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橙不語,紅葉繼續道:“我和你說過,因為我的出生致使母親難產而死,因此所有人都認為我是不吉利的……”


    這丫頭的思維是不是跳躍得太嚴重了些?剛才還在講爸爸的事情,突然話鋒一轉,又變成了她的出生……


    “難產而死屬於醫療事故,這和你又有什麽關係呢?”難道這就是紅葉的心結嗎?既然她又提起,索性陪她聊聊天,興許可以解開這個心結呢?


    “不是的……”紅葉陷入了痛苦的掙紮,似乎在刻意地回避回憶。


    蘇橙走上前,在床邊坐下:“不要怕,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不是個愛管閑事,或者對別人的身世有興趣的人,也許是出於男人本能的憐香惜玉的情節吧!也許是想找到事情的症結,讓自己擺脫麻煩,蘇橙也很詫異自己很輕鬆地說出了這句話。


    紅葉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說:“聽說,我出生的時候,是笑著的。”


    “確實有些孩子出生的時候並不哭,這也沒什麽奇怪的吧!”


    “聽說我笑得非常詭秘。”


    “拜托,小孩子出生的時候是很醜的,臉上皺皺巴巴的怎麽分得清是哭是笑呢?”蘇橙幾乎要失去耐心了,這丫頭看起來粗枝大葉的樣子,內心怎麽如此敏感和細膩呢?


    “而且我在舔舐嘴角的血……母親之所以難產,就是因為嚴重的貧血,無論她怎麽補血,都於事無補……所以,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吸取了母親的血,導致她難產而亡……”紅葉緊緊地抱著膝蓋,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


    “紅葉,你有沒有想過,這隻是別人的無端揣測呢!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怎麽能夠相信呢?”蘇橙伸手握了握紅葉的肩頭。


    “不隻是這樣……在我五歲的時候,我在睡夢中殺死了丸子……並且吸幹了它的血……”


    “丸子……”丸子是什麽東東?


    “丸子是我最喜歡的一隻小貓,通體雪白……那一天,我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它奄奄一息的躺在我的懷裏,脖子上有齒痕,而我的嘴上臉上還有身上都沾染著它的血跡……”


    蘇橙聽到這裏後背有些發涼,這丫頭不是在編故事吧?!


    “也許是別人的惡作劇呢?”雖然紅葉說得很認真,蘇橙還是有些不相信。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我真的記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是知道的,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講究實事求是,公平公正,你出生在一個大家族,也許會是因為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而刻意地編造了這些謊言。”


    “可是……三年前,我卻親手殺死了我的心理醫生……”


    “什麽?”這不是真的吧!這個丫頭這麽暴力!


    “他意圖對我圖謀不軌,我很生氣,然後突然間暴怒起來,我隻記得對他舉起了椅子,後麵的就完全不記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脖子上有明顯的牙印,而我的身上沾滿了他的血……”


    聽到這裏,蘇橙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如果這丫頭說的是真的,她的問題可就不是有一點嚴重那麽簡單了。


    “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個正常的女孩嗎?”紅葉抬眼看向蘇橙,卻發現她眉頭微皺,神色還算鎮定。她是第一個聽到這裏,還能保持鎮定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同齡的女孩。


    “你可能遇到了些麻煩,不過,你當時自己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或者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你去看心理醫生是因為自殘嗎?”


    紅葉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下去。


    見紅葉實在害怕得厲害,蘇橙就沒有再繼續追問:“如果你不想說,我是不會勉強的。時間不早了,困了的話,就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去學校呢!”


    紅葉沉默了片刻,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終於將埋藏了內心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我去看心理醫生是因為我的親生父親***了我……”


    “啊……”如同一柄大錘敲打在蘇橙的心口,這個真相讓她太震驚了,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難道剛才紅葉說她羨慕自己沒有爸爸,是因為這原因?而且她還問,如果你的爸爸是的混蛋呢?如果你爸爸是個變態的強奸犯呢?


    她原本以為這丫頭隻是隨口一說……


    “現在,你知道了,是不是覺得我很髒……”紅葉絕望地看著蘇橙,有些後悔剛才因為衝動將這件事情講了出來。


    “你的父親怎麽會……”


    “正常人怎麽會理解禽獸的行為?你是不是覺得這隻是我編造的一個謊言?畢竟他看起來是那麽的正直,而受人尊重,給無數個福利院捐款,幫助了無數的孩子……”


    蘇橙搖了搖頭:“我沒有懷疑你,隻是不敢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大顆的屈辱的淚水從紅葉的眼眶中流出,她將頭埋下去,發出壓抑地哭泣聲。


    眼前的女孩讓蘇橙莫名的心疼,她不覺伸出手臂,將紅葉抱在懷中,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三年前……那時的紅葉應該隻有十二三歲的年齡……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麽她的父親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想必是因為那個心理醫生聽了紅葉的經曆,動了別的心思,結果紅葉在暴怒之下失去了理智,而失手將他殺死!


    難怪紅葉的性格有些古怪,過於暴力!


    難怪在公交車上遇到猥瑣男,紅葉會追下車去,將對方打個半死!


    ……


    隻怕,這些過往的經曆已經在她的內心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和傷痕,恐怕她憎恨的不隻是她的父親吧!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靈魂是個男的,隻怕會避之不及的吧!


    現在的信任,不僅僅因為自己打贏了她讓她折服,更因為她把自己當作同性的朋友來看待吧!


    知道了這些,蘇橙隱約有些明白紅葉的行為模式了。


    她之所以自殘大概因為母親的死,讓她感到自責,而身體的傷痛會分散內心的傷痛,因此她才自我傷害。


    而慣常用暴力來解決問題,容易失去理智。大概因為不幸的過往,讓她對壞人,對變態從內心產生憎恨,認為他們是社會的渣滓,應該被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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