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言鈺帶兵迎戰,六皇子和寧朝雲就在他左右,看著對麵威風凜凜的塔桑王子,他們都恨不得立刻向前跟這廝戰上一番。


    東胡的戰鼓一聲又一聲地傳來。


    大周這邊卻隻是安靜地看著對方,寧朝雲擔心再這麽下去士氣會被影響,他轉頭看向趙言鈺,“小趙大人,為何遲遲不應戰?”


    趙言鈺用了七分內力說話,令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對麵塔桑的耳中,“先禮後兵,我們與塔桑王子怎麽也算舊識,哪能還沒打招呼就先動手的。”


    塔桑一聽,全身血液氣得差點倒流,他在心裏默念三聲冷靜之後,對趙言鈺說道,“姓趙的,今日無論你說什麽都沒用,難得見到大周的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能到我們東胡作客。”


    六皇子冷冷看著塔桑,沒有開口應他的話。


    “塔桑王子盛情相邀,我們殿下自然會撥兀前去。”趙言鈺微笑地緩緩說道,“塔桑王子也曾經到我們大周作客,說起來,我與你已經是交手過了,能夠與東胡的第一勇士一較高下,真是趙某的榮幸。”


    舊識個屁!塔桑最恨的就是趙言鈺提起當年比武的事情。


    “趙言鈺,你廢話少說,到底打不打?”塔桑怒道。


    “怎麽不打,你不問自取我們五座城池,這種卑鄙無恥的做法就隻有你們東胡人做得出,想當初,塔桑王子比武的時候也用了不怎麽見得光的手法啊。”趙言鈺故意失望地歎息,“虧當初趙某還當塔桑王子是英雄。”


    塔桑就是東胡的英雄,被趙言鈺這麽一說,卻好像他不配當得英雄兩個字似的。


    六皇子默默地聽著,心想和趙言鈺對戰果然不容易,文人有文人的打戰方式,這哪裏是塔桑見識過的,何況遇到的還是趙言鈺這隻成精的狐狸。


    他哪裏不是英雄了?塔桑在心裏狂吼。怒火已經騰騰燒了起來。


    “塔桑王子,不如你將我們大周的城池還給我們,不然雙方真的開戰,隻怕你會比輸給我更丟臉。”趙言鈺不等塔桑開口。又繼續挑釁他。


    “趙言鈺,你癡人說夢話吧。”塔桑身邊的將軍大罵。


    “塔桑王子,我是看在一場舊識才如此勸你的,你莫要後悔。”趙言鈺不理會他人,一臉憐憫地對塔桑說道。


    滾你娘的!塔桑王子氣得吐血,“趙言鈺,我們再打一場。”


    聽到這話。趙言鈺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歎了一聲,“何必呢,手下敗將永遠都隻能是手下敗將。”


    六皇子和寧朝雲同時看向他,果然不愧是趙言鈺。


    塔桑已經氣得策馬來到兩軍中間的空地,叫囂著趙言鈺出來跟他在比試比試。


    自從當年輸給趙言鈺之後,他回到東胡便潛行武道,他就不相信現在還會輸給趙言鈺。


    趙言鈺手裏拿著軟劍。吆喝著座下的駿馬來到塔桑跟前,還來不及說什麽,塔桑已經舉起手中的雙鐧迎麵而來。


    兩軍的將士都有些怔愣地看著在對打的兩個人。


    行軍打仗這麽多年。還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哪裏有一言不合就先打起來的主帥啊……


    寧朝雲和六皇子都皺眉看著趙言鈺,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麽。


    趙言鈺不是軍人,他隻是一個讀了點書的江湖人,沒有軍人的那一套做法,誰說打戰就應該遵循戰場的規矩,大周的領土都被搶了,還講什麽個人風範,他隻要最簡單的方法。


    塔桑的武藝是進步了很多,但還不是他的對手。


    當趙言鈺的軟劍貼在塔桑的脖子上時。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你想作甚?”塔桑瞪著趙言鈺,暗恨自己竟然還是打不過他,明明看起來是個書生,怎麽就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


    “五座城池,換你一個塔桑王子和五心花。”趙言鈺含笑地說。


    塔桑大怒,“趙言鈺。你無恥!”


    “怎麽比得上你們東胡人不問自取的卑鄙。”趙言鈺笑道,伸手在塔桑身上點了幾處大穴,將他丟上自己的馬背。


    東胡那邊的幾個將軍見趙言鈺竟然趁機抓了他們的王子,氣得就要殺過來。


    主帥交戰,有點到為止,也有死傷勿論,但從來沒人趁機挾持的,趙言鈺簡直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麽做好像是有點卑鄙無恥了……


    “再上前一步,你們塔桑王子的人頭就先送你們了。”趙言鈺看著東胡幾個將軍說道。


    “趙言鈺!”塔桑叫得咬牙切齒。


    趙言鈺冷冷地說,“你們能勾結我大周逆賊,趁人之危霸占我大周領土,殘殺我大周百姓,掠奪我們的東西,對付你們這些殘暴混賬的盜賊,難道還要客氣地問你們願不願意還我們城池?”


    對付什麽人,就該用什麽手段。要讓大周的士兵血汗去換回自己的城池,那多虧,直接抓了塔桑不是更好。


    六皇子大笑出聲,“好你個趙言鈺。”


    “收兵!”趙言鈺下令。


    ……


    ……


    在榕城的齊莞很快就得知趙言鈺抓了東胡王子的消息,她高興地對齊正青說,“三叔,三師兄一定會拿塔桑交換五心花的,你的毒可解了。”


    齊正青卻沒有齊莞那般樂觀。


    “三叔,等你的毒解了,便讓海叔送你去關家莊吧,我已經托了大師兄,他會照顧你的。”齊莞知道說這些話會讓齊正青傷感,卻不得不說。


    “好。”齊正青爽快地答應下來。


    齊莞咬了咬唇,又低聲問道,“三叔,您覺得太子殿下如何?”


    齊正青艱難地坐了起來,這些天雖然逼出一些毒血,但畢竟不能完全清除,他的臉色依舊顯得慘白,傷口的黑血越來越多了,“我聽陛下提過太子。”


    “是現在的太子。”齊正青強調,“那麽多個皇子,陛下經常隻說到他,陛下說六皇子最像他。”


    “如果六皇子登基,他不會像皇上一樣,三叔,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可以一展抱負了。”齊莞說道。


    齊正青笑了出來,既然陛下都說六皇子最像他了,還有區別嗎?這話他沒說出來,“你們怎麽都當是陛下要我死呢,明明是東胡人,不是嗎?”


    對於皇帝,齊正青不僅僅是臣,他和皇帝亦君亦友,如果真是皇帝要他死,他傷的就不僅僅是身了。


    但還沒有證據……其實不一定是皇上容不下他了。


    他還在等。


    齊莞不知怎麽安慰他,連老太爺都覺得京都有危險,三叔怎麽還不死心呢。


    過了兩天,洪大山找到齊莞,對齊莞說,“前方傳來消息,東胡大汗不肯用五座城池換東胡王子,說五座城池跟五心花隻能選一種。”


    因為知道趙言鈺無法眼睜睜看著齊正青去死,所以才提出這個選擇的吧。


    “那小趙大人怎麽選?”齊莞著急地問道洪大山低下頭,“小趙大人要五心花,但……其他人不答應。”


    不是所有人都想救齊正青的。


    “不要擔心,小趙大人一定會拿到五心花的。”齊莞說道,“這件事暫時不要跟將軍說。”


    洪大山點了點頭,他傷感地問齊莞,“京都那邊是不是都不相信將軍?”


    “沒有的事,將軍是大周的英雄。”齊莞說。


    “那為什麽不讓將軍回去?”洪大山不笨,在知道齊正青沒準備回京都的時候,他就猜出來了。


    齊莞笑著說,“老太爺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病,知道三叔受傷了,便要他去陪著,不是不讓三叔回去。”


    洪大山將信半疑,“若真是如此還算說得過去。”


    ……


    ……


    塔桑被趙言鈺當成上賓一樣囚禁了起來。


    原本,這位東胡王子是想抓大周太子當人質,結果自己成了人質,他心裏憋悶氣憤,將趙言鈺罵了個狗血淋頭。


    趙言鈺不痛不癢地讓他罵著,一邊跟東胡的來使討價還價。


    “四座城池,跟五心花。”趙言鈺說道,東胡大汗原本隻有一個兒子,這些年又生了兩個,雖然年紀尚幼,但東胡大汗也還年輕,失去一個兒子不算什麽,趙言鈺之能退了一步。


    “五心花或一座城。”來使不肯退一步。


    “滾!”趙言鈺冷笑,“順便將你們塔桑王子一隻手帶回去。”


    來使著急地叫著且慢,“一座城池和五心花。”


    “不行,最少也要三座城池。”趙言鈺道。


    那來使簡直想破口大罵了,不費一兵一卒就想要三座城池,這天下還有比趙言鈺更不要臉的嗎?


    “趙言鈺,你不要逼人太甚。”來使提高聲音叫道。


    “拿你們的王子換回我大周的東西,便宜你們了。”趙言鈺冷聲說道。


    來使咬了咬牙,“兩座城跟五心花,這是我們大汗的底線了。”


    趙言鈺微笑,“好!”


    在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寧朝雲已經徹底對趙言鈺佩服了。


    連一個士兵都沒犧牲就得到兩座城跟拿到齊正青的解藥,換了哪個將軍都做不到吧。


    塔桑得知因為自己莫名讓趙言鈺得了兩座城池,懊悔當初不該受趙言鈺挑撥,心裏將趙言鈺恨得想將他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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