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歡你。”


    洛河說完,便見易休勾了勾嘴角,滿足地閉上眼睛。


    見易休睡去,洛河親了一口他的額頭,“如果你能乖乖放我走的話,我會更喜歡你。”


    說著加快了手上速度,洗幹淨了就抱起易休回到石床。將石床簡單收拾了一下,為易休蓋上了棉被。


    洛河自己卻沒準備睡,而是走到之前爆炸的丹爐前。


    丹爐有半人高,是修界常見的三角爐。爐子因為爆炸,通身漆黑,但並沒有因為爆炸受到損毀,顯然還能用。丹爐之下是煉丹必備用的聚靈陣和火靈陣,陣法也是常規款式並無出奇之處。爐口被之前的爆炸衝開,黑洞洞的看不清裏麵到底是什麽,也看不出易休白天煉的到底是什麽丹。


    當然,洛河研究丹爐並不是想搞清楚易休白天煉了什麽丹,而是想試試用丹爐煉一張符。丹爐不僅可以用來煉丹,還可以用來煉符。此法早有先賢試驗,效果相當不錯。


    丹爐煉符可以加強符篆效果還能提升符篆等級。等靈力恢複一些,洛河可以徒手畫出低階爆破符。待丹爐對爆破符進行強化,炸開洞室內壁應該不成問題。白天丹爐爆炸,便在石壁上炸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爆破符的威力可比丹爐強烈得多。


    唯一的問題是……把這洞室炸毀,易休會很難過吧?畢竟這洞室是他辛辛苦苦親手布置,光從細節就能看出他花了多少心思。例如牆上照明的光球,排列的順序、角度和密度明顯都經過精心設計,明暗間營造出最舒適的氛圍。例如那個規模不小的廚台,廚台邊保鮮食物的冷池。洛河甚至在廚台後麵發現一個未完成的空間裝置,應該是為了用來儲藏更多食物。


    洛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決定將爆破符列為最後手段,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用。


    這一夜洛河把洞室徹底研究了個遍,天快亮的時候才回去睡下。


    接下來幾日,兩人難得相處和諧。白日易休喜歡搗鼓丹爐,不太靠近洛河,但會為洛河精心準備各種美食。夜裏易休眼睛一紅就變得異常黏人了,喜歡占據洛河身邊任何一個可以貼近的位置。易休喜歡貼在洛河背後發呆,喜歡枕著洛河的大腿看書,喜歡抱著洛河的腰將整個身體嵌入,洛河拉都拉不開。


    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任何關於離開的話題。


    洛河知道他要是提起易休指不定又要發狂,易休也知道洛河從來沒打算安心待在他身邊,洛河一直在想辦法逃離。


    算一算洛河已經在這洞室待了十天,這十天來他從未踏出洞室一步。耐性早已告罄,心情也經曆煩躁、平靜、抓狂、暴躁好幾個循環。經過上一次爆發過後,也已經壓抑好幾天了。


    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看書的洛河,突然煩悶地把書給扔掉,吼了一聲,“啊,我受不了了!!!”


    易休煉丹正是入神的時候,被洛河的動靜嚇了一跳,差點沒控製好又把爐子炸了。忙將丹爐內的狀況穩定下來,易休髒著一張臉探出頭,“怎麽了?”


    “我要出去。”


    洛河抱胸,閉著眼睛深沉地說道。


    “三宗聯合部隊已經搜到附近來了,前兩日還和洛鷹正麵遇上,把附近好大一片林子都給毀了,你出去不安全。”


    易休解釋著,縮回腦袋繼續專注丹爐上的工作。


    忙完一處緊要的火力變換,易休才又開口,卻是跟洛河抱怨的,“那片林子一下雨就會長好些美味的蘑菇,而且裏麵還有一大片綠荇。就這麽毀了,太可惜了。洛鷹的滕地殺還是太毒辣了一點。”


    洛河表示為了那些美味的蘑菇和大片的綠荇,易休每天都要跟他念一遍,洛河都快倒背如流了。第一次發現一向沉默寡言的易休竟也有嘮叨的時候。


    “啊……”


    洛河無力地呻、吟著,隨手從桌上重新拿了一本書蓋到自己臉上,欲借此逃避現實。


    “等三大宗的人還有你的人離開了,我就帶你出去溜溜彎。”


    易休看了洛河一眼,移開視線,安撫了一句。


    自從那日丹爐爆炸之後,洛河就沒說要他解開鎖鏈的事。雖然偶爾會發脾氣,易休卻覺得洛河發脾氣的時候異常親切和熟悉。易休知道被封印的記憶在慢慢掙脫束縛,他應該早點回瓊華找不呆師叔幫忙阻止情況進一步惡化。但他總覺得舍不得,不知為什麽。


    就像那天洛河問他為什麽不把他押回瓊華受審而將他軟禁於此,易休也答不出為什麽。他就是本能地抗拒將洛河交出去。不知這樣的自己是不是真的病得不輕?


    “別用‘溜溜彎’這個詞。”


    洛河的聲音悶悶地從厚實的書本下麵傳出來。


    “你把我當寵物嗎?還溜溜彎,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


    洛河取下臉上的書,瞪向易休。他越說越火大,說完便把一本書砸過去,“鐺”地一聲正中丹爐。


    易休見狀愣了一下,突然麵色大變,衝向洛河,“危險!”


    易休話音剛落,便聞“轟隆”一聲巨響,洞室閃過一陣劇烈的白光。


    洛河知道,丹爐又炸了。


    其實這十日以來丹爐爆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易休已經能熟練地在丹爐爆炸前或者爆炸的一瞬間撲倒洛河,保證洛河不被爆炸波及受傷。


    洞室煙塵滾滾,這一次的爆炸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來的強烈,幾乎將洞室空間擴大一倍。可惜石頭將洞室填滿了,即便空間擴大,看起來也異常擁擠。


    “咳咳……不是讓你別在家裏搞這種危險的丹術嗎?你煉的什麽丹啊這麽容易炸?!!”


    洛河被灰塵嗆得連連咳嗽,吃力地從易休身下爬了出來。


    抬手揮了揮,靈力運轉,將煙塵全部掃到一個角落去。低頭見易休還被壓在石頭下麵,便走上前去把石頭震碎掃開,將易休拉起來。


    “嗯……下次我試試弄個結界,看能不能隔絕爆炸。”


    易休方才暈了一瞬,所以才沒有及時起身。好在他試了試靈力,並未出現阻滯現象,沒有傷及內裏。但背上有些發疼,應該是被擦破了皮。


    “你說了好多次下次了,還下次。”


    洛河拉住易休,檢查了一下他背上的傷。


    易休背後已經完全□□出來,衣料碎成一片片的,被爆炸的熱流烤成黑漆漆的脆片,一碰就碎。背部皮膚也是黑一塊紅一塊,有一處被尖銳的石塊劃出一條口子,血液還在不斷地往外流。


    洛河看得眉頭緊皺,抬手輕輕附上去。先是凝水,清洗傷口。突如其來的刺激令易休身體一顫。


    洛河見他麵上隱忍,環著他的肩膀找了處稍微幹淨一點的地方坐下,令他靠在自己懷裏。


    那道劃傷有點深,內裏還藏了許多碎石。洛河隻能一點一點用水將碎石衝出來,這個過程痛是必然的。


    “唔……不用這麽麻煩……”


    易休倒不是受不了那點痛,隻是以這麽親密的姿勢靠在洛河懷裏,讓他很緊張。


    不過是小傷而已,灑上靈藥自然會愈合。傷口內的碎石也不是大問題,自可以在體內靈力不斷衝擊下被分解排出,隻是過程稍長而已。


    “疼嗎?”


    洛河見易休掙了掙,以為弄痛他了,越發放輕了手中動作,又試著用木係靈力為易休鎮痛。水係和木係靈力都是比較溫和治愈的靈力,多少能夠安撫傷口附近的痛感神經。


    “不疼了……”


    或許是被洛河舒緩的靈力所安撫,易休稍微放鬆了一些。


    易休甚至第一次嚐試主動靠近洛河,將下巴擱在洛河肩膀上。易休想著,自己以前一定經常這樣做,不然怎麽會覺得這麽安心呢?


    突然有些期待全部的記憶恢複過來。那些記憶,會不會也如現在一般讓人沉迷呢?


    廢墟中,兩人交頸相擁。石壁上照明的圓球忽明忽暗,映出兩人的身影。不知過了多久,易休都快睡著了,洛河拍了拍他的背,“好了。”


    原本血肉模糊的地方,已經完全恢複,不見一絲傷痕,光潔如幼兒的肌膚。洛河沒忍住在上麵抹了幾把,有些停不下來。


    “嗯……謝謝。”


    感覺到背後溫暖的雙手,以及那雙手輕撫的觸感,易休發出舒服的喟歎。


    易休已經習慣早上從洛河懷裏醒來,也幾乎沉迷於洛河的懷抱。但他一直努力克製自己,讓自己免於徹底沉溺不能自拔。理智告訴他得離洛河遠點,雖然他完全不能抵抗洛河對他的吸引,但至少不能那麽快那麽徹底地淪陷。


    “好了,起來了。這地方簡直一團糟。”


    洛河又拍了一下易休的背,抱著他一起站了起來。


    若不是此刻易休眼睛依舊是黑色的,洛河都快懷疑懷裏的人已經變成晚上黏人的那隻一休哥了。畢竟黑眼睛的易休因為失去記憶對他這個妖孽一直都有防備,不可能在清醒狀態下任他抱任他摸。


    “丹爐那邊空間大了好多,幹脆隔出來做煉丹室吧。”


    易休看了看周圍,一邊說著一邊從倒下的衣櫃裏翻出衣服換上。


    “也好。”


    洛河點點頭,便與易休一起收拾起來。


    從白天一直忙到晚上,兩人齊心協力,將洞室打掃一新。當易休把最後一盞照明圓球嵌入石壁,與洛河相視一笑,整個工程告一段落。丹爐被移到炸出來的洞室,新舊洞室用堅硬的金石隔斷。如此一來,若是丹爐再炸,也炸不到睡覺吃飯的地方了。


    易休很早就去洗漱了,打掃了半天身上也確實有些髒。


    洛河等他洗完,也去泡了個澡。其實單純保潔的話用靈力就能讓自己一瞬間潔淨一新,非常方便。但用水沐浴也有用水沐浴的好處,可以最大限度放鬆身體和精神。


    洗完之後洛河隨意披了薄衫走出洗浴室。他本想用火靈石烘幹頭發,卻見易休坐在床邊,似乎在等他。


    易休應該是在等他。他一走出來,易休就兩眼放光。看他的眼神一閃一閃的,含羞帶怯,像等待丈夫的小媳婦。


    洛河被易休看得腳步一頓,腳尖換了方向。


    “怎麽了?”


    洛河走到易休麵前。


    黑眼易休從來不會主動靠近床的位置,看一眼都會臉紅的那種。黑眼易休也不會這麽直白地看洛河,更不可能坐在床上等洛河。


    洛河忍不住抬起易休的下巴,仔細看他的眼睛。


    黑色的眼睛,比葡萄還水靈,沒有一絲雜色。


    所以易休並沒有變成晚上黏人的紅眼一休哥。


    洛河正是疑惑,易休突然拉住他的手,將他撲倒在床上。


    喝!真看不出來,黑眼睛的易休也能如此狂放!


    “我喜歡你。”


    易休壓在洛河身上,看著洛河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但是說完之後他便紅著臉移開了視線,不敢再與洛河直視。


    洛河此刻腦子裏一堆問號,難道黑眼易休恢複記憶了?


    失神不過三秒鍾,身上披的外套已經被徹底扒下來。易休主動吻了吻他的下巴,同時將自己的衣衫解開。緊接著,易休的吻從輕柔逐漸變得熱烈起來,輕咬洛河的下巴,然後慢慢向下……


    不得不說,洛河挺享受易休主動的親吻。便沒有阻止,任易休自由發揮。洛河很期待易休能做到什麽程度。


    但有時候現實總是超出人的想象,出乎人的預料。當易休抬起洛河的雙腿,用自己的炙熱不安分地磨蹭他的大腿內側時,洛河意識到大事不妙。


    “可以嗎?”


    易休雙眼迷離,輕輕喘息著,陷身洛河雙腿之間,低聲問道。


    他低身抱住洛河,輕吻他的肩膀,“我喜歡你……”


    洛河不知易休怎麽會突然想反攻,很不自在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他勾住易休的脖子強勢地吻上去,幾乎不費任何力氣便翻身而起,將易休壓在身下,掌握了主動權。


    “你當然可以喜歡我。”


    洛河的手在易休身上點火。


    “但你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嗎?”


    當洛河的手指溫柔地侵入他的身體,易休有些發懵。他以為自己才是上麵那個,畢竟之前看洛河渾身紅印,完全就是一副被□□得很慘的樣子。而且晚上自己夢遊跟洛河滾床單之後,後麵那處也沒什麽感覺啊,書上不是說處於下方的那個會痛麽?


    “我我我……我才是被壓的那個啊?”


    “易休不喜歡嗎?”


    洛河的頭埋在易休胸前啃噬著,說話間熱氣噴在易休敏感的肌膚上,引得易休的身體一陣發顫。


    “不……不是,我是說,喜歡……我喜歡洛河……”


    易休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有些難耐地在洛河身下扭腰輕哼。


    此刻身體上傳來的感覺,陌生又熟悉。細細密密的電流從洛河的手上身上傳導過來,蔓延他的全身,而後直擊心髒和大腦,引起身體的陣陣戰栗。他當然喜歡,非常確定,他喜歡與洛河肌膚相親。即便洛河是妖孽,他也甘心墮落於此。


    洛河見他如此反應,不由輕笑出聲。黑眼睛的易休,紅眼睛的易休,為什麽都這麽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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