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寒來到山巔之上,俯瞰著山上的數萬柄劍,而後展開了自己的神識。


    他如今已快要到化神中期,神識覆蓋整座山,還是沒有問題的。


    眾人之中,顏姝修為最低,但也有元嬰末期的修為,倒不至於被他的神識威壓。


    隨著蕭寂寒神識的展開,整座山的劍都開始輕輕顫動起來,妖王驚訝道:“他不會真的想,跟這些劍都打一架吧?我的修為,幾千柄劍都受不住,這些有數萬柄,他怎麽扛得住?”


    就連宇文澈也皺了眉,在一旁對顏姝道:“你勸勸他,莫要強求,兵主傳承隻是錦上添花之事罷了,若是因此神魂受損,才是得不償失!”


    眾人之中,唯有顏姝很淡定,她看著立在山巔之上閉眼的蕭寂寒,開口道:“無妨,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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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她這麽說,也隻得選擇按捺下擔憂,轉眸朝蕭寂寒看了過去。


    妖王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心有餘悸的開口道:“隻希望這些劍,不要一口氣都上吧。”


    蕭寂寒自然不是妖王那個傻憨憨,他不可能當真去挑戰這些劍。


    妖王能獲得血紅的認可,是因為他耐揍,也就是說,想要獲得這些劍認可的方式,並不僅僅局限在征服,還有一種方式,叫溝通。


    之前的萬劍陣,其實已經在指明了方向,劍並不隻是一件毫無靈魂的兵器,哪怕是沒有生出器靈的,一模一樣的兩柄劍,它們的內在都是不一樣的。


    這世間不存在一模一樣的東西,鍛造劍,大到材料輔料,小到鍛造時的火候,敲打的節奏、力道,這些種種合在一起,才能鍛造出一把兵器。


    而這些是不肯能掌握的一模一樣了。


    細小差異的不同,就決定了成品的不同。


    就如同藥王傳承的煉丹術一般,在修習煉丹術之前,首先考察的藥理藥性,而如今煉丹術之所以漸漸沒落,莫說是八階,就是六階都未曾出現的原因,乃是因為眾人將根本給忘了。


    同理,兵主傳承也是如此。


    其實,從打開兵主秘境開始,傳承的考驗就已經在進行了。


    以自己煉製的劍為鑰匙,這是在考察是否有煉器的資質,而萬劍陣,是考察對劍的認知。


    而獲得認可,乃是最後一關,也是最重要的一關,考察的是對劍本質的理解。


    何為劍?


    又為何是劍?


    劍是修仙者所用的最最普遍的兵器,不同的劍在不同的主人手中,所呈現的狀態也是不同的。


    在殺戮者手中,劍就是殺戮之劍,可若是在心懷慈悲,心懷蒼生者的手中,即便是殺人那也是在救人。


    決定劍的,不僅僅是材質,鍛造的方式,更是鍛造者本人和使用者。


    普通的鐵器,並不需要認主,可兵主鍛造的劍卻是要認主的,因為兵主所鍛造的劍,在出世之時,便已經有了自己的氣息,哪怕沒有器靈,也有了自己秉性。


    蕭寂寒坐了下來。


    用神識去輕撫每一柄劍,嚐試著去理解它們,去與他們溝通。


    如今他的識海之中,那一柄柄劍就如同一個個有著靈魂的生靈,如同每一個不同的人。


    數萬將士,都是一模一樣麽?


    不,它們每個都不同。


    同時掌握這麽多劍是不可能,蕭寂寒將這些劍,當成了數萬將士,而他自己,則從五十夫長做起。


    看著蕭寂寒坐了下來,而漫山遍野的劍卻沒有如他們想象的一般,朝他攻過去,妖王忍不住低聲道:“蕭寂寒是這在做什麽?這些劍為何隻是顫動,而不行動?”


    顏姝也看不懂,她沉默了一會兒道:“可能是用人品征服它們?”


    眾人之中,唯有宇文澈看明白了,他看著蕭寂寒閉眼打坐的模樣,低聲道:“不是征服,而是了解,是共鳴,和統領!就如同凡間統領千軍萬馬的將軍一般,這些劍就是士兵!”


    聽得這話,顏姝徹底放了心。


    那家夥可是做了幾千年帝尊的人,統領天兵天將都不是問題,更何況是區區幾萬柄劍。


    她打了個哈欠道:“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他估計得要好一會兒呢。”


    聽得這話,喜玲略帶崇拜的看了顏姝一眼。


    顏姝被她看的莫名,不由問道:“怎麽了?”


    喜玲輕咳一聲:“沒什麽,隻是覺得顏峰主不愧是女子楷模,一直以來,不管是凡人還是修仙者,都是女子將男子看的極重,哪怕是風月宗的女子,也大多困於情愛,唯有顏峰主才如此灑脫,這是因為沒了一個還有兩個,所以無所謂麽?”


    顏姝:……


    她一時有些語塞,甚至還有點羞愧。


    若是讓喜玲知道,她在上界為了一個男人就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恐怕就不會以為她是女子楷模,而是女子之恥了。


    顏姝以手掩唇,心虛的輕咳了一聲:“凡事不能看表麵,其實我吧……”


    話還未說完,忽然山的一處,數十柄劍顫動起來,齊齊朝蕭寂寒攻了過去。


    顏姝不由大吃已經,轉眸看向宇文澈道:“你不是說,這是溝通麽?”


    宇文澈看著猛然睜開眼,已經準備禦敵的蕭寂寒道:“將領要讓士兵們心甘情願的臣服,聽候調遣,僅僅是懷柔定然不夠,武力證明自己的強大,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之一。”


    他的話音剛落,那數十柄劍也到了,蕭寂寒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直接用靈力釋放了自己純淨的火之力,瞬間就將這數十柄劍籠罩其中。


    於此同時,他還用風之力塑造了屏障,不僅隔絕了那些劍的進攻,還將火勢催到了最旺。


    最最精純的火之力,即便不是火勢滔天,也能讓人僅僅是看著,也好似感受了火焰的溫度一般。


    而身處在其中的劍就更不好受了,它們從各種這樣的顏色,很快就統一變成了紅色,那是即將要變形,甚至是融化的征兆。


    那些劍怕了,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撤了下去,回到了自己原先所在的位置上。


    冷卻下來的它們身上還冒著煙,那些躁動不安的劍,瞬間就安靜了不少。


    蕭寂寒重新做了下來,又閉上了眼。


    宇文澈收回目光,看向顏姝道:“放心吧,蕭寂寒這招殺雞儆猴之後,剩下的就會容易多了。”


    這時,血紅發出了一聲劍鳴,宇文澈低頭訝異道:“你是說,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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