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林遲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知道當自己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客廳裏已經是一片明亮。
看樣子，就算是可樂也無法抵禦突然襲來的睡意。靠在沙發上睡了一覺的林遲，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七點半了。
“還是在床上睡覺舒服……”
他揉著眼，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四肢。接著打開了戰爭天堂官方論壇，查看裏麵的公告內容。
遊戲的維護工作，是在今天淩晨三點結束的。現在，玩家們終於又可以繼續征戰之旅了。不過，根據林遲的了解，能在這款遊戲中贏下多局勝利的玩家，實際上可以說是鳳毛麟角的稀有存在。
——就算是自己，也經常會出現“翻車”的狀況。沒人能保證贏下每一局比賽的勝利。即使是當初勝率奇高的科學怪人，或是腦內成像式遊戲中的最強者——教練，也做不到百戰百勝。
隨著遊戲維護完畢，論壇裏的抱怨帖也被刪除了不少，這個社區又回歸了平日的安寧。
不過，當林遲打開頂端的維護公告時，剛睡醒還有發懵的他，立刻清醒了許多：
“遊戲服務器維護已完成，感謝各位玩家的理解。”
“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戰爭天堂》將在接下來的一周之內開放限時任務：追蹤瀆神者！”
“名為‘瑪士撒拉’的瀆神者，褻瀆了教團的信仰，找到並擊殺這名英雄級npc的玩家，將有機會得到傳說級裝備的獎勵！”
“這名狩獵目標可能出現在任何地圖中，還請各位玩家提高警惕，不要錯過目標。最後祝各位遊戲愉快。——您親愛的脈衝娛樂公司。”
“又來這一套嗎……”林遲撇了撇嘴。
——和反抗軍那時候一樣，造物主們又開始借助玩家之手“借刀殺人”了。他們會這麽做，也在林遲的預料之中：畢竟，要想解決掉遊戲中的目標，比起自己動手，用一些蠅頭小利雇傭大量玩家尋找目標，無疑是更加方便快捷的辦法。
事實上林遲也很清楚，自己也處於“被利用”的範圍之內，戰爭觀察者是借助自己之手，讓一些不適合成為首領的boss直接退場。但現在事情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
“哈，他們是監聽了我的對話是嗎。”
原本是自己正在調查的“瑪士撒拉”，現在卻成了造物主們的懸賞對象，這個時機看上去不像是巧合。
這樣說來，那些家夥應該是從自己這邊得到了信息。才會開始懸賞通緝瑪士撒拉，至於造物主們為何會這麽做，原因也是一目了然：
——他們打算維持‘遊戲’的穩定。
對於《戰爭天堂》這種“不知道什麽玩意兒套上了遊戲外衣”的虛擬世界來說，獲得玩家和遊戲管理局的信任是極其重要的。而瑪士撒拉這種令玩家發瘋的混球，對《戰爭天堂》的創建者而言，無疑是眼中釘肉中刺，屬於那種必須立刻除掉的高危目標。
要想讓這款遊戲繼續運營下去，瑪士撒拉就必須被除掉。否則等到瑪士撒拉殘害了更多人，案件被曝光到媒體視線之下的時候，《戰爭天堂》也差不多該涼了。
“今天還是別上線了。”
林遲眨了眨眼，命令家政機器人準備早餐。
如果造物主們監視了自己，應該是也看到了“光芒之地”被分離的那一幕，現在自己上線說不定會被興師問罪，還是先避避風頭比較好。
打消了登錄《戰爭天堂》的打算，林遲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著名老年人節目《夕陽紅》，吃過早餐之後正打算找個其他遊戲玩玩，手機卻開始震動起來。
“你好。”他拿起手機打了聲招呼。
“隊長，是我。”一個渾厚的男人嗓音衝擊他的耳膜：“我是‘收割者’！”
“我聽出來了。”林遲笑了笑：“怎麽了，找我有什麽事嗎？”
——由於林遲的工作重心不在這方麵，也還沒能確定地獄火戰隊接下來該作什麽。自從在《劍刃》競技場大賽中奪冠，瓜分了獎金之後，這支戰隊就處於半afk狀態。
“你最近在幹什麽啊？我們沒事幹都快無聊死了，還有幾個其他戰隊的探子過來挖人，他們好像覺得‘黑火’很厲害。”收割者粗聲大氣的喊道：“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們的戰隊說不定要解散了！”
“沒事，黑火走了無關緊要，少了個最菜的還是能玩。”林遲隨口開起了玩笑。
“我是認真的，我們也該準備下一個項目了吧？”收割者完全沒有接茬的意思，聽起來是真心實意的為戰隊的前途感到擔憂：“剛拿了冠軍就解散，這樣不太好吧？老哥！”
“嗯，我最近實在是有點事兒脫不開身。”林遲有些為難的說：“要不這樣吧，讓我弟弟暫時加入戰隊怎樣？他上次打完比賽之後還挺開心的，跟我說了這事。”
除了“弟弟”這個身份是在扯淡以外，林遲說出的其他內容都是真的，科學怪人的確曾經說過，打算加入地獄火戰隊，與林遲的隊友們一同征戰其它遊戲。
“哦，弟弟啊，他玩的是挺好的，比隊長你還……還是你比較強。”收割者連忙改口。
“沒關係，他玩的確實比我好，你沒必要說謊。”林遲笑了一聲：“這樣吧，我把他的聯絡方式給你們，到時候你們在網上聯絡就可以了，讓他暫時代替我的位置，怎麽樣？”
“好！”收割者大聲說，喜悅之情都快溢出手機屏幕了：“我會和其他人說的，他們也很喜歡弟弟，我們可以的！”
——一陣子沒見，這貨還是這麽心直口快啊。
早已習慣了收割者說話方式的林遲很清楚，這個在現實世界中好像曾經擔任健身教練的“肌肉猛男”，一直都是這種藏不住心事的急性子。他之所以會被健身會所開除，好像也是公然斥責老板強迫加班的行為。
收割者這種家夥，並不適合公司中那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氛圍，比起繼續在健身房打工，職業選手這種較為自由的職業，更適合這名“鐵血真漢子”。
現在，也該和科學怪人說說戰隊的事了。
眼見臥室的門還緊閉著，林遲站到門前敲了幾下，問道：“你還在生氣？”
“沒有。”屋裏響起發悶的女聲。
“剛才戰隊裏的收割者給我打電話，要繼續進行地獄火戰隊的活動，我向他們推薦了你。”林遲直入正題：“我記得，你不是想和他們組隊嗎？”
“我曾有這個打算。”科學怪人的聲音很冷淡。
“那就趕緊行動吧，現在‘地獄火’正缺一個隊長。”林遲說道：“這也是你觀察和模仿真正人類的大好機會。”
——就算最近沒時間，“地獄火”畢竟也是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戰隊，要說一點兒感情都沒有，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支戰隊中的另外四人，都不怎麽適合成為領袖：“收割者”是個直腸子，“阿爾法”從來都沉默寡言，“湍流”是出了名的不正經，至於“黑火”則是隊裏最菜的吉祥物。
一直以來都是林遲擔當著令隊伍凝聚在一起的“齒輪”角色，若是不來一個新隊長的話，失去領袖的地獄火戰隊，恐怕很快就會分崩離析。
很顯然，科學怪人就是目前的最佳人選。但這個ai似乎還在生氣中，並不是那麽容易說動的：
“我現在，沒時間玩遊戲。”科學怪人回答。
“別生氣了。”林遲站在棕色的木門前，隔著門板與科學怪人進行交流：“我們的確意見不合，但這並不是疏遠的理由。”
“意見不合的人類會互相疏遠。”科學怪人說出自己的結論。
“大部分情況下是這樣，但對於‘家人’來說不是如此。打個比方，小孩子是不會因為被父親揍了一頓，就徹底和父親斷絕關係的。”林遲笑了笑：“別忘了我們現在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家人，這麽見外真的好嗎？”
“你的話無法令我信服。”科學怪人繼續說出自己的判斷：“你與自己真正的家人，都沒有進行過聯係。”
“……”
聽到這話，林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低聲問道：“你想知道關於我家的事？”
“你也說了，我們是家人，應該了解這些。”科學怪人顯然是承認了。
“這個故事可不怎麽好聽，確切的說，應該是非常枯燥。”林遲靠在門旁：“你真的想聽？”
“告訴我。”科學怪人立刻回答：“聽完之後，我會原諒你。”
“你是故意套話的吧？”林遲挑了挑眉。
“我想了解家人。”科學怪人理直氣壯的說出理由，又補了一句：“告訴我之後，我會加入戰隊。”
“那好吧。”林遲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始回憶舊日的往事：“二十四年前……”
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林遲剛說出口的話語，他按下通話鍵，隨口問道：“找我幹嘛？”
“我是周天豪，你那邊的調查有進展嗎？”電話那頭飄來一個熟悉的男聲：“突然想起這事，找你問問。”
“這幾天沒什麽進展，今天我要外出進行現充活動，沒時間登錄遊戲。”林遲一本正經的胡扯：“還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
——現在關於“瑪士撒拉”的事情已經有了進展，也沒必要再從遊戲管理局那邊獲取信息了。就在林遲正要掛電話的時候，周天豪再次開口道：
“有時間嗎？我想和你當麵聊聊。”
“你不是加班到禿頭嗎，怎麽突然清閑起來了？”林遲笑道：“該不會是被炒魷魚了吧？”
“放屁。”周天豪笑罵了一句：“老子還是管理局的精英骨幹好嗎？”
“那也隻是個社畜。”林遲順口調侃自己的老同學。
“管他呢，我認為這份工作很有意義。”周天豪問道：“今天下午三點，在你家樓下那個殺人餐館見麵可以嗎？”
“那裏現在改成甜品店了，銷量還挺不錯的。”林遲在說話的同時向客廳窗外瞥了一眼，結果被耀眼的陽光晃了眼。
“這些客人也真是不怕死。”說起“午夜餐館”的手藝，周天豪似乎還驚魂未定的樣子：“下午三點，你有時間嗎？”
“有。”林遲回答。
“那就說定了，別遲到。”周天豪說完就掛了電話。
通話結束之後，林遲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手機屏幕，低聲道：“這貨不太對勁啊……”
盡管周天豪偽裝的很不錯，但和這家夥“同居”了四年的林遲還是能聽得出來，剛才的周天豪像是情緒不太穩定，強裝出和平時一樣的狀態。
或許是加班時間太久，腦子出了問題。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林遲正思索著，身邊的臥室門突然打開了，使用迎賓機器人軀體的科學怪人快步走出來，站到他麵前：
“剛才的對話我聽到了。”科學怪人說。
“你怎麽又偷聽我的聊天內容？再這樣我要報警了。”林遲凝視對方臉上的玻璃麵罩。
科學怪人沒有理會林遲的玩笑，語速奇快的說道：“我想說的是，請提防周天豪先生。”
“他怎麽了？”林遲問。
“曾被我雇傭的那名黑客，被安全局特派員追捕了。據他所說，可能是我們委托的‘入侵遊戲管理局’任務，導致他成為了安全局的通緝目標。”科學怪人說出自己在染血酒吧裏的見聞。
“哦？遊戲管理局的加密權限這麽高？”林遲皺起眉。
一個審核網絡遊戲的機構遭受黑客入侵，按理說隻會有網警出來調查才對。安全局特派員是在應對一些威脅到國家安全的危險人物和組織時，才會出馬的“終極武器”。
“你確定那個黑客不是入侵了其他什麽地方，才會遭到安全局的追捕？”林遲提出疑問：“遊戲管理局的地位真有這麽高嗎？”
“他說自己最近沒做什麽。”科學怪人言之鑿鑿。
“那就奇怪了……”林遲低下頭。
——看來，今天下午的“同學聚會”，自己也要提前準備一下了。
林遲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知道當自己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客廳裏已經是一片明亮。
看樣子，就算是可樂也無法抵禦突然襲來的睡意。靠在沙發上睡了一覺的林遲，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七點半了。
“還是在床上睡覺舒服……”
他揉著眼，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四肢。接著打開了戰爭天堂官方論壇，查看裏麵的公告內容。
遊戲的維護工作，是在今天淩晨三點結束的。現在，玩家們終於又可以繼續征戰之旅了。不過，根據林遲的了解，能在這款遊戲中贏下多局勝利的玩家，實際上可以說是鳳毛麟角的稀有存在。
——就算是自己，也經常會出現“翻車”的狀況。沒人能保證贏下每一局比賽的勝利。即使是當初勝率奇高的科學怪人，或是腦內成像式遊戲中的最強者——教練，也做不到百戰百勝。
隨著遊戲維護完畢，論壇裏的抱怨帖也被刪除了不少，這個社區又回歸了平日的安寧。
不過，當林遲打開頂端的維護公告時，剛睡醒還有發懵的他，立刻清醒了許多：
“遊戲服務器維護已完成，感謝各位玩家的理解。”
“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戰爭天堂》將在接下來的一周之內開放限時任務：追蹤瀆神者！”
“名為‘瑪士撒拉’的瀆神者，褻瀆了教團的信仰，找到並擊殺這名英雄級npc的玩家，將有機會得到傳說級裝備的獎勵！”
“這名狩獵目標可能出現在任何地圖中，還請各位玩家提高警惕，不要錯過目標。最後祝各位遊戲愉快。——您親愛的脈衝娛樂公司。”
“又來這一套嗎……”林遲撇了撇嘴。
——和反抗軍那時候一樣，造物主們又開始借助玩家之手“借刀殺人”了。他們會這麽做，也在林遲的預料之中：畢竟，要想解決掉遊戲中的目標，比起自己動手，用一些蠅頭小利雇傭大量玩家尋找目標，無疑是更加方便快捷的辦法。
事實上林遲也很清楚，自己也處於“被利用”的範圍之內，戰爭觀察者是借助自己之手，讓一些不適合成為首領的boss直接退場。但現在事情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
“哈，他們是監聽了我的對話是嗎。”
原本是自己正在調查的“瑪士撒拉”，現在卻成了造物主們的懸賞對象，這個時機看上去不像是巧合。
這樣說來，那些家夥應該是從自己這邊得到了信息。才會開始懸賞通緝瑪士撒拉，至於造物主們為何會這麽做，原因也是一目了然：
——他們打算維持‘遊戲’的穩定。
對於《戰爭天堂》這種“不知道什麽玩意兒套上了遊戲外衣”的虛擬世界來說，獲得玩家和遊戲管理局的信任是極其重要的。而瑪士撒拉這種令玩家發瘋的混球，對《戰爭天堂》的創建者而言，無疑是眼中釘肉中刺，屬於那種必須立刻除掉的高危目標。
要想讓這款遊戲繼續運營下去，瑪士撒拉就必須被除掉。否則等到瑪士撒拉殘害了更多人，案件被曝光到媒體視線之下的時候，《戰爭天堂》也差不多該涼了。
“今天還是別上線了。”
林遲眨了眨眼，命令家政機器人準備早餐。
如果造物主們監視了自己，應該是也看到了“光芒之地”被分離的那一幕，現在自己上線說不定會被興師問罪，還是先避避風頭比較好。
打消了登錄《戰爭天堂》的打算，林遲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著名老年人節目《夕陽紅》，吃過早餐之後正打算找個其他遊戲玩玩，手機卻開始震動起來。
“你好。”他拿起手機打了聲招呼。
“隊長，是我。”一個渾厚的男人嗓音衝擊他的耳膜：“我是‘收割者’！”
“我聽出來了。”林遲笑了笑：“怎麽了，找我有什麽事嗎？”
——由於林遲的工作重心不在這方麵，也還沒能確定地獄火戰隊接下來該作什麽。自從在《劍刃》競技場大賽中奪冠，瓜分了獎金之後，這支戰隊就處於半afk狀態。
“你最近在幹什麽啊？我們沒事幹都快無聊死了，還有幾個其他戰隊的探子過來挖人，他們好像覺得‘黑火’很厲害。”收割者粗聲大氣的喊道：“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們的戰隊說不定要解散了！”
“沒事，黑火走了無關緊要，少了個最菜的還是能玩。”林遲隨口開起了玩笑。
“我是認真的，我們也該準備下一個項目了吧？”收割者完全沒有接茬的意思，聽起來是真心實意的為戰隊的前途感到擔憂：“剛拿了冠軍就解散，這樣不太好吧？老哥！”
“嗯，我最近實在是有點事兒脫不開身。”林遲有些為難的說：“要不這樣吧，讓我弟弟暫時加入戰隊怎樣？他上次打完比賽之後還挺開心的，跟我說了這事。”
除了“弟弟”這個身份是在扯淡以外，林遲說出的其他內容都是真的，科學怪人的確曾經說過，打算加入地獄火戰隊，與林遲的隊友們一同征戰其它遊戲。
“哦，弟弟啊，他玩的是挺好的，比隊長你還……還是你比較強。”收割者連忙改口。
“沒關係，他玩的確實比我好，你沒必要說謊。”林遲笑了一聲：“這樣吧，我把他的聯絡方式給你們，到時候你們在網上聯絡就可以了，讓他暫時代替我的位置，怎麽樣？”
“好！”收割者大聲說，喜悅之情都快溢出手機屏幕了：“我會和其他人說的，他們也很喜歡弟弟，我們可以的！”
——一陣子沒見，這貨還是這麽心直口快啊。
早已習慣了收割者說話方式的林遲很清楚，這個在現實世界中好像曾經擔任健身教練的“肌肉猛男”，一直都是這種藏不住心事的急性子。他之所以會被健身會所開除，好像也是公然斥責老板強迫加班的行為。
收割者這種家夥，並不適合公司中那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氛圍，比起繼續在健身房打工，職業選手這種較為自由的職業，更適合這名“鐵血真漢子”。
現在，也該和科學怪人說說戰隊的事了。
眼見臥室的門還緊閉著，林遲站到門前敲了幾下，問道：“你還在生氣？”
“沒有。”屋裏響起發悶的女聲。
“剛才戰隊裏的收割者給我打電話，要繼續進行地獄火戰隊的活動，我向他們推薦了你。”林遲直入正題：“我記得，你不是想和他們組隊嗎？”
“我曾有這個打算。”科學怪人的聲音很冷淡。
“那就趕緊行動吧，現在‘地獄火’正缺一個隊長。”林遲說道：“這也是你觀察和模仿真正人類的大好機會。”
——就算最近沒時間，“地獄火”畢竟也是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戰隊，要說一點兒感情都沒有，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支戰隊中的另外四人，都不怎麽適合成為領袖：“收割者”是個直腸子，“阿爾法”從來都沉默寡言，“湍流”是出了名的不正經，至於“黑火”則是隊裏最菜的吉祥物。
一直以來都是林遲擔當著令隊伍凝聚在一起的“齒輪”角色，若是不來一個新隊長的話，失去領袖的地獄火戰隊，恐怕很快就會分崩離析。
很顯然，科學怪人就是目前的最佳人選。但這個ai似乎還在生氣中，並不是那麽容易說動的：
“我現在，沒時間玩遊戲。”科學怪人回答。
“別生氣了。”林遲站在棕色的木門前，隔著門板與科學怪人進行交流：“我們的確意見不合，但這並不是疏遠的理由。”
“意見不合的人類會互相疏遠。”科學怪人說出自己的結論。
“大部分情況下是這樣，但對於‘家人’來說不是如此。打個比方，小孩子是不會因為被父親揍了一頓，就徹底和父親斷絕關係的。”林遲笑了笑：“別忘了我們現在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家人，這麽見外真的好嗎？”
“你的話無法令我信服。”科學怪人繼續說出自己的判斷：“你與自己真正的家人，都沒有進行過聯係。”
“……”
聽到這話，林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低聲問道：“你想知道關於我家的事？”
“你也說了，我們是家人，應該了解這些。”科學怪人顯然是承認了。
“這個故事可不怎麽好聽，確切的說，應該是非常枯燥。”林遲靠在門旁：“你真的想聽？”
“告訴我。”科學怪人立刻回答：“聽完之後，我會原諒你。”
“你是故意套話的吧？”林遲挑了挑眉。
“我想了解家人。”科學怪人理直氣壯的說出理由，又補了一句：“告訴我之後，我會加入戰隊。”
“那好吧。”林遲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始回憶舊日的往事：“二十四年前……”
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林遲剛說出口的話語，他按下通話鍵，隨口問道：“找我幹嘛？”
“我是周天豪，你那邊的調查有進展嗎？”電話那頭飄來一個熟悉的男聲：“突然想起這事，找你問問。”
“這幾天沒什麽進展，今天我要外出進行現充活動，沒時間登錄遊戲。”林遲一本正經的胡扯：“還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
——現在關於“瑪士撒拉”的事情已經有了進展，也沒必要再從遊戲管理局那邊獲取信息了。就在林遲正要掛電話的時候，周天豪再次開口道：
“有時間嗎？我想和你當麵聊聊。”
“你不是加班到禿頭嗎，怎麽突然清閑起來了？”林遲笑道：“該不會是被炒魷魚了吧？”
“放屁。”周天豪笑罵了一句：“老子還是管理局的精英骨幹好嗎？”
“那也隻是個社畜。”林遲順口調侃自己的老同學。
“管他呢，我認為這份工作很有意義。”周天豪問道：“今天下午三點，在你家樓下那個殺人餐館見麵可以嗎？”
“那裏現在改成甜品店了，銷量還挺不錯的。”林遲在說話的同時向客廳窗外瞥了一眼，結果被耀眼的陽光晃了眼。
“這些客人也真是不怕死。”說起“午夜餐館”的手藝，周天豪似乎還驚魂未定的樣子：“下午三點，你有時間嗎？”
“有。”林遲回答。
“那就說定了，別遲到。”周天豪說完就掛了電話。
通話結束之後，林遲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手機屏幕，低聲道：“這貨不太對勁啊……”
盡管周天豪偽裝的很不錯，但和這家夥“同居”了四年的林遲還是能聽得出來，剛才的周天豪像是情緒不太穩定，強裝出和平時一樣的狀態。
或許是加班時間太久，腦子出了問題。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林遲正思索著，身邊的臥室門突然打開了，使用迎賓機器人軀體的科學怪人快步走出來，站到他麵前：
“剛才的對話我聽到了。”科學怪人說。
“你怎麽又偷聽我的聊天內容？再這樣我要報警了。”林遲凝視對方臉上的玻璃麵罩。
科學怪人沒有理會林遲的玩笑，語速奇快的說道：“我想說的是，請提防周天豪先生。”
“他怎麽了？”林遲問。
“曾被我雇傭的那名黑客，被安全局特派員追捕了。據他所說，可能是我們委托的‘入侵遊戲管理局’任務，導致他成為了安全局的通緝目標。”科學怪人說出自己在染血酒吧裏的見聞。
“哦？遊戲管理局的加密權限這麽高？”林遲皺起眉。
一個審核網絡遊戲的機構遭受黑客入侵，按理說隻會有網警出來調查才對。安全局特派員是在應對一些威脅到國家安全的危險人物和組織時，才會出馬的“終極武器”。
“你確定那個黑客不是入侵了其他什麽地方，才會遭到安全局的追捕？”林遲提出疑問：“遊戲管理局的地位真有這麽高嗎？”
“他說自己最近沒做什麽。”科學怪人言之鑿鑿。
“那就奇怪了……”林遲低下頭。
——看來，今天下午的“同學聚會”，自己也要提前準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