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龔勝一下子像乖寶寶一樣,在眾人妒忌的目光中,被蘇妙兒喂食著,劉遠笑了。 每個人都有弱點,隻要對症下藥,什麽事都不是難事,那蘇妙兒,正是龔勝的死穴,劉遠派人把她從曖香樓買下,就是為了籠絡這個才華橫溢的八磚傅士龔勝,看到一切都按自己設想中進行,自然是露出會心的笑容。


    “千金易得,一將難求”劉遠笑著說:“我們能不能清閑,就看他的了。”


    李麗質奇怪地說:“你是說,準備把長安報交給他打理?”


    劉遠在回來的途中,就讓人一邊去打探那個龔勝的下落,一邊還把那蘇妙兒贖了回來,把她的賣身契握在手裏,一聽到龔勝被掃地出門,在外麵流離失所時,那接風宴吃了一半,就帶人出來,也就有了龔勝“吊絲”逆襲的那一幕,看到劉遠那高興樣子,李麗質有點奇怪,要說能舞文弄墨的,長安城那是一抓一大把,為什麽一定要抓住這個龔勝不放呢?


    “正有此意。”


    “這樣會不會大費周折了一些?”


    劉遠肯定地說:“三軍易得,一將難求,他是我認識這麽多人,最合適的對象,有他加入,稍加培訓,我們就可以安枕無憂,不用天天為了這個吃不好,睡不香,天天趕稿了。


    “也對,剛開始還有**,可是天天這樣寫,本宮也有一些累,可是,你說他最合適,此話何解?”李麗質好奇地問道。


    剛開始時,李麗質還很有動力,寫稿、排版、發行,可是一個人連續搞了幾期,雖說賺的銀子一直在增加,但也有一種累的感覺。為了報紙,她好像抽不出空閑的時間,如果有人分擔,李麗質還是很樂意的。


    “很簡單,首先,龔勝此人,有才華。閱曆豐富,從底層走出,了解底層百姓的辛苦、知道他們要什麽、做什麽、想看什麽,做過國子監的博士、又有做官的經驗,特別是禮部,知道很多忌諱和潛規則。光是這一點,很多人都難以企及,然後他身為禮部的官員,不拘於泥,性情奔放,到青樓勾欄裏尋歡作樂,敢愛敢恨。這種思想正是我們最需要的。”


    “還有,公主,我問你,最近不少人投稿給長安報,其中有一個月生山人,你覺得怎麽樣?”劉遠問起李麗質來。


    “月生山人?”劉遠這麽一問,李麗質一時沒有想起,一邊念著這個名字。一邊在腦海中回憶,突然,李麗質眼前一亮,笑著說:“我想起來了,此人不錯,刊載了他的二篇文章了,他寫得有點雜。有遊記、有詩詞、還有點評名將的,嗯,還有一樣,他看到我們故事連載。自己寫了一個怪異的故事,尋找刊登呢。”


    “那你覺得此人怎麽樣?能力、筆鋒方麵。”


    “還不錯,挺好的,他的稿不錯,沒有錯字,也不用修改,工整、暢順,筆力渾厚。”李麗質肯定地說。


    “那你又覺得,此人是誰?”


    李麗質看看那個笑臉見牙不見眼的龔勝,有點吃驚地問道:“是他?”


    “沒錯,就是他,一個[勝]字拆開,正是[月]和[生]兩字,這些一看那些稿費的發放人就知道,月生先生就是龔勝,他的思想開放、文筆流暢、文章風格多變,可以厚重、可以詼諧、可以娓娓而談,很適合我們長安報,也可以說,這種人才是我們最需要的,所以,說怎麽也要把他招攬進來。”


    “你在曖香樓,和令武表弟發生衝突,所為的,並不是那個蘇妙兒的頭牌,而是為了結交這個八磚傅士吧,本宮就奇怪了,以你的性子,怎麽突然正義感爆發,明知不敵,還衝上去了,敢情那時候,你就沒安好心,對了,對我表弟下手那麽重,就是故意把整件事搞大,對吧?”李麗質秀外慧中,馬上就想起之前的種種蹊蹺。


    劉遠搖了搖頭,一臉不爽地說:“那倒不是,當時還真想做個和事佬,搏點好感罷了,隻是那柴令武做得太絕了,一點臉麵也不顧,這才大打出手的。”


    “那個,其實剛開始,我找父皇求過情,他不同意罷了。”李麗質突然小聲說。


    對於沒能幫上忙,李麗質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再說,這實在也太不公平了。


    劉遠連忙說:“那個不怪你,隻怪那柴將軍心機太深,一件小事,硬是搞成皇權和士族的鬥爭,連太上皇都驚動了,你父皇就是再疼你,也不會在國事方麵讓步的,怎麽說都好,劉某在雍州府關押的這段時日,公主一直對小娘和杜三娘照顧有加,劉某在這裏謝了。”


    “不用,也就是舉手之勞罷了,其實,這也是父皇授意的,說虧欠劉卿家,讓本宮代為照料一下”


    什麽?李二這邊關扣自己,那邊又派長樂公主照料自己府中的家眷?


    李二要幹嘛?


    劉遠腦中一下子閃過千百個念頭,腦都亂了起來,最後搖搖頭,算了,不想了,反正自己現在還是一個小人物,先好好生存和發展吧。


    “皇上真是有心,劉某改日謝恩才行。”


    兩人躲在一個不惹眼的角落裏小聲談著,劉遠盯著那龔勝,沒覺什麽,李麗質卻感到那氣氛越來越有點曖昧了,因為怕人太多,引人注目,那些下人、護衛都站在遠處,孤男寡女著在這裏,可以聞到對方的氣味,有時還輕咬“耳朵”感覺像是,在上元節彼此找到心儀的對象,然後躲在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互訴衷腸一般不知為什麽,劉遠身上有一般氣味,很特別、那好聞,李麗質有種心醉的感覺,好像一輩子這樣站下去也樂意一樣。


    偷偷望了劉遠一眼,隻見落日的餘光照在那個輪廊分明的臉上,顯得非常好看,李麗質的小心髒突然有“砰”然一動的感覺,耳根有點紅了,連忙低下頭,好在劉遠沒有發現。


    “咦,他們走了。”劉遠突然叫道。


    李麗抬頭一看,果然,那龔勝己經吃飽喝足,一臉心滿意足地攜著蘇妙兒登上一輛馬車,看他那急色的樣子,不用說,美人在前,坐懷己亂,色心起了。


    “那,那怎麽辦?我們還跟嗎?”和劉遠在一起,李麗質沒有公主的自覺,都是聽劉遠的。


    “剩下的事,交給我吧”劉遠看看天色,點點頭說:“公主,天色不早,宮門快要關閉了,你還是先回宮吧。”


    “嗯,那好,那龔勝的事,就交給你了。”李麗質一看天色不早,是時候回宮了,看著龔勝和蘇妙兒一起乘坐的那馬車在轉角消失時,一時忍不住道:“為了這個龔勝,我們還真下了血本,這個蘇妙兒就huā了我們三千兩銀子。”


    名妓就是名妓,特別是這麽當紅的頭牌,一個月賺個一二百兩,就像玩似的,一年純利潤就在一千兩以上,三千兩,也就二三年就撈回來了,劉遠聽說有富翁出價二千兩索求不得,幹脆讓人帶了三千兩去,一舉成功。


    這三千兩,對劉遠來說,不算什麽,但對李麗質來說,還是心痛得倒吸冷氣,雖說長安報加上廣告等,一期也有一百兩以上利潤,但是一下子去了三千兩,還是讓她感到肉疼。


    劉遠笑著說:“普通人,估計就是四千兩也買不了,不過知道是我們求購,那三千兩,曖香樓退回了二千七百兩,那個蘇妙人,也就是三百兩而己。”


    “退銀子?他們有銀子也不賺?”


    “那是他們想賺得更多。”


    曖香樓出了這麽一件事,整個曖香樓封了,正四處活動想重開呢,可是一個是柴府,一個背後站著是清河崔氏,誰敢亂賣他們人情?於是,這事就擱了下來,劉遠去索要蘇妙兒,正好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哪裏敢多要劉遠的銀子,也就是意思一下,收個三百兩算了,再說那蘇妙兒己經出道半年有餘,己替曖香樓賺了不少。


    當然,劉遠也明白這是交換,也同意替他們活動一下,這樣一來,也算是皆大歡喜。


    也正是這樣,因為那賣身契在劉遠手裏,那蘇妙兒對劉遠百依百順,強忍著龔勝那蓬頭垢麵的樣子還有異味,親呢有加、親近有加,看不出有絲毫的不樂意,不知當中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反正劉遠看不出有多少異樣。


    一聽到有二千七百兩退了回來,李麗質的心也舒服多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劉遠一眼,然後才相互告別。


    龔勝隻想感歎一句,人生的起起落落真是太快太刺激了,剛剛進入溫柔鄉,卻被紈絝侮辱,有人相救,轉而進了牢獄,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卻又被告知革了職,就在最無助的時候,紅顏知己突然喜從天降,不僅付了飯費,還陪他回家,替他沐浴梳洗,還在浴室裏春風一渡,現在的他,神精氣爽,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


    一個字,爽!


    剛走出大廳,龔勝楞了一下,隻見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正坐在案幾前自顧吃著點心,那先行出來的蘇妙兒,正畢恭畢敬給那男子倒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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