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羅茲瓦爾消失不見之後,青年轉過頭,無視了麵前單膝跪地的拉姆,把眼神轉向在她身後癱坐著的蕾姆。


    見得他這幅態度,拉姆的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頓時感覺到自己的世界一片昏暗。


    幾十年來,大陸上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因為請求追隨而被人拒絕過的鬼族,但是照如今這個情況看來,她很可能會成為數十年來唯一一個被人拒絕過的鬼族,然後就此淪為整個鬼族中的笑柄。


    一想到這裏,拉姆的小臉便立即變得慘白起來,配合著那美麗可愛的麵容,不禁讓人感到憐惜,那一副柔弱無骨的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然而這一切卻並不能使得麵前的這個青年有所觸動,隻見這個黑發墨瞳的青年一臉漠然,好似之前麵對羅茲瓦爾的那副不屑之中帶著嘲諷的表情,都好似隻是拉姆眼中的錯覺而已。


    一種莫名的酸楚感突然湧上拉姆的心頭,難道她就那麽的不堪,就連讓他瞟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嗎?委屈的情緒驀然浮現在拉姆那張俏麗的小臉上。


    但是下一刻,她的表情便突然凝固在自己的臉上,隻見一隻並不算寬大的手掌悄然放在了她那一頭紅色的秀發上。感受到從掌心傳遞過來的溫暖,拉姆隻覺得自己的心裏前所未有的滿足。


    “你……是誰?”


    平靜的男音突然自上方傳來,很是能夠吸引異性的磁性嗓音中略帶著些嘶啞之聲,但是這份輕微的嘶啞不僅沒有破壞掉聲音中的磁性質感,反而為其增添了更多的魅力,再加上語氣中的那股滄桑感,一個身上帶著許多故事的成熟男子形象就這樣體現了出來,令人忍不住想要深入了解、一探究竟。


    正當拉姆沉迷於青年那令她沉醉的嗓音中同時享受著青年手心的溫暖之時。在她的身後,癱坐在地的蕾姆突然小手向後一撐,便一把站立了起來。


    隻見她眼神癡癡的與青年對望著,但是那張嫩白的小臉上卻是一副平靜的表情,然後不緊不慢的對青年回應道:


    ”蕾姆就是蕾姆啊!”


    聽到這這毫無意義的回答,青年的眉頭微微一皺,他很不喜歡除桐子和亞絲娜以外的其他人這樣看著他,也不喜歡別人對他說著些無意義的話語。但是很奇怪的是,明明麵前的這個女孩觸碰到了他的這兩個忌諱,卻偏偏讓他生不起一點惡感來。


    但是,沒惡感並不代表著就能任由這個女孩在自己麵前肆意表現,因此,青年加重了自己的語氣,讓自己更具有逼迫性的開口說道:


    “收起你的那副眼神!”


    聽聞此言,蕾姆很是乖巧的收斂了自己那癡迷的眼神,但是眼底閃過的那絲火熱卻表明了她心中的所想。


    見到藍發的女孩在聽到自己的命令後乖巧的照做了,青年不自覺地放緩了自己的語氣,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在我昏迷的時候,你說的自己做的夢裏的那個好似就是你本身的那個女孩是怎麽回事?”


    “原來你是在說那個啊!”


    蕾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終於明白了青年之前詢問她名字的意思。但是對於這個問題她也無法回答出來,隻能選擇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對於夢裏麵的事情蕾姆也隻是隱隱約約的記得一些畫麵而已,至於夢裏的人說了些什麽,蕾姆確實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很神奇地,青年居然輕易地就相信了這個女孩說的話,沒有任何一絲的懷疑,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就連他的妻子桐子在與他交往隻前後不能得到他的信任,但是麵前這個才剛剛見麵的女孩卻輕易地做到了這一點。


    這樣的事情使得青年很是疑惑,心緒流轉不斷卻百思不得其解,苦於找不出原因在哪的他隻能選擇把這問題拋在一邊。


    然後他那帶著漆黑碎發的頭顱左顧右盼,粗略的掃視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然後出口對這個讓自己感覺到異常熟悉實際上卻是陌生無比的女孩開口說道:


    “你生活的村子已經毀了,熟悉的村民與家人也基本已經逝去。那麽現在,你有些什麽打算?”


    青年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要這個藍發的女孩留在自己身邊,盡管他不知道女孩給他的那股熟悉感是怎麽回事,還有她說起自己夢境裏的那個女孩時為什麽能讓昏迷著的他的意識那麽的衝動,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要搞明白。


    但是首先,這個女孩必須留在他的身邊,如果這個女孩做出了違逆他的決定的話,他不介意使用強硬的手段將這個女孩留在自己的身邊,經曆了與自己的妻子女兒生離死別後的他,現在已經無所顧忌了,可以說,現在的他正走向通往百無禁忌的黑暗深淵的道路上。


    “蕾姆想要跟在你的身邊!”


    藍發的鬼族女孩眼神流轉,煥發出強烈的光芒來,通曉了青年話中隱藏之意的她,現在非常的興奮。本來在剛剛看到青年出現的那一刻,她就恨不得現在一輩子都跟在青年的身邊,現在恰逢青年提出邀請,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呢。


    “是嗎?這很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複,青年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微微垂下了自己的頭,注視著單膝跪在自己麵前以示效忠的紅發鬼族女孩,百般思緒浮上心頭。


    可能這個紅發鬼族女孩隻是以為自己是受到了鬼族本能的牽引才如此癡迷於他,從而做出了效忠跟隨的舉動來,但是青年自己很清楚,這些隻不過是表象而已,真實原因不過是少女那萌動的本質被他自身本質中的傲慢深深吸引住了而已。


    至於紅發少女拉姆的本質是什麽?說出來大概她那死去的父母以及極為尊重她的村民們都不會相信,擁有強大力量以及耀眼天賦的少女的本質居然會是——卑微。


    是的!就是卑微!


    為什麽會這樣子呢?明明是平常那樣高高在上的神童,被冠以未來鬼神之名的強者,為什麽會是卑微這樣的本質呢?難道是青年感應錯誤了嗎?


    不,其實青年對少女本質的確認一點都沒錯。其實這點根據少女平時的心理表現就可以判斷出來,明明是那樣高高在上的強者,卻總是帶著自己分走了自己妹妹天賦的想法,並且長年累月的對自己的妹妹抱有愧疚之心,並且隨著年齡的成長日益加重。這…就是她那卑微本質最明顯的表現。


    這也是為什麽拉姆在青年那一副強勢的殺戮表現後,突然變得這麽異常而表現完全不同往日表現的核心原因了。因為啊……傲慢總是吸引著卑微向其靠近的,不是嗎?


    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


    微微抬起自己的手臂,然後在紅發女孩的頭上輕輕一拍。


    “啪!”


    這一下,紅發的鬼族女孩拉姆終於從那詭異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然後驀然抬起頭,入眼的便是青年那雙漆黑的眼眸。


    “是叫拉姆對嗎?”


    聽到青年的問話,拉姆趕緊的點了點頭。


    “你那真摯的臣服之心,我已經感受到了。所以,我允許你跟隨在我的左右,終生為我效忠。”


    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拉姆的心被一種強烈的歡喜充斥著,這一瞬間,她隻感覺到自己沉浸在一片幸福的海洋中,讓她深深沉醉不願醒來。


    但是身為下屬,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沒有做,所以拉姆鼓起勇氣向著青年詢問道:


    “那麽……大人!您的名諱是什麽?”


    “名字嗎……”


    青年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那輪皎月,口中細細地喃喃著,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落寞,顯然是想起了桐子她們。在sao的世界裏,桐子與亞絲娜總是叫著他的前世的名字——蘇牧。


    在知道了他上井財團的繼承人身份後,桐子她們依然沒有改口,而是繼續叫著他那個蘇牧的名字。所以,對於他來說,蘇牧這個名字是自己與桐子她們的牽絆,並不需要為他人知曉。


    因而,蘇牧這個名字,他是不打算在這個世界繼續使用下去了。


    那麽在這個世界該叫什麽名字好呢?


    青年仔細的思考著,因為名字這東西通常具有象征性的意義,不能隨意的胡編濫造。因此,他在記憶中篩選著一個又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名字。


    跪在地上的拉姆與其身後站立著的蕾姆對此沒有一點兒不耐煩的跡象,隻是呆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青年的回應。


    一段時間之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青年低頭對著兩人輕輕地說道:


    “你們就叫我……”


    “…多洛雷斯吧!”


    (注:多洛雷斯,意即悲傷痛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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