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嶽父大人,剛才你不是說練軍時,有困難可以找你相助嗎?不瞞你說,還真有事有求嶽父大人。”劉遠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嗯,你叫得老夫一聲嶽父,自然就是一家人,自家人有事,豈有不幫之理,有什麽問題,直說即可。”崔敬大方地說。


    劉遠那臭小子,往日沒少跟自己抬訌,看在女兒的份上,崔敬那可是對他一忍再忍,現在看到那麽要強的劉遠,竟然主動放下身段找自己幫忙,崔敬心裏反而有一種說出的快感,連嘴唇都往上翹了,那樣子好像在說:嘿嘿,小樣,我就說過,你總有求我之時。


    “小婿想要一些特別的繩索。”


    “啥?繩索?”崔敬有點不相信再詢問多一次。


    本以為劉遠要田要地,要不就是要宅子、工匠什麽的,沒想到一開口,要的竟然是繩索,崔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劉遠很肯定地說:“對,就是繩索,不過小婿所要的繩索有點特別,體積要小、重量要輕、除了長度要長外,負重也要大,現在的繩子又大又粗,很不好用,市麵上也找不到好的,隻有向嶽父大人求助了。”


    現在的繩子,多是草繩和麻繩,草繩重量輕但負重不足,長一點就容易斷、麻繩可以很長、負重也足夠,但是重量太重,一捆少說也有幾十斤,很不實用,這讓劉遠有些無奈,像特別部隊,好的繩子必不能少,像後世科技先進,有尼龍繩、登山繩,有的頭發大小可以吊起一個成年大漢,非常厲害,可現在是唐朝,沒這科技,有錢了沒地方買啊。


    “繩索長度要多少?”


    “至少二十丈吧”劉遠猶豫了一下,小聲說。


    崔敬一下子也為難了,這個要求有點特別,一根繩子要超過二十丈,還要有足夠負重,還真是一個難題,就是不計成本,用綾羅綢緞也不夠受力啊,不用說,這些繩索肯定是供那些揚威軍用的,一個大漢少說也有一百多斤,加上鎧甲、武器、一定的補給,那得近二百斤了,最重要的,要求重量還要輕。


    閉著眼沉思了一會,崔敬這才說:“你的要求,其實也可以做到,就是難度頗大。”


    劉遠麵色一喜,連忙說道:“請嶽父大人明言。”


    “同時滿足體積小、長度長、重量輕還有負重大四個特點,老夫隻想到二個法子,一是南方的叢林裏,有一種叫烏金藤的藤蘿,攀樹而長,又韌又長,把它曬幹後重量很輕;還有一種方法是,據說有一種叫紫金蠶的野蠶,會吐出一種帶金色的蠶絲,經過巧匠處理後,非常堅韌,負重大、體積小、長達二三十丈不是問題,而且質量極輕,不過這兩種東西都很罕見,不易獲得。”崔敬搖著頭說。


    烏金藤?紫金蠶?


    劉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兩種事物,不得不感歎一句,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隻要有就行”劉遠咬著嘴唇說:“就是代價高一點,也要尋找。”


    “那好吧,老夫以工部的需要,下令各州各地代為尋找和收購即可。”


    “有勞嶽父大人了。”


    這等小事,崔敬也不放在眼內,扭頭對劉遠說:“你說那架橋之事,到底怎麽解決,老夫還不明白,你跟我仔細說說。”


    劉遠點點頭說:“是,嶽父大人請坐,小婿慢慢給你解釋。”


    “嗯,那好。”


    翁婿二人關上房門,不停在書房裏密謀,直至快要吃飯時,這才被小娘打斷。


    “師兄,師兄”小娘站在門外小聲地叫著。


    劉遠打開房門,好奇地問道:“小娘,什麽事?”


    小娘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現在天色己晚,那,那程老將軍讓我問你,什麽時候可以開飯。”


    天色晚了?


    劉遠抬頭一看,夕陽西下,華燈初上,天快要黑了,自己和崔敬商量得入神,天黑了都不知道,難怪剛才看那圖紙有點費勁,因為是密議,丫環或仆人都退出了書房,那燈都沒人點了。


    “好吧,馬上就去,你去讓廚房快點準備,對了,長樂公主呢?”


    請程老魔王他們五個來商議,果然不跟自己客氣,趕在飯點之前來,又得招待他們一頓,貌似這幾個老家夥想把這裏當成自家飯堂一樣,劉遠都有些無言了,都是人精兼老吃貨。


    小娘嘟起小嘴,一臉鬱鬱寡歡地說:“還不是那程老將軍,一來就大呼小叫,還站在公主旁邊,以伯父自居,要教她打牌一般,公主不勝其擾,就把位置讓給他了,公主不玩,我們也就不玩了,現在幾個將軍在廳裏玩著牌呢。”


    這混世魔王,這沒臉沒皮之事也就他才能幹得出來,劉遠搖了搖頭,讓小娘去讓廚房的人準備,這才和崔敬一起往廳外走去。


    “小遠,沒想到你和這幾個老將軍關係這麽好,你在軍中任職,對你的仕途倒也不錯。”崔敬一邊走,一邊滿意地說。


    “也沒什麽,也就是隨便聊聊罷了。”


    “嗯,你這個雪糕弄得不錯,你大伯最怕就是熱,以後記得多送與他解暑之用,明白嗎?”崔敬突然開口說道。


    寒一個,那個喜歡吃的是你吧,一個人把一整罐雪糕都吃光了,用小碗還不過癮,直接抱著罐子挖著吃,說是拿給崔尚吃,劉遠還真不相信,不過這東西做起來不難,成本也不高,劉遠自然是笑著答允了。


    “劉遠見過這麽多位將軍。”一進大廳,劉遠連忙向那幾個老將軍行禮。


    秦瓊、尉遲敬德、李靖還有程老魔王圍在一起打牌,而牛進達則是坐在一旁,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崔敬也笑著說“秦將軍、李將軍、尉遲將軍、程將軍還有牛將軍,幾位雅興不錯,崔某來遲,未能遠迎,還請多多恕罪啊。”


    這話說得有水平,說得謙虛,實則以半個主人自居了,因為迎接客人都是主人的事,現在崔敬說這些,分明是突現自己的地位,誰讓他是劉遠的老丈人呢,由於這個身份,他都暗中高人一等了。


    “崔尚書好。”


    “我還以為你不來呢,看樣子你們翁婿在密謀劃啊,不會是在商量怎能坑我們幾個老家夥吧。”看到是同輩的崔敬,一個個都站起來打寒磣,程老魔王還取笑著說。


    崔敬眉毛一揚,毫不客氣地說:“我清河崔氏這點信用還有,程將軍這是看不起清河崔氏還是信不過崔某,此事不談也罷。”


    “沒有,沒有,隻是開個玩笑而己,崔尚書不必動氣,是程某不對。”程老魔王老臉難得一紅,連忙解釋道。


    堂堂清河崔氏,即是李二也得敬著三分,那程老魔王哪敢嘲笑,笑清河崔氏,那不就是笑天下士族嗎?雖說往日走得不是親近,但還對他敬畏三分,程老魔王不敢像往日那樣沒皮沒臉,連忙對崔敬賠過不是。


    大夥都聽得出,這是一個玩笑,但他不覺得這是玩笑,那你就得解釋了。


    這叫一物降一物,糯米治木虱。


    尉遲敬德笑著打圓場說:“沒想到程老黑也有害怕之人,崔尚不要動氣,這種沒皮沒臉的田舍奴,不理也罷,越理他越是得意。”


    “哈哈,尉遲將軍說笑了,崔某何嚐不知程將軍在開玩笑,崔某也是跟程將軍開玩笑的,效果還不錯呢。”崔敬哈哈一笑,剛才嚴肅的臉一下子變得一臉春風起來,變化之快,就是劉遠也有點驚愕。


    那個川劇的變臉都沒那麽快呢。


    “哈哈,崔尚書還真是風趣,剛才真把俺老程給唬著了。”


    李靖也笑著說:“沒想到能和崔尚書把酒談歡,李某真是榮幸。”


    “豈敢,豈敢,幾位可開國功臣,又有從龍之功,崔敬對諸位一直心生敬仰,隻是公事煩忙,見多聚少罷了,六月初六崔某小女出閣,還請幾位將軍務必賞臉呢。”


    “一定,一定。”


    “崔尚書真是太客氣了。”


    劉遠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剛才還怕老丈人看不起這些武將,又不甘心跟他們利益均沾,會爭起來,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崔敬那老小子,智商和情商極高,自然不會因為一點小事交惡幾個士族,看著幾個人猶如兄弟見麵一般熱情,劉遠也不得不佩服他們對自己情緒的把控。


    今天來這裏的,都是求財而己,沒必要求氣。


    眾人寒磣了一會,小蝶上來請示:“少爺,廚房問,現在可以上菜了沒有?”


    劉遠還沒出聲,程老魔王馬上大叫嚷嚷:“上吧,上吧,早就餓急了,為了來這裏吃一頓好的,俺老程中午也隻吃了二張胡餅一小碗湯麵,就是為了留著肚子來大吃一餐呢。”


    眾人聞言,都哈哈笑笑起來。


    劉遠笑著對小蝶說:“好了,讓他們上菜吧。”


    “是,少爺。”小蝶應了一聲,轉身退了回去。


    今晚有涼風習習,也不到小房間用冰降溫了,就在正堂內擺上宴席,坐位時,稍稍點麻煩,有了崔敬在,一個個都不肯坐首席,都推給別人,爭論了一會,最後是按年齡來排,年長的尉遲敬德被推坐在了首位,崔敬居左、李靖坐右,劉遠自然是排在最末。


    為了招待未來的嶽父大人還有幾位老吃貨,劉遠準備的挺充分,好菜一個接著一個上,吃得眾人大呼過癮,不過對杯中的美酒倒是很克製,一個個都是淺嚐即止,都不怎麽動,所有人都清楚,一會還要進行一場大的談判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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