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到趙夫人這裏的齊莞自然是不知道趙言鈺的那句宣的,即便她是親耳聽到了,大概也沒有多少想法,畢竟在她看來,這輩子不管她會`嫁給誰,都不可能會和趙言鈺有什麽牽扯。


    再過兩天,就是中秋佳節了。


    因為要過節的原因,家學放假三天,齊莞也沒再想著趁這三天去當鈴醫。


    自從有殷姑姑教她燕青拳,她每天天微明就起來了,打了一套拳之後,就去給陸氏請安,原本母女倆都很享受這種溫馨美好的早晨時光,隻不過如今她每次來到上房,都會見到齊茹中規中矩地站在一旁。


    齊茹這個庶出的女兒做得比她這個親生女兒還要孝順體貼。


    齊莞當然理解齊茹這樣做的原因,連姨娘死了,她和齊敬的將來幾乎全掌握在陸氏手裏,如果還像以前一樣,以為占著齊正匡對連姨娘的寬容就不將當家夫人和嫡長姐放在眼裏,那麽她在齊家的日子肯定會過得很艱難。


    就算是未來的汝南侯世子夫人又如何呢?想要在家裏整治一個庶女,多的是辦法。


    齊茹是個聰明人,所以她一改從前作風,即使心底不服氣,即使她心底有恨,依舊沒有表露出來,不但對陸氏孝順恭敬,就是對著齊莞,也是做小伏低,不敢再頂嘴了。


    陸氏對齊茹每天來請安沒什麽特別感覺,她雖然和連姨娘勢同水火,但還不至於將火氣撒到她的子女身上,隻要齊茹和齊敬沒有做錯事,她還是會將他們跟別的庶子庶女同樣看待的,不會真的虧待他們。


    “我這邊沒什麽事兒了,你先回去吧,眼見你的婚期半年不到了,我已經吩咐針線房,該給你準備嫁衣…免得到時候太匆忙。”陸氏在齊茹的服侍下吃完早膳,接過秋姨娘遞過來的絹帕輕輕拭了拭嘴角,讓齊茹退下。


    “是!多謝母親為女兒打算。”心裏對這門婚事有極深的怨念,但齊茹麵上不顯神色,低聲謙卑地謝著陸氏。


    陸氏笑了笑,“既是母女…何來言謝,聽說最近敬哥兒常去找你?”


    齊茹急忙道,“就去過一兩次,隻是想聽女兒講一些趣事,沒有其他。”


    “我也隻是問問。”陸氏拿著剛泡好的花茶,輕啜了一口,“敬哥兒年紀也不小了,也應該搬到外院去,隻是他身邊得選幾個得力的小廝…免得將來被教壞了。”


    齊茹心裏一喜,能夠讓敬哥兒到外院去獨立開院子,自然比住在陸氏這裏更讓她放心,可是她不敢表現出來,就怕陸氏隻是在試探她。


    “敬哥兒若能留在母親身邊…才能得到更好的教導。”她說道。


    陸氏笑道,“待我物色到合適的小廝再說吧,你還沒吃早膳呢吧,早些回去,別餓著肚子。”


    果然隻是試探嗎?齊茹心中微沉,縱使不快,也隻能平順地行了一禮,這才退出上房。


    一直默不作聲的齊莞好奇地看著陸氏…沒有忌諱秋姨娘在這裏…輕聲說道,“娘…您真的要將敬哥兒搬到外院去了?”


    “他年紀不算小了,早些搬出去也好。”陸氏說。


    “那………………瑞哥兒呢?”齊莞問道,眼角從秋姨娘沉靜如水的臉上一閃而過。


    陸氏嗔了她一眼,“瑞哥兒還小著呢,而且有秋姨娘在,沒必要那麽快搬到外院去。”


    齊莞抬頭看向秋姨娘,隻見她依然是低眉順耳的樣子,好像她們談論的不是她的兒子,到底是她已經習慣凡事聽從陸氏安排,還是……


    關於這個問題,陸氏沒有再繼續提起,她問了秋姨娘幾句話之後,就讓她回去了。


    這些時日,齊正匡對秋姨娘和瑞哥兒明顯比以前重視許多,可是秋姨娘不驕不躁,依舊和從前一樣的姿態生活著,讓其他姨娘想趁機刺她幾句的機會都沒有。


    真是個沒有性子的人,齊莞以前也這麽想,可是,隻要是正常的女子,都很難做到這點吧?她不願意懷疑秋姨娘,但她還是覺得秋姨娘有些古怪。


    她沒有跟陸氏提起自己的想法,也許隻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再觀察些時日再說吧。


    齊莞將白卉叫了進來,開始為陸氏針灸。


    每年中秋,京都都會舉辦一次燈會,有時候皇上會偕同皇後一同出現觀賞花燈,與民同樂,但最近這兩年,代替皇帝點亮第一盞花燈,是太子殿下。


    齊莞對於這種熱鬧的場麵興趣不大,所以靈月和葉紫若邀她一起去逛花燈會的時候,她找了借口婉拒,倒不是不願意和她們一起,隻是花燈會上能遇見的達官貴人不少,她疲於應付罷了。


    不過,她這邊婉拒了靈月和葉紫若,那邊牡丹郡主的請帖卻到了,是請齊莞那天陪牡丹郡主一道去參加花燈會的。


    牡丹郡主是她的先生,就算想拒絕,也拒絕不了,齊莞隻好應約。


    自從那日在護國寺之後,就沒再見過牡丹郡主了,也沒怎麽聽到關於她的事兒,應該在王府裏麵生活得挺好的吧到了中秋佳節整日,齊正匡沐休在家,和陸氏帶著家人一起到祠堂給祖先祭拜之後,夫婦兩人便進宮去了。


    今天皇帝和皇後在宮裏分別宴請朝裏的大臣和家眷。


    齊莞在他們出門之後,也去了襄王府。


    她來過襄王府幾次了,隻不過之前幾次都是來找襄王妃,這次卻是為了牡丹郡主。


    “早兩日前就想找你過來了,不過…………真有些不太習慣京都的生活了。”牡丹郡主笑著說,招手讓齊莞坐到她身邊。


    齊莞行了一禮之後,安靜地在她身邊坐著,有些話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問。


    “今晚外麵的花燈會據說是幾年來最是隆重的,皇上今年也會參加的。”牡丹郡主笑著說,即使是回了京都,不再是學堂那位姿態恣意的先生,可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


    “冉先生………………”齊莞低聲開口,“您今日找學生過來不僅僅是為了看花燈會。”


    牡丹郡主看了齊莞一眼,低聲笑了起來,“你是我最聰明的學生,什麽繡法都是一教就會,相信其他方麵也應該是如此。”


    齊莞沉默地聽著。


    “我的確知道你遲早會回京都,將廣繡的方法教給你有我的私心,但我更高興的是,有你這個學生。”牡丹郡主繼續說道。


    “您想要回來其實很簡單,王爺和王妃都非常想念您,根本不需要通過我。”齊莞道,心裏其實有些別扭,覺得自己被冉先生利用了。


    就算對冉先生不是有太深的感情,但被利用的感覺總是不那麽好。


    “那是不一樣的。”牡丹郡主歎了一聲,對齊莞抱歉地笑了笑“總之,我欠你一個人情。”


    自己回來,跟王爺親自接回來,確實不一樣,可是牡丹郡主的那位劍客呢?為什麽當初那麽義無反顧地離開王府之後,又要想方設法,以這種高調的姿態回到京都呢?


    齊莞很好奇,不過她也知道,再怎麽問也問不出答案。


    “時候不早,我們現在就去花燈會吧,靈月估計早就在那兒等著我們了。”牡丹郡主說。


    她之前才跟靈月說去不了花燈會的…………


    花燈會就設在京都的主大街,街道兩邊都掛滿了栩栩如生的花燈隻是因為第一盞花燈還沒點亮所以所有的花燈都隻是懸掛著,並沒有點上。


    花燈台就設在主大街的盡頭距離皇宮的位置不是很遠,花燈台高高築起,可以將整條花燈街收入視野,貴人們都在台上欣賞花燈。


    齊莞隨著牡丹郡主一起出現,一眼便瞧月穿著紅豔如火衣裙的靈月和葉紫若在圓桌旁交頭接耳,興致勃勃地不知在談些什麽。


    “你去靈月郡主那裏,若是跟著我,怕是今晚都沒空閑去賞燈了。”,牡丹郡主小聲對齊莞說道。


    的確,這裏有太多人了,而她實在不願意一個一個去行禮。


    靈月和葉紫若沒發現她,齊莞想過去給她們一個驚喜。


    “王大夫。”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暗啞低沉的聲音,將齊莞的腳步生生給製住了,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眼前。


    齊莞詫異地看著來人,臉上的震驚隻是一閃而過,“六皇子,您在找人嗎?”


    六皇子低頭看著她,眼神銳利如劍,他沒有錯過她方才臉上飛快消失的驚訝和緊張,他很肯定,她就是那日在太國舅見到的鈴醫。


    “我在找你!”六皇子沉聲說著,眼眸灼灼地盯著她。


    齊莞露出疑惑的神情,“六皇子確定沒找錯人麽?”


    六皇子笑了起來,平時他總是緊繃著一張臉,今日難得展現笑顏,“我從來不會認錯,齊姑娘,你就是那位鈴醫。”


    “六皇子真是會說笑話,我怎麽會是鈴醫呢。”齊莞好笑得說道,心裏異常緊張,她就知道將來能夠當上皇帝的人不會是普通人,他果然把自己認出來了。


    “齊姑娘,你剛從錦州城回來沒多久,是吧?”六皇子淺笑,低眸看著她,其實她是不是那個鈴醫對他來說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可他就是想要確認。


    這個小姑娘………………除了是惡女,鈴醫,還有什麽更令他覺得驚喜的?他很想知道。


    “六皇子怎麽突然對我這個默默無聞的人感興趣了,難道…………六皇子,您這樣會讓人誤會的。”齊莞裝作驚喜害羞地低下頭,她曾經聽說過,六皇子在還沒登基的時候,對女子是敬而遠之,連正妃都沒有娶,還是當了皇帝之後,才舉行大婚的。


    齊莞故意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希望這六皇子真如傳聞中一樣,不喜歡女子主動向他示好。


    (有點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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