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出使西域,開辟了舉世聞明的絲綢之路,從此東西方文化、貿易日益繁榮,為了確保絲綢之路的安全和通暢,大約在公元前121年到107年間,漢武帝劉徹下令修築了“兩關”,即是“陽關”和“玉門關”。


    兩關的聞名於世,於兩位大詩人有關,一名是名為王之渙的詩人,另一名大詩人的名字叫王維。


    提起玉門關,就想起王之渙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而一提直陽關,自然是王維大詩人的的《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這在後世,寫進課本裏的詩,不過算算時間,這兩位大詩人還沒出世呢。


    能親身見識這兩個地方,也是一次不錯的經曆。


    劉遠笑了笑,隨手賞了他一塊古玉,然後在紮拉的感謝聲中,劉遠率人繞過雪山,徑直朝大唐的方向跑了。


    大唐就在前麵,一眾將士快馬加鞭,就是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當劉遠一行穿過大雪山,踏上大唐的土地時,所有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隻要一踏上大唐的國土,就相當於回家了,在吐蕃擔驚受怕、輾轉流浪了幾個月的一眾將士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禮物,就是劉遠,麵對著這片陌生的土地,心裏也升起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溫曖感。


    家,家是什麽?


    有人說,家是人一生中最溫曖的港灣,無論什麽時候,想到家,心裏就有一種幸福的向往、有人說,家是人生的一盞明燈,指引人生的方向,照亮回家的路、有人說家是一種責任、家是一份期盼,但此刻,劉遠感覺到,家就是千金難買的親切感、安全感,還有讓人放飛心情、打開心懷的地方。


    “這地方,太特別了。”


    “天啊,這地方,是人住的嗎?”


    “怎麽會這樣,這些都是人挖的嗎?”


    繞過雪山,眾人看到的,那是和大唐中原地區截然不同的環境:除了漫天的黃沙,還有一些被風蝕得千奇百怪的地貌,各式各樣的背鯽形壟脊和寬淺溝槽,形成一個讓人驚歎不已的景觀,讓人感到大自然的威力和鬼斧神工,就是馬車中的讚蒙賽瑪噶,也忍不住掀起車簾,抱著小劉雪,興致勃勃看她也未曾見過的景像,眼裏也出現驚歎之色。


    候軍有點好奇地問劉遠:“將軍,聽說這裏詛咒之地,玉門關內,一片青蔥,玉門關外,就是無邊無盡的黃沙,好像成了兩個世界一樣。”


    “詛咒?你相信嗎?”劉遠反問道。


    “不是很相信,但是也想不明白。”


    如果以前,候軍會大聲說相信,不過自從劉遠破掉吐蕃所謂的“詛咒”後,對這些就不那麽相信了,不過他對劉遠有一種盲目的迷信,認為劉遠無所不能,於是,他就把目光放在劉遠的身上了。


    劉遠點點頭說:“你這樣想是對的,其實,我們所住的大地是會動的,比如說有的山會一年比一年高,有的溝一年比一年深,不一而足,在大唐,南方多丘陵,北放多平原,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氣候就會有不同的地形,比如說這種地貌,其實由風蝕而成的,原因很簡單,原來這裏有樹有水,後來雨水少了,變得幹旱,那原來的土地就會幹涸開裂,那些鬆動沙土被吹走,日積月累,就變成這種狀態,至於關外和關內不同,其實很簡單,就是漢武大帝選址時,就是選擇在分界點築起陽關和玉門關。”


    關勇吃驚地說:“將軍,你真是多才多藝,博古通今,好像沒什麽事難倒你的,不過你什麽時候來過這些地方?又會知道這麽詳細的?”


    劉遠當然不會說,這是自己在後世從地理課上聽來的,把這些推給胡商道:“聽胡商說的啊,他們到大唐做買賣時,我空閑之餘跟他們聊天知道的,這叫什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眾人聞言,都信服地點點頭,不少人心中暗暗重新審視一番那些胡商:原來他們知道的還是挺多的。


    於是,一行人一邊說,一邊聊,徑直朝陽關走去。


    劉遠趁機上了讚蒙賽瑪噶的馬車,逗了一下女兒劉雪,然後笑著對讚蒙賽瑪噶說:“公主,到了這裏,就等於到家,不用再提心吊膽,我們計劃在陽關過夜,你有什麽想吃的,我一會給你弄。”


    “對你來說,那是到家”讚蒙賽瑪噶有些落寞地說:“對我而言,那是離家越來越遠了。”


    近鄉情更怯,離鄉情難舍,在處於險境時,讚蒙賽瑪噶恨不得早日飛到大唐,這樣不用擔心受怕,也不用抱著剛出世的女兒奔波勞碌,可以當真踏上異鄉的土地時,讚蒙賽瑪噶的內心,卻被鄉愁所填滿,臉上早就沒有了笑容。


    人離鄉賤。


    劉遠握著她的手說:“公主,保家衛國,上陣殺敵,自古以來,那都是男人應做的事,你隻是一個弱質女子,還提刀上陣,對吐蕃,你已經人做得不能再好,也足夠回報他們的恩惠,現在你隻是做回一個普通的女人應做的事,我想,這些都可以理解的,由此至終,你並沒有出賣過這片生你養你的土地,所以你不需要慚愧,我也不會向你打探吐蕃的秘辛,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做一個賢妻良母了。”


    “真的?你不會逼我說出吐蕃的秘密?”讚蒙賽瑪噶吃驚地說。


    其實,一直以來,讚蒙賽瑪噶都是認為,劉遠既想奪回自己的骨肉,帶上自己,除了自己有美色之外,自己所知道到的那些秘密,例如吐蕃的兵力布署等,也是劉遠帶上自己跑路的一個重要原因,讚蒙賽瑪噶一直都猶豫著,如果劉遠還有大唐的皇帝詢問自己,那該不該說,要是說,又吐露多少為好,現在劉過說,不用自己為難,不由心中一喜。


    對啊,雖說跟劉遠跑到了大唐,但是由始至終,自己從沒出賣過吐蕃,沒損害過吐蕃,更沒拿吐蕃交換利益,自己所做的,就是保住親生女兒的性命,說到底,自己在戰場上立功無數,為吐蕃立下汗馬功勞,可是人還沒走,茶就涼了,兄長也不顧手足之情,為了築固他的地位,挽回他的聲望,不顧自己的再三請求,堅決要把自己可愛的女兒去血祭,說到底,是吐蕃欠自己的。


    自己並沒有對不起吐蕃。


    一想到這裏,讚蒙賽瑪噶的心結,一下子就解開了。


    劉遠肯定地說:“當然,公主,到時即使有人問你,你就說在逃亡過程中頭撞了一下,然後很多事都不記得了,把事情全推給我就行,除此之外,我會向皇上奏請,給你和女兒一個名份,這樣一來,你就不用擔心有人欺負你了,當然,我也不允許別人欺負你的。”


    這一次,劉遠可以說屢立奇功,別的不說,光是挽回大唐聲譽一項,就值得李二大加封賞,再說挑起吐蕃的苯佛之爭、摧毀神鳥苑、在吐蕃的邏些城行凶,簡直是太給大唐長臉了,此外,還有成功發展了阿波.色這位內線,光是他那封投誠的書信,就是一個天大的功勞,劉遠相信,這麽多功勞,也足夠李二給讚蒙賽瑪噶和劉雪一個封賞了。


    “謝謝你,劉遠。”讚蒙賽瑪噶低下頭,小聲說:“其實,都出了吐蕃,也不用叫我什麽公主,我也不想再做什麽公主,以後,以後你就叫我胡欣吧。”


    “胡欣?”


    “嗯,那是我第一次去大唐時取的名字,你們大唐人好奇怪,好像除了自己人,外族的人都喚作胡人,於是我就取了個大唐名字,就叫胡欣。”


    胡欣?


    劉遠點點頭,這名字還不錯,不得不說,人漂亮,穿什麽衣服都好看,就是取個名字,聽起來也耳順,這樣也好,讚蒙瑪瑪噶是一個吐蕃名字,特別是“讚蒙”兩個字,在吐蕃來說,那是皇後的意思,末蒙表示藏王的妻子,讚瑪賽瑪噶這個名字顯得出,她極受父母寵愛,一出身就萬寵千愛於一身,把“讚蒙”那麽尊貴的兩個字放在她的名字裏。


    改變名字,也就說明,她有心跟過去作一個道別。


    “好,那以後你的名字就叫胡欣”劉遠品味道:“胡欣,胡欣,劉遠,嗯,不錯,一看就知我們有緣分了。”


    “一邊去,誰跟你有緣分。”讚蒙賽瑪噶,現在改名胡欣了,用腳踢踢劉遠說:“你,你出去。”


    劉遠奇怪地問道:“幹什麽?談得好好的,怎麽突釘就要我走啊。”


    胡欣臉色一紅,小聲說:“我要喂孩子,你出去。”


    這時小劉雪胡欣的懷裏咿咿呀呀地叫著,看樣子的確是餓了,雖說有些不情願,不過劉遠還是退了下去。


    劉遠剛下馬車,突然聽到候軍指著前說:“你們看,有大隊軍隊來了。”


    順著候揮指的方向,劉遠赫然發現,遠遠升起一股衝天的塵煙,看得出,有支軍隊直往這裏趕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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