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架勢……你的意思是說試一試的話,搞不好能贏的了嗎?”船長看著秋白的動作,覺得有點不可理解。


    實際上他說的也很對,秋白就是想試一試而已。


    但秋白自己卻不會這麽說,“並不算,一個人的一生總碰到那麽一種場景,就像現在,麵臨著的不是能不能贏的問題……”


    “是必須要贏的問題。”


    “贏不了就死?不,是死也要贏。”


    秋白不需要任何人跟他講任何道理,因為絕大多數事情他都能說的比絕大多數人頭頭是道。


    人在麵對很多困難或者困境的時候,往往會強調信心或者信念,但秋白說的是在此之前或者之上的更本質的東西……一個人的生態度。


    比如,為什麽有人還站在陸地上的時候,就堅稱自己能成為海賊王?


    這個問題姑且不論,不過假使這個人連這樣的態度都沒有的話,那他憑什麽值得“四皇”把自己的一條手臂賭上?


    “氣勢不錯,但憑你這個樣子連來到我的眼前都做不到。”


    “……確實是這麽回事,說到底我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強製成長,分分鍾換個畫風,變身肌肉壯漢黑長直秒殺你。”


    有一個笑話說的是“我瘋起來自己都害怕”,實際上這句話放在秋白身上真的不怎麽好笑,因為有的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幹出點什麽事來。


    跟總想搞個大新聞的人相比,他高出一個境界,因為他從不想搞什麽大新聞,然後突然就搞了大新聞。


    這大概就是他的charmpoint了……如果他身上真的存在萌點這種東西的話。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不變身怎麽撐得起主角光環?


    “可以簡單的回答一下上一章你的上一個問題,落水沒什麽大礙的道理很簡單,因為我不是能力者,而是……魔法師。”


    講道理,實際上他隻是個連「魔術師」都不是的四不像。


    “所以……”


    所以他有一個從來沒有用過的狀態怪嚇人的,叫做“全魔力解放”……盡管這個跟魔力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固有結界裏超量的武備,全都是借由秋白的體力投影而成的,而在結界的內部,一旦將魔術解除的話,本該徹底彌散掉的力量,就會以一個讓人想哭的比例返還回來。


    這是非效率的做法,遠不及直接把武器投擲出去,但是……集腋成裘,聚沙成塔。


    簡單的說,變身是不可能的,但秋白可以對自己進行“超頻操作”。


    也可以是傳說中的自摸式補魔。


    雖然結界裏武器的一件件崩壞,秋白身上開始散發出灼熱的氣息,皮膚有些不自然的潮紅,甚至……隱隱可以聽到“咯咯咯咯咯”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這是真·毛骨悚然,因為秋白的骨骼在微微的震顫著。


    “實際上有一招超出我目前水平的劍技想要嚐試一下……但說到底對於船長這樣程度的敵人,我能拿得出手的也隻能出這麽一劍而已。”


    所以說,“請指教”這三個字也不是完全扯淡的。


    一個人的實力程度,並不是由賞金決定的,但站在這個人身前的時候,秋白覺得自己能起效的招式的話,似乎隻有一種了。


    隨著吱吱格格的聲響,他腳下的船板似乎不堪重負的裂開了。


    長刀斜向下垂到身體的左側,接著他左腿向前邁出一步,右腳兩小步跟上,然後他由靜而動,有踏步轉為疾行,繼而化作了灼熱的流光。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多米,以這種高速的移動方式,本應該轉瞬即達,但是這做不到。


    因為船長雖然原地不動,但他在不斷地發動中遠程攻擊,迫使秋白不斷的改變方向。


    昆圖庫卡船長是能力者,而且他的果實和能力應該是不算陌生的一個……叫做「荊棘果實」,這也是他被叫做荊棘樹的理由。


    他隨時可以把自己身體的任何部分化作伸縮自如、洞穿一切的尖刺。所以他甚至都不用動手,等著秋白撞過來就是了。


    微微偏頭,躲過如箭矢一把刺過來的尖刺,雙腳踏地,秋白還能更快,所以他就會更快。


    “上麵?”


    秋白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要往空中逃一樣,但是他……如其所願的就那麽撞了過去。


    船長的眼睛已經適應了的速度,幾乎瞬間再次飆升了百分之三十以上,而麵對高速逼近的目標,他選擇了最通行的方法。


    他自己變成了一個刺蝟,而秋白麵對的則是無從閃避的荊棘之牆。


    對於秋白來說,所謂的“荊棘之樹”當然是越往前越密集,而他就像是抵擋不了高速的身體帶著的質量一樣,麵對著這樣的槍林,毫不猶豫的一頭紮了進去。


    灼熱的身體、全力做功的肌肉、咯咯作響的骨骼,一瞬間被毫無阻礙的洞穿。而封禁在體內、承受了極限壓力的蓬勃熱流,即刻從哪些傷口裏噴湧了出來。


    血霧、如同斷裂了管道的高壓蒸汽一樣頓時布滿了整個空間。


    從四肢到軀幹,秋白被無數的利刃直接刺穿,然後掛在了那棵荊棘樹上。


    “抓住了。”


    船長的聲音依舊淡定,就像了幹了點什麽微不足道的事情。


    “很遺憾,差一點。”


    然而,秋白的動作並不止息。


    被圓錐形的尖刺刺穿之後,他還要繼續揮刀……先前說的那一劍,他還沒有用的出來。


    但秋白受到的攻擊,那跟砍傷或者一般刀劍的刺傷是不一樣的,比如他背後的劍,如果強行橫向扯出來的話,他身上肯定會出現直線式的割傷,但現在不一樣。


    揮劍需要大幅度的身體動作,而刺入身體的尖刺有著平滑的表麵,所以那些東西造成的傷害不是幹脆的切割式傷口,而是撕裂。


    隻要繼續動作,秋白要自己撕裂自己的身體,然而他會停嗎?


    以每一個刺入身體的荊棘為中心,秋白的肌肉和皮膚一寸寸被撕開,再然後,他身上頓時就掛滿了“彩帶”。


    皮開肉綻?似乎不太準確,那就像是等待風幹的臘肉,也像是春天已經開始萌生的柳枝,被從一端扯開、一端還連在本體上的樹皮。


    誰都不會想到麵對著這樣的荊棘海,有人會直接眼都不眨的衝了過來,更不會有人想到,被結結實實的插了個正著之後,他還有做動作的餘力。


    不,應該驚歎的是有人承受了那樣的痛苦之後,還有敢於承受程度更甚的痛苦的勇氣嗎?


    恐怖的是,他真的是一眼不眨,一聲不吭。


    對秋白來說,靠“劍”決定勝負的時候幾乎沒有,但是這次有了。


    所以,那裏才是他的“專注”全部集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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