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隨著人流,往大街上走去,他長得高大,眼睛銳利,一路走一路觀看,仍舊沒有柴婉霏半點蹤影。


    “對了,姑娘家出門,自然是要裝扮一番,估計她還沒出門呢,我幹脆直接到煙月樓找她好了!”


    武鬆想好,便往煙月樓方向走去,一路上不住的有公差往相思橋上走去,他暗叫一聲“萬幸!”,若然給公差在相思橋上看到自己,自己長得雄壯,定然是首當其衝被懷疑是鬧事者,一來二去,十分不便。


    “都是你,明明說好了,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你倒好,遲了一個多時辰,現在有人鬧事,便不能去了!”


    武鬆被那人一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吸引了,這也是柴婉霏跟他約定的語句,原來是一對小情侶,男的油頭粉麵,似是大富之家,女的作丫環打扮,原來地位懸殊,怪不得男的如此不懂憐香惜玉。


    “你就是脾氣不好。”女的嗔道:“你沒聽說過嗎,女子到相思橋會見自己的心上人”


    她的聲音極低,幸虧武鬆耳力極好,仍舊能聽到:“之前,必須到嶽廟祈福,為他求一道因緣符,以後便可以共諧連理”


    武鬆抬頭處,便是五嶽樓,心道:“姑娘的心思一般比較細致,莫非婉霏也是先到嶽廟祈福,再到相思橋。”


    他幹脆走上嶽廟,想尋找柴婉霏,若是沒有再去煙月樓不遲,免得錯過了。


    嶽廟內大多是妙齡少女,武鬆不禁莞爾:“千古一理,姑娘家都是多情!”


    他不敢跟少女們靠得太近,隻能遠遠的看著,柴婉霏容貌俏麗,氣質絕佳,若然出現在其中,也是極容易辨認的。


    武鬆不懂得寺廟的布置,反正哪裏有人,就往哪裏走,走著走著,發現人跡稀少,四周好像都是些禪房,不禁笑道:“竟然到了和尚睡覺的地方,打擾大師休息,罪過,罪過!”


    “清平世界,天子腳下,佛門清靜之地,是何道理把良人調戲?”


    一把嬌柔的女人聲音從後麵禪房後麵傳來,接著又響起一把聲音:“娘子,方才小人見了你,一個心都給你勾走了,不信,你剮開我的胸膛,看看心兒是否還在!”


    武鬆一聽,立刻大怒,寺廟裏麵,竟然還有色狼,他立刻尋著聲音跑去。


    轉過禪房,隻見在一個鬆樹下,圍了十幾個潑賴,中間有一嬌美的婦人,由一名青衣丫環扶著,在她們身前,有一登徒浪子,正出言調戲。


    武鬆定眼一看,這人不是在煙月樓的高公子麽,此人下午才給自己教訓了,晚上又來寺廟調戲良家婦女,留你何用!


    高公子伸手便要摸婦人的臉蛋,武鬆一聲斷喝:“直娘賊!老爺今日饒你性命,你還敢作惡,記得明年廟會之時,便是你的忌日!”


    他一手一個,將十幾個潑賴全部打倒,高公子看到是武鬆,嚇得轉身就逃,武鬆一聲狂笑:“哪裏逃!”


    一腳掃過去,將之撂倒,右腳踩在他胸口,狠狠道:“你方才是讓娘子剮開胸膛,看看裏麵是否有心兒,老爺便成全你!”


    “陳大爺,小人隻是跟娘子開玩笑,並無歹心!”高公子聽了蘇全喊武鬆做陳大哥,便叫陳大爺了。


    “是歹心還是好心,拿出來看看便知道!”武鬆利刀直刺高公子胸膛,突然身上一緊,被人攔腰抱著。


    “好漢這是小人的事情,不必牽連你!”


    武鬆轉頭一看,這人不是“豹子頭”林衝是誰,他喜道:“林衝大哥是你?”


    林衝微微一愕,也認得此人正是今日三拳擊斃瘋牛的好漢,心中十分高興,不過看著地上的高公子,心中憤怒,從身上拔出匕首,便要將之殺了。


    “林教頭,殺不得,都是自己人!”


    一人從外麵衝進來,隻見他渾身濕漉漉的,頭上包了纏布,便是給武鬆扔進河裏的陸先生。


    他跑到林衝跟前,扶起高公子,賠笑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皇廟,自己人認不得自己人了,教頭,他便是高太尉的公子,高衙內,因不識都頭的寶眷,又喝了酒,才出言冒犯,衙內,他便是你父親賬下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衝,哈哈,都是自己人!”


    “哼!原來是個小小的教頭!”高衙內有點不屑。


    林衝心中憤怒,虎眼一瞪,便要上前殺人,陸先生與他是一同長大的,自然知道他的脾性,連忙擺手,示意潑賴帶高衙內離開,他死死抱著林衝,陪笑道:“教頭息怒,教頭息怒,怎麽也要看在高太尉的金麵上!”


    武鬆自然知道高衙內是何許人也,裏,迫使林衝充軍的便是他,也是他令林衝夫人上吊自殺的,此人不殺怎麽行!


    他雙手一攔,朗聲道:“林教頭跟你是自己人,我陳某跟你不是一家的,你必須讓我看看心兒是什麽顏色的,才能離開!”


    林衝知道武鬆的厲害,要殺一個高衙內易如反掌,可是會因此犯上官司,他心道:“不能連累了好漢,我先攔下他,日後自會跟高衙內算賬!”


    他一步上前,抱著武鬆,低聲道:“陳兄弟,不必動怒,日後我自會料理他!”


    就是給林衝稍微阻攔,高衙內飛似的逃了,武鬆一聲長歎:“林大哥,你真是婦人之仁!該殺不殺,反受其害!”


    “林教頭,兄弟告辭了,日後再找你喝酒。”


    陸先生慌忙過來告辭,武鬆一把拉著他:“慢走!你也不是好人!”


    林衝笑道:“兄弟誤會了,陸謙是我自小玩大的兄弟,怎麽會不是好人,方才他是擔心我出事,才過來勸阻。”


    陸謙哪裏敢逗留,看得林衝阻攔武鬆,立刻逃走,武鬆冷笑一聲:“原來他便是陸虞侯!”


    “謝兄弟仗義出手!”林衝給武鬆行禮,又道:“敢問陳兄弟名字?”


    “不瞞兄長,小弟不姓陳,我是清河縣人,武鬆!”


    “莫非就是景陽岡上打虎的武二郎?”


    “正是!”


    林衝十分高興,拉著武鬆的手,十分親熱:“兄弟的大名,愚兄在東京久仰,一直尋思要到陽穀縣跟你一聚,想不到今日竟然在這裏相會,來,咱倆喝酒去!”


    “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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