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2月20日,澳市正式回歸。


    十幾天後,1999年12月31日,全世界一起告別二十世紀,集體邁入二十一世紀的大門。


    當然,這個說法有爭議。


    官方定義的二十世紀是應該是1901.1.1~2000.12.31,二十一世紀應該從2001年開始算。


    很多專家都在科普,但是沒人聽,反正大家就歡歡喜喜地迎接新千年的到來,等到了明年年底,大家“發現”了真相,又開始新一輪地慶祝。


    這樣一來,不管是從2000算,還是從2001年算,反正都不虧。


    跨年當晚,全球各地都舉行了相關儀式,京城也不例外。


    鼓樂齊鳴,燈光耀眼,還有專門的舞龍舞獅隊,西單街頭,弄了一個1999米的長幅,讓來往遊客路人簽名,準備留給下個世紀人看。


    央視也展開了24小時全程直播,其中這場直播的重頭戲,就是中華世紀壇開壇儀式。


    零點零分,大長老親自點火,點燃了從周口店遺址取來的“中華文明聖火”,寓意著中華民族悠久繁盛的文明,永不停熄……


    《少年包青天》劇組今天也放了半天假,主創們聚在酒店看電視,看著盛大的儀式,倍感振奮。


    第二天,2000年1月1日,新的時代正式來臨。


    90後停產,第一批00後出生。


    同時,也宣告著1999年地球保衛戰徹底結束,向全體守衛保護地球的英雄們致敬!


    這一天,百度也成立了,李嚴紅和他的合夥人徐勇,帶著120萬美金,回國創立了百度。


    自此,未來的互聯網三大公司BAT全部登上曆史舞台。


    不過曆史再是風起雲湧,日子還是平平常常的過。


    跨年激動了半天,《少年包青天》劇組又回到了正常的拍攝。


    陳道名確定要春節之前離組,曹軒接下來和他的對手還是不少的。


    影視基地,大殿之上


    曹軒、任權還有陳道名,正在梳理台詞,調整情緒候場。


    今天這場戲是第七個案子【狸貓換太子】,八賢王為了社稷安穩,天下太平,打算設了個局中局,打算自己的生命結束這場風波。


    包拯中計,真的以為八賢王殺人,甚至是利用自己“脫罪”,忍不住和公孫策來找八賢王對質。


    這場戲裏,八賢王大部分都在沉默,包拯則和公孫策抽絲剝繭,指認了他為真凶,並利用自己瞞天過海。


    然而包拯並沒有為真相大白而感到高興,反而是憤怒和痛惜。


    八賢王於他亦師亦友,給予了他無數幫助和護持,也教會了他許多道理。


    可以說在包拯心裏,是視八賢王為偶像的,如今一手揭開偶像的“真麵目”,對包拯自己而言,一件非常殘忍的事。


    曹軒從兩天前,就開始琢磨這段戲的心態,這場戲開拍之後,也一直把自己代入到包拯的情緒當中。


    之前就說過,曹軒對眼神戲很有天賦,他也一直在加重這方麵的磨練。


    今天這場戲沒什麽動作幅度,眼神戲是很大的輸出點,之前曹軒一直保持穩定發揮,直到和陳道名最後的飆戲。


    鏡頭開始,陳道名抱袖而坐,麵對包拯的質問,仍然笑著教授他人生道理。


    “你昨天來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講過嗎,事情是可以計算準確的,但是人…永遠計算不出來。”


    曹軒凝眉定定的看著八賢王,情緒低沉隱忍:“那為什麽你還讓我繼續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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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聰明、你執著、你不畏強權。”


    陳道名看向包拯的眼神充滿了欣賞:“我嫁禍他人,太明顯了,容易被別人看出來,太縝密了,別人又根本查不出來,隻有你包拯,才一查到底。”


    這段看著似乎有些自得的話語,陳道名的語氣沒有半分的得意。


    隻有對包拯的肯定以及欣慰,欣慰這個年輕人沒有讓自己失望。


    曹軒嘴唇微顫,眼神中是信仰崩塌的黯淡:“所以你利用我。”


    陳道名輕側了下頭,避開了曹軒的視線,眼皮微垂:“要知道,利用朋友是一件多麽令人痛苦事情呢。”


    曹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要知道,被朋友利用,也是件很痛苦的事。”


    陳道明眼神放大,有些欲言又止,但終究隻是歎了口氣,輕聲道。


    “對不起呀,這次讓你們白跑一趟。”


    說罷,一滴清淚猝然滾落八賢王的眼眶。


    這滴淚既是為欺騙利用了他的朋友而愧疚,也是為自己傷了包拯這個心地質樸的青年而流,也許自此以後,包拯將不再相信理想和光明。


    陳道名的這一滴淚,一下把八賢王的“賢”給演絕了。


    暫停時,曹軒跑到監視器把這段回放看了三遍,如果說他演的還算是優秀,拿陳道名的演出可以稱之為奪目。


    曹軒對陳道名服了,自愧不如。


    這種對角色情緒和細節的把控,堪稱爐火純青,曹軒和他一比,還是有點嫩。


    這場戲被陳道名全麵壓製,曹軒有些失落,反倒是陳道名哭笑不得,半是安慰半是吐槽道。


    “我比你大了整整二十歲,78年考入中戲,曆經大學、話劇、影視磨練了二十多年,要是演不過你,我直接轉行吧。”


    陳道名這麽一說,曹軒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也是,老陳出道多少年了,他才出道多少年,就算厚著臉皮說他比陳道名天賦還高,也得一點點成長吧。


    “我這不是著急接您班嗎,你們年紀大了,我們年輕人得頂上來啊。”


    “滾蛋,我才四十多點,離退休還早呢。”


    拍了近兩個月的戲,曹軒和陳道名關係處得也不錯,在劇組幾個老演員裏,僅次於鄭佩佩。


    陳道名對演技肯下苦功夫的曹軒很有好感,還曾開玩笑要收曹軒當徒弟。


    但曹軒說自己師父是李雪建,另拜山門得求老恩師同意。


    後來,也不知道陳道名回頭和誰說了,那天聊完,沒過多久曹軒就接到了李雪建的電話。


    電話裏李雪建很高興,顯然對曹軒的表現很滿意,雖然沒直白誇獎,但讓曹軒回京到家吃飯。


    要知道,陳道名和李雪建就差一歲,又都是內地演員天花板,彼此多多少少有那麽一點較勁。


    曹軒的舉動,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給他漲臉,能不高興嗎。


    以前曹軒都是叫李雪建李老師,這回看李雪建高興,趁機打蛇上棍叫了聲師父,李雪建愣了一下,也痛快應了,還說回頭送曹軒件拜師禮。


    這師徒關係,也就自此定下了。


    不過拜師這事,陳道名固然是催化劑,最重要的也是曹軒之前感情處到位了。


    從98年開始,曹軒沒少就演技問題求教李雪建,逢年過節,也常到家看望,就算檔期緊,人不到也得禮到。


    這一點一滴,李雪建都看在眼裏,就算沒有這麽一檔子事,兩人成師徒也就是時間問題。


    事後,陳道名知道自己一波助攻,給師徒倆整圓滿了,還鬱悶了好幾天,宰了曹軒一頓飯才好受點。


    今天這場戲拍完,陳道名久違的又生起了搶徒弟的想法,不過曹軒不上當,嘻嘻哈哈給遮了過去。


    之後,曹軒仍舊在《少年包青天》劇組拍戲,1月中旬回了趟京城,參加第四輪彩排。


    回來又拍了幾天戲,1月末再度返京參加第五輪彩排和年三十的直播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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