷髏臉還是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無比澎湃的力量，那家夥像是移動的核彈，光是漂浮在那裏，就令整座地下洞窟熠熠生輝！
“新人？”骷髏臉的聲音裏滿是驚愕。
“我在這兒。”
聽起來和之前一樣無力的“神諭”，從天空中降下。
胸前正在爆發出白光的林遲，降落在骷髏臉身邊，打量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問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骷髏臉點了點頭，凝視著林遲的身體，反問道：“新人，你真的沒問題？”
縱然是見多識廣的廢土探索者，也從未見過這種景象。如果說之前林遲的晶體形態已經令骷髏臉無法理解了，現在的林遲就是徹底超出了骷髏臉的認知，令她再次進入了懵逼狀態。
“你是……什麽東西？”骷髏臉忍不住提問。
麵對一副迷茫模樣的骷髏臉，林遲再次笑出聲來，認真的回答了她那很沒禮貌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不算是人類了。”
像是有人敲響了一座大鍾，暴烈的轟鳴在玻璃密室中不斷回響，野蠻無匹的氣流宛如風刀，在地麵上留下細長的劃痕。
兩個“矽基生物”之間的瘋狂決鬥，隨著他們的第一次交鋒，正式拉開了序幕。
這一擊過後，就連身體結晶化的林遲，都被震得向後退出幾步。而晶體人那邊也是踉踉蹌蹌的退後，攥著拳頭的右手上，幾塊閃光的碎片剝落下去。
“要麽被吞噬，要麽加入我們……”
晶體人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再次加速，伸手抓向林遲的腦袋。
若是在常人看來，對方的速度簡直快得像閃電。但在超強身體屬性值加成之下，林遲的動態視力也是極其驚人。晶體人的揮拳速度在他看來，就和拳台上的職業拳擊手差不多，雖說還是很快，但也並非是無法閃避的。
電光火石之間，林遲側身一閃避開對方的重拳，晶體人順勢揮動手臂砸了過來，二人之間的格鬥在零點五秒內再度終結，以林遲被擊退而告終。
哢哢……
林遲胸前的幾塊乳白色結晶開始崩潰，落在深藍晶體材質的地麵上。盡管受傷，擁有結晶軀體的他，卻並未感受到任何痛楚。
這具軀體的承受極限，超出了林遲的想象。而林遲身上的“傷口”，也在一秒內修複完畢，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就是可以抵禦一切物理攻擊的“不死身”？
眼見自己胸前的傷口修複了，林遲抬頭看向站在另一側的晶體人，隻見那家夥玲瓏剔透的半透明軀體上，也沒有落下任何傷痕，剛才負傷的拳頭，也再一次變得光潔如新。
“這樣打不會分出勝負的。”林遲笑道。
“同胞，你一定在想‘我是無敵的’，沒錯吧？”晶體人伸手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麵孔：“但那不過是個錯覺，在這個世界的地表溫度下，你的確是無敵的，但是……”
在晶體人說話的同時，這座玻璃密室的地板上，突然出現了圓形的空洞，暗紅的熔岩從拳頭大小的孔洞中噴湧而出，戰場上的溫度開始飛速升高。
“對我們這些高級物種來說，這才是最舒適的狀態，當然……你所謂的不死之身，現在也會失效。”晶體人的身形在火光中變得模糊不清。
“那你不也一樣？”林遲笑了笑。
“不，我不一樣……”晶體人發出瘮人的笑聲：“和你這種適應人類生存環境的弱者不同，我更適合現在的環境！”
砰！
林遲的身體仿佛瞬移一般出現在三十米外，一拳轟在晶體人剛才所站的位置，但卻什麽都沒打到。那怪物不知去了哪裏，突然消失不見了。
——是逃跑了嗎？還是說……
林遲把目光聚焦在腳邊的一個圓孔上，接著猛然回頭，但對方的速度卻要比他更快。
嘶嘶……
一隻柔軟的“熔岩巨手”扼住林遲的身體，盡管力氣並不大，但林遲卻根本無法掙脫。
因為，他的身體屬性值，正在飛速下降：
190——180——175——162……
力量、敏捷和耐力屬性迅速降低，同時降低的還有林遲身體的堅硬程度。原本刀槍不入的不死身，在高溫下開始軟化，失去了無敵的“鐵布衫”。
縱使是矽基生物，也是無法承受高溫的，在一千度的熔岩侵蝕下，林遲的軀體就像是被融化的玻璃，開始逐漸轉化為和岩漿一樣的顏色。
“你已經沒有價值了，同胞！”
晶體人的嚎叫聲從地下暴湧而出，那怪物似乎和岩漿融為了一體，操控著突破地麵的熔岩手，死死扼住林遲的身軀。
“我們是被人類更高貴的存在，我們才是這世界的主宰！”
“如果你留戀人類的世界，那就死在這裏成為我們的養料！”
不止一個聲音從地下響起，隱藏在“水晶岩層”下方的晶體人似乎人數不少。與還沒適應高溫環境的林遲不同，這些家夥完全適應了岩漿，甚至可以讓自己的身體與熔岩化為一體，轉化為危險至極的“岩漿戰士！”
“留戀人類的世界……嗎。”
聽到晶體人的吼聲，陷入絕境的林遲反而笑出聲來，正在與熔岩融合的軀體，開始猛烈掙紮起來。
——現在，就是最後一搏的時候了！
林遲啟動了剛冷卻完成的“暴怒”技能，再度提升自己的身體屬性值。雖說提升的數值並不高，但那隻熔岩巨手也同樣在高溫下被軟化了，本身也並不怎麽牢靠。
他掙脫那隻柔軟的大手，落入下方快要完全被熔岩覆蓋的空地。剛落地就看到腳邊的岩漿池裏冒出了氣泡。
但這一次，剛經曆過“被捧在手心”體驗的林遲，自然不會再次中招。
林遲縱身向前一躍，避開了從孔洞中噴出的熔岩流，他站到空地西北角還未被熔岩覆蓋的區域中，回頭看向在高溫下開始閃出紅光的“玻璃牆”。
——敵人的弱點出現了。
如果繼續被關在這裏，自己隻有死亡一途，但現在，厚重的晶體屏障也在高溫下被軟化了，無疑是為自己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隻要能擊碎軟化的屏障，就可以脫離這個封閉的戰場。那麽現在要做的，便是想辦法令自己的身體冷卻下來了。
當然，也可以采用更加激進的方法——
“為什麽……要拒絕我們的恩賜！”
覆蓋在地麵上的熔岩流開始沸騰，凝結成一個足有十米高的，黑紅相間的“巨人”。那怪物身邊的火焰中，浮現出一行危險的文字：
燃燒結晶巨人，英雄級npc（首領級），不可招募。
麵對虎視眈眈的巨型怪物，林遲的身體看起來就“柔弱”了幾分。不過，看到對方進入了第二形態，林遲反而笑出聲來：
“朋友，你這是自尋死路啊……”
——身體變大的確會令力量變強，但破綻也會隨之增加。許多遊戲中的boss，都屬於那種“體型越大，戰鬥越菜”的類型。
比起現在的這個怪物，剛才的晶體人反而更加難纏。這樣一來，自己可以說是獲得了翻盤的機會！
“現在加入我們……還來得及。忘掉卑賤的人類，投入晶體的懷抱，讓我們一同得到永恒！”
熔岩巨人的咆哮聲，震蕩著封閉的地下空間。聽到對方的再次邀請，林遲搖了搖頭：
“抱歉，但我並不認為你們是什麽‘高級生物’。”
熔岩巨人憤怒的咆哮起來，林遲卻沒有絲毫慌亂，抬起軟綿綿的右手揮了揮，正在“流膿”的麵孔上，看不出究竟是什麽表情：
“你們的思維模式和行動方式，沒有讓我感受到任何‘高級’的氣息。恕我直言，就算擁有這種身體，你們也不過隻是‘卑賤的人類’，而且還是最蠢的那種。”
“你說我是在留戀人類世界，但真正留戀的是你們。你們就和人類劫匪沒什麽區別，實在是對不起‘高級生命’的稱號，可憐蟲。”
“噢噢噢噢！”
熔岩巨人張開大嘴，對林遲噴出一口岩漿，卻被林遲輕描淡寫的閃了過去。
怒火中燒的巨人，向林遲猛衝過來，身上的岩漿隨著動作甩來甩去，像是沾滿了爛泥的大塊頭，正試著甩掉身上的泥巴。
——來不及了嗎……
眼見自己的軀體依然處於軟化狀態，林遲低下頭，看向落在腳邊被燒得隻剩一半的背包。
為了避免玩家總出現無法取出裝備的悲催情況，遊戲中的背包已經在正式更新補丁中被加強過了，除非遇到極端惡劣的情況，否則基本上都是可以使用的。
與其說是存放裝備的背包，這東西更像是一個象征性的“空間門”，隻要攜帶了背包，玩家們就擁有從自己的私人儲物箱中取出道具的能力。
即使被岩漿燒灼，林遲的背包依然沒有徹底損毀。眼見熔岩巨人正在衝來，他伸出麵條般的右手，從還在燃燒的背包中，取出一個發光的環形物體。
身體綿軟的林遲，把方舟反應堆塞進自己的胸膛。
與此同時，熔岩巨人已經衝到他的麵前，再次伸手抓向他的身體！
純白的強光從密室中爆射而出，宛如一顆恒星正在升起，在方舟反應堆“融合”進林遲體內的瞬間，熔岩巨人竟然被轟得向後飛了出去。
由幾名晶體人共同組合而成的熔岩巨人，身體上鑲嵌的結晶體眼球全部被刺瞎，就算是矽基生物，也無法承受剛誕生的“怪物”的怒火！
“這是……”
熔岩巨人詫異的後退一步，發出驚駭的聲音：“古代的神靈！”
通體被“聖光”籠罩的林遲，漂浮在半空中的軀體開始緩緩下降，張開雙臂抬起頭的模樣，仿佛是降臨人間的神靈使者：
“第二回合。”他說。
……
意識恍惚的骷髏臉，靠在一塊深藍晶體旁，身體開始緩緩被身邊的晶體同化。
就算是她，也無法抵擋晶體人的直接襲擊。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意識，在晶體人的影響下再次變得茫然。
“好……舒服。”
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麽溫暖，自己仿佛進入了無比舒適的天國。骷髏臉瞪著大眼睛，身上的結晶體逐漸染上幽邃的深藍。
和那些在洞窟中神秘失蹤的探險者一樣，此時的骷髏臉也正在漸漸“消失”。腦海中僅存的些許神智，還在努力的想要奪回身體控製權，但在難以言喻的舒適感侵襲之下，那殘存的理智也要徹底消失了。
“我已經……不想再努力了……”她迷迷糊糊的說著，雙眼中亮起一抹藍光。
身體的晶化還在蔓延，骷髏臉完全沒辦法阻止，也不想阻止這一切。她的視線模糊起來，逐漸化為幽暗的藍色光暈。
轟！
遠方傳來的爆炸聲，令骷髏臉的身體突然一顫。光是一次爆炸還不足以喚回她的意識，但是……
又是由遠及近的三聲巨響，整個洞窟都開始劇烈震顫，骷髏臉猛地睜開眼，神智再次回歸了幾分。
“我這是怎麽了？”
骷髏臉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突然回想起了自己上次醒來時發生的事，她用力的掙脫背後的結晶，猛地站了起來。
“剛才……是一個結晶怪物打敗了我，但他突然離開了。”
想起了那怪物飛速“逃跑”的身影，骷髏臉終於徹底清醒過來，用力抬起雙腳，脫離了像是黏著膠水的地麵，向前跑出幾步，離開了剛才差點被同化的危險區域。
骷髏臉很清楚，那個晶體怪物絕對可以輕鬆幹掉自己。她不明白的是，那怪物為什麽會突然離開？
難道說……是那個新人？
想到這裏，骷髏臉抬頭看向前方的洞窟，原本是幽藍色的地下世界，此時卻被白光映得一片明亮。
在那耀眼的白光中，仿佛還夾雜著些許火光。骷髏臉大步向前，想弄清前方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後，她目睹了難以置信的畫麵：
全身發光的“晶體人”，從天空中飄了過來，背後生出兩道光翼，仿佛天使一般自帶強烈的威壓！
即使距離很遠，骷髏臉還是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無比澎湃的力量，那家夥像是移動的核彈，光是漂浮在那裏，就令整座地下洞窟熠熠生輝！
“新人？”骷髏臉的聲音裏滿是驚愕。
“我在這兒。”
聽起來和之前一樣無力的“神諭”，從天空中降下。
胸前正在爆發出白光的林遲，降落在骷髏臉身邊，打量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問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骷髏臉點了點頭，凝視著林遲的身體，反問道：“新人，你真的沒問題？”
縱然是見多識廣的廢土探索者，也從未見過這種景象。如果說之前林遲的晶體形態已經令骷髏臉無法理解了，現在的林遲就是徹底超出了骷髏臉的認知，令她再次進入了懵逼狀態。
“你是……什麽東西？”骷髏臉忍不住提問。
麵對一副迷茫模樣的骷髏臉，林遲再次笑出聲來，認真的回答了她那很沒禮貌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不算是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