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子珩聞言看了蕭寂寒的背影一眼,低聲道:“為何這般說?”


    妖王壓低聲聲音道:“你想啊,咱倆什麽事情都不記得了,闖了禍拍拍屁股就跑了,小雀兒為了救我們,直接轉世重生,隻剩下了老大一個人還留著記憶。”


    “他不僅要收拾咱們留下的爛攤子,還要用心頭血修複世界之柱,還要尋找小雀兒的轉世,還要處理上界那麽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後來有了個命定之人,來了個情劫,結果發現命定之人就是小雀兒。”


    “這也就算了,更慘的是,世界之柱要崩壞了,他為了讓小雀兒安心,居然決定一個人抗下所有,後來直接導致小雀兒生氣,耗盡心頭血修複柱子,老大他……”


    “你好像還很高興?!”


    應子珩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看著他道:“我若是你,就絕對沒臉在這津津樂道這些!老大和顏姝的痛苦,歸根結底不是你我造成的麽?我是因為沒有記憶,所以完全沒辦法,可你不一樣,你有記憶!”


    “我若是你,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道歉認錯,然後好好修煉,將殼給修煉完整找回神格,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給老大和顏姝造成的痛苦,而不是整天想著,怎麽去逃避顏姝的怒火。”


    聽得他的話,妖王頓時一陣啞然,隨即他又有些惱羞成怒道:“你怎麽知道我沒好好修煉?這不是為了抓你麽?!你沒被小雀兒烤過,當然不會知道有多可怕!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應子珩冷哼了一聲沒有理他,躺在擔架上抬頭看著天上的白雲,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我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但僅僅是聽說這些事情,心裏都滿是內疚。”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反正我想好了,回到上界之後,我什麽都不管,隻用最快的速度修煉出肉身,用剩下的時間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那柱子若是能修複倒也罷了,若是不能,我就當那柱子去!”


    妖王聞言轉眸看他,沉默了一會兒道:“算我一個吧,你骨頭太軟,撐不住的,還是得靠我的殼。”


    聽得這話,應子珩難得沒有跟他拌嘴,轉眸看向他,低低嗯了一聲:“我們闖的禍太多了,上界如此,下界還是如此,臉皮若是薄點,怕是都沒臉活在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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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王:……


    “倒也不沒必要這麽說。”妖王訕訕的笑了笑:“咱這不是臉皮厚麽?勉勉強強能算是優點吧?”


    應子珩:……


    全城百姓大遷徙,那場麵絕對不亞於顏姝在小世界電視上看過的,動物遷徙。


    回頭一眼望去,是漫長看不到盡頭的隊伍,所有的百姓,都是懷揣著憧憬前往,麵上都是帶著笑的。


    因著時間充足,大家走的並不快,走累了就停下歇一歇,吃上幾口幹糧,喝點帶著的水。


    蟒王山寨,距離天罡城幾十裏,百姓們走了整整一日才到。


    因為沒有爆發戰爭,所有蟒王山寨所有的東西都還保留著,留守山寨的人得了消息,早早就備好了吃食和休息的地方。


    顏姝、蕭寂寒、應子珩和妖王依舊被安排在一處。


    用完飯後,蕭寂寒踱步來到了顏姝的門前,敲了房門。


    顏姝開了門,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以為他又是要問上界之後給不給機會,便先一步開口道:“有什麽話,回上界之後再說。”


    蕭寂寒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有一事,覺得得在回上界之前告訴你。”


    聽得這話,顏姝頓時就皺了眉,依著她對他的了解,他要說的這事兒,肯定很重要,而且對她來說,絕對算不上是個好消息。


    她皺了皺眉:“什麽事?”


    蕭寂寒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當初……為了讓宇文澈回上界,我……用了點小手段。”


    顏姝皺眉看他:“什麽小手段?”


    蕭寂寒輕咳了一聲:“你……知道三生石麽?”


    “知道。”顏姝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好端端的提三生石做什麽?”


    蕭寂寒回避著她的眼神,猶豫了半響,才低聲道:“空寂說,你與宇文澈在下界有一場婚禮,是上界那場未完成婚禮的延續,我去三生石看了看,發現確實如此。”


    “然後呢?”


    “然後……”蕭寂寒略有些心虛的看她一眼:“然後我便用法力改了三生石,在他與你的牽扯上,抹去了你的名字。”


    三生石不能隨意改動,並非不可改動,青丘女帝也曾改過三生石,身為帝尊的蕭寂寒,自然也有改的能力。


    顏姝皺了皺眉,有些不大明白他大半夜特意跑來,跟她說這話的目的。


    “還是鳳姝時,我隻將鳳澈當成哥哥,如今我恢複記憶,在我心中,他也隻是個十分親近的晚輩,當初那樁婚事,不過是了結他年少時的執念而已,他對我也並非是男女之情,抹去就抹去了,也沒什麽。”


    說完,她狐疑的看著他:“你大晚上的特意跑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蕭寂寒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見不得他這般模樣,顏姝催促道:“你有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蕭寂寒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這才輕咳了一聲開口道:“我將你的名字抹去之後,三生石上又顯現出了另一個名字來。”


    聽得這話,顏姝有些好奇的問道:“哦?是誰?誰跟鳳澈有緣?”


    蕭寂寒聞言,隻是歉疚的看著她,沒有答話。


    顏姝忽然就明白了!


    他特意跑過來,同她說改了三生石,又說什麽與宇文澈有緣之人,還需要特意跟她解釋的有緣之人,除了……


    顏姝眼睛一亮:“童顏?”


    蕭寂寒聞言一愣,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童顏是誰。


    看著顏姝那亮晶晶的雙眼,他又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不是。”


    不是?


    不是童顏,那還會是誰?


    顏姝陷入了沉思。


    蕭寂寒看著她越來越沉的臉色,越發心虛,忽然就理解了,玄武在麵對她時的心情。


    要不,他先暫時……


    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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