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雄這次來,劉遠以後他會借助自己的人脈,在仕途上更進一步,而事實卻是他隻是敘一下舊,然後替崔老太太傳幾句話,並沒有開口提幫助之事,他在揚州一直對劉遠的產業照顧有加,在揚州替劉遠打點的老忠奴趙安的沒少在信中提及,可是這些崔雄卻隻字不提。


    劉遠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崔雄賣了不少人情給自己,並不是不用自己回報,而是那些小的恩情的他看不上了,他先把人情攢著,要麽不找劉遠,一找劉遠,估計都是大事。


    人與人的關係,有點像銀行的存款,不會沒有限額,也不會無限透支,比如說,你去朋友家作客,三天五天,別人還是很熱情招待、十天半個月,朋友己經有點不爽了、要些一二個月,別人會以為你是混吃混吃,做蛀米大蟲,估計逐客令很快就會下了,精明的人,把“款”取出來,又會適當地“存”進去,互為互助,這樣方能長久。


    當然,像父母、真愛、真正的兄弟的這些則是例外。


    很明顯,崔雄就是人情存在劉遠那裏,等攢多了,再一並拿出來,辦一件大事,劉遠也沒在意,其實,像崔雄這樣的人,反而更好相處,而劉遠的確也欠他的情。


    而崔雄帶來的老太太的意思是,劉遠孤身一人,沒什麽親朋,就是把人迎回去,也是冷清,就一起應祝好了,迎新娘時不急著回去,反正劉完的宅子就在旁邊,跟大家一起熱鬧,待到吃完飯、熱鬧完,晚上再回劉遠那套宅子過夜好了。


    劉遠知道,這個老太太喜歡熱鬧,兩家隔得這麽近,到時一邊熱熱鬧鬧,一邊冷冷清清,的確也不太像話。


    對於老太太的一番好意,劉遠當然是點頭同意。


    儀式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打了了嗬欠,劉遠徑直回房睡覺去了。


    .........人生在世,人情世故是不能少的。


    劉遠終於體會到,應酬的可怕。


    最近劉遠的風頭正勁,清河崔氏看重、李二器重,再加上手裏握著不少項目,這些天。


    登門造訪的人,都快把門檻都踏平了。


    有人套交情、有人求前程、有人討論學問、有人想承包項目等等。


    不一而足,甚至有人帶來了畫像,都是一些美女的畫像,不是自家閨女就是族中美人,說了一大堆像溫馴、旺夫、宜生養之類的話,總之一句話。


    給劉遠推薦偏房。


    這些人,有些是認識的,有些是不識的,有些是認識的人介紹來的。


    為了應付這些人,劉遠的頭都大了,原來以為不用訓練、不用上朝,可以輕鬆幾天,沒想到,為了應付這些人,簡直就是比訓練還要辛苦,這個遞請柬、那個親自上門邀請,劉遠發現在一天要赴好幾個宴會,每天光是喝酒都頭大了。


    好在,有崔敬那老小子在,一有什麽事,就往他身上推,有了這個超級擋箭牌,省事事力,而拜堂之事,又是崔氏一力承辦,劉遠的日子這才好過多了。


    難怪後世那麽多人喜歡當衙內的,敢情這應酬多了,也是個活受罪。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六月初六到了。


    今天是崔河崔氏與遊擊將軍兼揚威將劉遠聯婚的大好日子,天剛剛亮,崔府就大門中開,而到崔府的人絡繹不絕,一個個親朋戚友、名門望族、同僚門生等等,領著仆人、攜著賀禮,排著長隊到崔府祝賀,馬車實在停放不下,就沿著府前的大街一直排下去,一眼望不到頭,為了道路暢通,崔府還派了下人疏導人流,而當地官府也把捕快衙役全部出動,一來幫忙疏導人流,另一方麵也防止有人混水摸魚,在婚禮上搗亂,要是今天出了事,估計以前做得再多再好,也沒用了。


    正是表現的好時機。


    去年也辦過一次,因為李二突然下旨把劉遠召進京,以致拜不在堂,以致崔氏嫁一次女,辦二次宴,按理說,上次己經來了,這次就是不來,也沒人責怪,但是這次來的人,比上次還要多,規模還要大,很簡單,去年清河崔氏雖說還是士族之首,但有太原王氏挑戰他的地位,不少人顧忌的太原王氏,不敢大張旗鼓,但今日不同了,不到一年,清河崔氏的地位更加穩固,影響力、號召力更大,而原來的挑戰者太原王氏,在到崔氏的打壓下,也不敢再蹦達了。


    這樣一來,來的人有增無減。


    崔府內,打掃得一塵不凡、處處張燈掛彩,熱鬧非凡,奴婢下人們換上了新衣裳,顯得神彩弈弈,一個個笑容滿麵迎接各方賓客、府內己重新粉刷一新,把碗筷、家什等物換了一遍,顯得奢華大氣,就連院中的古樹,用紅綢包著,為婚宴增添喜慶,崔尚留在京城,並沒有回來,崔敬是嶽丈大人,在大堂接受眾人的祝賀順便照顧崔老太太,而迎賓的重任就落在崔璉還有族中一幹子身身上了:“王禦史,歡迎,歡迎,百忙中還抽身前來,真是太客氣,來人,快領客人上座。”


    “盧兄,有些日子不見了,人到就行了嘛,還帶了這麽多禮,太見外,來人,把禮物拿去登記。”


    “司徒侍郎,沒想到你還老當益壯,這邊請。”


    “李伯父,剛才母親大人還念叨著你呢,來,小侄領你去,母親大人看到你,肯定很高興。”


    ......客人如流水一般湧入,接待、登記、把賀禮入庫,還沒到中午,那禮物己經堆滿了六個房間,那登記的帳簿己經有厚厚的幾大疊,這架式,就是崔老太太的上次大壽也沒這麽般隆重。


    大堂內,早己高朋滿座,崔老太太居坐在正中,崔敬作來嶽丈大人,不用站著,而是坐在老太太的下首,接受賓客的祝賀,一臉老臉高興得滿臉紅光,麵對眾人的讚頌,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崔尚書真是慧眼識才,替女兒覓了一個如意郎君。”


    “就是,劉將軍年紀輕輕,己是五品高官,而張某的犬兒,還在玩鷹溜狗,一事無成呢。”


    “說起來真是丟人,去年時,盧某還暗中發笑,說崔兄怎麽挑了一個無名小子,誤了侄女的幸福,現在看來,那是傳說中的火眼金睛呢。”


    “說真的,劉遠的確不錯,文成武就,隻是那麽多軍功,隻升了一階,可惜......”別人嫁女是少一個女兒,因為劉遠被逐出了家族,無依無靠,這樣一來,自己可以得了一個“兒子”,去年之時,為了維護清河崔氏的名譽,力排眾議,崔敬那是咬著牙把女兒嫁與劉遠,心裏別提多憋悶了,特別是聽到那些質疑之聲,隻能裝作聽不到或有點蒼白無力替劉遠解釋一番,沒想到一年不到,形勢都扭轉了,劉遠實在太爭氣了,原來的“敗筆”變成“神來之筆”,真是太長臉了,崔敬心裏都樂開花了。


    清河崔氏現在走的是文臣路線,而劉遠走的偏偏是武將路線,即使想幫,能力也有限,劉遠卻在武將哪裏闖出一片天,用輝煌的戰績把別人的質疑通通擊退,證明了自己的才華和能力,別人想不服還不行,眾人不是感到他官升得快,就是和清河崔氏的作對的人,也認為這官升得慢了。


    畢竟那戰功擺在那裏。


    “客氣,客氣,小婿年紀尚輕,以後還要諸位長輩多多督導、照顧呢,喝酒,喝酒。”


    崔敬一邊客套,一邊讓下人把各式糕點、瓜果、美酒、點頭等物給客人添上。


    “敬兒,敬兒”“孩兒在”崔敬一聽到,馬上小跑著走回老太太身邊,等候吩咐。


    這個大堂裏,能叫自己“敬兒”的,除了母親大人,就沒有第二個了,一聽到這兩個字,崔敬就知老太太有事要吩咐了。


    崔老太太笑著說:“你陪賓客吧,我這個老太婆就不在這裏摻和,搶你的風頭了,老身要看看我的乖孫女去。”


    這裏來的,多是和崔敬平輩的,老太太在這裏,不僅崔敬放不開,就是一些賓客說話也拘束,崔老太太雖然也喜歡熱鬧,但坐久了也感到心生厭倦,於是提出去看崔夢瑤,看看她準備得怎麽樣。


    “孩兒陪母親大人去吧。”


    崔敬恭敬地說。


    “不用了”崔老太太擺擺手,在幾個貼身丫環的攙扶下,往後堂走去。


    果然,老太太一走,場麵馬上熱鬧了起來,有人猜枚、有人拿出箭筒玩起了投壺遊戲,一時間熱鬧非凡。


    “叔”這時崔雄走到崔敬麵前,恭敬行了一個禮。


    崔敬難得拍拍他的肩膀說:“嗯,很好,這幾天辛苦你了,怎麽,有事?”“不敢”崔雄有點受寵若驚地說:“小遠見天氣炎熱,特地讓人弄了兩大盤雪糕送來,小侄嚐了一下,又清涼又好吃,是解暑妙品,你看.....”“拿一盆給大堂裏的貴賓分一分,另一盆,拿著分給那些孩子吧,記得,這東西貴著呢,別給太多了。”


    崔敬連忙叮囑道。


    這東西好,是個稀罕物,拿出來吃,有品味有檔次,估計大唐也就崔府有供應了,拿出來宴客那可是大大的長臉,劉遠那小子還是挺有心,就是成本太貴,聽說牛進達用一匹名馬才換了幾盒,後來他娘子還想問,牛進達舍不得名馬,沒同意,還爭了起來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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