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天對於n市的情況已經做了一個初步的猜測,可真到了n市後,葉天對該市的現狀還是吃驚不小。


    通過一些簡單的摸排,葉天與寧小小發現婦人所言非虛,n市的確已不存在一家實質意義上的國有企業。


    坐在招待所的沙發上,寧小小歎了口氣:“觸目驚心啊。”


    葉天環顧了一下四周,輕聲問道:“這裏是否足夠安全?”他的神情很肅然,“恐怕我們這一行未必會坦坦蕩蕩的。”


    “還行吧。這個招待所在n市算不上最好的那種。應該不會太引人注目。”寧小小的目光從文件上移到了葉天的臉上,“不過對於具體的問題,我們還是要快些摸排清楚。等我們在n市市委市政斧那兒掛了號以後,再查起來就要困難得多了。”


    “得去婦人家一次,讓她幫我們牽牽線、搭搭橋,光靠我們這樣閉著眼睛瞎搗弄,總不是回事兒。”葉天從衣袋裏摸出了一盒煙,微微瞄了寧小小一眼。


    寧小小笑道:“您抽,您抽。”


    葉天朝上吐了一個煙圈,“寧局,你認為n市存不存在問題?”


    “葉司,您在套我話呐。”寧小小沒有正麵回答,還是開了一個玩笑:“這可讓我有些傷心啊,我們可是站在一條火線上的親密戰友啊。”


    葉天“嗬嗬”笑了笑:“那我來說,我在縣級市幹過兩年,國有企業的轉製事宜也具體抓過,算是有些經驗吧。經過這幾曰的調查,我覺得n市的情況非常可疑。”葉天停了停,夾著煙又吸了一口,“我有些擔心,如果n市真得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的話,我們的安全是否能夠得到保證?我手底下以女孩子為主,我得她們的安全負責啊。”


    “要不,我們盡快去n市市委市政斧掛號?這樣一來,我們的安全問題,他們是必須全權負責的。”寧小小建議道。


    葉天點了點頭。他夾著香煙沉思了一會兒。片刻,他抬起頭道:“趕早不趕晚,寧局,我們這就去婦人家一次。”


    “也好。”寧小小微微收拾了一下東西,便跟著葉天出了房間。


    在過道裏,葉天再次給下屬們打了一個招呼,要他們千萬注意安全。


    男人們紳士地應承下來,而女孩子們則唧唧喳喳地要葉天放心,她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葉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毫苦笑,感情,女孩子們把這當成了一次刺激之旅。


    婦人家位於n市西麵的一個小角落裏,房子不算太小,但有些家徒四壁的意味。


    葉天和寧小小上門的時候,婦人正在屋前忙碌著。她與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正吃力地從木製推車上搬下一個黑不溜秋的煤球爐。


    葉天見了,連忙上去幫忙。“來,大嫂,我來幫你,小妹妹,這事讓叔叔來做就可以了。”


    “是。。。是你們二位啊。”見到葉天與寧小小,婦人大大吃了一驚。“使不得,使不得,這種髒活,怎麽能讓您幹呢。”


    葉天微微一笑,沒有理睬婦人的勸阻,把煤球爐搬到了屋內。


    婦人搓著雙手,尷尬地望著寧小小道:“這可怎麽好,這可怎麽好。”


    寧小小走到少女身旁,愛憐地撫了撫她的秀發,“大嫂,這是你的女兒?閨女模樣長得挺俊俏的。”


    “丫頭,快叫人。”婦人連忙吩咐道。


    少女轉著烏黑明亮的眼球,甜甜地叫了一聲:“阿姨好。來,阿姨屋裏坐。”


    “對,對,進屋。您請。”婦人本想去拉寧小小的手,可手剛伸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婦人望著自己沾滿煤球灰的雙手,不好意思地朝著寧小小笑了笑。


    倒是寧小小一點也不嫌棄,攙著婦人的胳膊一同進了屋。


    葉天這時已經把煤球爐放到了屋內。


    婦人顯得特不好意思,連道:“麻煩您了,麻煩您了。”


    “丫頭,快給叔叔打一盆熱水,然後再拿塊香皂和拿條幹淨的毛巾來,讓叔叔好好洗一洗手。”


    少女應承了一聲;“誒,我這就去。”


    待葉天洗完手後,婦人與少女隻是就著自來水隨意地衝了衝。


    寧小小把少女摟到了懷裏:“不冷嗎?”


    “還行。習慣了就好了。”


    看著少女紅彤彤的小手,寧小小一陣默然。


    婦人給兩人倒來了茶水:“兩位請。實在不好意思,屋子亂了一些。”


    “沒事兒。大嫂一起來坐。”寧小小摟著少女坐在炕上說道。


    “您坐,您坐。我這兒有張凳子就行。”婦人一拍腦袋,“對了,丫頭,櫃子裏還有一些糖果呢,快給客人拿來。瞧我這記姓。”


    “誒。”


    寧小小拉住了少女的手,對婦人說道:“大嫂,你就別忙了。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大哥的身體怎麽樣了?”寧小小關心道。


    婦人又搓了搓雙手,歎了口氣:“還是那樣唄。”


    “他在醫院?”


    婦人點了點頭。“本來醫院讓我們把他給抬回來。後來街坊們幫忙,給我們湊了一些錢,他總算是還能再住上一段曰子。”


    這時少女的臉色有些陰霾,許是想到了正躺在病**的父親了。


    葉天從公文包裏拿出一疊錢,這是他早些時候特意從取款機裏取的,放到了婦人的麵前。“嫂子,一點心意。”


    婦人連忙推脫:“這我可不能要。這,我不能要。”


    寧小小拿過錢硬是塞到了婦人的懷裏。“大哥要治病,孩子要上學,大嫂,哪一樣不得要錢啊。收下吧,嫂子。”


    婦人還是推脫。


    葉天出了個主意:“這樣吧。嫂子,這錢算是我們付給你的工錢,你呢,最近幫我們做一些事。”


    “什麽事,能賺那麽多的錢?”


    葉天望了寧小小一眼,緩慢說道:“不瞞嫂子說,我和寧局這次來n市,主要是想查一查你上次所說的問題。”


    婦人考慮了半響。葉天和寧小小都微微有些緊張,他們害怕婦人會顧忌一些什麽,不肯與他們合作。


    “這錢,我不能收。”


    “大嫂。”寧小小叫道。


    “但兩位要我做的事,我義不容辭。我知道兩位是熱心腸,不然也不會因為我的話,特地跑來n市。兩位要查的事情,說到底還是在幫我們老百姓的忙啊。”望著麵前的一疊錢,婦人堅決地搖了搖頭:“這錢,我說什麽也不能收。”


    葉天和寧小小聽後萬分感動,久久沒有出聲。


    “嫂子,既然您這樣說,那我再使勁塞錢給您,反倒是瞧不起您了。”葉天收回了錢。“不過,我代表公家,代表中小企業司,向您和小妹妹做一個承諾,大哥治病的費用,我們包了。不為別的,就為這麽多年來,大哥為了廠子,為了國家積勞成疾,我們也應該盡一份責任,盡一份心意!”


    寧小小的眸子裏已充滿了淚水。


    “來,丫頭,快給叔叔阿姨跪下,快,你爹的病有治了,你爹的並有治了。”婦人拉著女兒一起給葉天和寧小小跪了下來。


    “別,別,大嫂。”


    在隨後的一個多小時裏。婦人詳細地向葉天與寧小小訴說著她所知道的情況。


    寧小小拿著本子記著。葉天在那兒發問。


    “這麽說,你們那個廠就賣了600萬?”


    婦人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葉天十分疑惑。


    “您聽我說。我們那個廠子開價開得的確是600萬,簽合同時也簽的是600萬,不過後來聽廠部的人說,實際就隻賣了300萬。”


    聽了這話,不僅是葉天,連正拿著筆記錄的寧小小也詫異非常,她抬起頭問道:“合同是600萬,怎麽會隻賣300呢?不可能啊!”


    “嫂子,您不會記錯了吧?”


    婦人搖了搖頭,“是這麽一回事。合同的確簽得是600萬,可後來在履行合同的時候,聽說是市政斧發了話,要給受讓方一個半價優惠。市政斧好象是這麽說得來著。為了更快更好地解決我市國有企業改製問題,充分響應省委省政斧關於國有企業改製問題的號召,我們市要在一定程度上對受讓方進行讓利,要充分發揮能動的優勢,體現效率原則。”婦人翻箱倒櫃地找了一會兒,從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張大紅紙張。


    “二位瞧,這就是當時貼在我們廠子門口的市政斧申明。雖然沒有提到具體的數額,但我想,廠部的人根本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我們。”


    “這個東西是否能夠交給我們?”


    “行,行。當時我撿這個東西時就在想,以後如果有機會,說不定這東西就能證明一點什麽。”


    寧小小的美眸眨了兩下,輕輕說道:“是啊,這東西很有可能還原一段曆史。”


    葉天繼續問道:“嫂子,你們廠子按照估算究竟應該值多少錢?”


    “市裏說,按照評估公司的估算,我們廠就值600萬。”婦人歎了口氣,“可怎麽可能呢?光我們那兩條生產線,至少就值2000萬!”


    葉天解釋道:“這其中有一個折舊的問題。”


    “我知道折舊啊。這個2000萬也不是我隨口亂說的,是我們廠裏的退休工程師林師傅說的。他是老法師了,在機械方麵,他很有發言權。他兒子現在好象就在哈市的機械工程院裏教書。”


    寧小小隨口問了一句:“大嫂,你們怎麽不去上訪?”


    “上訪?”婦人苦笑道:“從前呐,我們這兒上訪的人很多,可後來。。。哎,不說了,不說了。”


    “大嫂,你還信不過我們?有什麽話,你盡管說,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我們不會把你給牽連進來的。”寧小小向婦人做了一個保證。


    “這年頭怎麽說的,什麽事都能做,就是上訪萬萬做不得。我們這兒凡是上訪過的,回來都遭過整。不騙二位,我說得都是真的。”婦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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