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流傳,瓊華首席華意休綁走修界第一美人洛河,至今下落不明。卻不見瓊華宗有何動靜,安定門也沒把華意休列入逮捕名單,可想那些流言並不可信。


    於是又有傳聞說兩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私奔了,有說美人洛河審美清奇,喜歡粗暴凶狠的殺神。那殺神華意休因為麵貌粗鄙,才以麵具覆麵,但抵不住美人就好這一口。


    但是洛河的一眾忠誠粉絲還是堅信,洛河是被華意休武力脅迫,不得不從。腦補洛河屈從權勢遭受非人的折磨,竟是心疼得無以複加,暗自籌謀著要從華意休手上救下美人。


    不得不說,有時候流言真真假假,東拚西湊,指不定哪一條就撞對真相了。


    那日洛河隨易休一飛千裏,沒有目的。


    易休擔心洛河的身體,多次想停下,卻總被洛河阻止。


    “看到日出再停下。”


    洛河的聲音非常沙啞,一句話說得很慢也很短。他的嗓子疼得厲害,顯然不大想說話。


    易休摟著他的腰,視線劃過他的脖頸,眼神一暗再暗。瓊華一宗於他有恩,師父待他亦是不薄。他得臨淵傳承,也該承擔起臨淵未竟的職責。臨淵要他效忠瓊華,他便沒有二心。可是洛河,唯有洛河,他們不可以動他!一個手指都不行!


    “你的古劍怎麽這麽窄?想坐下或者躺著都不行。”


    洛河忍著疼痛,突然開口。


    易休身上殺意太甚,他得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不然自己最先受不了。


    易休聞言果然回神,摟著洛河的手緊了緊,“你困了嗎?”


    洛河點點頭,抱著易休的脖子,將身體所有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兩個身材相差不多的男人,以交頸相擁的姿勢靠在一起,洛河若全壓下去,易休站著應該會很別扭,何況他還要駕馭古劍。但易休卻全隨了洛河,努力讓他靠得舒服一點。並將這個別扭的姿勢保持了幾個時辰。


    易休殺意消失,洛河在他肩上很快便睡了過去。


    此番性命無虞,所受傷害看著也隻是頸上那一圈痕跡罷了,實際卻要嚴重得多。


    那時經脈被阻斷,靈力無法運轉,在體內潰散。後來勉力掙脫一回,卻如強弩之末,體力一度枯竭。不知布岱使的什麽邪術,即便逃脫他手,靈力恢複也異常緩慢。強行使用,靈力便會阻滯甚至堵塞。


    洛河說日出時才停下,易休也依他。至無人的荒野,黃葉枯枝鋪滿平原。一輪紅日從遙遠的山下冒了點頭。易休該停下,可眼前的景象太荒涼,他不願洛河看見。


    正欲掉頭,洛河卻醒來了。回頭望去,恰好朝陽躍出,一刹那金光萬丈,鋪滿荒野。


    洛河抬手遮了遮光,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開口啞著聲音呢喃了一句,“唔……到這兒了啊……”


    “我們可以到別處去。”


    易休依舊摟著洛河。


    洛河從他懷裏移開了一些,他便將頭擱在洛河肩上,順著洛河的視線看去。


    一眼看去全是枯枝殘葉,可以想見未來,它們還會經曆寒冬,被大雪掩蓋。也許到了春天,便會發出綠芽。可此刻景象還是太荒涼了點。


    “到附近的城裏去,找醫師給你看一看。”


    易休想了想,又補充道。


    “前麵便到黑水河了,去歸水城吧。”


    洛河回道。


    歸水城隻是一座偏僻的小城,醫館也隻有一間而已,開在城西並不顯眼的位置。


    入醫館,醫師也隻有一位。


    到底是小地方小醫館,醫師對洛河診斷下來,隻知他經脈阻滯,卻找不出原因。開了常規的舒暢經脈的藥劑,並叮囑洛河暫時不可修煉也不能使用靈力。


    又開了化瘀的藥,用以塗抹頸部勒傷。


    那醫師見著洛河脖子上一圈手印,看易休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一邊開藥一邊對易休說,“他身體虛弱,一個月之內最好禁房、事。”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身體養好了最好也別玩得太過火。”


    等易休跟洛河拿藥離開了,還自言自語,“搞不好靈力阻滯是縱欲過度呢?嘖嘖……好久沒見過這麽奇怪的病例了……”


    易休不明就裏,滿腦子問號。洛河脖子上的傷,還有靈力受阻,和床、事有什麽關係?還有,那人為什麽要特意提醒他“別玩得過火”?


    皺眉苦苦思索,無果。心情莫名暴躁起來——這家夥話不說明白,他如何幫助洛河養傷?


    倒是洛河一聽就知道醫師想偏了,在醫館強忍著笑。出來了才放開,低笑出聲。卻牽扯到喉嚨傷痛,又笑又咳,眼淚都出來了。


    那醫師絕對是不單純的,一般人看到脖子上的手印,腦子拐幾個彎也想不到另類的窒、息y上去吧?


    “怎麽了?”


    易休回過神,見洛河彎腰直拍胸口,連忙扶著洛河的肩,擔心地問道。


    洛河揮著手,笑著說,“沒事……哈哈……咳咳……誒……不行,我不能笑了……”


    可是想起剛才被醫師說得滿眼迷茫的易休,還有易休那苦惱憤憤的眼神,洛河便忍不住又笑起來。


    易休見洛河隻是在笑,放下心。看他笑得歡,忍不住跟他一起笑起來——雖然他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而洛河見他不明真相卻跟他一起笑,不知怎麽笑點再被戳中,直說易休好可愛,撲上去狠狠親了親他麵具上嘴唇的位置。


    經過這麽一遭,兩人都是心情大好。滿街轉悠,找了路邊小攤吃了碗麵。很普通的食物,對修士也沒有特殊的幫助。但是頂飽,大口吃下再將整碗湯也喝下,滿滿的幸福。


    洛河雖然靈力不能用,睡過一覺又吃了東西,精神體力卻恢複了許多。正好碰上小城趕集的日子,也不急著找住處,在集市上閑逛起來。


    兩人手牽著手,遇著見過或沒見過的小吃,也都買了拿在手裏。洛河想喂易休吃,便以極快的速度揭起他的麵具,往他嘴裏塞一顆棗子或一塊糕點。


    對小城來說,同性之愛還是挺少見。兩人親密的行為也常常引人側目,倒沒有人故意找麻煩。洛河跟易休也不在意,自己玩自己的,秀恩愛旁若無人。


    在小城玩了一整天,晚上在黑水河邊的客棧入住。


    客棧不大,從房間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河上白鷗,還有幾葉扁舟。小城臨河,但隻有一個很小的淺水灘可以停放小舟。到了夜裏,那河灘卻比白日還熱鬧。大片的螢火蟲星星點點遍布灘上,但不是會飛的那種。淺水灘上的螢火蟲水陸雙棲,沒有翅膀,隻在灘上爬行。


    易休在客棧廚房熬了藥端上來,見洛河站在窗邊,擔心他受涼,取了一件外套給他披上。


    白日逛街,雜七雜八的東西買了一大堆。其中就有好些外套、衣褲。都是很普通的棉麻製衣,式樣也並不新穎,可洛河卻買得很開心。興起了,不知怎麽想的,還買了女裝。易休也沒多想,洛河喜歡就好。


    洛河老遠就聞到藥味,回頭看著桌上黑漆漆的一碗藥,皺了皺眉,“小地方,將藥製成丸子都不行。”


    雖然嫌棄,還是乖乖過去端起藥碗。吹了吹,試了試溫度,一口喝下。


    “好苦!”


    洛河喝了藥,臉快要皺到一起了。


    易休見狀,連忙拿糖遞到他嘴邊。


    洛河也不客氣,嗷嗚一聲含上去,連易休的手指一起含進嘴裏。


    易休要縮回手,卻被洛河拉住,從指尖吻到手心。


    “易休辛苦了。”


    洛河靠桌子站著,拉著易休的手。


    他看易休的眼神很溫柔,每次他這樣看他,易休都會臉紅。


    “沒……沒什麽的……”


    易休低頭,複又抬頭,對上洛河的眼睛,卻又再次低頭。在凡界洛河都沒跟他客氣過,今天突然這樣說……易休挺不好意思。


    “你對我這麽好,我總得有所表示。”


    洛河將他拉近自己,抬腿勾了勾他的腰。


    易休被洛河的動作弄得身體一僵,腦子轟地炸開。


    他完全能想到洛河下一句要說什麽,以洛河的性子……接下來肯定會哄他上、床!


    果然,洛河拉著他的手貼上側臉,還故意蹭了蹭他的手心,讓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嫩滑細膩的肌膚……並以明顯勾引的語氣問,“用什麽表示呢?”


    “不……不行!醫師說你身體虛弱要好好調養!”


    啥也別說了,此情此景,麵對美人誘惑,越早拒絕越好!不然肯定會被連哄帶騙引上賊船的!


    易休拒絕之後,也不給洛河任何反應的機會,收手、後退、跳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自個兒躲到房頂上去,任洛河怎麽呼喚都不願意下來。


    洛河都要被他給氣笑了,好一番威逼利誘都沒能把他弄下來。最後隻好發誓今晚啥也不做,才令易休回了房間。


    簡單洗漱後一起躺上、床,洛河長手一攬,把貼著牆遠離自己的易休拖入懷中。易休以為洛河反悔了,想再次逃跑,卻被洛河死死抱住。


    “誒誒誒,怕什麽?今天說不做就不做,這點誠信我還是有的。”


    洛河無奈地安撫道。


    想一想實在憋屈,那醫師啥也不懂,胡亂說話。偏偏易休還信他……說什麽一個月禁房、事?腦子有病吧?!!


    易休得洛河保證,安靜下來。枕著洛河的手臂,貼近他的胸膛——這樣就能聽到洛河的心跳了。


    房間靜悄悄的,隱隱可以聽見黑水河流動的聲音。洛河折騰了一天,也有些累了,睡意漸起。


    快睡著的時候,聽見易休悄悄問了一句,“白天在醫館,洛河為什麽要笑啊?”


    洛河沒有馬上回答。易休以為他睡著了,便也閉上眼睛,想著明日再問。


    卻聽見洛河胸腔震動,竟又開始發笑了。


    “哈哈哈……咳咳……你一提起,我就想笑……”


    易休抬頭,沒戴麵具的他,表情寫在臉上,滿滿的全是好奇。


    洛河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想知道的話,先給點好處。”


    易休呆了一秒,懷疑洛河是否又要哄他。最後抵不過好奇心,湊上親了他一下,一觸即分。


    洛河見他小心翼翼,一臉防備,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倒沒再逗他,與他說了起來,“醫師先生呢,以為我脖子上的掐痕是你留下的。”


    “啊?怎麽會?”


    易休睜大眼睛,隻覺得不可思議。自己這麽愛洛河,怎麽舍得掐他?


    “他知道我們是情侶。”


    洛河抓著易休的手,撥了撥他的手指。


    “但是情侶之間有時為了情趣會玩一些……唔,常人無法理解的,有趣的事。”


    “掐脖子嗎?為什麽?一點也不有趣!”


    易休表示無法理解。


    “掐脖子引起窒息,瀕臨極限時再放開,據說能讓人極度興奮,飄飄欲仙。有此愛好者,多半喜歡被掌控的滋味。”


    洛河解釋道。


    “不僅掐脖子,還有小皮鞭。有些人喜歡性、虐,有些人喜歡被虐,便有一方對另一方的調、教之說。你可以去書棧看看《虐戀辭》之類的書,描寫還挺詳細。”


    易休感覺自己的三觀搖搖欲墜,已經震驚得無以複加。


    “我才不要看……”


    洛河嗬嗬笑著,“看看沒什麽吧,像什麽捆綁啦滴蠟啦這種低難度的,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呢……”


    易休看洛河的眼神瞬間就變了,似乎在問,你怎麽會是這樣的洛河呢?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你的思想被毒害了!


    洛河看他如此表現,笑得更歡,又說,“還有小黑屋喲,封閉視覺,隻剩下聽覺、觸覺還有嗅覺味覺,玩起來更刺激哦~再加上捆綁就太誘人了。”


    易休隻想一想就覺得麵紅耳赤。思及洛河不止一次束縛他的手腳玩什麽捆綁,不會也是在那些歪書上學的吧?


    這一夜洛河逗了易休許久。易休時而臉色通紅時而臉色發白——估計是被嚇著了,最後用手捂著洛河的嘴不讓他再說,才終於得了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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