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鬆讚幹布吃驚地說:“大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論欽陵笑著說:“讚普,你忘記我們上次收的那份情報嗎?隨這次出征的,除了名將候君集,還有三個人也是很重要的,我們不能忽略了。”


    “這三個分別是長孫衝、程懷亮還有劉遠,長孫衝是大唐皇帝手下第一大臣之長子,與大唐皇後是血親;程懷亮是大唐三板斧名將的兒子,最重要的一點,此二人是大唐的駙馬,己與大唐的公主要了婚約。”論欽陵〖興〗奮地說:“就是那個劉遠,也是大唐最大世家之女婿,這三個,一個個都貴不可言,以屬下的推算,這次他們能悄無聲息進入我吐蕃境內,一來是我們放鬆了警惕,沒搜集到相關的情報,第二可以說明,他們這次犯境的人數不會太多,至少,我們安排在吐穀渾的細作沒有情報傳回來,也就是意味著沒有大的動作,隻要抓住那幾個人,別說一個公主,到時就是要裝備、要武器、要金銀財寶,還不是讚普的一句話嗎?”


    仲波納囂張地說:“對對,抓住他們,要救回去,就拿來公主來換,讓他們的妻子來換,到時讚普一下子又多了幾個漂亮的公主曖床,哈哈哈哈”


    帥帳內的眾將紛紛大笑起來。


    “讚普,是否需要派兵回援?”論欽陵小聲詢問道。


    鬆讚幹布把手一揮,信心滿滿地說:“不用,我吐蕃全民皆兵,百萬子民百萬兵,一股小小的來犯之敵,不用如此勞師動眾,大倫。”


    “屬下在”論欽陵馬上應道。


    “馬上給瑪噶回信,我這個不安份的妹子早就想上戰場了,她有神鳥海冬青的幫助,在海冬青的注視下,那些來犯之敵就會如老鼠一樣狼狽,讓你的兩個勇敢的弟弟讚婆和悉多都聽瑪噶的調遣,盡量把那三個小將活捉。”


    論欽讚兄弟五人,各有所能,都是吐番有名的英雄,兄早亡,而於勃論也剛戰死,而讚婆和悉多也是有名的猛將,有他們的相助,瑪噶勝算大很多,二來也可以讓他們為於勃論報仇。


    隻要是活著,有一口氣就行,至於其它的,鬆讚幹布一點也不在乎。


    “是,屬下馬上按讚普的意思辦。”


    沒多久,享用了美味羊肝的異種海冬青雪兒,一振翅膀,從淞州城外的吐蕃營地飛起,像箭一般衝上雲霄後,飛快朝吐蕃的首都邏些城飛去。


    …………


    “眾將士聽眾,列陣!”


    候君集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鎮蕃軍馬上列成了一隊隊整齊的編隊,戰馬打著噴嚏、〖興〗奮地用前蹄扒著雪,戰士手中的長槊閃著寒光,一場大戰在即。


    多漠有點不安地看著眼前整齊大唐精兵,他怎麽也想不到,有這麽的一天,大唐的兵鋒竟然到達這裏,在自己麵前,足足有好幾千的大唐精銳,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而自己手下,隻有一百萎良不齊士兵,畢竟達石隻是一個小地方,瑪沁有千戶所,而多瑪也駐守了多達二萬的吐蕃精兵,所以在達石隻設置了一個百戶所,自己,也僅僅是一名百戶長而己。


    看看自己身後,雖然跟著一千多吐蕃的士兵,實際上正規的士兵隻有一百名,剩下的,是達石的居民,多漠領地裏的私兵和農奴,沒事的時候,下地幹活,替自己賺取財富,一有戰事,一支矛、一把刀、一匹馬,馬上就是一個士兵。


    不到一千五的雜牌軍對幾千的大唐精銳,多漠心裏沒有一絲把握,但是他逃不了,不知為什麽,自己的哨兵、明哨暗哨都悄無聲息地被唐軍幹掉,等自己發現時,唐軍己經所能的退路截斷,幸虧看到狼煙,早作裝備,要不然還拉不起這麽多人。


    現在能做的,就是拚死一戰,能殺一個是一個,能逃掉一個算一個,幸好,雖然敵人勢大,但自己手下的將士悍不畏死,士氣還算高漲。


    劉遠和長孫衝跟在候君集的身邊,站在隊列的旁邊,心裏有些緊張,和上次偷襲不同,這是一次遭遇戰,雙方明刀明槍地大幹一場。


    鎮蕃軍隻有五千,按理來說,應靈活出擊,以趁敵不備,襲擊為主,騷擾為上,但是候君集卻準備和對方來一次公正的對決,還把對方逼入死地,激起他們奮死一搏,這不是腦秀逗了嗎?誠然,打敗這一千多雜牌軍不是問題,但鎮蕃軍肯定也會有折損,隻有五千的鎮蕃軍,那是死一個就少一個,沒法補充的了。


    還跟這些畏不要命吐蕃人講什麽仁義〖道〗德?


    劉遠不說話,因為他前麵己勸過候君集,可是卻被嚴令隻準看,不準說。


    倒要看看,候君集這名將,到底怎麽打這一仗,他可是有戰術大師的美譽,肯定不會在占盡優勢還會白白折損兵力。


    “砰砰砰”


    “死戰!”


    “砰砰砰”


    “死戰!”


    前麵陌刀手用力敲著那盾牌,開始呼叫著進攻前的口號,而拿來槊的戰士也把槊高高舉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五千人的齊聲喊叫,聲音響徹雲霄,猶如一股巨大無比的聲浪,好像連遠處的雪山上積雪也要震落一般,大唐的精銳之師,好像要用這響亮的聲音,宣布自己的到來,用這響聲軍號,揮起複仇的屠刀。


    聲如雷鳴,殺氣衝天,這聲音如一股洪流,一下子衝向吐蕃臨時結起來方陣,有些膽小的,臉色都白了。


    “嘶嘶”多漠座下的坐騎好像受不了那種殺氣,忍不住向後退了一小步。


    不好,多漠心裏一個激靈,唐軍的士氣在飆升,而己方士兵的士氣在不停下降,自己的戰馬都是這樣了,更別說平時隻在地裏幹活的農奴了,估計臉色都發白了吧,他們可是不是戰士,再這樣下去,估不用打都輸了。


    “吐蕃的勇士們,逃跑者可恥,揮起你手中的刀,用敵人的鮮血證明你的英勇,殺一名唐軍,賞一名女奴,殺啊”再也不以等了,多漠說完大吼一聲,身先士卒,拍馬就衝了出去,多漠的幾個親兵也毫不猶豫地眼著衝了出去。


    “殺啊”


    “把這些唐狗全部殺死。”


    眼看自己的長官、自己的領主這麽英勇,還有女奴打賞,吐蕃的士兵一下子又鼓起了勇氣,揮著長矛戰刀,嘴裏大聲怪叫著,拚命驅動戰馬,去和唐軍決一死戰,明知是凶多吉少,不如拚一把,殺一個夠本,殺二個賺一個。


    “殺啊,殺”多漠拚命地催動馬匹,拚死衝過去,兩軍對壘,講求的就衝勁、殺氣,自己和唐軍相距一百丈左右,哪個先把馬力發揮最大、士氣升到最旺時相遇,哪個就占便宜,在多漠的全力策動下,戰馬跑得飛快,一下子就拉近了十餘丈。


    太好了,唐軍的指揮官真是一個傻蛋,相遇這麽近了,還不讓手下衝鋒,到時相遇時,他的馬還沒熱,速度還沒有拉起來,相遇起來肯定會吃大虧,因為騎馬除了速度快,在揮刀舉槍的時候,借著馬力,力量會倍增,殺傷力大大加強。


    “快,快,殺啊”


    看到唐軍還沒有發動衝鋒,多漠心裏狂喜得,身體都顫抖了,拚命催著戰馬,喚著手下衝鋒,近了,近了,七十丈、六十五丈、六十丈..........


    還餘五十餘丈,就是唐軍想衝鋒,在勢頭和氣勢方麵也比不上自己了,自己的衝隊,就像一把鋒利的鑿子,把唐軍狠狠地鑿穿,到時是戰是撤,有很大的回旋空間。


    三界神靈庇佑,此次大難得逃了。


    多漠越來越〖興〗奮,而劉遠和長孫衝可是急死了,先不說不打遊擊,用僅有的五千兵邊在這裏和吐番的雜牌軍與耗,這本來就是不對的了,列陣衝鋒時,不搶先機,眼看敵人如一股洪流越來越近,還是什麽表示都沒有,到時衝不起來,那不是吃大虧嗎?這幾千精銳部隊,隻是擺設?


    可是候君集隻是靜靜地看著,麵沉如水,一直按兵不動。


    跟看吐蕃人越來越近,劉遠急得都想撥刀下去衝鋒了,候君集突然自言自語道:“是時候了。”


    劉遠還沒想明白這句的意思,候君集突然叫道:“臥倒,弓箭手上!”


    一聲令下,隻見前麵的拿著槊的士兵突然快速地跳下,輕輕一按馬頭,在劉遠和長孫衝驚奇的目光中,隻見那幾排騎兵一下子連人帶馬都臥倒在地,顯現在劉遠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弓箭手方陣,一個個己經彎弓搭箭,弓如滿月了。


    前成的騎兵都臥倒,弓箭手前麵再沒阻擋,視野一片開闊。


    “放!”折衝校尉一聲令下,一大*勁箭朝衝過來的吐蕃士兵射去,快如流星,密如雨下。


    這些弓箭手分為三批,一射完,立刻退後,馬上就有第二隊頂上,最令劉遠無言的是,那盾牌手和陌刀手,彎著腰,差不多是爬著一樣,慢慢走在了最前麵,他們都是趴在地上,估計要漏網之魚衝過時,一站起來,又是一個陌刀大陣。


    “放”


    “放”


    “放”


    “嗖嗖嗖”


    這些弓箭手速度極快,配合非常嫻熟,那箭矢一波跟著一波,密集型、不間隔射,一支支鋒利的箭閃著寒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地紮在那些猝不及防的吐蕃士兵身上。


    多漠看到唐軍前麵的軍突然倒地,楞了一下,可是他一看到唐軍那個巨大的弓箭手方陣,嚇得頭皮都麻了,沒想到唐軍這麽陰險,也沒想到唐軍這麽訓練有素,他想停,可是停不下來,如是停,他就會被後麵人馬活活踏死,他想叫手下停住,剛張口,可是一支勁箭一下子射中的頭部,接著身體一痛,一下子又中了好幾支利箭,可他己感覺不到,連人帶馬栽倒在地,一下子就拌倒了跟在後麵躲避不久的幾匹馬.......


    “嗖嗖嗖.......”


    “啊....啊.....”


    “嘶.....“箭矢破空的聲音、吐蕃士兵慘叫的聲音、戰馬倒地掙紮的聲音,一時不絕於耳,那鎮蕃軍的弓箭大陣極為厲害,有三隊人,每隊上千人,可以不間斷地放箭,吐蕃士兵猝不及防,盾還沒舉起就中箭了,他們這裏隻有一個百戶所,正規軍隊才一百人,其中很多還是鬆讚幹部抽走精銳後補上來的新兵,除了那一百士兵,剩下的都是吐蕃的成年男子、多漠領地裏的農奴等人,穿著的都是普通的衣服,沒有盾牌,更沒有盔甲,疾飛的利箭,一上子就刺穿他們單薄得連禦寒都僅是勉強的衣服,然後狠狠紮入他們身體。


    一個個吐蕃士兵在唐軍的利箭前,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肉靶子,每一輪箭矢射出,就如死神揮動死亡鐮刀,帶走一批生命,劉遠和長孫衝都看呆了。


    候君集在一旁慢悠悠地說:“水無常形,兵無常勢,為將的,就要掌握靈活變通之道,俗話說,兵不厭詐,隻要取得勝利,一切手段皆可以使用,就如這次戰役,因為峰火示警,他們一早就做好了裝備,一會兒的功夫,就拉了一千多人部隊出來,衝鋒、對射都會有不少傷亡出現,於是,本將利用吐蕃人的驕傲之心。”


    “佯裝和他火拚,讓他全副心思都放在和我軍短兵相接之上,這也是他希望的,然後再用氣勢逼他出手,等到他衝鋒不能易陣時,臨時變陣,打他一個猝不及防,就這樣,我精銳的鎮蕃軍就不用損耗在這些雜牌軍身上了。”


    候君集說完,再看看那戰場,隻見戰鬥己經結束,最後一個吐蕃士兵舉著,身中十幾箭,眼著麵前的敵人,雙眼帶著不甘,轟然倒下,因為他的戰刀,離大唐的軍隊還有差不多一丈的距離,這也是一千多名吐番雜牌中衝得最近的了。


    全殲,鎮蕃軍無一傷亡,又是一次完美的上獲。


    長孫衝看得,雙眼都值了,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沒說話。


    “候將軍威武!”劉遠終於領略到戰術大師的風采,心悅誠服的說了一句。


    “哈哈哈”候君集得意的笑了幾聲,搖了搖頭說:“相差得太遠,沒什麽挑戰性。”


    一個大唐名將和一個僅有百餘名手下的百夫長交鋒,的確是引不起候君集的鬥誌,而這時,長孫衝、程懷亮還有孫大強紛紛送上奉承之言,都是大讚候君集指揮若定、算無遺留之類,都是說他是名將,可是進吐蕃後,鮮有出手,都把機會給劉遠他們發揮,名將就是名將,稍稍小露一手,就折服劉遠他們三個。


    “好了”候君集揮揮手道:“陌刀隊清理戰場,務必不留活口,順便回收箭矢,你們三個小家夥各領二百人清洗達日,搜集船隻和船工,二個時辰後,馬上渡河。”


    “是,將軍”


    完勝之後,自然要搜刮戰獲品,補充糧草箭矢等物,要是以往,說不定還在這裏休整一下,但現在狼煙己起,得抓緊時間渡過黃河方行。


    五千人馬,huā了一天一夜才渡完黃河,當最後一名士兵渡過黃河後,候君集看著出現對麵的吐蕃斥候長長鬆了一口氣,幸好及時,再晚一點,估計就得從多瑪聞訊趕來的援軍先戰一場了。


    “哈哈,他們隻能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麵吃塵灰了。”劉遠有點俗地笑著說。


    長孫衝高興地說:“所有的船隻都讓我們搜走,渡過河後搗毀,他們就是想追也追不及,隻能看著我們大搖大擺地走,就是想吃塵也吃不到。”


    候君集揮揮手說:“好了,走吧,這戰鬥才剛剛開始呢。”


    “是,將軍。”


    一行人在候君集的帶領下,繼續朝邏些城的方向進軍,就當他們暗自慶幸及時渡過黃河,擺脫多瑪援軍的時候,鎮蕃軍沒人注意到,天上一直有一隻白色海冬青一直來回盤旋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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