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現代的話來說,吐蕃就是軍事帝國,全民皆兵,呼之能來,來則能戰。


    如沒意外,每一個領主,就是當地的軍隊最高指官,根據實力和勢力範圍,分為百戶、千戶、萬戶不等,千戶是由讚普指定,有特殊功勞的大臣可以受封為世襲千戶長。


    瑪沁千戶所,是吐蕃境內六十一個千戶所中的其中一個。


    於勃論拿著酒杯,醉焉焉地看著堂中跳著豔舞的美女,心裏得意極了。


    這些女子,有大唐美女、有美豔的胡姬、有別具風情的羊同女子,都是從外族搶來的,如今這些都成為自己的玩物,供自己玩享、**。


    美酒醇厚芳香、美女豔麗多姿、屋內溫曖如春,手下對自己曲意奉承,美妙的樂聲在耳邊回繞,架在火上的的肥羊正散發著迷人的肉香,雖說現在下著小雪,外麵是白茫茫的一邊,和外麵一比,這裏就是傳說中的天堂。


    “來來來,都滿上,這是我大哥給我送來的大唐美酒,來,吃酒吃酒。”於勃論舉起酒杯,高興地說。


    “論欽陵真讚(吐蕃人強雄的男子稱之為“讚”),真英雄也,此次兵發大唐,肯定能馬到功成。”


    “就是,就是,到時多搶糧食和美女,那就太好了。”


    “於勃論大人一係真乃我吐蕃的中流砥柱”


    一眾士兵爭相向他們的千戶大人獻媚,除了他的確勇猛,他的家族是吐蕃的名門望族,很值得吐蕃人尊敬。


    美滋滋喝完杯中的大唐美酒,眾人都忍不住舔一下嘴唇,這大唐美酒可比吐蕃自產的那個奶酒好吃多了,至少沒有那股奶臊味,從喉嚨直達胃部,入口柔和,後勁十足,果然是一等一的美酒。


    一個小隊長的人好奇地說:“怪了,呼巴,今晚不是你去接替哈倫百戶長放哨的嗎?怎麽你還在這裏?”


    呼巴得意地說:“戰馬我都準備好了,就是沒看到他回來找我交班,那家夥,不是玩女人就是喝酒,估計十有八九又是在哨所喝得醉焉焉的了,這樣不錯,替我守哨。”


    一個有點年長的百戶有點擔心地說:“老是喝醉怎麽行,那哨所是很重要的,是我們的眼睛和鼻子,能看到來敵、嗅到敵人的氣味,要是沒人放哨,就怕.......”


    “怕什麽?怕吐穀渾、怕大唐的士兵摸上來?”那百戶哈哈大笑地說:“我瑪沁那是天佑之地,有神靈庇佑,外族來到這裏都要受到詛咒,戰鬥力盡失,我們就像宰羊一樣把他們宰了,正好賺些軍功換酒喝。”


    “正是,唐軍要是能出現在這裏,好比瑪噶公主會與我約會一般,這可能嗎?哈哈......”


    “哈哈.......”


    大堂內一眾將士聞言都放聲大笑,對他們說來,吐蕃境內出現大唐的軍隊,就像吐番高原上最美麗的公主,他們偉大的讚普鬆讚幹布的妹妹讚蒙賽瑪噶公主垂青自己一般,那是遙不可及的事,讚蒙賽瑪噶美麗、高貴、性情奔放,號稱吐蕃之花,那是所有吐蕃勇士心中的女神。


    “好了,好了,喝酒。”


    於勃論眼裏也出現一絲狂熱,他對那朵長在高原上的“吐蕃之花”愛慕己久,不過他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那哈論敢如此大膽,與自己的包庇分不開的,誰叫他是自己的表弟呢,他舉起酒杯道:“為了讚普偉大的事業,幹了。”


    “幹!”千戶長有令,誰敢不從,大堂裏的眾人再次舉起酒懷,高高興興地放懷暢飲。


    “好,哈哈........”


    千戶所熱鬧非凡,在瑪沁城外,劉遠趴在一塊岩石後麵偷偷地往前望,前麵,就是鎮蕃軍攻擊的第一個目標,瑪沁鎮,這是很落後的一個邊陲小鎮,被大雪籠罩著,所謂的城牆,其實隻有二米多高,看起來也不堅固,和大唐那些動輒幾丈高的城牆簡直就是沒法比,不過這也是遊牧民族的特點,擅長野戰,不擅攻堅,對他們來說,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守著大門的那兩個吐蕃士兵用羊皮把全身都裹得緊緊的,把長矛倚在牆上,把手放進袖裏,把身子躲在角落裏躲著寒冷的北風,劉遠一早就摸清了他們的規律,那一隊負責巡邏的吐蕃士兵,大約二刻鍾巡邏一次。


    時間足夠!


    等巡邏隊剛剛走過,劉遠手一揮,荒狼還長孫衝身邊一叫叫“猴叔”的護衛馬上輕聲地摸了過去,隻見他們兩個用白布包頭,身上披著一件白色披風,全身都是白,走在雪地裏,不是認真看的話,還真不容易發現。


    兩個吐蕃士兵還在打著盹,對他們來說,在這裏守門,不過應付一下而己,是一份苦差,這天冷地凍,誰會吃飽閑著沒事幹跑來這裏,就算有什麽人要來,前麵還有哈論百戶長在前麵看著呢,怕什麽?


    劉遠在千裏目裏看到,隻見荒狼還有猴叔,兩人都是趴在地下,兩隻有力的手臂用力拖著身體快而無聲地靠近,要不是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很快,兩人己悄無聲息地靠近,二百五十歲、二百步、一百步.......等兩人悄悄靠近到大約八十步左右,荒狼後胡祿中抽出兩支利箭,咬在口中,然後解下他那支犀角裝飾的長弓,看了一下那兩人的位置,同時支箭一左一右放了上去,瞄準了,把弓拉得彎彎的,突然一鬆手,“嗖嗖”的兩聲,利箭破空而去。


    精壯的那個吐蕃士兵突然感到胸口一痛,睜大會眼睛一看,心中一涼:一支長箭插在自己的心髒位置,那血從皮甲中湧出來,不好,敵襲,張張嘴想提示裏麵的兄弟,沒想到什麽也說不出來,用力扭頭看看和自己一起守門的那位兄弟,胸口同樣插著一支利箭,眼睛瞪得老大會,嘴角有鮮血流出,一早就掛了,接著自己眼前一黑,無力栽倒在地,抽搐幾下,一命歸西。


    一箭雙雕,正中要害,這荒狼,射術果然極為了得。


    “好”劉遠輕喝了一聲采,把手一揮,又有幾個士兵飛快地跑了過去,躲在城牆下麵,輕輕出短的那把橫刀,屏氣凝神地等待著,而那兩個守門的吐蕃士兵,則把他們扶正坐好,一看還是倦著身子在守門一般。


    又等了半刻鍾,那支巡邏隊這才慢慢從遠處走過來。


    “小遠,千裏目給我看看。”劉遠看得正爽,沒想到候君集突然出現在身後,把千裏目要了過去。


    候君集拿起千裏目,剛好看到埋伏在城牆下麵的士兵,一人一個,動作非常迅速,一點意外都沒有,那十人負責巡邏的小隊,全被從城牆上拉下,還沒醒過神,就被這些精銳的斥候小隊幹脆地抹了脖子或插入了心髒,偶然一二聲輕聲的慘叫,也被掩飾在風雪中,估計就是沒有風雪聲,千戶所裏那喧嘩的吵罵奏樂之聲,那幫死到臨頭還在尋歡作聲的吐蕃軍官也不會聽到。


    隻是幾個呼吸間,十條鮮活的生命就被收割掉,就是候君集也忍不住在心裏喝了一聲彩。


    放倒了哨兵和巡邏小隊,他們並沒有馬上停下,而是快速把那些吐蕃士兵的衣服的剝下,自己穿上,把屍體堆在牆腳,用雪堆在上麵,然後頂替他們的位置,開始“巡邏”起來。


    一切處理完了以後,荒狼拿出一塊紅布,對遠處的劉遠等人揚了揚,發出一切順利的信號。


    “快,所有人計劃行事。”劉遠興奮地一拳砸在雪地上,聲音都有點顫動了。


    太久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和平的氣息己經麻木了他們的神經,沒人會想到,有朝一支帶任務精銳部隊帶著神聖的使命,深入到這個貧瘠邊陲小鎮,而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將是他們性命。


    清除了哨兵還有巡邏隊,等於蒙住了敵人的的眼睛、捂住了他們的耳朵,鎮蕃軍可以眾容布置了。


    “是,劉校尉”


    大軍開始行動,有騎兵到路口埋伏,有陌刀手著準備斷其退路,除此之外,還有大批弓箭手在城牆下用隨身攜帶的工具在鬆軟的雪裏挖起了坑,然後埋伏在裏麵,準備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劉兄,我們把千戶所圍住剿殺不好嗎?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長孫衝有點奇怪地問道。


    五千對五百,那是秋風掃落葉之勢,用得著這麽麻煩嗎?


    劉遠解釋道:“如果圍住,他們就會利用有利的地形,在暗處施冷箭,狗急跑牆,會造成我軍損失,萬一他發狠,自己放火燒了糧草,對我們來說,那就是失敗,現在隻要把他們誘出門外這塊空地,他們就避無可避,我們光是用弓箭就足夠把他們打發了。”


    “原來是這樣,高,真是高。”長孫衝說完,扭頭騎頭一旁的袖手旁觀的候君集說:“候將軍,請允許我參戰,這樣的戰鬥,用不上督戰隊。”


    “去吧,小心點”候君集知道長孫衝立功心切,這樣一麵倒的戰鬥,而他身邊還有四名極為彪悍的護衛守住,不會出什麽問題,聞言點點頭,放任他去準備。


    早一點上戰場,早一點見血,也就早一點成熟。


    過了一會,傳令兵走過來,小聲地說:“稟劉校尉,所有人準備就緒,請指示。”


    劉遠嘴邊出現一絲冷笑,點點頭,對傳令兵說:“行動!”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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