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卓錦寫進裏,大力抨擊這種黑心企業!”


    小胖子丁山怒不可遏,臉上的肥肉直呼扇。張山山卻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個黑圓挫,“哦呀呀!你還會寫?”


    “瞧不起人……”丁山低下頭去,很小聲地嘟囔著,“我是作家好不好?”


    “給有關部門發材料吧。”雲逸插話,打斷了張山山和丁山的爭吵。


    兩天來,四人為了同一個目標,同吃同住同勞動,相互間已經很熟悉了。隻是張山山和丁山的八字不太相合,一不小心就會吵吵起兩句。通常是張山山夾槍帶棒地擠兌丁山,丁山被懟到牆角才奮起反抗。


    網上曝光,其興也勃,其亡也忽。


    一夜之間,關於卓錦植物油摻雜地溝油的視頻、截圖及文字材料,被瘋狂地轉發合評論,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有多位網友爆料,卓錦公司分部在全國各地的其它工廠也存在著摻雜地溝油的嫌疑,並提供了各種證據。稱曾經向有關部門舉報過,卻沒有任何回應,也未見調查處理。至於網上爆料,也很快就被刪除了。卓錦家大業大,腳踩黑白,深不可測。


    果然,這次也不例外。


    還是在一夜之間,各種爆料轉發,被刪除得幹幹淨淨,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部分視頻網站中,卓錦二字甚至變成了敏感詞,重發就在審核中,一直審核下去……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白浮雲倒是事不關己,感覺就像是帶著三個小孩子玩,還是不太負責的那種。隻要孩子沒有危險,就隨便他們折騰。


    “工商,食藥監,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公安經偵支隊……”雲逸斟酌著報出了一串部門名稱,應該都有監管職責吧,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有棗沒棗的。


    丁山迅速搜索出了有關部門的郵箱,把打包好的材料發了過去。


    “要不要實名?”張山山歪著頭琢磨。


    “不能實名!”丁山反駁,“就熱心市民吧。”


    “有什麽好怕的,寫我名字!”張山山本來還不是很確定呢,丁山一反駁她就確定了。


    沒等雲逸做出決定,就聽張山山的手機響了起來。張山山接通了一聽,頓時就有些緊張,“阿姨……主任!有人打聽我?哦,啊?我媽知道這事兒了嗎?”


    打來電話的是今日欄目主任,說是有人來電視台查一個個頭不高胸很高的女記者。雖然電視台官方並未給出回應,但查到張山山的姓名和聯係方式應該不難,畢竟她的個人特征那麽突出。


    全台的外場記者,比張山山個矮的或者能找到,比張山山胸高的肯定找不到……


    “山山,這幾天你在搞什麽?馬上給我回家!”下一個電話就是張山山的媽媽。


    “就是我!怎麽了?我當記者,暗訪黑心工廠,曝光不良企業,難道我還做錯了?”張山山一臉的不忿,堅決不肯回家,“媽,我關機了!這幾天我跟幾個朋友在一起。都是女的,沒有男的,真沒有男的!啊對,你見過一個,我同學雲逸,現在是警察!”


    丁山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也不知道他心虛啥,許是懷疑自己的性別?


    雲逸隻好接過手機給張山山媽媽說了幾句,再三保證平安。


    張副局長也是無奈,畢竟沒辦法把女兒抓回去,連找都找不著她。她跟張山山總共沒說幾句,對雲逸倒是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


    電話剛掛掉,又見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怎麽突然就變熱線了呢,張山山索性直接關機。


    沒承想,接下來卻是丁山的手機響了。


    丁山的手一顫,硬是沒敢接,舉著手機給張山山展示,嘴裏無聲地說著族叔老司機。就像是手機沒接通也能傳過話去。


    張山山怒不可遏,抓過來就要關機,卻沒找到老人機的關機鍵在哪裏。


    期間鈴聲一直很嘹亮,“你是我的小呀麽小蘋果……”


    “接吧。他們能找到你族叔,當然也能找到你家。”雲逸把手機從張山山手裏搶過來,還給了丁山,貌似也是煩惱。


    “啊?!”丁山聞言渾身劇顫,居然這麽嚴重的?


    我這一身肥肉無所謂啊,連累了老爹老娘可咋好?都老胳膊老腿的。


    一時間丁山都有些後悔了,這一趟俠肝義膽的,好像有點兒冒失了?


    “喂?”丁山小心翼翼地接通。


    “請問是丁山先生嗎?我叫李小龍,正興律師事務所合夥人。請問您方便說話嗎,最好我們麵談。”手機裏傳出來一個嚴肅活潑的聲音,隔著話筒都能看見西裝革履的樣子。


    不方便,太不方便了!


    丁山沒敢應聲,抬眼看向雲逸,有點兒想哭。


    “讓他過來。”雲逸看了看白浮雲。


    說來也巧,雲逸和張山山,還有丁山,三人都是二十一歲,雖然丁山低了一個年級。其實都沒經曆過什麽事情,雲逸也不過是強作鎮靜罷了,依著想象中應該的樣子去做事。


    比他們還小了一歲的白浮雲,卻隻管安安靜靜地喝著咖啡。


    這裏也是一間咖啡屋。


    這兩天來,四人一直在咖啡屋裏辦公,卻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好在臨海區的咖啡屋很多,就跟足療店似的,邊邊角角的到處都是。


    雲逸頓了頓,給荊亞軻打了個電話,荊亞軻的回答果然不出所料。


    郭海洋把老司機等四人帶回交警隊後,按照荊亞軻的囑咐,分頭進行突擊審訊。


    老司機等人招供得很痛快,違法改裝車輛而已嘛,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按律扣分罰款就是。


    改裝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給卓錦廠送地溝油,也是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老司機等人最多被交警在路上攔住過,啥時候進過局子啊。被郭海洋等人連哄帶嚇的,很快就招得一清二楚,多久送一趟,每趟裝多少,起早貪黑的不容易……


    招供完後,簽字摁手印。司機可以放走,車輛得扣押。


    郭海洋還沒來得及放人,就接到了一位副大隊長的電話。副大隊長在電話中表揚了郭海洋一番,然後就讓郭海洋把車和人都放了,並把訊問筆錄送到他辦公室去。


    郭海洋立即照辦,卻也沒忘了荊亞軻的叮囑,把筆錄一一拍照,傳給了荊亞軻……


    “雲警官,筆錄的照片,要傳給你嗎?”荊亞軻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給我傳一份吧。給劉主任報過了嗎?”雲逸的語調很平靜。


    “報過了。劉主任說,知道了。”荊亞軻笑了笑。


    “謝謝荊中隊。”雲逸也笑了笑。


    “不客氣,有事您說話。”荊亞軻幹脆利索地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筆錄照片傳了過來。


    雲逸讓丁山考到了筆記本上。丁山是不是作家,這個不太清楚,鍵盤卻是極熟的,黑胖的大手運行如飛時,眼睛盯著屏幕無須低頭。


    剛考完未久,咖啡屋就進來了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人。藏青色西裝三件套,紅色帶條紋領帶,襯衣袖子比西裝袖口略長些。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公文包。


    年輕人身後卻跟著兩個黑西裝,小平頭,身材很健碩,白襯衣被肚皮撐開了縫隙。墨鏡比較大,可能是隱藏凶光的。


    丁山傻呆呆地看著來人,剛才他說的是正興吧?


    不是洪興?


    “丁先生,見到您很高興!”金絲眼鏡徑直走向丁山,熱情地伸出手來,“我是李小龍,您可以叫我李律師。”


    “李律師好!”丁山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握手,有點想知道李律師的截拳道練得如何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利用高壓電練武是不太靠譜的。


    李小龍在丁山對麵坐了下來,兩個小平頭就並排站在他身後,沒有表情也沒有動作。


    “請問這兩位是?”李小龍衝著張山山和雲逸點頭微笑。


    就在李小龍進來的前兩分鍾,白浮雲突然離座,坐到了旁邊一張桌子上,仍舊認真地喝著咖啡。


    “有什麽事情,跟我說!”丁山挺直了腰背。


    男人,要有擔當!


    不過,丁山挺直的動作有點大了,胸前還顫了兩下。


    其實,四個人對比的話,丁山也就比張山山略差了一線……


    “既然張記者不想說話,那我就認為丁先生能夠代表你。”李小龍朝著張山山笑笑。


    張山山翻了個白眼,且認為丁山能夠代表吧,這拙口鈍腮的。


    “我的工作呢,是按小時計費的,所以我們閑話少敘。丁先生大概已經知道我此來的目的了吧。”李小龍笑得很矜持,從公事包裏取出了商務手機,“十萬塊夠不夠?我現場轉賬給您,過後兩不相認。”


    十萬塊?


    我辛辛苦苦地寫一年,才掙……


    丁山下意識地看向張山山,卻見張山山胸前劇烈起伏。依著兩天來的了解,這說明張山山是生氣了,很生氣!


    對呀,我們這是鐵肩擔道義,談什麽錢啊?


    “李律師,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你卻不知道我們的目的。”丁山頓時就一臉的嚴肅。


    談錢?


    你這是對正義之士的侮辱!


    “辛辛苦苦走一遭,為誰辛苦為誰勞?”李小龍喟然一歎,“剛才我可能說得不夠清楚,下麵我重說一遍,十萬塊,每人!”


    十萬塊,每人都有十萬塊?


    丁山心神巨震,怪不得有那麽多專業打假人士啊,居然這麽賺的?


    “是的,你沒有聽錯,你們三人,每人十萬塊,隻要你們收手,並把你們所掌握的材料交給我。”李小龍神情沒落,手指頭輕輕地敲著桌麵,高處不勝寒也就這樣了吧。


    錢啊,你就是大爺!


    錢大爺親自出麵,就沒有搞不定的人和事!


    一個錢大爺搞不定,那麽,三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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