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詫異。


    怎麽看都該是賀玄占了上風。


    可結果反倒大為不同?


    而且,那賀玄好像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


    莫非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賀玄微微咬牙,接著斷臂向著旁邊一張。


    那些撲啄“幸佞小人”的鬥雞都反身回來,重新化為了他的左臂。


    拳頭攥緊,賀玄毫不遲疑的向庾獻猛撲過來。


    看他那凶猛的氣勢,竟比之前還要瘋狂幾分。


    庾獻的身體狀態正如日中天,當即長笑一聲,毫不畏懼的迎頭而上。


    兩人你來我往,戰成一團。


    庾獻的本領本就強橫,這會兒輕易的將賀玄壓製住。


    就連前來助陣的吊死鬼和哭喪鬼都被庾獻身上的血焰頻頻重創。


    封明、封亮兩兄弟心疼無比,幾次想要將他們的役鬼拘回。


    可惜打的正膠著,他們也不好這時候扯後腿。


    “幸佞小人”臉上的誠懇一掃而空,雙眼換上了看透世情的睿智。


    他背著手站在激鬥的兩人身旁,臉上掛上了捉摸不透的笑意。


    悠然說道。


    “老夫為官多年,吃虧不少。平日也常鬥雞走狗,投壺射獵,也常拿著家國天下,爭鋒一線,與人賭命。這些年下來,心中攢了幾句肺腑之言,想要提醒少俠。”


    小老頭說著,認真的豎起了一根手指。


    “第一句,主持賭局之人,不可沉迷賭局,不然隻會賭紅了眼。”


    見賀玄神色微動,小老頭又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句,有賭必輸。誰都不敢說一直就是那個贏家。你雖然能製定規則,占盡優勢,但一場賭局,拖得越久,輸麵就越大。”


    賀玄臉色陰沉,情不自禁的看了那小老頭一眼。


    就在那小老頭豎起第三根手指的手指時,忽聽賭局旁邊的梅哲,一聲暴喝,“住口!胡言亂語!”


    賀玄被梅哲的大喝驚擾,連忙收了攻勢後退幾步。


    那小老頭背著手轉過身去,一雙鋒利的眸子像是尋到了獵物的鷹隼,狠狠的盯緊梅哲。


    梅哲臉上冷然。


    他看著賀玄大聲訓斥道,“我們修行巫鬼之術,為的就是看清自己的內心,守住自己的執著!你天生喜歡玩弄規則,又追求冒險刺激。賭鬼一途,和你無比契合。你既然走上這條路,就該賭上一切,堅定不拔的走下去。你心中自該有你的道路,何必聽別人大放厥詞!”


    那小老頭聽了此話,沉默無語。


    賀玄卻像是醍醐灌頂一般,把一些事情領悟的更加深刻。


    他心念急轉,大聲叫道,“梅師兄得罪,我要借你一臂之力。”


    梅哲聞言,淡淡笑道,“也罷,我的役鬼天生克製這鬼物。不幫你有些說不過去。就幫你這次吧。”


    話音一落,從他泥丸宮中跳出來一個酒葫蘆。


    那酒葫蘆塞子跳開,從裏麵躍出個醉醺醺的酒鬼。那酒鬼灑脫飛揚,在葫蘆口踉蹌了幾下,迎麵跌倒落入賭局。


    這酒鬼還未落地,就有了一分清醒。他一個翻滾,雙手撐地,用力一拍。


    仿佛有一種奇妙的力量,從那酒鬼身上彌漫。


    庾獻雖然腳踏實地,但隨著那酒鬼一拍,地麵仿佛被震碎為波浪,讓眾人恍惚置身於酒池之上。


    賀玄迷醉微醺,心神失守,賭局險些告破。


    他連忙大叫,“師兄留點力。”


    梅哲一笑。


    目光注視那“幸佞小人”。


    那小老頭原本鋒利的目光,立刻呆滯。整個人像是喝了不知多少烈酒一樣,滿麵酡紅,搖搖晃晃。


    他目光直直的看著梅哲,口中含含糊糊的說道,“好、好厲害的手段。”


    那灑脫年輕的酒鬼哈哈一笑,倒提起酒壺,任由手中的美酒四濺。


    美酒落地化為無色氣息,四處彌漫。


    庾獻沾著一點,就覺得暈坨坨,陶醉無比。


    梅哲慢慢開口,從容向“幸佞小人”問道,“老先生,你看如今勝算如何?”


    小老頭張口欲言,腦子裏還沒想明白,口中就胡亂說道,“區區兒戲,未必奈何得了我主公。”


    “哦?”


    梅哲有些訝異,接著看了庾獻一眼,“看來你那主公,還有未用出的手段。”


    接著有些不信,又有些自負的說道,“莫非我這酒香不夠醉人?”


    “幸佞小人”聞言,本能的就要加以誘導,隻是整個人醉陶陶的,口中話已經跟不上思索的節奏。


    他略有幾分狂態的笑道,“嗬,不說主公的手段,老夫要是再年輕幾歲,也不見得怕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套出了許多虛實。


    這讓已經有了七分醉意的庾獻猛然警醒。


    “幸佞小人”那張黑嘴根本就是個混亂型殺傷武器,如今這般不能自控,莫非真的應了一句,“酒後吐真言”?


    庾獻不敢再讓這坑貨留在外麵,趕緊催動法咒將他拘回了泥丸宮中。


    “幸佞小人”緩緩消散之後,梅哲和賀玄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庾獻身上。


    庾獻心頭一緊。


    按理說,像他這樣的修道人早就不該被酒色財氣所迷。


    可如今頭腦昏沉,手腳遲緩,卻又偏偏和酩酊大醉了一般。


    莫非這酒鬼迷惑的不是自己的感官,而是心誌?


    庾獻一邊想著,一邊暗暗叫糟。


    這梅哲的役鬼不但破掉了“幸佞小人”的蠱惑,而且還讓自己的狀態極為不妙。賀玄有哭喪鬼和吊死鬼這兩個猛鬼相助,等會兒打起來,豈不吃虧?


    心中想著,庾獻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有一次召喚機會。


    他顧不得多想,慌忙再次掐動法訣,在泥丸宮上一拍。


    一道黑煙頓時騰空而起,在空中化作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庾獻瞥了一眼,心中大感不妙,怎麽是他?


    那個阿諛中年!


    庾獻心中正沒底,原本躍躍欲試要上來把庾獻痛打一頓的賀玄也看愣了。


    這尼瑪什麽情況?


    他下意識的回頭請教梅哲,“梅師兄,這家夥身上怎麽又冒出個役鬼?可以這樣的嗎?”


    梅哲愣了半晌沒出聲。


    這不合理啊!


    他心中的執著是什麽?


    這不是個怪物吧?


    兩人正發怔,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眉頭微皺,已經注意到了四處彌散的酒氣。


    <a id="wzsy" href="http://www.cxzww.com">cxzww.com</a>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地上道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最愛睡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最愛睡覺並收藏地上道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