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你要的東西都…..給您買齊了。”


    當劉遠把城西的李記的蔥油餅,城南張老倌的桂花糕,城北的趙記的細磨豆漿,城東錢婆婆的毛鴨血粥都置辦完,一路小跑回到金玉世家分號的時候,說話上氣不接下氣,兩腿直哆嗦了。


    辰時一刻出發,等劉遠買完回到之時,差不多己經快到未時,算算時間,足足走了二個多時辰,劉遠感到,自己到唐朝,今天走的路,比以前加起來的還多,那兩條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最令劉遠鬱悶的是,自己這次去買這些小吃,旁邊還有兩個家奴一路跟著,好像生怕劉遠在食物中給崔敬下毒一般,要是走得慢一點,那家奴還上前推拉,說什麽莫讓他家主人等急什麽的。


    就像趕狗一樣,把劉遠弄得上氣不接下氣。


    劉遠終於體會了一句話“領導動動嘴,手下跑斷腿”是什麽樣的滋味。


    “啊~~~~”


    崔敬在逍遙椅上長長伸了一個懶腰,好像剛剛睡醒一樣,打了一個嗬欠,看著前麵兩腿好像抖糠一樣的劉遠,微微一笑:“劉掌櫃辛苦了,來人,把東西拿上來吧。”


    劉遠心裏一陣腹誹:這位崔大爺還挺會享受的,坐自己的逍遙椅,吃自個精心準備的糕點還有果汁,小晴也讓他拉來給他扇風,自己在外麵累得像條狗,他倒好,在這裏做起大爺了。


    幸好,這老家夥沒對小娘還有杜三娘下手,要不然,自己都不知怎麽辦好,自己在他麵前,就像一隻螞蟻一樣涉小。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排場就是大啊,剛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二個人的,沒想到回過頭,至少十多家奴圍在他們身邊,其中有幾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的,一看就知是身手不凡的高手,看來這些人就是暗是保護他的。


    難怪他一揮手,都不知哪個角落裏鑽出兩個家奴跟在自己後麵監視著自己呢。


    腹誹歸腹誹,劉遠一邊連說不敢,一邊把東西交給崔敬的家奴,讓他轉交給崔敬。


    四份小吃擺在崔敬的麵前,崔敬開始準備吃了。


    “咦,這蔥油餅軟了,香味也散掉,不好吃,扔了。”


    “桂花糕也餿了,扔。”


    “這豆漿出了沙,連涼水都比不上,扔了。”


    “這毛鴨血粥怎麽聞起來怪怪的,還有一股腥臭之氣,聞著就想吐,扔了。”


    崔敬說一個“扔”就丟一樣,在劉遠吃驚地目光中,那四樣千辛萬苦買回來的有名小吃,一下子就扔在地上。


    這幾樣東西,在外麵晃了二個多時辰才回到,再香脆再新鮮也會變味啊,要是別人這樣糟蹋自己的一番心意,說不定劉遠衝上去就給丫的兩巴,可是,現在他不敢,連一州之首的崔刺史也在崔敬麵前裝得像個孫子一樣,劉遠這種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哪裏敢得罪像崔敬這樣的大人物,不僅不敢得罪,還得賠禮說道:


    “大人,是小的不對,是小的跑得太慢以至東西都變味了,請大人責罰。”


    說完,劉遠把求救的目光投到一旁的崔刺史身上,希望他能幫自己想想辦法,畢竟兩人最近的關係還不錯,就是前些天還官商勾結,大發橫財。


    “三叔,不要生氣,劉掌櫃也不是故意的,我想,揚州這麽大,他一時找不到那店鋪在哪裏,這才誤了時間,要不,我們讓他再跑一趟就行了,我想,他這一次熟門熟路,肯定不會像上次那麽慢的了。”崔刺史收到劉遠那求救的目光,馬上很有“義氣”地替他說了好話。


    什麽?再跑一趟?


    劉遠聞言差點要暈倒,崔刺史啊崔刺史,大哥,你是幫我還是害我,現在我走路一步晃二下了,再跑一趟,那還不是要了我老命嗎?


    “算了,他一趟走下來,差不多把整個揚州城都跑了一遍,也辛苦了,雖說買回來東西不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來人,看賞。”


    幸好,崔敬崔三爺還算厚道,沒有聽從崔刺史的建議,反而體諒劉遠的苦處,不僅不罰,還說有賞。


    這一聲“算了”在劉光的耳中,有如天籟之音,動聽極了,聞言連忙行禮說:“謝大人,大人寬洪大量,小人銘記在心。”


    “拿著,這是我家老爺賞你的。”一個家奴把一塊碎銀拋給劉遠,一臉不客氣地說。


    “謝大人~~~”劉遠有點哭笑不得地拿來著那銀子,不過還是第一時間感謝眼前那位崔大人。


    這塊碎銀重約二兩,這相當於一個精明級店小二一個月的工錢,就這跑跑腿什麽的,這賞錢算不少的了,可對動不動就賺個一千幾百兩的劉遠來說,這二兩銀子還真的不放在眼內,如果可以讓他選擇的話,他寧願交二十兩出去,不用受那跑斷腿之苦。


    可就是這二兩碎銀,那家奴卻是一臉妒忌地看著自己,估計是妒忌吧,這二兩銀子,頂他一個月的月錢了,可他不知道,劉遠根本就不稀罕這點小碎銀。


    劉遠在笑,崔敬也在笑,不過劉遠那是苦笑,而崔敬卻是很解氣地笑,看到那兩腿直抖的樣子,崔三爺樂得差點沒笑出來,好像最近受的氣,稍稍可以釋放一點,自己就那麽幾句話,就把劉遠玩弄得苦不堪言。


    現在來說,看到劉遠倒黴,這是崔敬最樂意看到的事。


    最好就是把他弄得生不如死。


    自己這個旁係的侄兒配合得不錯,為此,崔三爺對崔刺史投了一個鼓勵的睛神,喜得崔刺史樂不可支,這可清河崔氏最有權勢之一的崔三爺對自己的讚賞,這可是多少銀子都換不回來的。


    高興之下,心裏更是暗暗決定,一會要好好配合自己這個位高權重、深得老太太歡心的三叔,隻要討得他的歡心,就能得到家族對自己的支持和扶助,功名前途什麽的,還不是指日可待嗎。


    不過,崔敬笑得很含蓄,隻是嘴角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眼角含笑,隻有細心觀察的崔刺史才看到,心中不由大為佩服:自己這個三叔,辦起事來,還真有點與眾不同。


    “小兄弟,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免禮。”崔敬笑著讓他起來,扭頭對家奴說:“來人,賜座。”


    “謝大人。”


    劉遠有點鬱悶地坐在一塊石頭上,這石頭就是他的“座”了,雖說是在街上,可是走進去,就是自己的金玉世家,就是進去搬一個蒲團也好啊,可是那家奴也太懶了吧,直接搬了一塊石頭就讓劉遠坐下。


    這石頭金水河邊的大石,在太陽暴曬了一整天,熱得發燙,劉遠坐在上麵,好像坐在一堆火上,這讓劉遠好生不自在,也不知屁股會不會燙熟,不光如此,就是坐的位置也不理想,剛剛坐在那樹蔭的外麵,被太陽直直曬著,再看看崔敬,躲在樹蔭底下,坐在舒服的逍遙椅上,吃著點心,有小晴細心侍候,舒服到不得了。


    這,原來是屬於自己的位置啊。


    要是別人,劉遠就是不搶回自己的位置也動手把石頭搬到樹蔭底下,要不就是弄點東西墊坐著也好,可是,這賜座之人,是清河崔氏的崔三爺,連崔刺史也得小心侍候的人物,劉遠哪敢推遲,雖說不願,不過劉遠還是如坐針毯一樣坐在那發燙的石頭上,“享受”著石頭的煎熬。


    不僅不能推遲,還得感謝呢,這不,崔刺史都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崔敬的身邊,以他的身份地位都沒有座,劉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卻有座,這不是榮幸是什麽?


    暴曬了一天的石頭很燙,再加上太陽正照射在劉遠身上,上下夾擊,劉遠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隻是坐了一會,就全身大汗淋漓,特別是屁股好像著火一樣,難受極了。


    劉遠故意坐得左右搖晃,待那位崔三爺發問或崔刺史訓斥自己禮儀不端時,乘機提出來。


    可是,崔敬好像沒有看到一樣,依然是坐得穩如泰山;而一向很注意禮儀的崔刺史,對自己那無禮的舉動,好像無視一樣,劉遠衝他眨了一下眼,崔刺史看到,還衝著他笑了笑,麵露羨慕妒忌之色,好像羨慕他這樣被崔敬所看重。


    尼瑪,劉遠心裏好像一萬頭“草尼瑪”跑過,心裏鬱悶極了。


    今兒怎麽啦,怎麽事情都那麽邪門的,諸事不順啊,隻是劉遠沒有看到,崔敬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劉遠~~”崔敬突然問道。


    “崔大人,小人在。”劉遠連忙應著。


    “劉遠,聽聞你才思敏捷,連北方的徐九鬥也被你打敗,現在正閉門苦讀,以致婚期也押後兩年,你可能有所不知,徐鴻濟與我二哥之女夢真,那是訂了親的,就是因為你的出現,以致我崔家婚事都押後了二年,此事你可知?”


    什麽?那徐鴻濟還和清河崔氏勾搭上?


    劉遠還是知道,為什麽在崔老太太壽宴上,那個崔夢真為什麽一直針對自己,就是獻個首飾什麽的,她一直跟自己作對,要不是自己手藝精湛,真金不怕紅爐火,估計都得現場出醜了,現在崔敬這樣坦蕩蕩說出來,劉遠反而不怕了。


    雖說這崔家的崔三爺做事有點怪,不過做事倒也公允,就像剛才那樣,雖說自己買小吃的小事是做得不好,不過他沒有懲罰自己,還賞了那麽二兩碎銀。


    “大人既然發話,小的自然聽從,要是做得不好,還望大人見諒。”之前創出的名頭不算小,劉遠說不會作詩什麽的,那就是不給麵子了。


    不過以劉遠的水平,要是不剽竊,絕對是見不得人的,害怕沒找到合適的,劉遠預先留有後路。


    “嗬嗬,徐九鬥都讓你打敗了,要是作得不好,那就是你不用心了。”崔敬笑著說:“作得好,有賞;做得不好,要罰。”


    “是,請大人出題。”劉遠畢恭畢敬地說。


    一旁的崔刺史則是有點複雜地看著劉遠,心裏暗想著:這可憐的娃,實在太天真了,被三叔玩弄於鼓掌之中還渾然不覺,活該!連清河崔氏的女子都敢玩弄。


    不過,如果是自己下的手就好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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